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清风拂动余韵发丝的时候, 安语的歌声也轻轻柔柔荡漾在风里。 She’s a wonder woman She knows what she likes Never know she’s broken Cause she’s always fine ... 她太清楚不过,对歌手来说, 治愈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沉浸在音乐里。 奇妙的旋律陪她度过这些年,相信同样的力量一定会安慰现在的余韵,让她重拾勇气面对未来的一切。 最后几个音结束, 她抬眼看向微风中的人。 余韵低垂着眼眸,像是陷进回忆里,她抬手在余韵眼前晃了晃, 一脸期待地说:“下个月是林阿姨的生日, 我想在她的生日宴上唱这首歌, 你觉得怎么样?” 骤然被拉回思绪, 余韵快速眨了眨眼睛,稍稍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轻笑着回应:“这首歌,你选得很好,很温柔,很坚定,相信林阿姨一定会感受到你的用心。” “真的吗?”安语的眼睛里透露着惊喜,随即又说:“那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伴奏?” “嗯?”余韵显然是有些惊讶,明明她刚才唱歌的时候弹得非常熟练。 安语又笑着解释:“我出国好几年了,林阿姨身边的朋友我都不太熟悉,生日晚宴有你陪着我的话我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你觉得呢?” 她还是用极为期待的目光看着余韵,那通透明亮的眼眸好像一听到拒绝话语就会黯淡。 “好。” 安语听到了肯定的答案,心里又在为自己的选曲感到开心,是送给林阿姨的歌,但更想送给眼前的人。 “那你过来我们一起练习。” 安语起身拉过她的手,看她瘦到皮包骨头,一时心疼不已,但她表现如常,并没有让余韵察觉到异样。 一整个上午她们都在会客厅练习,通过音乐的连接,她和余韵之间存在的那层浅薄的窗户纸好像也消失了,她从余韵脸上看到了她对未来的期待,她也终于可以放下心。 中午过后她又拉余韵帮她指点舞蹈动作,她打算得很好,心想着,只要不让余韵闲着,她肯定不会再去想那些令她痛苦的事情。 余韵是唱跳出身,视频里那些动作对她来说非常简单。 她昨晚在排练室练了很久,是能很顺畅跳完整首,但她总是在练习的时候故意错几个动作,好让余韵能专注指点她。 楼泽玉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们两个在二楼依偎着跳舞,音乐声暧昧,安语的笑声清甜。 有余韵在,他没好直接上楼。他停在大门口,稍稍抬眼就能看到她们在栏杆后拉扯,拥抱,最后她轻轻推倒余韵,单手挑着余韵下巴凑近她的嘴唇。 所以...? 这是她演唱会上要和方修然跳的舞? 安语坐在地板上休息的间隙,一偏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楼泽玉。最常见的一身纯黑正装,稍稍仰头的时候,脖颈的曲线尤为性感。 视线交触,他的唇边浮上很轻的笑意,她挪到栏杆边上同他打招呼:“今天怎么这么早?” 楼泽玉声音温柔:“想你。” 安语瞬间收敛笑意,恼怒喊一声:“楼泽玉!” 她心虚回头去看余韵,见她正端着水杯喝水,好像并没有听到楼泽玉的话。 再回头,楼泽玉已经迈步上楼。她迅速起身冲余韵说:“一身汗,我去冲个澡。” 也不管余韵有没有回应,她拔腿就往楼泽玉的方向小跑过去。 埋怨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楼泽玉迎上前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害怕余韵听见动静,她没敢多说什么。楼泽玉抱着她,开门,关门,把她拐到自己房间的动作一气呵成。 门关上,安语小声责怪:“你那样说,肯定是让余韵听见了。” 楼泽玉双手捧着她的脸,凑近轻吻一下唇才说:“听见就听见了,迟早会知道。” 安语摇摇头推开他的手,故作恼怒:“我是说过不再躲着你,那你也不能立刻以我男朋友的身份自居吧!” 楼泽玉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谁说我以你男朋友的身份自居?” 安语皱眉盯着他,不满道:“你还不承认?” “当然不承认。” 楼泽玉上前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贴心托住她后颈,刻意压低的声音格外轻柔。 “叫了老公,怎么还能是男朋友?” 楼泽玉提前预判了安语想推开他,放在腰间的手用力一带,安语整个人就陷进他的怀抱里。 被他的气息包围,又是心动难忍。 稍稍仰头,柔软的唇贴着他喉结而过,昨夜的缠绵骤然让她红了脸,心跟着软了,嘴还硬着:“楼泽玉,你别太过分了。” “是谁过分?” 楼泽玉沉缓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质问:“你要和方修然抱这么紧跳舞吗?” 不似往常的声线,安语起了坏心思,一本正经回答说:“哥哥,这是我的工作,你不能干涉。” 抱着她的人轻笑出声,温热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揉着她的后腰,他又贴近她耳畔,低声说:“妹妹要乖,不乖的后果哥哥怕你承受不住。” 说着,楼泽玉手上暗暗用力带着安语往前贴紧他。 压抑着的不一样,安语倏然抬头,笑着说:“我怎么觉得...先承受不住的人,是哥哥你?” “那你要不要试试?” 语气暧昧,还带着一点挑衅,楼泽玉这是看准了她不敢怎么样。 她抬手轻拽微敞的衬衫领口,要他俯身与自己对视。练习了一下午的舞蹈动作格外熟练,拉近,推开,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被他吻过的唇还滚烫着,她接近时,依稀看见楼泽玉缓缓闭上了双眸。 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唇角,她俏皮一声轻笑,提醒说:“哥哥,演唱会门票给你备好了,记得来看。” 放松警惕的人抓不住她的衣摆,安语迅速开门溜之大吉。 匆忙回房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晚饭也准备好了。 担心余韵不适应,安语提前问了她要不要陪她在客房单独吃,她却微笑着挽过安语的手臂同她一起下楼。 餐厅里,换上一身家居服的楼泽玉等候多时,余韵客气和他打了招呼,像是有几分怕生,余韵又往安语身边凑了凑。 察觉到余韵下意识的依赖,安语在饭桌上也格外照顾她,夹菜,倒水,闲谈,就是不理楼泽玉。 饭吃了一半,楼泽玉总算是忍不住了,放下筷子掩嘴轻咳一声,试图引起安语的注意。 奈何认真吃饭的人无动于衷,还是身边的余韵察觉了异样,悄悄用手肘碰了碰她。 楼泽玉还坐在对面假咳,安语看穿他的把戏,故意问:“哥哥,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楼泽玉故作正经,应道:“嗯,好像有点感冒。” 安语惊呼一声:“严不严重啊?” 她立刻起身绕到楼泽玉身前,抬手按在他额头试了试,又惊讶道:“好像真的有点烫。” 她拉着楼泽玉起身,匆忙说:“那你别吃了,快回房间躺着吧,万一是流感传染给余韵就不好了,我马上让琴婶儿帮你叫医生。” 路过余韵时安语朝她眨眨眼,余韵憋着笑会意别开视线,兄妹俩的交锋,暂时看不出胜负。 安语把楼泽玉往卧室推,想要关门就走却被楼泽玉拉住。 “妹妹现在厉害了,饭都不让哥哥吃完。” 安语故作委屈:“哥哥不是生病了吗?哥哥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明天林阿姨回来我可没法交代。” 楼泽玉又不管不顾抱住她,安语故意大声说:“哥哥你别急,我马上叫医生。” 考虑到余韵在,楼泽玉不好太放肆,他抬手掐了一下安语的脸,无奈将她放开。 下了楼,安语又去厨房交代芳姨给楼泽玉送饭,她回来餐厅时余韵还安静坐在那里。 刚坐下,余韵便说:“你和楼总关系真好。” 莫名有些羞涩,她笑道:“还行。” 安语重新提起筷子吃饭,余韵安静坐在一旁,眼看她细嚼慢咽吃得满足,直到她放下筷子,她才迟疑着开口说:“余凡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安语偏头,又听她说:“我没接。” 听她提起余凡,她也知道余韵这是完全信任了她。 安语温热的手心覆上她冰冷的手,轻声说:“我带你去花园散散步吧。” 时至九月末尾,花园里总算是少了恼人的蚊子,月上笼了薄雾朦胧,洒下的银辉清冷,空气里飘散着桂花香甜,是惬意的夜晚。 安语牵着余韵的手,毫不吝啬向她传递自己手心的温度。 她安静等待着,等余韵真正敞开心扉,向她诉说那些难以开口的往事。 只是酝酿许久,余韵一开口还是哽咽。 安语凑上前拥住她,柔声安慰:“没关系,难过可以不说,我们就想想以后的事。” 余韵靠在她肩膀,不言不语。 安语便自顾自道:“等你好起来了,我们就一起写歌,一起出新专辑,一起开演唱会。不想上的节目就拒绝,不想参加的活动就推辞,忙起来就认真工作,空闲了就一起出去旅游。”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余韵没有回答。 安语又自顾自说:“我想去芬兰,去罗瓦涅米,去看圣诞老人的家乡,去看广袤的森林,冰冻的湖泊,去看漫无边际的纯净旷野,看悬挂天幕的神秘极光。” “去世界最北边的邮局,给心爱的人寄一张来自北极圈的明信片,告诉他这里的热红酒香甜,壁炉柴火格外温暖,圣诞老人总是忙着和小朋友合影。” “你看,世界上总有一个地方可以装载美好,还原我对童话故事的所有期待。哪怕没有亲人在我身边,没有人可以诉说那些难解的心事,只要我的心里装着世界,就永远不会感受到孤独。” “别怕。”她轻拍着余韵后背,安慰道:“以后有我陪着你。” 轻言诉说的时间,余韵伏在她肩膀无声落泪,热意在衣衫蔓延,也终于解开缠绕已久的心结。 安语低声吟唱: She’s a won’t-stop woman Hours on her hands All the pain is polished All the tears are planned ... She wants to be the one that never does ... “You can be.” 她在余韵耳畔轻声说。
第54章 余韵哭了很久, 肉眼可见心力交瘁,痛苦不已。 她不想余韵再去谈论那些糟糕的事情,若是她想要知道事情真相还有别的办法, 不一定非要余韵亲口说。仔细替她擦干眼泪之后,她便送余韵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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