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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声哗哗响了十几秒，他洗了个手，原路折回时看到李总站在原地一脸高深莫测。 李总跟上姜砚：“姜砚，你还记得澜州啤酒的广告吗？” 姜砚疑惑，“你们公司还有这商务吗？” 李总：“……？” “不是，就去年底顾从辞截胡你的商务，今年第一个季度的销量惨淡，商务经理都被调任离开北城了。” 姜砚心说你不说我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李总：“也真是倒霉。有些东西，上头发话非要换人，我们这些职业经理人也就一个高级打工人，从澜州啤酒，音乐新人奖，到我们平台的综艺……顾从辞抢了你的，自己也接不住啊。”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听不见。 姜砚停下脚步，注视着前方从拐口走出来的姜稚妤。 他咳嗽了一声，李总机敏的闭嘴打量四周。这话可不能随便让外人听见。 姜稚妤步伐未变，从半明半暗的光影中穿过，侧头深深地的看了一眼姜砚。 李总没有再多留，很快就离开了。毕竟明天姜稚妤姜砚还得录综艺。 上了车，一路上姜稚妤没怎么说话。姜砚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扭头看她。他小时候在孤儿院混乱又满是恶意的环境长大，对别人的态度十分敏锐。 这种敏锐在在姜稚妤身上更是发挥到200%。 姜稚妤心情不好的反应，让他感到局促和紧张。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说错了什么话，或者做错了什么事，可怎么也想不透。脑中翻涌着今晚的回忆，他偷偷看了一眼姜稚妤，淡漠的侧脸上面无表情。 姜砚望着车外霓虹灯，有些胆怯。 他思来想去许久后，慎重开口，“我刚才没有答应……” ——“你和顾从辞的事，一直没和家里人说吗。” 两句话同时响起。 姜稚妤语气平常，没有太多起伏，像是问他吃了没。 姜砚心里一抽，“啊？我……” 他卡住了。 姜稚妤没说出口的、真正想问的还有一句话，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可下一秒她想起来她也常年不在他身边。他们一直隔得很远。 她眼睫颤了颤。 两个人都沉默起来。 直到姜砚听见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气声。 他整颗心顿时揪了起来，抓着脑袋低声道，“我不知道怎么说。” 他因为顾从辞而失去很多东西，音乐奖项，代言，综艺，剧组角色。 他也不是没有退路。 可是—— 姜砚顿了下，“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刚被接回家，有一次离家出走了。我一个人顺着街道走了很久很久。整个姜家的人都出动了，但最后只有你找到我的。” 当时，还是初中生的姜砚蹲在路边默默低头流泪，一抬头，发现姜稚妤撑着太阳伞站在街对面，安静又认真，也不知道在那看了多久。 他觉得丢脸，又不想自己看起来太可怜，他抽着鼻涕，倔强地哭喊道，他是太想念以前孤儿院的小狗了所以才哭的。 第二天，姜稚妤和父母说她想养狗。 时隔多年，姜砚少年时期的许多记忆都模糊了，唯独那一刻，姜稚妤闪耀得宛若天神下凡。她在面容冷淡肃穆的父母面前，顶着训斥和不满的视线，安静的站了很久。直到两人松口。 后来，从姜稚妤高中学业繁忙开始，那条取名叫“保安”的萨摩一直是姜砚在每天照料。他养了九年。 一直等待着姜稚妤回国，两人可以每天下班后一起遛狗的日子到来。 窗外霓虹灯从姜砚脸上闪过，明明灭灭。 他俊秀的脸上透着茫然，“他们都找不到，也从没关心过我。我根本没有办法去找他们。” ——不知道怎么说。 不是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被别人针对这件事。 而是没办法对所谓的父母开口。 姜稚妤看着他，呆住了。 心里没由来地涌现烦躁和难过。 所以是这样吗？姜砚心里从不觉得自己是姜家的人，父亲看不起他，母亲软弱又总是把很多事怪罪在他身上。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成为他们心中合格的儿子，所以也不不瘦 那个梦曾经让姜稚妤很愤怒。 而此刻她对着姜砚小心翼翼又担忧的神情，难过得几乎看不下去。 她转过头，眼前总是浮现十二三岁在家里动不动就被训斥战战兢兢的姜砚。 姜稚妤头一回这么想让一个人死。 把“吃”了姜砚的全给她吐出来。 一路沉默，姜砚把姜稚妤送回节目组安排的房间。 夜色里，他望着姜稚妤的背影，低垂眼眸很是不知所措。 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姜砚爬了起来，缩在被子里，用小号在论坛上提问：【惹女孩子不开心了，有什么高情商的做法挽回吗？】 网友们十分热情，他一目十行的看下去，想得到一些有用的启发。 滑到前排点赞数最多的几条评论。 【第二天在她门口上吊，让她知道你认错的决心】 【我要是你，直接跪下来求她：求求你别生你气了】 姜砚：“……”这玩意真有用？
第31章 整蛊了谁？ #31 姜砚一晚上睡得混混沌沌, 一会儿是自己背后刺个“对不起我错了”在姜稚妤门口上吊，一会儿是自己窝囊的抱着她的腰，她走一步自己被拖着动一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入屋内, 姜砚缓缓坐起，抹了一把面无表情的脸。 刚从混乱的梦中清醒，他人都懵的。 洗漱完毕的姜砚走出房间, 今早节目组居然没有让工作人员统一时间来敲门，反而把姜砚接到一个单独的屋子。 他在路上遇见了沈行昼。 沈行昼也刚睡醒, 但打扮得很有腔调, 仿佛是要去走秀。 他看了一眼姜砚眼底的乌青，“你昨晚怎么了？你和姜稚妤出去吃个饭, 回来都激动的没睡好？” 姜砚推开这人环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撞开房门走了进去。 沈行昼也不恼, 轻轻笑了下，跟在姜砚身后找了一个他附近的位置坐下，笑着继续问。 两人嬉笑打闹, 沈行昼像个没皮没脸的男高中生似的。 不一会儿, 萧梦儿韩清于悦等人也打着哈欠, 被工作人员领进屋。 然后分散着在姜砚旁边找个位置坐下, 哪怕最社恐的韩清也选择了一个只相隔一个位置的地方。 与此同时，沈行昼唇角勾着笑, 拽着姜砚和进屋的人打招呼。 这场景有股莫名的和谐，他们看起来就像关系挺不错的朋友。 如果是一个月前的沈行昼见到了, 会感到匪夷所思。 参加综艺前他不了解姜砚，也不喜欢姜砚。 其他人对姜砚的态度和他类似。 姜砚在业内的传闻不佳。而身为在圈内混得不错的成年人, 大家的时间都很珍贵，也没有来职场交朋友的想法。 大家都很忙, 甚至有些冷漠，在这种名利场保持基本的社交礼貌已经够ok了。没有人在一开始产生过任何主动了解姜砚的心思。 可不知不觉间……姜砚在他们心中的形象还是彻底变了。 是因为多了个姜稚妤吧。 沈行昼这般想着，短暂的茫然了几秒，他也分不清是因为在姜稚妤身边的姜砚，表现得和平时不太一样。 还是因为姜稚妤本身的存在。 沈行昼摇了摇头，吊儿郎当地笑着问姜砚，“你昨晚和你姐吵架了？” 姜砚回头看了一眼沈行昼。 两人对视了几秒，气氛宛若融化的坚冰。 姜砚低声闷闷地聊了起来，直到导演进屋介绍起今天上午的游戏。 “早上好啊，今天我们来个不一样的游戏环节——整蛊。整蛊目标呢，就是还没有到现场的姜老师……” 姜砚：“？？？” 其他人：“？” 姜砚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念词念到一半的导演被吓了一跳，直接往工作人员身后躲藏。 刚点进直播间的观众差点被这一幕给笑死。 【哈哈哈哈哈哈姜砚技能刚锁定，导演直接发动大招：闪现。】 【姜砚触发关键词，然后攻击前摇，触发了导演自动闪现。】 【导演：打了工作人员就不能打我了哟！】 【整蛊？姜稚妤？你疯了吧。快！关门放姜砚！】 【硬了硬了，姜砚的拳头硬了。】 【我感觉这屋子里有杀气，导演你自己多保重哈，记得买医保啊别怪我没提醒你！】 国内综艺里的整蛊环节，多半是用在惩罚项目，或者是“丑角综艺咖”身上。 主打一个扮丑来娱乐大众。 观众很难把这和姜稚妤联系到一起。 【是不是工作人员出错了？把姚满月顾从辞打成了姜稚妤？】 【楼上姐妹好缺德哈哈哈！不过我喜欢。】 观众都好奇节目组这出戏怎么唱下去，甚至担心导演被揍。 她们拿好早餐咖啡对着直播间准备下饭，一个来回的功夫，屏幕上的嘉宾们已经开始准备道具了。 【咦？姜砚怎么就同意了呢？】 【不可能啊！节目组到底和姜砚说了什么啊！】 【萧梦儿和沈行昼居然也没有反对，不仅干劲满满的样子，还在憋笑。】 观众的好奇心被勾起，蹲守在直播间，看到节目组搬运了一屋子鬼屋里常见的道具，麻绳白衣面具之类。 中途姜砚和沈行昼为了竞争一个角色，甚至一起去找导演评理，直播间秒变面试现场。 【真的是要吓姜稚妤了吗？姜砚到底是怎么被说服的啊？我太惊讶了！】 【+10086】 姜砚粉丝都感到难以置信。 一切准备就绪，镜头切换到了姜稚妤屋外。 节目组的人敲了敲门，姜稚妤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去餐厅吃早饭，用完餐后，餐厅只剩下她一个人。 姜稚妤一露面，观众就觉得整个屏幕都亮了起来，一边舔颜一边嗷嗷乱叫的担心姜稚妤。 【老婆好美好美啊！节目组到底是怎么狠得下心的？！】 姜稚妤看着空旷的酒店餐厅，寂静的有些奇怪，偌大的空间内只剩下她和摄影师。 她奇怪的抬头四顾，没发现任何异样，于是原路折回。 她在走廊前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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