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意思吗?”打火机被他我在手里玩弄了几下,随手又扔回了茶几上,铁器与玻璃面儿发出刺耳的震荡声,喻意被这声音震得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暗吃惊,他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 喻意现在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说话就有点拿捏不准语气,只能是尽量的保持客气周到,“我之前在新闻上看见了你回国的消息,你现在很厉害,想着你可不可以帮帮忙。” 灰白的烟雾从昏暗的房间里腾腾而起,喻意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借着那点一直燃着的橘红火光瞧,好似勾了勾唇角。 “你爸?”周舸开口。 喻意点点头,“是。” “凭什么?” “什么?”喻意没料到,条件反射的回他。 周舸起身,从嘴边取下一直叼着的烟,撵灭在烟灰缸里,喻意这才发现,那里面已经躺了不少的烟头儿,眉心轻轻蹙了蹙,就听他又道,“你不是说过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来找我,合适吗?”周舸戏谑的一步一步走近,高高的个子染着一层淡淡的烟熏味,喻意侧偏着头防备的往后退了几步,心底焦灼。 她本就是鼓了极大的勇气来的,到现在她的脚趾还是扣着的,僵硬的就要无法动弹。 喻意退了几步变走不动了,干脆扬起头正视他,周舸却停了脚步,语气寡淡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气音,然后目不斜视的越过她走到了门口,握住门把,金属的嘎吱声缓慢规律的拧动到底,大门被敞开了一条缝儿。 热浪灌了进来,周舸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喻意凝眸注视着他,俩人的视线在空气中胶着,周舸闲闲的靠在门框上,原本就颀长的身体在此刻就显得更加玉立挺拔,“听说你现在是陆思南的女朋友。” “你挺行的啊。” 他扯了扯唇角,松开门把双手插兜,“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一声表嫂?” 最后这两个字他咬的极重,喻意肉眼可见的白了脸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始吸烟的缘故,周舸现在的嗓音大不同以往,低哑暗沉的像极了被石头磨花了的玻璃毛片,毛毛刺刺的刮得人心里酸痒发疼。 喻意因为他那句表嫂已经血气翻涌,脸红不红不知道,火辣发胀倒是真的。 当初跟陆思南在一块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到后来见了家长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层,可那时候俩人已经在谈了。 好在这几年周舸一直都在国外,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相撞的尴尬场合。 她以为他是不知道的。 “我之前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你是因为这个?”喻意不太确定,“我跟陆思南......” “我不感兴趣你们之间的关系,请吧。”周舸打断她,面儿上已经泛起了不耐烦,插着手准备回屋。 喻意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掐着指节干脆直接求人,“我求你行不行?” 今天离开医院的时候,正好碰上之前给喻柏做手术的医生,聊了一会儿喻意就听明白了,情况不是很乐观。 人家虽然没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慎重考虑,别流水的钱花下去了,人还没救过来。 心脏病也是分很多种,偏就喻柏的情况更严重,别的患者大部分堵得是血管,而他则是直接堵在了心脏根上,离的太近了,没有过硬的技术的话谁也不敢操刀来做这个手术,而且即便上了手术台也有可能意外死在那。 医生说的清楚明白,按他的意思还是尽量找一位更擅长的专家在操刀,赢面的儿会大点,若是实在找不到那只能该听天由命了。 而且,还要尽快。 “成啊。”周舸回身,轻飘飘的吐了一句,“你想怎么求?” “你想我怎么做?”喻意反问,身体逐渐冰冷,僵硬。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这次再见面,周舸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的性子较比从前似乎变了好多,她拿不准,心里也就跟着没了底,但为了喻柏,她还是愿意尝试一下,前提是在她的能力范围内。 “脱。” “你说什么?” “你开什么玩笑!”喻意真的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愤怒油然而生揪着衣领小心警惕的盯着他。 周舸则是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字眼,“我说,脱了!” 喻意脸白的没了任何血色,她不认为周舸对她还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在,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就是为的让她难堪而已。 “不愿意?” 周舸挠了挠眉尾,吊儿当的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受过高高等教育的杰出青年,“你当初在我床上不是挺积极的吗?” 他似笑非笑,眼底隐着讥讽,“还是说现在从良了,只脱给陆思南看了?” “你既然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就不该说出这种话。”喻意凝着眸子,唇线紧抿。 “你跟谁什么关系,跟我有关吗?”周舸重新走回沙发,从烟盒里又抖出一根烟,“难不成现在不是你求我?” “你叫陆思南来也行。” 一根烟又点着了。 喻意脸色很不好看,因为喻柏的事儿心里多少有些起急,这一着急脑子就不太好使了,周舸现在这样的态度她是真后悔来这一趟。 “打扰了。”喻意不想在纠缠下去,收了表情转身往门口走,周舸也不拦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烟,等人快到门口时低低笑出了声,“到底不是亲生的!” “你说什么?” 周舸翘起二郎腿,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说错了?” 喻意心头猛的一跳,一直支撑着她走下来的新年瞬间就有点动摇,的确没错。 “要是喻音在,你说她会不会脱?”周舸戏道。 “不是亲的,就是养不熟。”他靠在沙发上,整个人很放松,翘起的足尖无规律的随便颠着,看着她,等她回话。 喻意的喉咙有些发紧,指甲掐在掌心里的肉极其用力,斟酌了一下,开口,“她一直很喜欢你。” “是吗?”周舸假模假样的笑了笑,声音里蛊着诱惑,“你不喜欢?” 话音落,喻意挑眉,笑意突然就冷了,“周舸,多少年了,你可别说还惦记着我!”
第5章 我是你哥的女朋友! 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勾起了周舸心底最深的伤。 还惦记她? 没错。 在分手的这几年里他一分一秒都没忘过,他发誓要牢牢的记住曾经卑微的那个自己,然后从她身上一寸一寸的讨回来。 异国他乡,不论是生活上的踽踽还是学业上的失意,这份恨意就是支撑他一路走下来的最强信念。 现下好了,她终于求到了他头上。 “是很惦记。”周舸没有任何表情的将唇瓣分开,懒洋洋的,“你让我再睡一次,我救你爸!” 周舸上下打量着她,眼里都是兴味。 他话虽是这么说,可喻意从他的表情上只看到了轻贱二字。 让他再睡一次,当她是什么人了! 再者,就以他们当下的身份来讲,她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有悖道德伦理的事儿,周舸提出这样一个条件,显然就是想让她彻底死了这份心,顺便打脸一下她提出的那句话。 爱她? 想要挫骨扬灰还差不多。 “打扰了。”喻意不卑不亢,理好思绪后擦着他的衣袖出了门。 规律的踏地声音渐消渐远,周舸依旧在那处立了好半晌,屋里的冷气都快散没了才后知后觉的甩上大门。 砰的一声,震得门框都跟着抖了抖。 目光幽暗的盯着漆红的大门,不阴不阳的自嘲了一句,“这世上谁能威胁得了你!” 喻意一直保持着姿态慢慢的走出小区,直到拐了马路才扶着一棵树艰涩的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那件事,周舸果然还是恨着她。 下午的日头最烈,这才靠着树干缓了一会儿身上立马就起了一层薄汗,她扯着衣襟抖了抖叹了口气,再想别的法子吧。 人一走,周舸又恢复了之前瘫懒的模样,躺在床上任由脑海翻涌,此刻,他记忆里的那些模糊影子终于有了更清晰的轮廓,每一个神态,动作尽数都鲜活了起来。 想着想着,他感觉身上有些燥,翻个身蜷成一团,自嘲的哑笑了一声,周舸,你可真贱! 然后扯过头顶的被子将自己尽数蒙了起来。 将黑不黑的时候,周舸被电话吵醒,不甘不愿的被叫到了一处酒吧。 李北臾就坐在靠门口的位置,瞧见他立马招呼,“周舸!” 周舸半抬了下手算是回应,闲散的凑了过去。 “你不是吧,都快奔三了还穿这么嫩。”李北臾打量着他,眼里露着鄙夷。 他刚回国,东西都没怎么置办,现在身上穿的还是之前的衣服,低饱和的牛油果绿运动装挂在他身上反倒趁得他那张常年不怎么见光的脸格外的清新稚嫩,白白净净的简直跟大学生无异。 难怪刚刚进门的时候前台要看他的身份证,周舸蹙了下眉,将领口处的拉链扯的更低了一点,“叫我什么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喊你喝酒了。”李北臾给他推了个杯子过来,“难得你肯回国。” 周舸一双长腿横在高脚凳上,持着酒杯的杯檐儿在指尖转了两圈儿倒了一杯酒,“外面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家。” 李北臾凑在唇边的酒顿了顿,目光有些闪烁,感慨的应下,“的确。” “你怎么样?”周舸侧过身,一手搭在吧台上,目光掠过他左耳垂上的小金圈,“还跑赛吗?” “不跑了。” 李北臾盯着台面,目光有些黯然,加重了语气,“两年前就不跑了,事儿都了了还跑什么。” “也好。”周舸抿了一口酒淡淡的没再提什么。 两人各有心事的喝着酒,好半天没在交流,偶有对上视线,相视一笑,碰杯,干! 喝到半酣,俩人的目光飘了不少,李北臾大剌剌的 闷了一杯酒,开口,“喻意,知道了吗?” “这丫头,现在居然跟陆思南在一块!”李北臾猛一拍桌面儿,晃晃荡荡的站起身,“想想就让人窝火!” “你说她当初死皮赖脸的追的你,结果可倒好,刚好没两天又把你给甩了。” “还整了一出强奸未遂来。”李北臾越说越激动,脸红红的,浑身透着一股匪气,“要不是后来她又偷偷去撤了案,你这辈子可就被她毁了!” “真他妈的......欠揍!” 提起这茬儿李北臾就是一肚子的火,这事儿当时在学校闹的风风雨雨,周舸家里觉得影响不好把出国这事儿提前就给安排了。 整件事别人不知道可他是清清楚楚的,说什么强奸,根本就是喻意自导自演的纯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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