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远邀请:“那姑姑跟我们一起吧,也省得回家做饭了。” 闻玉竹本就不喜欢在外面吃饭,她开口便推拒:“不了,我和你们年轻人的口味合不来,你们——” “谁说的啊?”闻歆截断话头,“姑姑,咱俩可是一个家出来的,往常没少在一起吃饭吧,也没见你说吃不下,甚至比我还多吃半碗米呢,这还合不来啊?” 闻玉竹白她一眼:“……” 闻歆就像没有看到一样,连珠语句,非常积极地劝说着闻玉竹。 姑侄两人可以说对彼此都非常熟悉了解,更何况,有一个严厉的母亲和一个同样严厉的父亲的存在时,闻歆内心会倾向于靠近闻歆。 就这么几句话,闻玉竹察觉到闻歆的不对劲儿,她面露狐疑,不动声色地把视线投了过去,在闻歆和周程远之间打了个转,寻思着难不成是这死鸭子嘴硬的丫头突然后悔了?但又放不下面子? 犹豫几瞬,闻玉竹捂着头,顺水推舟:“行了,去还不成,被你念叨得头痛都要犯了。” 周程远帮忙拿东西,征询闻玉竹的意见:“姑姑今天开车没?你和闻歆一起,还是大家一辆车,晚些时候我送你们回家。” 闻玉竹把车钥匙递给闻歆:“不用那么麻烦,小歆开我的车。” 周程远点头:“好,我有个朋友在餐厅已经订过包厢了,我把地址发给闻歆,导航很好找。我开慢点,你们跟在我车后也行。” 这并非假话,今天是岑定做东,周程远和倪音算是蹭了岑定的饭。 只不过周程远要接倪音看病,提前走了一会儿,岑定则下班后直接从律所过去,没有和他们一路。 下午时岑定收到父亲的通风报信,他母亲的好闺蜜即将带着全家上他们家做客,重点在于母亲的好闺蜜有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女儿,和他算是青梅竹马。 那么这场宾客与主人约见的目的,可想而知了。 岑定对这种暗戳戳安排的相见烦不胜烦,但又防不胜防,幸好他伟大慈爱的父亲和他站在同一战线,像是隐藏潜伏的机密人员,给他送出不少重要消息。 即使能幸运躲过一劫,但该有的烦躁是一点不少。 岑定愁得抽了根烟,满案文字,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他晃悠到周程远办公室,又给周程远递了根,烟雾缭绕中,拽着周程远聊了好半天。 今晚肯定是回不了家了,岑定琢磨着倪音这几日就要开学,便提出请他们吃饭,还不着调地说就当是给倪音践行了,顺便还厚着脸皮要周程远收留他。 周程远睇他一点,完美发挥了冷血无情的作风,直接在律所附近的酒店里给他开了间房,并建议岑定晚上若是失眠,还可以回律所继续工作。 “……” 当时,岑定拳头很痒。 蹭车时,闻歆听到周程远和岑定通话,得知岑定要请客吃饭,她也要去。 都是老朋友,没什么讲究,岑定感觉可有可无,说了句“都去都去”,于是便有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有长辈过来,岑定自然是到餐厅门口接人。 虽然和闻歆认识多年,但这还是岑定第一次和她的亲人有接触,不得不说,闻歆和闻玉竹的外貌相似度很高,岑定好奇地打量了两眼,他慧心妙舌,极会夸人,只接触片刻,闻玉竹便被他逗笑了好几次。 岑定引路,招呼着他们进包厢,上楼梯时,岑定落在后面,和倪音并排,他问道:“小音,听说你养猫了?” 倪音点头,以为他同样是爱猫之人,便主动邀请:“欢迎你来我家撸猫。” 岑定:“……” 岑定怪异地看了周程远一眼,带着试探的语气:“周程远同意了?” 倪音不解:“周叔叔要养的。” 岑定以为自己耳朵不好使:“?” 听到和自己有关,周程远放缓脚步,回头瞥了岑定一眼。 岑定“嘶”了声,倒吸了口凉气,冷静刹那,仍十分震惊:“周程远洁癖好了?他不是最烦猫猫狗狗这种小动物吗?他竟然愿意养小宠物?” 这次换倪音来震惊:“???” 她下意识望向周程远,难以相信,但内心并无丝毫不安,她像是笃定周程远不会把懒懒扫地出门。 周程远掀了掀眼皮,睇着岑定,明晃晃地嫌他多事。 他温声解释,但话语却带着对另一个人的攻击性:“算不得洁癖,只是比有些人爱干净一点罢了。” 倪音认真回想,那些洁癖人士对生活环境要求极高,例如见不得地上有一根头发丝儿,到家必须第一时间换衣服换鞋子,不洗澡不能上床等等。 这些严苛的要求周程远好像都没有过,最多就是喜欢极简风,有一点点强迫症,东西摆放井井有条,容不得到处乱放,但最后也都是他自己收拾归纳。 “我对猫猫狗狗确实没有多少喜爱。”周程远坦白。 被背刺的岑定极无语地听着周程远狡辩,到此,他递了个挑衅又不屑的眼神。 看吧,确实没有多少喜爱,划重点。 换个表达方式罢了,听着也是十分勉强的意思。 “养宠物首先要对它负责,要抽出一部分时间去陪伴,我确实做不到,也一直觉得猫猫狗狗的存在是增添麻烦。”周程远顿了下,“但倪音是懒懒的主人,纵是添麻烦也添不到我身上,她能做到就行。” 岑定心想,见鬼去吧,你俩是不同房间,又不是不同房子。 他就不信周程远能一直不参与养猫这件事,能不沾一根猫毛的出门。 岑定故意道:“那咱律所也养一只小橘猫怎么样?金灿灿的,每天就放前台趴着,招财进宝,寓意也好。我是主人我来养,不用你负责,也不给你添麻烦。” 周程远斩钉截铁:“不行。” 岑定:“……” 岑定:“你说的,倪音能做到就养,我也能做到,搞双标啊?” 周程远轻飘飘给出理由:“影响工作。” 岑定:“……” 倪音瞄了周程远好几次,胸腔内酸酸涩涩,有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她张了两次口,但喉咙像塞了棉花,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周程远低眸,摸了摸倪音发顶。 倪音微微仰头,四目对视,黑色眸底浸润着包容,周程远对她温和地笑了笑。
第20章 20 晚安 ◎和家人分享八卦。◎ 方才岑定开口时, 闻歆便支起了耳朵,听他连连吃瘪,闻歆没忍住, “噗嗤”笑出声,她调侃道:“岑定, 要不你买个仿真的猫猫安抚玩具, 放你办公桌上,挑那种质量好手感好的, 每天到办公室摸两下, 就当是养了真猫。” 岑定无语:“就你小脑瓜聪明是吧?” 闻歆只当是在夸她:“确实,比你的要好用一点。” 要不是正好到包厢门口,两人指不定能再吵几句。 在周程远他们过来之前,岑定已经点过菜, 就座后,他把菜单递给闻玉竹:“闻姑姑, 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或者有什么忌口?” 闻玉竹顺手递给闻歆:“我口味比较清淡, 你看着安排就行。” 岑定:“那巧了, 今晚这顿饭绝对清淡, 这家店的老板是涪城人, 来这边快三十年了, 光这家店就开了二十七年, 之前一直在老城区那边,这几年溪城不是在搞拆迁规划呢, 没办法, 就借机搬到这边来, 涪城的饮食讲究清淡鲜美, 这家店的特色也主打一个字——鲜,您今晚可得好好尝尝。” 闻玉竹笑着应:“好啊,那我可要期待一下了。” 闻歆翻着菜单,下意识杠了句:“就你会说。” 岑定的记性很好,把原话送回去:“确实,比你要会说一点。” 又加了两道菜,岑定和服务员说了声,他们这桌可以准备上菜了,没等多久,菜品被一盘盘端上来,餐桌很快被摆满。 确实如岑定所说,这家店的菜很鲜,便是口味稍重些的倪音,也觉得很不错。 有岑定在场的饭桌,从来都不会冷场,他仿佛有一箩筐的话要讲,根本没有见底的时候,从闻玉竹随口问他们和闻歆是怎么认识开始,岑定讲到大学时的趣事,又讲到他和周程远工作后的事情。 时间也不久,就在去年,有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经其他人介绍,找到他们律所,要打一个离婚的官司。 对方刚进门时脸上就挂着“不差钱”三个字,也不看市场价,直接在原基础上翻了几倍,条件是让他们律所最厉害的律师给她打官司。 这个名额,自然落在周程远头上。 岑定见钱眼开,大概了解了下,男方出轨且有私生子,案件重点在于如何在最大限度内争夺到最多的财产,反正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他便没有征询周程远的意见,直接替周程远接了下来。 岑定也确实没有看走眼,这个案子确实很简单,周程远没怎么耗费精力,便收获了一笔丰富的酬金。 但麻烦却出在事情结束以后—— 当事人眼光很好,她看上了周程远。 上法庭之前,当事人就曾多次来律所找周程远,这也正常,谁不想把官司打赢呢,和委托律师详细交流案情确实非常必要。 岑定没有多想,律所的其他同事也没有多想,周程远更没有多想。 案子结束以后,当事人又三番两次来律所找周程远。 送锦旗表示感谢。 订下午茶慰劳大家。 找周程远聊天来治愈刚离婚的创伤。 …… 最后,还单独约周程远去西餐厅吃烛光晚餐。 这一遭遭,再看不出问题,周程远这律师也别当了。 维持彼此的体面,周程远委婉拒绝对方的邀约,而对方显然是个直球型恋爱脑选手,完全没听出周程远的意思,甚至在会客厅内发起直球攻势。 她说第一眼看到周程远,就觉得他很好看。 她说周程远认真工作时的样子很性感很有魅力。 她说周程远站在法庭维护她的样子格外有安全感且令人着迷。 她更是直接开出每月五十万的价格,问周程远愿不愿意当她孩子的爸爸。 …… 会客厅的隔音不算特别好,而且在这之前,有人进来给他们倒水,离开时没有把房门关严,从旁边经过时多多少少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恰巧,岑定有急事找周程远,刚走到门外,便听到这劲爆离奇的对话。 周程远从房间出来时,脸色极差,仿佛吃了几只苍蝇,冷冰冰像制冷机器,同时又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怒气值刚好卡在临界点。 在这之后,周程远再没有接过离婚案了。 “我永远忘不了程远那天的表情。” 分享完这段离谱的工作经历,岑定唏嘘。 倪音震惊,愣了片刻,她侧过头,呆呆地打量着周程远,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且凌厉,每一处都如天赐般完美,也确实……很有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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