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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终于开口，“墨扬，你想……想知道，当年那些事情的原因吗？” 不知因为紧张还是其他的什么，她的声音干巴巴的。 秦墨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微微低头看着左沐曦，似是审视，又似是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 “你……你想知道吗？” 左沐曦又重复了一遍，方意识到，自己怕是傻了，竟会问出这样的话，墨扬是当年的受害者，怎么可能会不想知道。 秦墨扬微微撤回目光，“只要你想说——” 左沐曦松开拽着秦墨扬的手。 这段日子，墨扬对她的各种体贴各种好，让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试着去撞一下那冰山，哪怕撞得鲜血淋漓、头破血流、人船尽毁，她也想去试一下，万一真的能穿过那座冰山呢？ “当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说完这一句，许久都没有下文。 秦墨扬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看着她。 左沐曦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脑海中挣扎着什么，“我和沐风关系一直都特别特别好，从小他就特别护着我，我却那么的对不起他。” 说完这句话，左沐曦又是停住了许久。 秦墨扬却盯着左沐曦的神色不放，当年那件事，究竟有什么样的隐情，能让沐曦露出这般的神色？ “很多人都问我为什么会放弃画画？不是我想放弃，而是我不敢画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左沐曦的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起来。 “每次只要一拿起画笔，我就会看到你冰冷地看着我，全是仇视和恨意，我还会看到……看到所有的颜料全变成……变成……”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嘴唇也不停翕动着，可后面一个字的音节任凭她怎么努力也无法完全发出来。 秦墨扬终是不忍，把手轻轻放在她肩膀上，可就是这样一个带着很大安抚心疼性质的动作却惊到了左沐曦。 左沐曦吓得浑身一颤。 等看清是秦墨扬，眼中的惊惧这才消散了许多。 “别说了——”秦墨扬把她揽进怀中，让她的头靠在他心脏的位置。 刚看到左沐曦刚才的模样，他的心脏处竟是止不住犯疼起来，她当年到底经历过什么？ 许久，“墨扬，对不起！” “怎么了？” “……我以为这次我可以说出来的。” 秦墨扬不由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咱们在一起时间还长着呢，以后有的是机会。” 还长着吗？ 真的会长吗？ 左沐曦微微抬头，她从来不敢有这样的奢望，更没有这样的信心，可为什么墨扬的语气会是这般笃定，笃定的让她也心生期冀起来。 夜里，秦墨扬却迟迟睡不着，以前沐曦不在的时候，不管怎么恨，他几乎没怎么失眠过，但现在她睡在自己身边，他却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失眠起来。 第362章 人赃并获 他联想着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隐隐抓住了些什么，时不时就会看向身旁早已睡着的左沐曦，似是想验证些什么。 一两个小时过去，左沐曦始终都是安安稳稳睡着。 他也闭上了眼睛，应该是他想多了吧，只是脑子中许多他怀疑的画面依旧在跳动、闪跃个不停。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刚朦朦胧胧有些睡意的时候，隐隐觉出身边有些动静，脑中一个激灵，整个人立即就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左沐曦正在蹑手蹑脚地下床，穿上鞋，然后回头看他。 而他早在左沐曦回头的瞬间就闭上了双眼。 看到秦墨扬还在安稳睡着，左沐曦在床头蹲了下来，就这样看着秦墨扬，没有任何顾忌、不带任何伪装和悉心遮掩、眼中炽烈燃烧着的是那早本该已消失无踪的痴恋。 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微光亮，秦墨扬的五官完美的就像神话中的王子一般，只单单这样睡着，就给人一种清冷到不可亵渎的高贵，任凭再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任何瑕疵。 哪怕成天面对他，她还是不由失神到有些沉沦，更别提其他人了。 难怪墨扬经常说她不好看，根本不是她不好看，而是他自己太好看了，他肯定看他自己看多了才会觉得看谁都不好看。 刚才她又一次做了那个做了无数次的噩梦，但在看到秦墨扬后，那个噩梦所带来的后遗症被驱走了大半。 但根据以往的经验，她也清楚地知道，再回到床上，她还是会睡不着，说不定还会把墨扬吵醒。 可秦墨扬就在她身边躺着，不做些什么似乎也说不过去。 美色面前，抵不住诱惑的又何止是男人，她也一样。 如果偷偷亲他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还不等脑子想出个所以然来，身体就已经先行一步，直接吻在了秦墨扬的唇上。 墨扬睡着，肯定不知道他被占便宜了。 担心吵醒秦墨扬，她的吻只停留了不足两秒。 正当她有些小得意地准备撤离的时候，却发现秦墨扬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目光含笑，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我把你吵醒了？” 人赃并获，捉奸在床，左沐曦却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把她性格中固有的厚脸皮的属性发挥到完美。 左沐曦边说边准备寻找机会撤离逃跑。 秦墨扬长臂一捞，就让她撤离的计划全盘落空。 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重新回到了床上，并且好巧不巧跌落在秦墨扬身上。 秦墨扬一手环着她的腰不放，一手微微搂着她的头。 两人的头部相距只有五六公分，连呼吸都似乎交缠到了一起。 “刚才在做什么坏事，嗯？” 秦墨扬语气里全是逗弄，边说边在她鼻尖上轻轻亲咬了一下。 左沐曦躲了一下没躲开，索性不躲了，“没做什么，我睡不着，准备出去转转，这时突然看到一个美男子，一时忍不住，就非礼了一下——” 第363章 由内而外 秦墨扬也来了兴趣，微微一用力，两人上下的位置就调换了一下。 “非礼，怎么非礼的？” 秦墨扬此时的双眸就如同宇宙中最亮的一颗星星一样，熠熠发光，“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边说，秦墨扬边在左沐曦的眼睛、脸颊、唇角各啃咬了一口。 左沐曦觉得有些痒，往外把秦墨扬推开了一些，不让他继续作乱，“既然你醒了，就陪我去外面走走吧。” “要我今天没醒呢？” “你没醒我就一个人去外面转。” 秦墨扬抓住左沐曦推他的双手，放到一边，气的在她耳垂上咬了好几下，“你忘了我上次对你说的话了？” “什么话？”左沐曦边躲秦墨扬的啃咬边问道。 秦墨扬啃咬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看到左沐曦实在想不起来，愈发没好气，“我上次是不是对你说过，再做噩梦就把我叫起来，你倒好，忘得一干二净？” “你这不是醒了吗？应该能算我叫醒的吧。”左沐曦强行弱弱辩解了一番。 秦墨扬没好气地看了左沐曦好大一会儿，“是被你非礼醒的——” 事已至此，左沐曦索性继续厚脸皮，“反正都是被我弄醒的。” 秦墨扬深吸口气，不欲和左沐曦计较，坐起来，把左沐曦也拉了起来，“走吧。” “干什么？” “你不是说要去外面走走吗？不去了？” “去。”左沐曦赶紧下床。 秦墨扬拉住了她，拿了件外套，“过来！” 左沐曦乖乖伸胳膊，任由秦墨扬帮她把外套穿在身上。 到了外面，尽管穿了外套，猛然一出来，还是有些冷，左沐曦双手紧搂住秦墨扬的胳膊不放。 今夜的星星很亮，在这片星空的照耀下，两人肩并肩、手挽手慢悠悠走着、晃着，谁都没有说话，就像此时的星空一样，静谧又不失温馨。 心里这么多年的空缺似乎也在一点一滴慢慢被填上。 走了半个小时，秦墨扬伸出手摸了摸左沐曦的脸，“冷不冷，要不要回去？” 左沐曦摇头，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指了指房顶，“墨扬，我想坐房顶上看星星！” “你这都跟谁学的。”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行！走吧——” 很快，两人就上了房顶。 高处不胜寒，这上面的凉风更是冷飕飕的直钻人骨髓，刚一上来，左沐曦就不由打了个寒颤。 秦墨扬把左沐曦拉进自己怀中，用自己的外套包着她。 现在昼夜温差很大，夜风很是冰凉。 沐曦胃不好，不能受寒。 秦墨扬想了想，站了起来，“我下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左沐曦身上，这才下去。 尽管身上多了一件外套，但秦墨扬离开后，左沐曦只觉整个人越发冷了几分。 刚墨扬在的时候那种冷还在承受范围之内，现在她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发冷，就像过去的那几年一样，噩梦醒来后，一个人，由内而外的冷。 第364章 满天繁星 秦墨扬很快就回来了，手中多了一条厚厚的毯子。 他把自己的外套拿过来，把左沐曦用毯子裹了起来，“现在还冷不冷了？” 左沐曦把毯子松开了缝，看着秦墨扬。 秦墨扬不由就笑了起来，顿时让整个夜空都失了颜色，成为最让人移不开眼的一道风景。 两个人一起裹在一条毛毯里坐在房顶看着星星。 左沐曦倚靠着秦墨扬，“墨扬——” “嗯？” “你看到过流星雨吗？” “看过，当年还专门为看流星雨买了个望远镜，最后发现不用望远镜反而看的更加直观一些。” 左沐曦没有说话，继续看着满天的繁星。 不知又过了多久，左沐曦再次开口，“你知道《卖火柴的小女孩儿》吗？” “知道，上学时还学过这篇课文，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左沐曦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这个。” 之后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彼此依靠着看着这片看不到尽头的夜空。 身边有了厚厚的毛毯和墨扬，这个夜晚似乎并不是那么冷。 感受到温暖和安心后，随之而来就是浓浓的困意。 左沐曦在秦墨扬怀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听着绵长的呼吸声，秦墨扬低下头看着左沐曦，以前的阳光灵动早已在她身上找不到丝毫的踪迹，有的只是令人心疼的忧郁安静，哪怕睡着依然是这样，眉间似是有着太多解不开的结。 清冷斑驳的星光投射下来，映衬得左沐曦的脸越发细腻白皙，白皙的甚至有些透明，仿佛要和这片夜空融在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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