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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你居然都逛到这了。”姜灼微喘着气，额角的发丝有点湿。 喻意干涸着喉咙张了张嘴，不太自然的转了身，她真是傻了。 吸了吸鼻子，再抬头时一张蓝底白字的路牌彻底击垮了心内的情绪。 我在喀什很想你。
第35章 惊醒在黑夜比失眠更难熬 “我在喀什很想你。”喻意盯着路牌缓缓念出了声，心内五味陈杂。 周遭都是陌生的环境，无亲无故，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像被发配了一样。 “想回家......”她转了转眼球硬逼回了眼泪，喁喁的低喃了一声。 “什么？”姜灼站在她身后听得不太真切，只是瞧她一直那块路牌看多少也是能猜到一些，大剌剌的说道，“在新疆这种路牌还挺多的，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文艺小清新嘛！” “去大巴扎烧烤不，吃完天也黑了正好溜。” “好。”喻意抿着唇，应道。 前面的路多有台阶，姜灼来拉她胳膊牵着她往前走，喻意心绪不佳也任他拉着，就快出这条巷子时，经过一户人家，一直蹲在路边吸烟的老大爷从门口的花盆里折了一枝藤花递给她，“小姑娘，要快乐啊。” 喻意犹豫着接过，藤条黝绿，枝条上分布着白色紫色的小花，嗅了嗅又看向盆里的整株，根茎牢牢的扒在盆土里，花开的并不绚烂，但枝条却蜿蜒向上蓬勃的充满生命力的爬满了一整面墙。 “谢谢。”喻意挣脱了姜灼的牵引拿出手机给这株藤拍了照。 姜灼的手一空软糯的触感消失，盯了两秒空空的手掌插回了口袋里，随口也跟老人说了几句话，她听不懂，但看老人上扬的表情说的应该是好话。 逐渐接近巷口，热闹的氛围再次袭来，姜灼闲闲的说道，“你要是不累的话明天咱们去塔县溜溜，这一路会途径好几个湖泊美的不输赛里木湖，然后去爬盘龙古道最后再去帕米尔高原，你觉得怎么样？” 姜灼说的绘声绘色，好像美景就在眼前，喻意撵着手里的藤花，深吸了口气，“好啊。” “行，塔县的美景保你震惊一百年！”姜灼信誓旦旦。 吃过晚饭又随便逛了会儿便回了民宿，简单的收拾之后喻意半躺半坐的用手机记录了这一天的所见所想，然后把自己全网再用的账号头像背景图全部换成了今日拍到的那一株藤。 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仅自己可见的说说：即便不名贵艳丽，也要努力向阳而生。 - 黑暗中，周舸埋在枕被里睡的很是痛苦，是那种明知是梦却又迟迟不能醒来的煎熬。 或许是私心里希望身边能有一人发现他的痛然后轻轻的叫醒他，拥抱他。 然而并没有。 时钟还在不知疲倦的旋转，转了一圈又一圈，周舸猛得坐了起来，带着惊恐，摸了摸，身上没有汗。 发丝被凌乱的抓起，看眼手机才刚凌晨一点多。 入目皆是黑，周舸下床拉开了窗帘，北京的天气实在算不上好几乎没有月色，能透进来的光还是那点微弱的路灯。 开了窗户透气，周舸就这么闲闲的站着，站到腿都僵了，换下睡衣干脆出了门。 这个时间来急诊值班的保安一脸惊讶，“周主任，您今天不是休息吗？” “嗯。”周舸应着又扫了眼导诊台后一直打瞌睡的护士，敲了两下桌面儿。 小护士瞧见他吓了一激灵立马精神了。 “今晚情况怎么样？” “还，还好，宋医生刚进手术室。” “嗯。”周舸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咖啡扔到她眼前，“精神点，有事叫我！” 这一夜算是消停的，周舸突然来加班多了帮手干活总会快点，一大一小两台手术麻利的就解决了，从急诊转出直上二楼，路过骨科时周舸看到了一个人物立牌。 宋医生走到他身侧，“这是咱骨科的副教授，去年去援蒙了。”托腮沉吟了会，“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差不多一年了。” 周舸微拧了眉，有些不解，，“援蒙？每年的援助地区不一样？” “那肯定啊。”宋医生拍拍他肩膀，“为期差不多都是一年，为人民服务嘛！” “走吧，歇会儿去，一会儿该下班了。”宋医生缩着肩膀做扩胸，一动嘎嘎响，“哎呦我这肩啊，站久了连这背都疼，等李教授回来我可得让他给我好好瞧瞧。” 周舸又扫了两眼立牌介绍，慢吞吞的跟上了。 他昨天填的申请表上写的是援疆…… 他不想回家，下了夜班干脆又连上了白班，前几天被他训斥的几个实习生见到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吓得根本不敢靠近，要不是他们的导师求情这实习恐怕一早就被提前结束了。 事儿到底不是他们干的，嘴上的那点意淫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周舸想要设私刑除非这医院是他家开的。 在有本事那也得看人情面，尊人条例。 于是这申请表递到副院眼前时，老院长立马就怒了，“不行！” 陶瓷的水杯震的桌面邦邦响，“把你从国外请回来不是让你顶着名头去发配的！” “既然有这项援助计划那我就可以去。” “不行！”老院长三令五申，最后干脆把话挑明，“那新疆能跟北京比吗，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来，你偏要往外走，这北京城里有多少大人物扎在这儿，你的前途不要了！” 老院子语重心长，话里话外对他都是偏袒，“你有才华想帮助人是好事儿，可你才来多久根基都不稳，先磨个几年等到晋职称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周舸被他说的头痛，脑袋晕乎的只想赶快打断这番功利的言辞，提了口气又泄掉，“您不同意，我下周就再申请一次。”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直到您签字为止。” “周舸！”副院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周舸却是只规整的颔了颔首扬着步子就走了。 他不是一定要走，但必须要有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来占领他的思想，作为一个男人整天为情爱所扰被过去所困这是他所不齿的。 可是现在他除了没日没夜的做手术，真的找不到更好地排解方法了。 北京于他实在没有太多的归属感，他宁愿去边疆去山区，在恶劣的条件下创造出新的价值。 “周主任，正找您呢，急诊刚送进来一昏迷的先心病小孩儿。” “现在什么情况？”周舸收回思绪，加快了脚步。 “宋医生刚刚过去。”周舸腿长一步顶人两步，护士只得跟在他身后小跑儿，犹豫着开口，“周医生......” “有话直说。” “那家人似乎没什么钱真要做手术的话咱们心内的慈善金怕是不够......” 周舸一听这话立马刹住了脚，心脏的毛病大都都不是小事儿，哪怕是轻的也得小几万往上，何况那孩子还是先心。 猛地似是又想到了在国外逝去的那朵花儿，周舸沉了沉嗓儿，“先看了再说吧。” “诶，行。”护士叹了口气默默地跟在后面。 都是一个科的，哪怕一早就看惯了生死真到了这关头还是忍不住难过。 主要也是这孩子太小。 周舸到的时候宋医生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一边安排手术一边跟他说当下的情况。 “那就做吧。”周舸也不含糊，立马安排人。 “护士跟你说清楚情况了吗？”宋医生蹙眉，心里虽然难受但他在这干了这么多年脑子还是清醒的，医院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尤其还是他们心内科，来的哪一个不是揣着关乎生死的毛病的，若是不考虑其他那定是来一个救一个，可这是医院到底不是慈善堂。 不按规矩走怕是早就破产解散了。 “说了，先手术。”周舸雷厉风行已经换好了衣服，“钱的事儿我来想办法。” 瞧他面色坚毅，宋医生也心下佩服，如今这世道忍不住感慨了一番。 “既然是我先看的，那就一起的。”宋医生也是一腔热血，换好衣服一块进了手术室。 手术历时五个半小时，科技在发展，技术也一直在纯熟，不论背负多少，好在手术是成功的。 小患者被推进 icu 的时候，他的父母差点跪在俩人面前，宋医生扶住他们将所有的过程轻松带过，只告诉他们以后要仔细关注孩子的健康情况，早发现早治疗。 宋医生跟他们叮嘱良多，周舸却觉得一阵头重脚轻，眼前的东西似乎都飘了起来，脚下一个趔趄直直的栽倒再地。 “周主任！” 周舸躺在地上，眼睛似睁非睁心里想的还是那朵儿飘落的花儿，如果她还能活着，如果喻意还在他身边。 为什么他在意的人总是会离他而去。 他似乎要被这种窒息的黑暗吞噬了。 周舸在病床上昏睡了三天才醒，林慈楠已经哭的眼睛都肿了，“妈。” “你醒了。”林慈楠摸了摸他的额头，倒了杯水，“感觉怎么样？” “没事。”周舸坐起身捏了捏太阳穴，“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你连轴的熬夜做手术，就算你身体再好也有受不住的时候，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啊。”林慈楠又是委屈又是抱怨，“你就为了她一个连你父母你的亲人都不顾了是不是！” “我没有。”周舸撑着额头眯着眼睛适应光线，心里依旧烦闷，“跟她没关系，你也别再说了。” “你......”林慈楠还想在说什么，门别人从外面推开，是副院。 “你醒了。”副院瞧他坐着，面色松散了不少，跟林慈楠浅浅的招呼了一声，开始寒暄。 林慈楠一直都是大方得体的女人，客套了两句就以打水的名义出了病房，留出空间让他们自由谈话。 副院沉吟了一会儿，“你这是跟我闹脾气，不让你去外援你就撂挑子？” 周舸哼笑，“没有的事儿。” “哼，大庭广众之下给我玩晕倒，还说不是。”副院语气凉凉但无讥讽，“我只听你导师说你是个人才可好好栽培，可没听说你这人脾气这么倔！” “不让你走你就跟我玩上命了！” 周舸搓着额头叹气，“我想去外面磨一磨。” “你先别磨了，生了病就先休息一下，正巧有个会你替我去。”副院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白大褂，“等你回来要是还想走，我也不拦你。” “什么会？”周舸扬起苍白的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刚救一小孩，正好去做个说明会顺便拉下投资。”副院朝他肩上拍了一掌，“不远，就你老家隔壁，南京！” 掌上力道不重，周舸却被震了一惊，心思百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南京啊！
第36章 你他妈对得起谁！ 副院说的话不算痛心疾首也够无可奈何的，只能是先找点由头把事儿再缓一缓，想着或许是刚来北京还不习惯这边的生活节奏人土风情，或许再出去绕上一圈就能发觉这皇城根儿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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