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几个女同学和朋友的帮助下,以尽身出户的代价离开了梅氏逃去了澳洲,在那里开始了新的生活。她没有重新组建家庭,而是选择成为医生,这几年她跟一群女同事还组织参与了非洲医疗援助计划,救了不少饱受病痛折磨的女童。” 梅异寒感叹道,“她这些年受不了少苦,可即便如此也比被关在残酷的婚姻和冷漠的家庭里消磨人生要强得多。她不后悔出走,只是后悔当时无法将你一起带走,她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后来你去英国读书,她却无颜出现在你面前,也害怕老爷子会找到她。这些钱是她听说我这次回国,特意让我转交给你的。当然了,她也知道钱并不足以弥补你童年就失去母爱的伤害,但我希望你能体谅她的不易和艰难,她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你这个女儿,如果以后有机会,她希望你能去澳洲看看她。”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令她一时间大喜大悲,她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你会恨她吗?”她苍白的脸色令梅异寒心疼。 “不会。”梅冠卿低声道,“我只觉得她很勇敢。” 梅异寒鼓励她道:“冠卿,听我的话,你要学你母亲逃离这里,离开这些想绑住你手脚的男人,到外面去,到女人中间去,我们要创造属于女性自己的事业,抢夺女性的话语权和存在感。一个女人站起来,男人们并不会当回事,但当千千万万的女人都站起来了,他们才会真真正正的感受到女性的力量。” 她紧紧地握住梅冠卿的手,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像是在给她注入能量,“你的迷茫和无助,我都经历过,曾经我也找不到生活的意义,只知道听从家里的安排。后来我走出了那个困住了我二十几年的家,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的宽广。我做了离婚律师,帮助女性争取合法权益,业余时间我参与女性普法,帮助受害女性做心理辅导,渐渐的我的人生才开始变得有意义。” “你应该学着成为一个领航者,成为一个女性领袖。”梅异寒的话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带着女性特有的温柔善良和坚贞不屈的品格,“跟我们一样去帮助那些迷茫的、可怜的、无助的女人们,俯下身子,到下面去。你要学会看人间疾苦,尤其是女性的疾苦,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找到奋斗的意义。” “有些男人们惯会抢夺女人的功劳,当年老爷子创业的时候,启动资金用的是你奶奶的嫁妆,靠的也是你奶奶娘家的人脉关系,你奶奶为了他生了三个孩子,为了支持他的事业,劳心劳力,不到三十五岁就香消玉殒。可他成功之后呢,企业变成了梅氏,你奶奶的付出和努力只字不提,好像梅氏的成功都是因为他。所以我们不必跟男人怄气,也不需要在男人面前讨尊严。”梅异寒骄傲地说道,“我们要创造属于自己的事业,我们要完成我们自己的责任,这才应该是驱动我们不断奋进的不竭动力。” “不要浪费老天爷对你的偏爱,冠卿,我们这样的人,生来已经强于这个世界上大大部分人了。不要忘了这个世上每天都有人因饥饿而去世,因战争而死亡。我们手握现成的资源,更要去做些事才对,达则兼济天下,我们女人也该有这种胸怀。” 梅异寒以自己为例子,一番慷慨陈词,让消沉了许久的梅冠卿重新振奋了起来。她起身再次拥抱了梅异寒,郑重地接过了她送来的支票,“谢谢你小姑姑,在我人生最无措的时候能给我这么大的鼓励,这些日子我每天都觉得愤懑、压抑、沮丧、难过,我甚至已经打算放弃了。” “不过你说的对。”她想起了龚桂枝,也想起了韩云,更想起了当时在她危急关头,为了救她,勇敢冲上来的工厂姐妹们,“我想做生意也不光是为了赚钱。” 她也终于明白了温乐的话,理解了他们对底层穷困普通人的同情和关怀,她以前太自负了,因为自己出身比其他人稍强一些,又有些家底,便有些目下无尘,可经过这一系例的变故,她忽然明白,身为女性,无论处在那个阶层,在同阶层中,她们仍是被打压和排斥的对象。 女人在这个还未能真正实现男女平等的社会里,永远是弱势群体,是她曾经鄙视的低端人群,而同样作为女性的她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呢。 “小姑姑,你说的对,我想我还有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情去做,不是为了维护狭隘的家族利益或者扬名立万、富贵加身。想真正地发展国民品牌。做优质的国货,离不开广大消费者的支持,他们只有不同的消费需求,不存在高低贵贱之分。而女性更是食品行业的中坚力量,各地的食品厂都拥有数量庞大的女工人,她们的生存发展应该被人看到,她们的辛苦和努力也应该获得认可。” 梅冠卿豁达一笑,“谢谢你,坚定了我要离开梅氏的信念,但我不是溃败做逃兵,而是我发现了能实现自身价值更宽广的舞台。我要趁着自己年轻,去闯一闯,也要去赌一赌,为自己也为那些女工人们博一个更好更光明的未来。” “去吧,冠卿。”梅异寒朗声笑道,“不用担心,有我和你妈妈做你的后盾,勇敢去拼吧。” ---- 小伙伴们,梅总觉醒了
第69章 回家 温乐对着已经改了五六版的辞职信愣了很久,最后一咬牙把邮件发了过去。 他把电脑一关,倒在了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默默流泪。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江若端了一盘煎饺进来。 温乐赶忙坐起来,抹干了眼泪。 “哥,早上就没吃饭,中午好歹吃点东西吧。”江若把煎饺放在桌子上。 “好,谢谢你若若。”温乐装作眼痒,挡了挡发红的眼睛。 “哥。”江若犹豫着问道,“你真跟梅总分了吗?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还有什么余地。”温乐坐在床边,整个人都显得乱糟糟,毫无精神,“她根本就是耍我玩儿,看我像个傻子似的围着她转,找消遣呢。” 江若叹气道:“她生在那种人家又是家族企业继承人,也是难免。哥,你也别太伤心了。” “没事。”温乐吸了吸鼻子,故作坚强道,“我刚才已经发了辞职信,我要离开梅氏集团了。”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江若担心地问道。 “不知道。”温乐神情低落,“我现在手里也没什么钱了,好在这几个月挣了点工资。你一走,我就住不起这里的房子了。我现在也没心思找工作,我想跟你一起回桃山县老家,家里好歹还有套房子可以免费住,我想先在老家找个临时的工作攒点钱,再考虑以后怎么办吧。实在不行,我就学你,在网上找兼职,接点作图的小活,赚点外快。” “可以的,哥。”江若笑道,“我现在客源稳定,如果有相关的活我可以给你介绍介绍。” “好,谢谢你若若,多亏了你这段时间陪我。” “哪的话儿,哥。我最难的时候也是你一直再帮我。就算是我的父母都没你跟韩姐这样照顾过我,除了韩姐,你就是我的最亲的人了。” 江若微红的脸上漾着笑容,温乐再次感到羡慕,如果当初他能遇见韩姐这样的女人就好了,亲切踏实,善解人意,就像林间的山泉,清冽甘甜。而梅冠卿是高悬于天际的明月,只配供人瞻仰,高处不胜寒,想靠近她的人不是从高处跌落摔死就是被活活冻死。 总之,只有死一个下场。 “哥,那我们后天把房租结了就回家吧。” “好。” 晚上,温乐下楼去超市买了些矿泉水和饼干方便面准备带着在火车上吃。 今晚月色很美,天上繁星点缀,地上铺了一层亮晶晶的银色细雪,空气干冷纯净,衬得周围格外安静。 温乐走出了小区顺着街道随便逛逛,想最后看一眼待了四年多的慢城。 不出意外的话,他以后应该不会回来了。 他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回想起当初也是在这样一个孤独的夜晚,他误打误撞地在酒吧里遇到了梅冠卿。 如果没有遇见就好了,他就不用那些难看又可笑的时刻了。 他们其实都不算分手,因为梅冠卿根本就没把他当过男朋友,他充其量也就是个逗闷的工具人罢了。 他边走边落泪,北风吹在被泪水打湿的脸上比刀割还疼,他与梅冠卿相处的画面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 如果人的记忆也有一键删除功能就好了,那他会立刻执行删除,让梅冠卿三个字彻底从他脑海中里消失。 但他越是想忘掉越是忘不掉,他本来已经很久不做关于她的梦了,可时隔几个月,梅冠卿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梦里,在梦里他毫无尊严地抱着她的腿,对她摇尾乞怜,苦苦地哀求她不要抛弃自己,但她却把高耸的鞋跟狠狠地踩在他的脖子上,刺穿了他的喉咙。 梦里都是鲜血。 血色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在一家小餐馆门口撞到了人。 那人生气地吼了他一句,“干什么,走路不长眼啊。” 他呆愣着道歉,那人像见了白痴似的瞪了他一眼。 他继续往前走。 “温乐。”有人在身后叫住他。 章鄂从后面跟过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暧昧地笑道:“这么巧,也是一个人吗?” 温乐仿佛没有听见,毫无反应。 “我也是一个人。”章鄂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章鄂看着他洁白如玉的侧脸,心痒地用手蹭了一下道:“你的脸怎么冷,走吧,我带你去喝杯酒暖暖。” “章鄂。”温乐斜目而视,声音异常冷冽,冰冷地吐着寒气,“我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惹我。” 章鄂无赖道:“老朋友叙旧而已,你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温乐握掌成拳,心里正有一团怒火无处发泄,章鄂却正好送上门来。 温乐翻身重重地朝他脸上砸了两拳,又往他的腹部连击数拳,直接把他打到蹲地干呕。 温乐骂道:“你他娘的以后再骚扰人,我就报警抓你。” “你他妈……”章鄂痛苦地呕了两声道,“有种就报警,你当街打人,让警察先抓你回警局。” 他们高声对骂,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温乐不想陪他在这丢人现眼,拔腿就走。 章鄂捂着肚子,站起来东倒西歪地追着他骂道:“你他妈有种别跑,打了人就想跑?你给我站住。” 在路口处,一辆豪华跑车拦住了他的去路,章鄂还没见过这么高级的轿车,顿住了脚步。 有些无聊的路人也跟着追过来看热闹。 “温乐,上车。” 车上下来一位美得惊人的女人,冲他喊道。 章鄂被惊到几近失语。 温乐眼神空洞地回望她一眼,未做停留,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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