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 心酸成了自责,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去买那杯热可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 可她到现在还没有和楼泽玉说过一句谢谢。 时间还不晚,感谢当然要趁早。 她冲方修然说:“那事情既然解决了,我们明天见面再说吧。” 她匆忙挂断了电话,起身就往楼泽玉的房间走。 妈妈陪她的时间很短暂,但妈妈说过的一句话,她至今铭记于心。 谢谢和对不起,都要当面说。 走廊里的灯光很暗,她走到楼泽玉卧室门前,心情竟然有几分忐忑。 任性过后,又该如何开口? 犹豫片刻,她还是抬手敲了门。 “泽玉哥,你睡了吗?” 她上前一步,把耳朵贴在门上去听动静,里头好像完全没有楼泽玉的声音。 明明回房间还不到二十分钟,总不能他已经睡着了吧? 她退开一步,准备再次抬手敲门的时候,眼前的门竟然先开了。 楼泽玉赤/裸着上身出现在她眼前,那条浅灰色的浴巾只裹住了腰线以下,发梢上的水珠因为他开门的动作直直往下坠,灯光下晶莹一闪,最后降落在他紧实的腹肌上,又顺着那条柔和的人鱼线滑进浴巾的缝隙中。 她立刻摒住呼吸,迅速转身回避,“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那扇门往前收拢些许角度,要关又未关。 他干脆拉开门,面无表情说:“刚洗完澡,太热。” 楼泽玉若无其事走了出去,安语还背对着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走还是该留。 走廊里留存楼泽玉身上潮湿的香气,像热带雨林,氧气充足,却又因为水汽太重让呼吸变得迟滞而缓慢。 她尝试说服自己,在自己家里当然是他愿意怎么穿就怎么穿。可她好歹是他名义上的妹妹,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以毫不避讳? 她抬手按住胸口,试图用外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冷静下来,几次深呼吸之后,好像略有成效。 听见他走回来的脚步声,她鼓起勇气转过头。 昏黄灯光加深了楼泽玉肌肉线条的明暗,依稀得见雕刻大师手下一件艺术品的影子。 她不断暗示自己,眼前的肉/体不是肉/体,是雕塑,是艺术品,多看几眼是因为艺术品本身需要人欣赏。 他手里端着红酒杯,灯光透过深红色的酒液在他虎口留下一片红影。 霜白与深红,本就极具视觉冲击力,她不知道自己的视线该放在哪里,只好盯着他手里的酒。 “找我什么事?”他轻声问,嗓音低沉又别具韵味。 他缓步走近,安语脸颊的热意也跟着上升。 莫名心跳加速,她的手指无意识卷着腿边的裙摆,视线始终不敢上移。 “谢谢你,泽玉哥。” “嗯。”他的声音不带什么情绪,视线却缓缓落在她不安搅动裙摆的手上。 “我今天,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楼泽玉干净平整的指甲轻叩杯壁,红酒杯空灵“叮”一声,清脆悠远,连她的心也跟着颤动。 他淡然开口:“麻烦么,倒是有一点。” 安语看得入神,所以听得心不在焉,迟疑了一下才抬头问:“什么?” 楼泽玉仰头喝酒,深红的酒液滑进他嘴里,那喉结微动时,她也莫名其妙跟着吞咽了一下。 一定是忘记喝水口渴了。 她想了想说:“我今天确实不该不打招呼就去找你,下次我先找姚望预约行不行?” 他看着她,唇角轻扬,“我又没怪你,你着急认什么错?” “你不是觉得我麻烦吗?”话里有些小心翼翼,和之前与他争论这里是不是她家的那个人很不一样。 楼泽玉上前两步,与她之间的距离不过二十公分。 艺术品突然凑到她眼前,她连呼吸都停滞。 楼泽玉微微俯身,带着红酒香的气息轻轻柔柔洒在她的脖颈。 她耳边一热,低沉的声音轻揉着她的耳膜。 “下次涂药的时候乖一点。”
第19章 喝酒的那个人是他, 落得浑身滚烫的人却是自己。 腿上被他摸过的蚊子包突然痒到发狂,想要伸手抓,却被人握住手腕。 “进来。”楼泽玉拉着她往卧室里走。 一些暧昧的记忆浮上心头, 她有些慌张。 “泽玉哥,你要做什么?” 身前的人没有回头, 声音一改清冷,懒懒说:“累了,帮我吹头发。” 楼泽玉向来不喜欢太亮的环境,因此他卧室的灯光格外柔和, 昏昏暗暗的光线底下, 那些隐藏到完美的暧昧情愫悄悄发芽,在这略带潮气的房间里, 肆意生长。 浴室只开了镜灯, 地砖上还有些许水渍, 空气里溢满雷暴的香气,像是一张细密的网撒过来, 牢牢困住安语这条小鱼。 楼泽玉坐在镜前,手中的红酒杯被他随意放在洗漱台上,他从镜子里看着安语, 眼神示意她去拿挂在墙边的吹风机。 她走上前,鬼使神差打开水龙头先洗了洗手,等她洗完之后才发现, 这浴室里根本没有擦手的毛巾, 纸巾盒也刚好见了底。 手上湿哒哒滴着水, 在她纠结要不要在裙子上擦一擦的时候, 楼泽玉直接拉着她在自己的浴巾上蹭了蹭。 扎进腰线的浴巾结微微松动,她赶紧别开眼, 转身拿起墙上的吹风机站到了他身后。 她盯着楼泽玉的头发出神,心想,明天一定要提醒琴婶儿多放几条毛巾进来。 吹风机的声音掩盖了她错乱的心跳声,她开始专注为楼泽玉吹头发。 她的指腹因为长时间弹吉他长了茧,那层薄茧划过楼泽玉头皮时,一股热意直冲他的下腹。 他脊背僵直,身子微微一颤,但身后的人过于认真,丝毫没有察觉到这轻微的异动。 楼泽玉悄无声息翘了腿,试图将身体的异常遮掩起来。 偏偏吹风机的热风加速催化欲望,他开始浑身发烫。 头发明明半干,安语却仔仔细细吹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吹风机停下,他竟然听身后的人说:“泽玉哥,你这里有根白头发,我帮你拔掉吧?” 楼泽玉紧绷着一张脸,并没有表态,但安语根本没看他,直接凑上前试图从茂密的黑发中间揪出那一根白头发。 光线太暗,她有些看不清,不由自主便与他贴近。楼泽玉浑身僵硬,窄腰挺得笔直,安语声音里微微不满:“你这样挺着我都找不到了。” 楼泽玉浑身紧绷,他现在挺着的可不只是腰。 安语暗暗用力压了他一下,“你低一下头嘛。” 声音很软,但极具杀伤力。 楼泽玉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僵持一秒,然后听话低了头。 以为折磨快要结束,头顶却传来她调皮的一声:“找到了,泽玉哥我轻一点拔,你忍一下。” 刺刺的痛感转瞬即逝,她身体贴过的皮肤却持续酥麻。 她转身把白头发扔进垃圾桶,还略带遗憾地说:“你还不到三十就长了白头发,以后可怎么办?” 楼泽玉面色一凛,“什么怎么办?” 她紧抿着唇不说话,心里想的可不敢说出口。 她往后退了两步,笑着问:“没事儿了吧?没事儿我就去洗洗睡了。” 楼泽玉偏头盯着她,蓬松的刘海半挡住他的眼睛,奇异的荷尔蒙气息飘散,平白让她感受到一丝危险。 她赶紧往门口退去,轻声说:“晚安。” 调皮的人匆匆逃跑,剩下满室凌乱和心上一地零碎。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试图降火,偏又助燃。 安语回到房间,翻找睡衣准备洗澡的时候,她又无法控制地想起了曾经的楼泽玉。 明明在高映寒出现之前,他们的关系是那么亲密。如果这一次和他回到原点,又会不会重蹈覆辙? 起床的时候楼泽玉已经去了公司,琴婶儿端来早餐后,主动提起了她搬家的事情。 琴婶儿问她要了城南那套房子的门密码,今天就会带人帮她把东西搬来。 至于待会儿去天如,楼泽玉会专门派人来接她。 其实她想离开楼家生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和楼泽玉在一起时间长了会被他养成个废物。 毕竟他这个哥哥当的,真的很称职。 吃完早餐后,琴婶儿把她的指纹录入了大门系统,等她慢吞吞化完妆下楼的时候,姚望已经等在了车库。 “怎么会是你?”安语有些惊讶,毕竟姚望是楼泽玉身边的助理,总不能让他来给自己当司机吧? 姚望非常高兴迎上前来和她打招呼,他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人。 “他是黎阳。”姚望介绍说:“这是楼总为您找的职业艺人...助理,主要是为了帮您打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姚望扬了扬眉,也就楼总能让黎阳这样的资深经纪人来做助理。 黎阳走上前冲她伸出手,“你好,黎明的黎,阳光的阳,黎阳。” 安语礼貌和他握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眼前人打扮时髦,长相斯文,举止优雅,说起话来彬彬有礼,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艺人助理。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就算楼泽玉同意她签方修然的工作室,他也一定要在自己身边安排他信得过的人。 一时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好像是有点幸福,但不多。 姚望招呼她上车再聊,黎阳帮她开车门的时候,她才注意到眼前这辆库里南不就是楼泽玉平时上下班坐的那辆吗?怎么给了自己用?她一偏头,旁边停的那辆白色欧陆不在,所以楼泽玉今天是自己开车去上班的?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姚望解释说:“楼总定的保姆车还没到,说是让您暂时先用这辆。” 她点点头,弯腰上了车,楼泽玉考虑得总是比她周到。上车之后姚望又向她介绍她的专属司机陈立,她一并应下。 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有猜错,楼泽玉根本就不记得他那天喝醉之后说的话,明明答应了不插手她的工作,结果还是把她需要用到的人都物色好了。 他不记得说过的话,自然也不记得做过的事,平白被占了便宜,她得找机会占回来。 天如传媒在城南开发区,从白檀湾过去需要一个小时,到楼下的时候方修然的律师已经在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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