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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指的是几人每次聚会都定点去的那家酒吧，陈让开车过去之前打电·话订了间包厢，又吩咐准备酒菜，等陆毅一行人赶到，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我大半年没碰过酒了，都快忘了酒是什么滋味，今晚不醉不归。”陆毅一在陈让身边坐下便说。 何其琛瞥他一眼，坏笑：“那地方不只没酒喝，还没女人，你在那边那么长时间大概都是靠左右手吧？还是别喝醉了，我和展博还商量着晚一点送个女人去你房里呢，你喝醉了难道是想让女人上你？” 坐何其琛旁边的伦理刚喝了口热汤暖胃，闻言险些笑喷，陈让和展博也莞尔，只有徐帆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陆毅笑骂了何其琛一句‘禽·兽’，哼了声说：“只要我想，还怕没女人？光是千里迢迢投怀送抱的师妹就有好几个。” 何其琛嗤笑：“可惜她们都不是龙葵……”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何其琛立即打住，瞥了眼陆毅，讨好的端起酒杯过去碰了一下他的：“你不是说不醉不归？我先陪你喝三杯。” 陆毅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其实龙葵那个名字早已经不是他的禁忌，至少他现在不会在听到那个名字后心情大乱。 龙葵是陆毅对龙馨悦的爱称，兄弟们总会拿来调侃他。 他和何其琛喝完三杯又斟满去和陈让碰杯：“你现在不太能喝，你喝一半，我喝一杯。” 可陈让仰头一杯喝干，等斟满了他举杯：“这一杯我敬大家，谢谢你们飞来陪我过除夕，不过凌晨之前你们还是各自回去陪自己的家人守岁，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几人面面相觑一眼，何其琛说：“伦理和展博是有家室的人，晚一点他们会搭直升机回去陪家人过春节，我和陆毅孤家寡人，回去也是被逼着相亲，还不如留在你这儿蹭吃蹭喝，顺便躲相亲。” “嗯，你别以为我们是特意跑过来陪你，我是为了躲老爷子。”陆毅接话，把话题转向展博：“阿琛说你打算和你前妻复婚？那你儿子的妈怎么办？她不是要你为当初那件事负责？” 展博望向乱爆料的何某人，后者故做没看见，转头去和伦理说话，结果还是被展博在头上敲了一记。 酒过三巡，气氛一上来陆毅和何其琛两人干脆拼上了，展博和伦理因为还要赶回B市所以没怎么喝，而徐帆之仿佛成了哑巴，从进门就一直沉默。 十一点多的时候展博和伦理先离开，何其琛喝高了却还记得展博敲在他头上的那一记，在展博起身时又敲了回去，众人哭笑不得。 凌晨新年的钟声敲响，喝得大醉的陆毅身形摇晃地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接通后口齿不清地说：“小葵，新年快乐……” 刚说完，身子就斜到了椅子一边，闭着眼仿佛睡着了，手机也从手中滑落。 何其琛早就醉过去趴在了桌面上，陈让掏出震动提示有新收短讯的手机，是放寒假去新加坡陪父母的外甥发来的祝福，末尾还有一句：“冉冉找到了吗？她以前那支电·话我每天拨无数次都是关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连欢姨泊尔叔他们都没有她的消息。” 他把手机重新塞回口袋里，对面一直沉默的徐帆之忽然开口：“你找到她了吗？” 陈让抬眼，没直接回他，只说：“你每次见到我都一脸愧疚的表情，真的让人很讨厌，下次再这样，我会马上走人。” 徐帆之一愣，陈让已经站起来：“你没怎么喝酒，送他们去酒店吧，明天再联系。” — 陈让开车回金海湾，一路上都可以看到天空中爆开的烟花不断，如同一场五颜六色的流星雨，在夜空里缤纷绽放，璀璨夺目。 他降下车窗，冷风吹进来，有些醉意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在一个路口红灯停下时，他打开车载广播，正好在播放歌曲。平卷舌不分的乐坛大牌男明星在唱： 雨纷纷 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 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 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 再等 回到家，整栋房子冷清得如同一座坟墓，所有佣人连同管家都回去陪家人过春节了。 他径直上楼回房，倒在床上在醉意熏蒸下，睡意很快袭来。 半睡半醒间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提示有新收短讯，他一下睁开眼，又很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组被系统隐蔽的号码，内容只有七个字——亲爱的，新年快乐。 他目不转瞬盯着这七个字，可屏幕很快暗下去。 他闭上眼，脑海里一一浮现那些照片上的画面，最后定格在那张笑容明媚的俏颜上，仿佛触手可及，却又那么遥远，等他伸出手去，指端碰到的只有无形的空气。 他无力的垂下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坐起来，也不管现在是凌晨两点多，拿手机拨了通电·话：“准备直升机。” ——— 一大早就被一阵门铃吵醒，凌晨三四点才睡着的苏冉痛苦的搂着被子不愿起来，门铃声却不休不止，更可恶的是按门铃的人最后还索性直接敲门。 ‘嘭嘭嘭’地声音如同拆房子，让她无法再继续睡，不得不爬起来苦着脸去开门。 她摸索着四周慢慢地挪到门口。 门打开，那里站着穿着时尚，连素颜都美得让人惊艳的年轻女孩，在苏冉打开门后笑眯眯说：“新年快乐。” 苏冉还睡眼惺忪，很不雅地边打呵欠边模糊不清的回了声‘新年快乐’。 “你的眼睛现在看得见了吗？” 苏冉丧气地摇头。 年轻女孩笑笑，鼓励她：“你不要灰心，前天我不是帮你检查了吗？不影响怀孕，你放心。” 眼前这位和苏冉年纪相仿的美丽女孩叫时念，年纪轻轻却已经香港有名的神经科医生，十五岁就从德国海德堡大学医学系毕业，而她还在学校时就被德国某私立医院聘用，直到前年因为个人原因回澳进入某医院上班。当时在澳门工作的陆霜降就是因为找到失踪几个月后突然伤痕累累的出现的许致远成为时念的病人，两人因此才结识并成为朋友。 一个多月前陆霜降陪她一起来澳门，她和时念因为年纪相仿，又从小都在伦敦长大，所以共同话题很多，短短时间就成了好朋友。 而她的眼睛前些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看不见了，时念给她检查说她太紧张了，放松些就好。 这几天都带她去玩，即使她看不见有时念给她做眼睛，她也是很开心。 她揉着眼问：“念念，怎么今天来这么早？才七点多。” 时念晃了晃手里提着的食盒：“我给你送我妈咪包的饺子过来。”说着走进去把早餐拿到厨房。 “快去洗脸刷牙趁热吃，我妈咪特意为你包的素馅。” 苏冉带上·门走过来，望着还热气腾腾的饺子感叹：“aunty对我真好。” 大概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最近一看到荤菜就反呕，所以只能吃素。昨晚她被时念拉着去她家吃饭，时念的母亲大概是注意到了她不碰荤菜，真是贴心得让人感动。 时念去厨房给她拿了汤匙和筷子：“今天带你去广场放松。” 苏冉闻言瞠大眼：“今天是大年初一欸，广场应该没人了吧？” “就算没有，也要持之以恒，否则怎么会有效果。” “……” 来香港后时念介绍了曾给她母亲治疗的一位居住在澳门的美国老医生Dick给她认识，因为怀孕不能用药的缘故，Dick给她制定了一套诡异的不会用到药物的治疗方案，每天去广场给人画像就是其中一项。 “你昨晚没睡好？”时念见她不停打呵欠，问。 她点头。 “你不是才九点多就睡了？失眠？” 她摇头：“我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过年，躺在床上想以前的事不知不觉就三四点了。” 时念若有所思的单手托着额，另一只手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你是不是想他了？” “……” 见她不答，时念没继续问，只催促她去洗脸刷牙。 吃完早餐两人出门，时念自己开了车，载着她去父亲公司旁边的广场。
第51章 虽然风和日丽，但时间还早。 时念帮忙给苏冉带到一张椅子上坐好，还帮她把画板架上，因为苏冉的眼睛是选择性失明的，时而好时而坏，这几天都是这样，失明的时候不知什么情况听着听着就好了，看得见时也是画着画着就看不见了。 不出她们所料，广场上真的没有以往热闹，俩人就这样面对着大片空场聊天，嘻嘻哈哈地，笑声还带着回声。 “你等会儿眼睛要是能看见了，就给我画一张像吧。”时念先坐到画架前面那张高脚椅上去。 俩人聊了大概十来分钟苏冉的眼睛真的又看得见了，她拿起画笔，照着时念的样子一笔一划的勾勒，刚画了个轮廓，这时时念的手机响了。 苏冉等她接完电·话，听她说：“我一个病人打来的，我要去医院一趟，你在这里等我，我忙完马上过来。” 苏冉点头，等时念离开后她边打着呵欠边等下一个模特。 初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加上春风拂面，她等着等着昏昏欲睡，半眯的余光里却忽然瞥到一抹走近的身影。 她怔了一下，意识到对方或许是来画像的，忙打起精神。 正走过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身形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一直望着她，几乎是目不转睛。 苏冉有些讶异，等男人走过来，她还没开口说什么，男人就已经自动自发的坐在画架前那张高脚椅上。 苏冉微微挑眉，虽然猜到男人是要她画像，却还是问：“先生是要画像吗？” 男人反应近乎有些冷淡的点头，并不开口。 苏冉嘴角抽了一下，心想这个男人可真酷。 “先生，我画像的时间有点长，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就开始了。”她重复这句每天都要说上几次的话提醒男人，又补充了一句：“哦！还有，我的眼睛有时候会画着画着就看不见了，你要是急着要画像你恐怕得找另一家。” 男人点头又摇头，一条腿踩在地上，另一条搭在椅脚上，双手交握随意搁着，很普通很随便的一个姿势，却好看得犹如那些活跃在屏幕上的首席男模刻意的摆拍，而不同的是这个男人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迫人气势，隔得那么远苏冉都感觉到了。 她怔怔地望着男人那张陌生的脸，神情有些恍惚，拿起笔却半天没有动作。 男人也不催她，目光毫不避讳地与她相对，苏冉仿佛听见自己突然加快的‘扑通’心跳声。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好熟悉，那股迫人的气势，那双望着她的眼睛，都让她想起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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