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不安分,厉声质问:“你不去管你的女朋友,你来管我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楼泽玉不动声色,却暗暗收紧力道不让她在怀抱挣扎,脚下步伐不自觉加快,想要将这不听话的人赶紧塞进车里带回家。 “楼泽玉!” 安语挣扎不了,只能借助声音宣泄情绪。 “你就知道管我,就知道欺负我,凭什么你可以来这里和别人喝酒,我才喝两杯你就要叫我回家?” “你那是只喝了两杯吗?”楼泽玉不满道。 “就是两杯!” 楼泽玉停住脚步放下她,“那你现在从这里走到车旁,不歪不倒不摇晃,下次你在外面喝酒我绝不管你。” 头有些晕,她却强忍住不适稳稳站定。 车?车在哪里? 再对上楼泽玉的视线,怎么他还跟自己板着张脸? 明明他和别的女人喝酒聊天自己都没有生气,他凭什么先生气? “你凶什么?”她瞪着他。 好了,当她开始问态度的时候,楼泽玉就知道现在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又上前,想要安安稳稳把她抱去车里。 谁料眼前人忽地后退几步,喝道:“你走开。” 倔强的人坚决不会认输,不就是找车? 她低头翻着自己的包,任由包里的纸巾口红掉一地,她顾不上捡,一通乱翻之后找出了自己的车钥匙。 按下解锁键,右前方白色的Targa及时给出回应,她不管留在后面捡东西的楼泽玉,迈步径直朝车的位置走过去。 她生气,生自己的气,明明喜欢到无以复加,却要违背自己的心意一次次把他推开。 她生气,生楼泽玉的气,怎么在别的事情上一身反骨,轮到女朋友这事儿那么听她的话? 酸涩,委屈,难过,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堵在胸口,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猛地一抽气,身形微晃,撑在一旁的车上缓了缓神她才看清楚自己车子的具体位置。 右手搭上车门的时候楼泽玉赶上前按住了她的手。 回眸对视,他皱着眉问:“你想进去关一个星期?” 安语甩开他,“那你要我怎么样?!” 楼泽玉视线扫过身前这辆白色Targa,不满质问:“家里那么多车你不开,保姆车买了你不用,方修然送你的车,宁愿累也要自己开车满城跑通告?” “八百万的项链你给我送回来,两百万的车你收的心安理得是吗安语?!”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大庭广众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刚才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要直接亲上去?” 一连串的质问让她脑袋发懵,好像身体的防御机制突然开启,她拧着眉反问:“别人送我什么,我怎么跟别人相处碍到你什么事了?” “楼泽玉,我已经23岁了,我晚上和朋友在外面喝点酒也不行吗?你能不能别总是把我当成你不懂事的妹妹?你对我的保护是不是太过了?我现在连自己的社交圈子都不能拥有吗?!” “你懂什么?” 楼泽玉逼近她,双目微红。 “男人的心思你也懂吗?你一个女孩子跟一群男人在外面喝酒,你知道你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吗?你的意识清楚吗?我不在你能保护好你自己吗?还是说,你就那么信任方修然?跟他回家睡觉也无所谓?!” “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被他吵得头疼,她不满推开他,“睡不睡又怎么了?我不和他睡以后也会和别的男人睡,你是我哥就能阻止我交朋友阻止我谈恋爱吗?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所以?”楼泽玉又逼近质问:“你和方修然谈恋爱了?” 楼泽玉突然上前按住她肩膀,这力量好像让她的酒劲儿也跟着消退了些许。 “说话!” 楼泽玉发了狠盯着她,再次质问:“你和方修然谈恋爱了?”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好像有风呼啸而过,她的耳边嗡嗡响着什么奇怪的声音。 下巴突然贴上来温热干燥的手掌,楼泽玉右手虎口刚好卡住她下巴。 “说话,安语。” 他的眼底潜藏怒火,身体的肌肉因为暗暗用力而颤动,那双眼睛盯着她的时候,像极了一头蓄势待发随时向猎物发起攻击的猛虎。 和他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楼泽玉如此生气。 他在气什么? 他可以谈恋爱,自己就不能谈? 视线焦灼,她的声音很轻,楼泽玉却听得很清楚。 “是,又怎样?” 满腔怒火被坚硬的冰川碾过,像是坠入密不透风的冰窖,楼泽玉骤然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她刚才紧紧抱着方修然的样子又在他眼前浮现,而更加让他疯狂的,是从未发生过却害怕见到她和别的男人亲吻缠绵的画面。 和她共赴过繁花盛开的春夜,又怎么接受得了别的男人摘取这朵娇艳的花?他的细心浇灌,绝不允许旁人伸手沾染花瓣的香。 楼泽玉眼眶通红,声音很低却带着狠,“分手,立刻,马上!” “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私事?” “凭我...” “凭你是我哥对吗?”安语打断道。 她看着他那双因为发怒而遍布红血丝的眼睛,平静开口:“那你有没有问过我到底想不想要你这位哥哥?” 推开,然后转身,这样的动作在无数个昏暗的梦境里折磨她千次百次,只是如今身份对调,楼泽玉成了那个被推开的人。 像是有一根弦紧紧提着她,她往前走的每一步都不是出自本心,可她只能往前走,不回头。 她太清楚,脚下的路不是路,是钢索,稍有不慎她又会坠落万丈深渊永劫不复。 世界重新归于沉寂,就算暗潮疯狂翻涌,看海的人只知道今夜无风,海面无比平静。
第41章 楼泽玉今晚根本没有喝酒, 所以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强行把她拽上了自己的车带回家。 大抵是知道她今晚喝了酒情绪激动,连带着神智也不太清楚,所以两人又是默契保持着沉默全程没有讲话。 昏昏沉沉回到卧室, 安语感觉头痛欲裂,想要倒头就睡, 又受不了自己满身酒气。 伏在洗漱台上卸妆洗脸的时候又想起他和高映寒般配的背影,气得她差点把洗面奶泡沫吸进嘴里。 胡乱洗干净脸,她的酒劲儿也消退得差不多了,回想起自己在停车场和他说过的话, 一时有些后悔。 她今天不光欺骗了楼泽玉还利用了方修然, 看他着急生气,好像自己也并没有因此爽到。 从回国开始的每一天, 她都过得一塌糊涂。 她甚至有些分辨不清, 究竟是自己脱离了学生的身份适应不了全新的生活?还是因为只要看到楼泽玉就无法定心? 有些乱, 也有些无措,再次打开水龙头捧水浇湿自己的脸, 身上的裙子也一并打湿。 今天穿的吊带裙稍稍有些紧,清新的绿色包裹着粉白的花,纤腰盈盈一握, 轮廓被素色细致勾勒。 她看着镜中稍显狼狈的自己有些出神。 她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但维持这份漂亮却要花费很多心思。 这些年为了保持身材,课业再繁重她也不忘坚持锻炼, 在这同时还要学习化妆, 学习搭配, 培养审美, 甚至为了弄清楼泽玉的喜好,认认真真看过JR的每一场秀。 她所做的努力, 就是为了有一天楼泽玉可以看着她,且只看着她。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他看自己的眼神从来没有变过,来自兄长的关心从来无关情爱。 她垂头,任由脸上未干的水珠缓缓滴落,也曾沮丧地想过,像他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不为凡间春色驻足停留应该很正常。 默不作声调整呼吸,身上的裙子湿了水好像有些勒得慌。 反手想要去拉后背的拉链,但因为手上沾了水,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拉下来。 裙子为了美感搭配隐形拉链,美是美了,难住了她。 好不容易捏住那个小小的拉链头,她却怎么用力都拉不下来。 几番无用的尝试,拉链没有拉下来,反倒是手指又红又痛,手臂阵阵发酸。 楼泽玉就在隔壁,可她开不了口。 索性再做最后一次尝试,实在拉不下来,只能去求助琴婶儿。 右手翻到身后去拽拉链,左手绕过肩膀试图拉住裙子,稍显扭曲的姿势却是对付这个隐藏拉链最好的方法。 她埋着头摸索,好不容易抓到拉链,猛地一用力。 “啊——” 左后腰突然的肌肉痉挛让她立刻失去了站立的能力,她跌坐在地,左手按住后腰的位置痛苦呻/吟,身体竭力往后反躬着,姿势极度扭曲。 “楼泽玉。” 这是她大脑传递给自己的第一个信号,呼救。 “楼泽玉。” “啊——” “楼泽玉,你快来。” 浴室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推门进来,安语已经因为后腰剧烈的痛躺倒在地。 楼泽玉一下子慌了神,他单膝跪在安语身边,还没碰到她,就先看到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滑过晶莹的泪。 “好痛,楼泽玉。” “哪里痛?”楼泽玉试图扶她,“快告诉我哪里痛?” “这里。”她按住自己的腰。 楼泽玉跪坐在地上,单手托起她的上半身让她趴在了自己腿上。 “手拿开,我帮你揉。” 安语听话收回手,可是后腰的疼痛丝毫没有减轻。 她能感觉到楼泽玉的膝盖正在轻轻顶起她的腰,那双温热的手覆在后腰,极其轻柔地舒缓她痉挛的肌肉。 她咬着牙拽住楼泽玉的衣角,头顶传来他极有耐心的安抚,“别怕,别动,乖一点,马上就不痛了。” 她多希望楼泽玉冷漠一点,绝情一点,不要理她,不要关心她,这样她才不会在感受到他温柔的时候情绪崩溃。 眼泪奔涌的时候她赶紧咬住手指关节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剧烈的疼痛霸占感知,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呜呜咽咽的声音在静谧的浴室响起时,楼泽玉说:“别咬自己。” 而后左手手臂直接凑到她唇边,“咬我。” 一整晚的复杂情绪在疼痛的刺激下来到了顶峰,她张口咬住楼泽玉的手臂,眼泪顺着这只紧实的小臂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靠近即沦陷。 身体一点点放松,紧张的肌肉因为他耐心的按摩渐渐恢复,疼痛减轻,她也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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