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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蹙起眉，沈潭笑得嘚瑟，眼尾却有些泛红。 这些年别的没练就巅峰，掩饰情绪的本事倒是练得登峰造极，就算是再愤怒、烦闷、痛苦，依然会笑着应对。 像是被人扒了衣服暴露在风中，慕瑶脚底发寒，“你为什么这么说？” “先回答我。” “无可奉告。” 沈潭嗤一声，在感情上，她和林嘉辰都特么胆小如鼠，活该错过这么多年。 烟瘾忽然犯了，他解释一句，拿着烟盒走到顶楼的外廊，倚着栏杆吞云吐雾起来。 察觉到慕瑶对林嘉辰有意思，还是在刚追她那会儿。 那会儿课业繁重，整个高三都处在冲刺阶段，只有他时常翘课，跟些不良少年去隔壁高中附近的网吧打游戏。 那些人里有慕瑶的同班同学，为了巴结他，经常把慕瑶的消息讲给他听。 久而久之，他了解了慕瑶的不少事，包括她有哪些朋友、喜欢喝什么汽水、晚上会学到几点。 后来一次小胡同堵截，彻底激怒了这个小姑娘，小姑娘扭头跑开时，校服兜里的名牌落在地上。 名牌上写着“淮锦高中，三年级林嘉辰”。 那还是林嘉辰前不久丢失的，后来去教导处补办了。 从那时起，他就有所怀疑，谁会没事留着邻居的名牌不归还啊。 后来种种，他确定慕瑶是喜欢林嘉辰的。 后来，他和林嘉辰已经上了大一，慕瑶处在高三。 他开始不在林嘉辰面前提自己追慕瑶的事，甚至在林嘉辰面前只字不提慕瑶，可哪知，林嘉辰也喜欢着慕瑶。 双向暗恋对他而言，无疑于一种打击，击得他片甲不留。 他开始害怕，害怕慕瑶高中毕业后，与林嘉辰水到渠成。 他开始对慕瑶死缠烂打，一部分是真的喜欢慕瑶，另一部分是想要搅乱她和林嘉辰的暗恋。 他得逞了，在林嘉辰主动找他借钱给母亲治病时。 他让林嘉辰与自己定下约定，谁也不能再追慕瑶。 林嘉辰沉默三天，同意了。 那该是林嘉辰最昏暗的三天吧，母亲在医院等待手术费，外祖母家无能为力，倔强的少年又不愿去求父亲，只能将纯粹的喜欢转为陌路的疏离，彻底退出慕瑶的世界。 可笑的是，从始至终，他们都不知被对方喜欢着。 始作俑者，是自己啊。 一根烟不够回忆过去，沈潭又点燃一根。 走进大厅时，一抹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拉起了他的客人。 林嘉辰面无表情地将慕瑶拉到身后，目光极度深沉。 大厅内有不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面孔，沈潭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心知有些事无法瞒住一辈子。 感情本就不可控，何况是两情相悦。 见沈潭只是意味深长的笑，林嘉辰没有当场说什么，拉着慕瑶径自离开了。 金碧辉煌的走廊内，男人抿着唇角，攥紧着女孩的手腕。 慕瑶吃痛，拧了两下没有挣脱开。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炙烫她的肌肤。 来到电梯口，林嘉辰拉着慕瑶走进去，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让随后走来准备乘坐电梯的顾客望而却步。 “林少。” 几人含笑打招呼，可目光都落在了慕瑶身上。 林嘉辰稍一颔首，没有客气邀他们一起乘坐，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关门键。 慕瑶不知他哪里来的火气，又拧了几下手腕试图挣脱开，可对方力道使得巧，伤不到她的同时又不至于让她跑掉。 “林嘉辰，你弄疼我了。” 林嘉辰回头，看她脸上愠着气，握着的手松了松。 正当慕瑶准备抽回手时，那只原本握着她手腕的手忽然下移，勾起她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 慕瑶一惊，本能就要抽回，却被攥得更紧。 电梯到达楼层，林嘉辰拉着她走向自己的客房。 房门合上时，他松开慕瑶，拿出手机给Danny打了电话。 “你来处理。” “放心老板，我已经查到是谁给沈少发的消息。” 慕瑶看着略有些烦躁的林嘉辰，轻声道：“我给你添麻烦了。” 林嘉辰转过身，“沈潭为难你了？” 慕瑶摇头，“他说想要聊聊，把话说开。” “别听他的。”林嘉辰走进卫生间洗脸，看了一眼镜中有些阴郁的自己，才发觉自己将慕瑶看得有多重，生怕她出事。 沈潭虽不会伤害慕瑶，但指不定会说些什么话来戏弄人，伤小姑娘的心。 很快，沈潭的电话打了过来，语调不明，“怎么，你可以暗地里追人，我就不行？” “不行。” “凭什么啊？” 林嘉辰挂断电话，扔在床上，看向慕瑶时，眸光一瞬转暖，“我带你出去吃。” “你不忙吗？” 沈潭点的餐，她只吃了一口开胃菜就被赶来的林嘉辰带走了，这会儿属实饿了。 “谈完了，很顺利，夜里就能回去。” 走出酒店时，林嘉辰收到Danny的电话。 语气里带了点委屈。 “林哥，郑坤益不承认，还骂了我好几句。” 林嘉辰淡淡道：“把他和齐明惠的料放出去。” “这会不会影响你们合作的那部电影？” “没事。” “好的。” Danny那边喟叹一声，感觉林嘉辰这人能处，有事真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不过，朋友仅限女朋友吧。 再者，齐明惠也不是无辜的人，之前利用林嘉辰炒热度时，就已经搭上郑坤益的车了。 这回算是一并报复回去了。 ** 这座城虽然离他们所在的城市不远，但慕瑶没有来过，可以说，从小到大，因为家里父母都不浪漫，她和慕笙几乎没有旅过游，还是在读大三那会儿，跟室友们去了几个景点。 读研时学业繁重，也没时间旅游，毕业后更是直接入职了现在的公司，因未入职满一年，休不上年假，没有多余精力去长途旅行。 今儿算是小小的游玩一次。 小城不大，却有几条小吃街。 这里时常能偶遇拍戏的明星，也成了年轻人打卡的地方。 结伴的情侣们洋溢着笑脸，沉浸在小吃中。 慕瑶走到三角烧前，买了两个冰淇淋夹心的，递给林嘉辰一个，“你吃冰薄荷的还是蓝莓的？” 林嘉辰很少吃甜食，但还是接了冰薄荷的。 慕瑶又买了烤苕皮、大菜角、铜锣烧、热干面，吃不下就放在袋子里，准备回去再吃。 林嘉辰跟在她身后，想付款却总遭拒绝。 “你都没怎么吃。” “也吃了。” 慕瑶拎着两袋子小吃，笑说一句：“这些留着当夜宵。” “好。” “那我再多买点。” “......” 这才是目的吧。 林嘉辰失笑，跟着她几乎将几条小吃街全逛遍了。 ** 坐在回程的车上，慕瑶嗦了一口奶茶，踏实感涌了上来，一扫下午的忐忑。 进市区时，林嘉辰转眸看向慕瑶，见她已经睡着，身体被安全带绑着，只剩头在晃，于是朝她靠近了些，手臂伸了过去，扶住她的脑袋，让她歪靠在自己肩上。 慕瑶睡觉不老实，没一会儿就靠到车窗那边了。 林嘉辰想把她扶过来，结果被开车的Danny破坏了气氛：“林哥，到地儿了。” 林嘉辰解开安全带，拍了拍慕瑶睡热的脸蛋，将人拍醒了。 迷迷糊糊间，没注意到细节，慕瑶揉了揉眼皮，“唔”了一声。 为了不丢工作，Danny赶忙下车去提行李箱，一副他可不想听见未来老板娘的嘤咛声。 林嘉辰并没着急下车，气定神闲地等着慕瑶缓过来。 “到了，好快。” 慕瑶清醒过来，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也没留意身旁的人在等她，径自去帮Danny的忙。 “不用不用。”Danny拉着两个行李箱走进小区大门，脚底跟抹了油似的。 慕瑶愣在原地，忽然觉得Danny是个很揽活的员工。 林嘉辰合上车门，带着她一同走进去。 院子里有几个小孩子在踢足球，其中一个认出他们，又朝他们做起鬼脸。 两人没搭理，或者说没好意思搭茬。 慕瑶忽然想起他与自己十指相扣的场景，耳根和指尖都变得滚烫，心也跟着乱跳起来。 回到合租房，慕瑶留Danny吃夜宵，“都是现成的，热一下就行。” Danny看了自己老板一眼，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跟媳妇吃饭去。” 记得上次林嘉辰说过，Danny还没追到所谓的“媳妇”，不觉笑着摇摇头，并没拆穿，“那路上小心。” 送Danny离开，慕瑶把买来的小吃摆在桌上，将馅饼之类的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了下。 见林嘉辰兴致缺缺的，她伸出手，拇指和食指相互捻了捻，“日结，老板。” 林嘉辰失笑，忽然抓住她的手，将手机塞了过去。 “自己转。” 慕瑶怔住，“你耍赖，我又不知道你的支付密码。” 林嘉辰随即报了自己的密码，半点没犹豫。 ** 天色已经很晚了，可林嘉辰还有一个晚宴要参加，Danny已经离开，慕瑶自告奋勇送他过去。 老板都按照约定日付了，她没道理偷懒。 夜深人静，一道道流光从后视镜划过，映在车中人的发丝上。慕瑶提醒副驾的人，“少喝酒。” 林嘉辰“嗯”一声，手指还划在珠宝设计师发来的终稿上。 他价钱出的高，那边出图速度自然快。 车子停稳后，慕瑶降下车窗往外看，发现停在一起的全是豪车，只有她一台小破车。 “要不要给你打个掩护？” 在名利场上，不能太寒碜，慕瑶怕林嘉辰不好意思被人瞧见从这么一台小破车上下来，小心翼翼地询问了句。 林嘉辰摇摇头，将手机拿给她看，“这是你前天选的款式，出了终稿，看看喜欢吗？” 他不提这事，慕瑶都忘到后脑勺了，此刻再联系晚宴的主题，不免生出暗火，不冷不热丢出一句：“好看！” 听出她语气的疏淡，林嘉辰瞥她一眼，没有解释，推开车门迈出了长腿，“等我半个小时，锁好车门。” “嗯。” 手工剪裁的米色西装配上不远处璀璨绚丽的灯火，衬得他如王子般俊雅，可他不是自己的王子啊。慕瑶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与从其他豪车上下来的成功人士并肩走远，心里愈发难受。 他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冰渊，相处越久，越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可冰渊的深处，寒冰锋利，无法轻易靠近。 这时，手里弹出对话框，是肖倪女士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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