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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盯着看得久了她抬眼瞪过了去抗议：“看什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走。” 出门时女佣把陶梓和苏冉的大衣递过来，苏冉穿上后正要去整理衣领，却已经有一双手替她把竖起来的衣领折平了，又把她一头长发从衣内拿了出来。 看了眼身旁在弄大衣袖扣的陶梓，她意识到身后的人是谁，身子猛地僵住，又很快恢复了平静，那双手替她弄好后很快就抽离开了，并没多停留一秒。 “谢谢。”苏冉很轻地说。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门口，上车时陶梓又是一样怕有人会和她抢似的，迅速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就坐了进去，苏冉又只好和陈让一起坐在后座。 为调节气氛，陶梓按下CD放了点音乐，没想到是钢琴演奏。 熟悉的音乐让后座尽量靠着车门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在车门上的苏冉脸色都有些变了。 她听出正在播放的曲子是《梦中的婚礼》，脑海里立即浮现在伦敦住处的琴房里她和陈让四手联弹时的情景，她虽然想象不出他的脸，但他骨节分明的手灵活移动的画面却无比清晰。 她忍不住转头去看身旁的男人，他右手扶额、手肘搁在窗棱上，神色平静的闭着眼仿佛是在假寐，也仿佛是在专注聆听。 她望着他的侧脸，又一次像着了魔一样，在充满回忆的音乐声中，几乎克制不住要伸手抚上去以指勾勒他五官的轮廓。 而这时陈让忽然睁开眼看过来，深幽的黑眸如潭，仿佛能瞬息洞穿她的内心，让她猝不及防，一脸的惊慌被他尽收眼底。 她狼狈地转开视线去看窗外，却不知道是不是被窗外那一片片刺目的白给刺痛了眼，只觉眼眶一阵酸胀，蒸腾而上的水汽转瞬便模糊了她的视线。 陈让看了她一会，忽地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臂，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递过去。 苏冉看到他递来的手帕才知道自己哭了。 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只是突然觉得心里很难过。 她接过他递来的手帕，擦拭眼泪时鼻息涌入淡淡的香气，是他惯用的那款香水，她曾在某一个晚上洗完澡后偷偷喷了一点，等在他身侧躺下时，他原本在想什么事，却突然皱着鼻子嗅了嗅，然后盯着她问怎么用他的香水，她当时只是笑，其实不只香水，在很多个早上他去上班后她还会偷穿他的睡衣，因为睡衣上有他的气息，穿着它就像是被他拥入了怀里。 自从知道真相后，便如同打开了记忆的匣子，她每天都会想起一些和他的回忆，不论她想不想，那些回忆都会突然浮现在她脑海里，让她避无可避。 她闭上眼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直到车子在南区的一个地下入口停下，她才睁开眼，在司机下车来给自己打开车门时下了车。 等车子远去，她才记起自己手里还拽着陈让的手帕。 陶梓似乎并没注意到她哭那一幕，过来亲昵的挽住她的手腕说：“我们先去逛街，中午找人请我们吃饭。” 苏冉轻舒口气，把手帕放入外套口袋里，随口问她：“找谁请我们吃饭？你朋友？” 陶梓神神秘秘：“先不告诉你。” 苏冉轻轻牵牵嘴角，其实并不在意答案，反正不论是谁她都不‘认识’，所以是谁都没关系。 两人逛了快三个小时，陶梓和上次一样又买了一大堆东西，苏冉却只买了些生活用品。 “下次出门逛街还是要自己开车，否则买了东西没地方放。”望着两人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陶梓感慨。 “我们打车回去吧。”苏冉说。 从做完手术后她还没逛过这么长时间，感觉腿都有些发软。 “嗯，我打电·话给免费司机，顺便让他请我们吃饭。”陶梓说着腾出一只手来从大衣口袋里掏手机，苏冉把她放在地上的东西拎起来，听她拨通电·话刚喊了声‘卓大叔’，她才知道原来是卓擎越。 “我和冉冉就在你公司附近，现在又冷又累又饿……当然要请我们吃饭了，你快过来，我们等你……好的，拜拜。” 挂了电话，苏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的陶梓，知道苏冉是什么意思，顺着她的意思低下头脸故作羞涩。 苏冉这一刻终于确定了，这丫头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卓擎越。 好事啊，真替她高兴。 “累不累？”陶梓拿过她手里的东西，注意到了她额头冒汗。 “有一点，好久没有逛这么久的街了。” “那我们找个地方坐着等吧，这里太冷了。”两人刚从有强大暖气的地下商城出来，站在雪堆还没有完全融化的街头，虽然戴着围巾、手套，但身上的热度还是很快被拂面的冷风带走了，只站了一会就觉得身体冷飕飕的。 “那边怎么样？”陶梓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说。 结果咖啡厅人满为患，连排队的人都多得不行。 陶梓见状说：“算了，就站在这儿等一等吧，卓大叔就在公司，应该很快就过来了。”话刚落，她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去问苏冉：“我听管家说卓大叔前天接送你回家，怎么你回来我都不知道，他却那么快就和你联系上了？” 苏冉见她酸溜溜地样子怕她误会了自己和卓擎越的事，解释说：“我那天去见我伦敦的一个朋友，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他，他送我回来的。” 陶梓撇嘴：“你回来也不告诉我，我那天下午要是没给他打那通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 “……” 两人大约等了十多分钟，卓擎越终于找来。 陶梓一见到他很自然把手里的东西推到他怀里，然后顺道挽住卓擎越的臂弯。 卓擎越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地别开脸却无意看到苏冉也注意到他们，但他大大方方地朝她点了点头，算是问候，苏冉也朝他笑笑也算是回应。 他把陶梓推来的东西拎好，又伸手来拿苏冉手里的，苏冉微微偏开笑着摇头：“谢谢，东西不重，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卓擎越点头，却也没坚持。垂眸看着鼓着腮帮子也同时在仰头盯着自己的陶梓，他微微皱眉，不明白陶梓的这举动，明明说好做上下属，最近的关系也就只是朋友，可朋友之间哪会有这么亲密的？ 卓擎越是亲自开车过来，陶梓坐到他的副驾驶上，苏冉走到后座开车门进去。 “去哪里吃饭？”待陶梓一上车卓擎越便问。 “我们去吃火锅吧？这么冷的天吃火锅才刺激，你们说好不好？”陶梓问两人。 苏冉点点头，她是吃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也没食欲。 卓擎越把车开去西外那家他和陶梓曾去过好几次的火锅店，没想到老板娘记性好得出奇，居然还记得他们，笑眯眯地招呼。 因为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店里的客人并不像就餐高峰期那样爆满，老帮娘给三人安排了一间楼上的雅间。苏冉上楼时脑海里浮现以前和陈让来这里吃火锅的情景，她清楚记得那是两人登记结婚的前一晚。 她皱眉，因为一不小心又想起了陈让，而他似乎无处不在，不论她到哪都能想起和他有关的事。 因为有陶梓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气氛倒也不是特别尴尬。 苏冉很安静的尽量不出声，让他俩好好相处就连陶梓问她什么她也只是点头或摇头，除了不得已必须开口时也是尽量言简意赅。 “卓大叔，我问你一个问题。” 卓擎越听到她 Q到自己，把放进锅里涮好的毛肚夹到她碗中：“什么？” 陶梓弯起嘴角：“你等等。” 她站起来走出包厢，卓擎越听见她让外头的服务生送酒上来。 “你想喝酒？”等她进来后，卓擎越蹙眉问她。而据他所知，她酒量差得一塌糊涂，是那种喝碳酸饮料都会醉的人，以前在他公司上班参加同事为欢迎她而举办的餐会时只喝了一小杯啤酒就醉得发酒疯逼两个男同事接吻，弄得第二天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她酒品奇差。 陶梓笑笑：“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必须有酒壮胆才说得出口。” 等服务生把酒拿进来，卓擎越一看头就疼了——居然是泸州老窖！ 一个喝饮料都会醉的人居然还和泸州老窖？ “喝不了就别喝。”卓擎越站起来想去抢那瓶酒，却被陶梓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躲开了。 陶梓光是闻到那股烈酒独特的气味就觉得头晕了，却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一小口，然后皱着眉看卓擎越：“卓大叔，你觉得我怎么样？” 卓擎越有些讶异她突然问他这样的问题，想了想说：“你是个好女孩。” 的确，不然他也不会喜欢她那么久。 但这么笼统的答案，陶梓似乎很不满意了，又喝了一小口酒，接着问：“你所谓的好女孩是什么定义？” “漂亮、可爱、率直、脾气好、明实力，不骄横，不惹人讨厌。” 陶梓已经头晕了，哼了声说：“就这些？怎么听着像电影台词？你不会是敷衍我吧？” 他怎么可能会敷衍她—— 卓擎越看她眼神有些飘来飘去，猜她是开始有些醉了，长臂探过来要抢她面前那杯酒，可她一下端起来，仰脖把剩下的大半杯一口喝干了。 “卓大叔，我有话想对你说。”她趁着意识还清醒，站起来走到卓擎越面前，双臂圈住他颈项先难受的打了个酒嗝，然后才一字一顿地说：“我、喜、欢、你。” 陶梓在说完那句后便整个人软下去倒在了卓擎越身上，卓擎越怕她摔下去下意识搂住，脸上的神情却满是震惊。 喜欢他… 她说喜欢他？ 他当初追了她这么久都没喜欢，他一放弃就说喜欢他… 卓擎越把陶梓拥在怀里，掌心搭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若有所思，他怎么也相信不起来陶梓会看上他，他知道，他结过婚，没离异，却丧妻，还带着俩个孩子，他也自认为他配不上他。 曾经他遇到一个女孩对他很好，就在一起了，她乖巧懂事，合适做妻子便娶了她，没错那女孩就是为了给他生下孩子放弃自己生命的妻子。 虽然这么说会对他去世的妻子不公平，但他还是想说遇到陶梓前他有想过带着俩孩子就这么孤独终老的过，遇到陶梓后他的所有想法都给推翻。 当初他在想，这辈子他没喜欢过别人，那么他就大胆一些，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害怕她会不喜欢小孩，还特地安排瑶瑶和咕咕和她相处，事实证明她也喜欢孩子，俩人在一起，开始还好好的，可那天公司有一个场合需要带女伴，本来他想带她，可她那天发烧，好不容易才退烧，却还在昏迷，但那边催的紧，他只好把她交给家里的阿姨，自己另外找了个女伴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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