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人太多,开的也不太稳,一路上好几次都撞到旁边人的肩膀,等终于从车上下来,边慈才发现耳垂那边隐隐有些疼。 回家一照镜子,果不其然左耳那边已经有些红肿了。 她立刻拿消毒棉片擦了一下,有些疼,似乎已经发炎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外婆也发现她居然打了耳洞,还稀奇了一下。 边慈低头吃饭没怎么说话,只是有些走神的想,梁靳白今天晚上会不会又要在医院加班到很晚。 外面已经开始有人在偷偷放烟花,虽然看不见,但能隐约听见声音。 吃完饭外婆照常出门,边慈又去卫生间用消毒棉片擦了好几遍左边的耳朵,只觉得好像越来越红了。 微信群里赵湛发了个大红包,大家都在抢红包。 边慈最后一个点进去的,意外抢到一个最大的。 大家互相调侃了会儿开始闲聊,边慈话一向少,只把手机放在一边看他们聊天,自己找了本没看完的书继续看。 大概十点以后外面隐隐约约的烟花声越来越密集,时不时还能从窗口那边看见蹿上空的烟花边慈揉了下脖子,低头看手机,才发现群里的聊天消息已经聊了999?条。 她拿起往下翻了翻,手指忽然顿住。 半个小时前许灵忽然往群里发了一张照片,是医院科室手术室外,人很多,几个眼熟的医生和护士都挤在一起,还有保安,其中有个穿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被人拉开,医院的白色地板上一滩红色的血迹异常明显。 【什么情况???】 【谁的手术啊?】 【怎么感觉这个病人家属有点眼熟啊?】 【好像是之前梁医生红包事件的病人家属……】 边慈盯着上面的消息,头顶有些年头的灯光微微让视线有些发昏,她感觉左耳有些尖锐的刺痛。 没有继续再往下看下去,她直接从沙发上起身,抓起手机往外走。 “哎,这么晚去哪儿?” 外婆刚好从外面进来,看她换了鞋就要往外跑。 “没事,外婆你先休息,我晚点回。” 边慈没有解释,急匆匆往楼下跑。 “你穿件外套啊,外面冷。” 跨年夜的温度比平常还要凉,从小区往外跑的时候除了平常的路灯,还有头顶时不时偷偷炸开的烟花。 边慈跑的很快,门口的计程车比平常要少一些,她往前走了一段路才终于拦到一辆车。 司机师傅刚刚送完一单,忍不住开口抱怨, “到处都是人挤人,有什么好看的,搞不懂你们年轻人。” 边慈心跳的很快,呼吸也是,手机紧紧的攥在手中,硌的掌心有些疼。 她原本想礼貌性的回答司机师傅几句话,但她发现她说不出话来。 脑海里闪过的片段都是照片里医院地板上的血迹, 还有, 还有那天从梁靳白家离开的时候,他从身后握住她的手腕,往她掌心塞了一颗槲寄生的果子。 那个时候她没有敢回头去看他。 路上有些堵车,车窗外不断有烟花的声音传来,还有牵着气球跨年的人走过。 快开到医院的时候有一段路很拥挤,边慈直接付完钱,拉开车门跑下车。 一路上都是擦肩而过的人群,还有驱赶不让人群聚集的保安。 医院外面的防护栏比平常要更高,边慈绕过斑马线,看着红绿灯转换,从来没有觉得30秒钟的时间有这么难熬。 已经快到凌晨跨年的时间,医院一楼大厅里几乎没有人,只有两个清洁工阿姨在拖地。 边慈看着地板,感觉眼前有点眩晕。 梁靳白的办公室在三楼。 她来不及等电梯,直接从安全通道那边跑上去的,楼道空阔只能听见脚步踩在水泥地板上发出的声响,空的有些吓人。 边慈推开消防通道大门。 护士台那边值班的两个小护士看见正在小声说话, “好吓人啊,你没看见那个血……” “梁医生也真是倒了大霉,碰到这种事情……” 边慈感觉呼吸到肺部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明明只是左耳打了耳洞而已,却有些耳鸣。 她没有停留,朝着梁靳白办公室的方向跑过去。 从来没有觉得医院走廊的过道这样长,她低着头,没有看前面的路,直到用力撞进一个怀抱。 熟悉的苦冽冷香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手肘和后背被人扶住,冷淡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边慈?” 语气有些意外,好像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听觉好像恢复的很缓慢,心脏依旧跳的很快,边慈抬起头。 梁靳白正垂眸看着她,他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一只手稳稳的扶住她,微皱的袖口下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往上是包扎着白色纱布的手臂。 边慈盯着他看了两秒,像是在确认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梁靳白也同样注视着她,他神色很平静,只略微挑眉,“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下一刻,跟前的女孩忽然一把用力抱住他,整个人几乎是砸到他胸膛上,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他左边心脏位置响起, “梁靳白,我快吓死了。”
第1章 气球 病人家属确实是上次手术女孩的父亲, 原本之前的红包事情医院那边已经调查清楚,女孩母亲知道后特地来找梁靳白道过歉,说是自己收到退回的红包没有马上告诉丈夫, 导致产生误会。 梁靳白对别人的家事没有过多了解的欲望, 也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之前的手术很成功, 女孩在前两天已经出院,出院之前女孩母亲特地带着人到梁靳白办公室门口等他, 给他送了一份自己小吃摊那边做的排骨面,用很干净的保温壶装着。 似乎是担心梁靳白拒绝, 女人有些局促不安的解释, “很干净的,保温壶也是我昨天新买的。” “梁医生,真的感谢你,但实在不知道做点什么你才会接受,上回的事情我老公那边我已经说过他了,你放心肯定不会再来找您麻烦了。” 梁靳白看着面前的母女, 最终没说什么, 收下了那只保温壶。 原本以为事情怎么也该告一段落了,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 之前女孩病房那边忽然闹了起来, 男人喝的醉醺醺的跑到病房,没看见女儿, 好像也不知道已经出院,硬是吵着要找主治医生。也许是酒喝多了醉糊涂了, 怎么都拦不住,还越劝越激动, 说是不是手术失败了,要找梁靳白本人。 值班的小护士没拦住人,还被抢走了一把手术刀。 梁靳白从手术室里一出来,看见的就是门口红着眼睛冲上来的男人。 几乎是出于职业本能,他反应够快,在人冲过来的瞬间就抬手制住了人,手术刀只是划伤了右手手臂,流了些血。 护士台那边也已经叫上来保安,很快把人给带走了。 现场一片混乱,也不知道是谁拍了照片发到了医院的群里,越传越离谱。 边慈听完后有一会儿没说话,只是捧着手上的热茶有些走神。 从医院出来他们直接来了外面的便利店里坐下,距离跨年时间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人都在外面的街道上,店里除了收银台那边的工作人员,一个人也没有。 梁靳白要了两杯热茶,两个人在便利店靠近玻璃窗边的长椅上坐下。 “所以你是看见照片才特地到医院找我?” 梁靳白低头看她,视线落在她左边红的异常明显的耳垂上,几根乌黑的发丝卷进她衣领里,她穿的很少,只有一件适合居家穿的奶白色薄绒卫衣。 边慈低头喝了口纸杯里的热茶,意味不明的嗯了声,视线看着便利店外面,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又下意识的逃避问题。 梁靳白看了她一会儿,收回视线,目光顺着她一起往外看。 便利店对面隔着一条街道是附近一个挺大的广场,十二点整的时候会有新年倒计时。 这会儿从街道到广场都几乎挤满了了人,每个人手里都牵着气球,因为人太多,有些气球被松开,正在上空慢悠悠的飘来飘去。 梁靳白抬腕看了眼时间,忽然问她, “想过去吗?” “什么?” 边慈感觉这会儿脑袋有些乱,耳朵也很疼,一时还没太反应过来。 梁靳白盯着她耳朵看了两秒,又说,“算了。” 他起身往前面货架那边走,好像拿了什么东西去前面结账。 等走过来的时候边慈才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是酒精和棉签。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了下耳朵,“没事,我回家再处理。” 梁靳白没说话,低头动作很利落的拆开棉签和消毒酒精,抬眼看向她, “过来。” “……”边慈看着他,觉得才消失不久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像老师在上课。 她哦了声,从高脚凳上下来,往他那边靠近几分,将左耳侧到他跟前。 来的一路上吹了冷风,此刻耳垂红的很明显,像一粒挂在耳朵上的红豆。 有几根头发缠着衣领垂落在侧面,梁靳白看了眼,伸手将那几缕头发挽到耳廓后面,手指擦过的时候微微有些冰凉。 边慈下意识地缩了下肩膀。 “怎么了?”梁靳白察觉到她的动作,略微抬眉侧头看向她。 “没事。”边慈垂下眼,目光看向玻璃窗外面。 对面的广场好像有人在求婚,人群发出阵阵的起哄声。 便利店的玻璃窗隐约倒影出此刻两个人的身影,梁靳白正侧低着头,一只手捏着她的耳垂,在很认真地在用棉签帮她清理耳朵。 酒精棉签擦过耳垂,边慈分不清是他的手指有些凉,还是酒精挥发的凉意,只觉得此刻心跳的有点快,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耳朵发炎的痛感。 “好了。”梁靳白开口,将酒精棉签放到一边。 “哦,谢谢。” 边慈觉得自己此刻可能是脸红了,但便利店里暖气温度开的这么高,应该也还好吧。 “怎么忽然打耳洞?” 梁靳白淡淡开口。 边慈微愣,好像其他人都觉得打个耳洞而已有什么,但只有梁靳白问了原因。 “因为想尝试一下。”边慈想了想,认真道,“我小学的时候其实就很想试试,当时班上好多女生都在放学后偷偷用零花钱去,我也想,不过因为陪我当时同桌的去的时候,感觉那把银色的小枪很吓人,就一直没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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