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苏没想到他会这样想,不迭地摇头,“不是,你说的不对!” “你不用害怕,我说过,过去的事我不追究。我们发生第一次的时候,你跟我还不熟悉,你没有忠贞的概念,我不怪你。”周砚怀抬手摸了摸她泪湿的脸颊,动作是温柔的,却让她面露惊恐和防备。 他眼底红的可怕,嗓音却放得很轻,“但你别对我说谎,除了说谎,我什么都能原谅你。你对我说实话,那个孩子是江斯允的,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他完全是在诱导她,仿佛她只要承认了,所有的矛盾就烟消云散。 她觉得周砚怀像是有些疯魔了,他心里的折磨和执念比她更甚。 他像是只有听到她承认了,才能结束这无休止的猜忌。 沈未苏真的几乎差点就随了他的心,她承认算了,他彻底伤心,他们之间也就结束了这样痛苦的折磨。 她就要动摇了,可是,看着他眼底划出来的一行水痕,她心里绞痛,两手抓着他的衣襟,声嘶力竭地朝他嚷,“我没有!周砚怀,我没有对你说过谎,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这一生,到这一刻为止,心里只爱过你一个人,身体也只属于过你一个人。我没有,没有,没有骗过你!” 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为自己澄清,他不信也就不信了,她没有力气再去说半个字。 他两眼泛红地看着她,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反应。 沈未苏觉得累,累到一下子觉得全世界都变成了让人窒息的黑色,她不知道还能怎样去做,才能让他打消这深植了多年的心结。 她情绪太激烈,周砚怀不会像她那样表达,他内心也是山呼海啸一般汹涌,但他面上却是一派静默。 沈未苏忽然涌起说不出来的冲动,有些绝望的冲动,她突然下了地,飞快地朝着阳台走去。 她一把拉开拉门,直冲着阳台就去了。 周砚怀眼睛动了动,等他意识到她要干什么的时候,脸色骤变,几乎是瞬间他就冲了过去。 她身子已经探到栏杆外面去,他心里仿佛被一只利爪狠狠地掏空,一把将她抓住带回来,手指攥得死死地,另一手把她狠狠地按在怀里。 连退两步,等把她从阳台边缘带回来,他心里那股巨大的恐惧感才纾解了些许。 他一丝一毫都不敢松开,手指头用力到几乎是血液不畅地发白,他嗓音颤抖着,死死地搂着她,“你想干什么,我不许,我不许……” 沈未苏被他搂得要窒息,眼泪一股一股地涌出来,“证明给你看,我没骗你……我可以从这里跳下去,证明没骗过你……” 他后怕得两只胳膊都在打颤,按着她,不敢给她留有一点缝隙挣脱,那一瞬间他有很多的情绪都消失了,自负,骄傲,尊严,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两眼有些放空,紧紧抱着她,声音很低地说,“不需要,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别那样做,不需要那样做……” 沈未苏被他搂得太紧,感觉胸口的窒息感越来越重。 她闷声哼了哼,他的手臂才微微松了一点。 她可以呼吸了,却还是感觉身上没有力气,刚才的一番激烈举动把她全部的力量都消耗殆尽。她虚脱到连嘴都张不开,意识突然停止,她歪在他胸前,整个人软绵绵地晕了过去。
第265章 不为人知 医院。 沈未苏躺在那儿安静地睡着。 医生做过检查之后,神色有些严肃。 看着立在一旁眸光寂冷的男人,轻声说,“周先生……太太有出血,已经有先兆流产的症状,但她各项检查还是基本正常的,只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影响了身体,现在需要绝对静养和保持情绪稳定,不可以让她再激动和剧烈活动了。” 周砚怀眼眸还是有些红,看了眼医生,“务必保住这一胎。” “周先生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 两个保姆都在旁候着,周砚怀看了眼沉睡着的女人,也许她醒来,不看到他会情绪更稳定一些。 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扭头离开病房。 到了楼下,他坐到车上,拿出电话打出去。 那头,纪琮很快接了,语气凝重地说,“周先生,医院方面的资料缺失得厉害,再加上人事变动大,除了咱们手里的原始病历,几乎没什么有价值的……所以我想换个方向。” 周砚怀靠在椅子上,神色幽远,“查江斯允吗?” 纪琮谨慎地措辞说道,“是……太太生产过程中昏迷,当时所有手续,都是他签的字……他也一定在场。” 江斯允替她签字,替她处理善后,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可她信誓旦旦,她没有见过江斯允,她信誓旦旦,那个孩子跟江斯允没关系。 她没说谎,那就是有人故意瞒着她,连她也不清楚当时的状况。 纪琮也知道他芥蒂什么,捕捉到了其中的要紧,“周先生,这里面有个值得注意的细节,太太生产时力竭,昏迷了数个小时才苏醒,醒来后得知……孩子没了,她打击过大,人又病倒了,几乎在那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她的状况都是很不好的。如果有人要瞒着她操作什么,其实……” 但这也只是猜测罢了,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没有任何其他实质的证据来推翻现有的一切。 沈未苏的口述,哪怕是去逼问江斯允,都不足以还原真相。 “周先生,我现在要从当时所有参与过的医生着手再查。”纪琮也很急迫,他知道这种事越早查清楚越好,“我现在掌握了一些情况,里面起码有一位,跟江斯允曾是校友,他们很可能是认识的。” “纪琮。”周砚怀打断他,“不要带主观色彩,尽力去查就好。” 纪琮就不再多说了,知道这时候多说也没用,只好挂了电话继续去做事。 周砚怀抬手托着额角,看着路上川流不息的车。 当初他差不多就是查到这里,放弃了的。 沈未苏从来不知道,他对她的开始,远远早于那次酒吧里的意外。 那年他为了给程惜知找老师,驱车去拜访江噩,途中耽搁在了错综狭窄的老路上。 他正停下来查地图,抬头就看到还在念书时的她,打扮得倒是乖巧,他下去问路,却得到她一个白眼。 她颇为不屑地说,“你这个搭话的方式,太老套了。” 他倒是觉得有趣,反问她,“你对自己似乎很有自信。” 她当时刚在学校里被几个小流氓骚扰,阿允跟他们打了一架,差点挨了处分,她整个人又警觉又暴躁,看到有陌生男性就格外反感。 故意往反方向指了下把他支开。 然而半个小时后,她在江家的客厅里,再度看到了他。 得知他确实是来拜访的客人,倒是也挺诚恳,背地里过来跟他道了歉,还拜托他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给家人知道了,她难免挨批评。 周砚怀年长她六岁,当时已经在事业上小有建树,当然不会跟她个学生计较。 那只是第一次相见,后来他偶尔去过江家几次,并不常看见她,路上倒是见过两次,无一例外,她跟江斯允在一起。 俩人格外亲密,她在他面前很爱说话,总是兴高采烈地,江斯允性格平稳,但也总是眉眼带着笑意地倾听。 那时候,周砚怀并未有过什么念头,但他也知晓,那两个人感情是不同寻常的。 程惜知学画的事因为身体不好一直耽搁,他一段时间内也就没再去江家。 萍水相逢就此终止,直到后来,程惜知正式决定了去学画。 他主动提出接送,除了因为不可避免的责任去照料,也有一些说不清的,细微的因素在。 江噩的画室那阵子要装修,授课暂定在了江家。 他有几次去接的早,就在江家的花园里随意地走走,江家人很懂生活,也有艺术气息,房子不奢华但很有格调。 他没想到那天会看到她。 江家的房子后面建了个玻璃的暖房,外面种了郁郁葱葱的花草,他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在暖房里练舞蹈。 他曾问过她,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 她其实有自信的理由。 那时候她还不像现在这样娇艳妩媚,那时候她还带了一点稚气,但已经足够让人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舒展的肢体,像轻盈的蝴蝶,纯洁,美丽。 她在那里跳了多久,他就在外面看了多久。 直到程惜知打电话过来,他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接人的。 后来的一段时间内,他跟她没有正面碰到过,交集,仍是她在暖房里跳舞,仍是他路上看见她和江斯允一起笑闹。 直到不久后程惜知出事,江家变故,她下落不明,他试着去寻找了一下,在酒吧碰见她的那晚,就像是平静地积蓄了很久的火山,在一瞬间就被引燃了。 她以为是意外,殊不知,对他而言,却是一场蓄谋。 他想过很多种方式和她好好地开场,偏偏她如临大敌地飞速逃离。 他当时琐事缠身,等腾出空去找她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年后的医院里。 她在产房里遭遇着痛苦,他以为那是和他相关的,然而,却目睹了江斯允出现,看到她和那个孩子所有相关的签字,都是江斯允。 他自知自己从未走进过她的世界,她一直都把他当成一个模糊的过客。 他想过另有内情,想要深入地去查,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资格。 他离开了Y国,说服自己放下一切,可那也仅仅是故事的开始。 很多东西在那一刻深埋,那根让他受尽折磨的刺,也包括他从未为外人知的情感。
第266章 你是傻子 病房门打开。 两个保姆正给醒来的沈未苏拿温水擦拭着脸,她之前哭得太厉害,眼睛和脸都有些浮肿。 看到周砚怀提着东西回来了,保姆轻声说,“先生回来了,买的吃的好香啊,太太正好肚子饿呢。” 沈未苏眼睛有些迟滞地看了他一下,她太疲倦了,所有的情绪都耗尽了,现在面对他,她一点儿波动都没有了。 周砚怀提着东西走到她旁边去,从袋子里取出个餐盒来,一边打开,一边拿了餐具,坐在床沿,“过来吃一点,荠菜肉馄饨。” 她没力气动,他也不催,把馄饨舀到盖子上,用勺子切开晾凉,晾了几个,端着盖子送到她嘴边。 闻到熟悉的味道,沈未苏知道是她家附近那间老字号的馄饨。 前两天她食欲不佳,保姆一直问她想吃什么,她好像是随口跟提了下那家店。 当时他不在旁边的。 她的确又饿又累,身上没劲儿,张嘴,把馄饨吃了。 鲜香美味,吃到肚子里很舒服。 俩保姆看着俩人这样,都识趣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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