蒋意歌问:“不能吃饭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女人愣了一下,转头:“蒋总!你来了当然能。” 蒋意歌笑了笑:“就随便吃一点。” 女人转头叫人,很快又走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看到她也是一脸笑意:“蒋总!” 蒋意歌:“李叔。” 李叔和李婶是一对夫妻。 李婶看到蒋意歌身后的薄诏,问:“这位是?” 蒋意歌:“我的先生,薄诏。” 她又向薄诏介绍李叔李婶。 薄诏还在蒋意歌的那句“我的先生,薄诏”里。 第一次有人这样介绍他。 李叔李婶这里布置得很雅致,主打的是私房菜,没有大堂只有三个包间。李叔的手艺很好,三个包间每天中午晚上都是满的,要提前很久打电话预约。 蒋意歌和薄诏进了包间坐下。 “李婶,你让李叔随便炒两个菜就行了,或者吃面也行。”蒋意歌叮嘱说。 她偶尔也会这么晚来,都是让李叔随便做点,有什么吃什么。 李婶这边答应着,出去后就跟李叔说要好好做。 李叔:“我也是这么想的。蒋总还是第一次带人来,还是她的先生,当然不能随便。” 一个个菜端上来的时候,蒋意歌非常不好意思。 李婶说:“没事,你们快吃吧。” 包间的门关上,只有薄诏和蒋意歌两个人。 薄诏看出来蒋意歌和他们很熟络,问:“你是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 蒋意歌:“不是我找来的。我是先认识的李叔和李婶。” 蒋意歌是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李叔李婶。 那时候蒋意歌刚拿到驾照,正是想开车的时候,晚上开着车从城东到城西,路上李叔拦车。 那时候李婶病了,李叔着急送她去医院,但是打不到车。 蒋意歌二话不说就让他们上车了。她是个新手,遇到这种状况很紧张,一路横冲直撞,刮了好几辆车才把李叔李婶送到医院。 在那之后,他们就认识了。得知李叔李婶开了家私房菜馆,她就经常来,也不用预约,反正会有包间以外的地方留给她。 蒋意歌说这些的时候,薄诏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忽然觉得她要是还像以前那样也不错。他也能护着她。 不过想这些没有意义。 她现在这样也很好,非要说就是薄诏有点遗憾。也不知道哪来的遗憾。 “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的故事。” 蒋意歌:“缘分吧。” 她和李叔李婶的关系很好。她把这里当成是一个放松的地方,压力大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比如刚进公司实习被哥哥姐姐欺负的时候。她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来,比如订婚之后,结婚以后。 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这个季节下的是春雨了,还伴随着雷声。 两人吃完准备离开,问李婶借了伞。 李婶这边也就一把伞了,好在是长柄伞,够大,可以两个人撑。 “雨下这么大,车又开不进来,你们穿成这样也不方便,不如再坐会儿,等雨小点再走吧。” 蒋意歌:“不了,还得早点回去。” 其实他们回去是没事了,只是她想让李叔李婶早点休息。他们的车都还没来,打算去胡同口等。 “走吧。”薄诏撑开黑色的长柄伞走进雨里,回头看蒋意歌。 蒋意歌和李叔李婶道别后,高跟鞋踩上湿润的地面,走进伞下。 一点点水滴溅到了她的脚背上。 这个点,又下着雨,各家的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雨水让视线变得不那么清晰,漆黑的天空时不时像是被灯照亮了一下,蒋意歌的头顶被伞挡住,看不见闪电在哪里,只能在天亮过之后听到轰隆隆的雷声。 下着雨比来的时候更冷了。她的身上还披着薄诏的西装。 薄诏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搂着她。 一开始只是虚搂着,身体也难免有触碰。蒋意歌有意往旁边走了走,想拉开一点距离,刚感觉到侧边有雨落到身上,就被薄诏揽了回来。原本虚环着她的手臂直接搂严实了。 夜晚,这么大的雨,又同撑一把伞,蒋意歌放任自己和他这样贴近,看了看握着伞柄的手,又看着沿着伞落下来的水柱。 一丝丝落在脸上的雨带着凉意,给她降温。 他们终于走出了胡同。 到处都是湿的,地面映着路灯、行驶过的车灯、街边的招牌,泛着不同颜色的光泽,有点迷幻。 司机还没到,薄诏带着蒋意歌走到路边的房檐下,“在这里等吧。” 搂着蒋意歌的手松开。 有撑着伞的行人走过,看到两人特殊的打扮,看了两眼。 此刻,两人已经说不上精致了。 蒋意歌的高跟鞋全湿了,裙摆也湿了,贴着小腿。薄诏的鞋子上都是水,黑色的裤腿也是湿的。 他们所处的房檐有点窄,雨一直在往里面飘。 薄诏看到一滴水落在了蒋意歌冷得有点泛白的脸上。 他用伞挡在了他们面前,正好把他们的脸连带着上半身遮住。 外面泛着水光的颜色被伞的黑色遮掩,伞内形成一个逼仄的空间,两人手臂贴着手臂。 吃个饭弄得这么狼狈,蒋意歌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会下大雨。” 哗啦啦的雨声让她的声音有点听不清。 薄诏:“什么?” 蒋意歌抬起头想和他离得近点说话的时候,他正好侧耳过来,两人更近了。 湿漉漉的水汽里,另一种温热拂过薄诏的耳畔。 蒋意歌近距离看着薄诏的侧脸、鼻梁,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她语气如常地重复:“没想到会下大雨,早知道就不来了。” 温热湿润的气息继续拂过薄诏的耳畔。 薄诏听完,和她一样,俯身靠近她的耳边,回了句:“没事。” 也不是多近的距离,就像两人低声耳语一样。 蒋意歌感受到了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气息,余光可以看到高挺的鼻梁和额前湿了的黑色短发。 倏地,闪电照亮夜空,也照亮他们的脸。 正要站直身体的薄诏看到了蒋意歌脸上被照亮的一抹红晕,鬼使神差地顿了顿。 接着,一声雷鸣,比之前的都要响,像是什么炸开。 蒋意歌没有防备,被惊了一下。她转了转头,对上了薄诏。 两道带着温度的呼吸在蔓延整个北城的水汽里碰到了一起。 这惊蛰的雷,让什么破土而出了。 蓦地,手机响了,像一道风吹散了周围的氤氲。 两人同时动了动。 蒋意歌低头看了眼手机,“我的司机来了。” 薄诏放下伞,蒋意歌的车果然停在了路边。 “我的司机也快到了。”薄诏扫了眼她的唇,“你先走。” 他竖起伞,重新环着蒋意歌走进雨里。 司机本来要撑着伞下车来开门,看到蒋总身旁的薄诏,就没有下车。 薄诏撑着伞,打开车门。 车里的干燥、暖意对抗着外面的湿冷。 蒋意歌停在车门边,要把身上的外套脱给他。 薄诏按住她的肩膀,“穿回去吧。” 蒋意歌存了私心,也想把他的外套穿走,就没有拒绝。 坐进去后,她抬头看了看他,“走了。” 薄诏:“嗯。” 车门关上,雨声、水汽全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蒋意歌隔着被雨水模糊的车窗看向撑着黑伞站在路边的身影,脑子里想到的是那喉结与下颌线。 要不是电话,她可能就要昏了头吻上去了。 ** 这天之后,蒋意歌和薄诏的关系算是破冰了。 他们依旧各过各的,但偶尔会有联系,在蒋意歌看来像是有点交情但又不多的朋友。 这样也挺好。 盛夏的时候,蒋意歌出差去了趟法国,去了半个月。 回国的第二天,她收到薄诏的消息,问她回来了没有。 -蒋意歌:回了。 -薄诏:见一面?有事跟你说。 -蒋意歌:哪里? -薄诏:晚上回婚房吧。 -蒋意歌:行。 -薄诏:我有个局,晚点回。 蒋意歌出差回来给自己放了两天假,傍晚就回了婚房。 薄诏回来得也不算晚,刚过九点。 主卧的房门被敲响,蒋意歌开了门。薄诏站在门外,眉宇间带着三分懒倦。 蒋意歌让他进来。 薄诏跟着她走进房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蒋意歌已经洗过澡了,穿了身睡袍,一根系带在腰间,显得她的腰细得要命。她整个人好像瘦了一些。 两人闲聊了几句后,薄诏问起了一个项目。 蒋意歌:“你问这个做什么?” 薄诏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失笑。 他想到了她初初在生意场上和他见面就从他的手上抢了一块地皮的开发,又狠又大胆。 他还记得当年的感觉,被看着长大的狼崽咬了一口,肉疼之外也有一丝欣慰和成就感。 “这么大的项目,你一个人吃得下?”薄诏问。 蒋意歌暂时还摸不清薄诏的意图,不知道他是想套话还是想做什么,只能确定他也想要。薄诏在生意场上手段老辣,谁在他的面前都不敢掉以轻心。 眼馋这个项目的人很多,竞争很大,她也没多少把握。 在这时,薄诏又说:“不如我们合作?” 他的话让蒋意歌心中一动。 如果能合作,那最好了。 像他说的,她一个人吃不下。据她所知,其他人也在寻求合作。 她也有考虑过合作的事,与其和别人,不如和薄诏。 “要是拿到了,我们怎么分?”蒋意歌问。 薄诏没想到她接的会是这句话,很没好气:“蒋总这就要跟我谈公事了?在我们的婚房?” 蒋意歌一噎,说了句:“公事公办,总要谈的。” 婚前协议她可以自己说了算,能让他就让他,但是公事归公事,她怕自己碰到他会五迷三道,没了原则。 于是,两人谈起了公事,就“拿到了怎么分”这个问题谈了很久。 都是商人,谈到利益不会让步。这种谈判都是心理战,最基本的不能让对方看出底线。 薄诏是喝了点酒回来了,虽然清醒,但是整个人懒洋洋的。聊到一半,他松了松领口的纽扣,慢条斯理地把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了小臂。 蒋意歌因为他的动作晃了晃神,要不是知道他无意,都要怀疑他是想用别的手段诱/惑她让步。 这几年给她送男人的太多了,什么类型的都有,她还以为自己不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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