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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假装礼貌：“您是我闺蜜乔英的阿姨吧？阿姨您好，我找乔英。” 乔英白她一眼，返身走回屋里：“别演了，我就是晒黑了一点。” 毕薇进屋关上门：“一点？God！我不用色卡都能看出你的色度，晚上灯一关，你可以完美与黑暗融为一体。” “谢谢你的赞美。” “哎，你什么时候出发去西藏守卫祖国的神圣领土？” “下周定兵公示出来，应该就会马上进藏。” “我真佩服你，竟然真为了爸爸跑去西藏当兵，我以为初中那时候你是说着玩的，也就没当真。一眨眼，军装都穿上了。” “我去西藏当兵也不全是为了爸爸，主要是我自己想去。” “你呀你，就是脑子轴，所以和越北杰掰了。天上掉的超级富豪给你捡，你也捡起来了，临了临了，又给丢了。” “我们没交往，谈不上掰了。他没错，我也没错，只是我们相遇的时间错了。” “不，你们相遇的时间没错。你们不相遇，我都不知道叶天是个什么样的人，兴许你当兵两年回来我都还在沉迷他呢。” “合着我们的相遇就是为了为你服务？” “嘻嘻嘻，解放军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亲爱的，你把军装借我穿一下，我穿过军装也算当过兵，我拍张照发朋友圈。” “不行，军装不能借给别人穿，穿军装是件很严肃的事，更别说你还要发朋友圈。被有心人看见了跑去举报，我这辈子都别想去西藏当兵。” 毕薇被严肃批评了，委屈地嘟嘴：“我不穿就是了，干吗这么凶。”转瞬又跟没事人一样笑起来，“那我们晚上去逛街看电影吧，我陪你去买防晒日用品。我在网上看了好多篇在西藏当兵的帖子，那边好苦的，紫外线高，空气干燥。你要多买几瓶防晒霜、防晒喷雾，全身武装，最好武装到牙齿。刚才在门口我那是在开玩笑，我可不想你两年后回来，看到我的玩笑在你身上成真，春煦中学的‘斩男杀’真成了个老阿姨。” “我如果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就不会去西藏当兵，再说西藏大街上该有的东西都有，没必要从北京带一堆东西过去。看电影改天再看，晚上我要跟一个以前物理竞赛的队友见面聚聚。他从湖南考到北京大学，人已经来大学报到了。” “跟你一样获得国际物理竞赛金牌的队友？” “嗯哼。” “男的？” “嗯哼。” “有女朋友没？”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按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没有，他在女生这方面挺木的。”. “他考上北京哪所大学？” “B大物理学院物理学。” 不错，是个可以发展看看的男学霸，只要长得别太对不起读者的眼睛就行。 “你有他照片吗？” “照片……不对，你查户口还是相亲？问这么多想干吗？刚认清一个男人的本性，你怎么就不长记性？这么快又要对男人伸出魔手！” “我不能因为吃馒头噎过一次，一辈子都不吃馒头吧。我大学是一定要谈恋爱的，我上的那所大学估计不会有什么优质男青年，我就只能往校外发展目标。哎，晚上让我跟你一起去。” “你呀你，你脑子就是天天绕着男人开小差，高三一年才没有全力复习，否则分数还能再提50分，传媒大学早给你发录取通知书了，现在也不用去读工业大学的广告学。” “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晚七点，华灯初上，两个姑娘坐着小电驴赶往海淀的中关村大街。 乔英跟宇波约在那边一家酸奶水果捞店，店是乔英选的，宇波一个外地人对学校附近的店尚不熟悉。 宇波原先说他要到西城区，不然结束后，乔英一个姑娘家大晚上还要从海淀回到西城，这样不安全。 直接被某个北京土著驳回去了。 七点半到地方，毕薇在电动停车位停车，乔英站边上等她。 她早已按照入伍标准，把三千青丝剪成洒脱可爱的露耳短发，按网友的叫法，这叫“小清新初恋短发”。 宇波站在店门口等待，看见她们，走过来不确定地问：“乔英？” 乔英回眸，笑起来，一笑生花，带着光彩与活力：“宇波！” 宇波直视她的双眼迸发炽热光芒：“哈哈哈，没在朋友圈看到你剪短发的照片，我都不敢乱认。” 乔英腼腆地摸摸自己的短发：“太丑了，像个傻乎乎的假小子，我就没好意思发，怕影响北京市容，让你不想来北京上大学。” 不知道是她的人还是她的话还是她的人和话，让宇波笑得非常开心：“哪会，很飒很干练，你给北京市容增光添彩还差不多。” 其实他还想说很可爱。 毕薇停好车，用脸上两台扫描仪对宇波做了个全身X光体检，得出结果：一个综合成绩70分的经济适用理科男。 哦，他是个外地人，再扣10分。 凭毕薇的社交功力，听他们对话三句就能听出这位60分男青年喜欢这位100分女青年，他对女生哪里木？是乔英自己没接收到他发射过来的“秋天的菠菜”。 想想他喜欢乔英也在情理之中，他们以前关在一个物理训练营里并肩作战几个月，而且志趣相投。 可惜跟自己很像的男生不吸引乔英，乔英喜欢猎奇和探索未知领域，不然乔英也不会跟她这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当闺蜜。 毕薇脑子开完小差才发现，她干站这么长时间都没人来理，好像她身上穿了件哈利波特的隐身斗篷。 女王属性不允许自己再被这样无视下去，她自给自足地咳嗽两声。 宇波终于舍得把眼睛从乔英身上移到另一位身上：“你是毕薇吧。你好，我叫宇波。” 毕薇似乎没计较他对自己的无视，扑闪着眼妆精致的双眼，声音甜美地问：“是哪两个字？” 宇波一脸理科男的纯良：“宇宙的宇，电磁波的波。” “宇……波……”毕薇小声念一遍，忽然像西游记里的妖精那样咯咯咯笑起来，“你爸妈怎么给你取个地名？你应该去宁波上大学，那里肯定比北京更欢迎你。” 敢无视她，再扣10分，逐出她的鱼塘！ 宇波表情略尴尬，对她无故针对自己感到不解和无辜。 “毕薇！”乔英从背后扯一下她衣服，掉头替她跟宇波说，“她跟你开玩笑的。” 宇波好脾气地说：“没事没事，很多人都跟我这样开过玩笑。”. 毕薇斜吊起眼：“对嘛，很多人都跟我想的一样。” 乔英火速说：“我们进去坐着聊吧。” 三人动起来。 宇波走在前面。 乔英抱着毕薇的胳膊落后他几步，暗戳戳在毕薇耳下警告：“你别没事找事，人家没招惹你，甚至都不认识你，你注意一点北京女孩的素质。” “刚刚认识了，刚刚招惹了。人家眼里北京只有你一个女孩儿，我素不素质对北京不重要。” “你出来找我忘记吃药了？待会儿一定要忍住别发病，等结束了再发病。” 毕薇十指成爪：“嗷呜，发病了咬你哦~” 她调皮的这一下把乔英逗笑了，这只妖精。 宇波倾听身后两个漂亮女孩的叽喳和欢笑，一扫郁闷，心情飘飘然起来。 他只是想不通，温和柔善的乔英怎么会跟这种嘴巴厉害、浑身充满攻击性、一看就不好惹的女孩成为朋友，貌似还是死党那种程度的好朋友。 第一次见面就给他下马威，今晚过后还是敬而远之为妙，以后跟乔英见面，有他没她，有她没他。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兄弟，洗干净脖子伸出来，挨美人一刀！ 乔英几天后接到征兵办公室打来的定兵通知和进藏时间，这次她是真的要走了。 新兵集合进藏的前一天，她来到上次越北杰带她来的马术俱乐部找呵呵。 远行在即，马主人不在北京，至少跟他的马道个别。 她站在俱乐部市集区的草地上张望那边的一群矮马。 呵呵被精心保养的颜值太高了，不用众里寻它千百度，寻一度就看到它了。 她不会吹越北杰召唤呵呵的那种口哨，越北杰之前教过她吹，但她这张掉链子的嘴巴死活吹不成调，只能吹成嘘嘘，越北杰当时大笑说自己的尿都被她吹出来了。 不敢直接走进马群接近呵呵，怕它忘记自己，随便乱碰会被它的马蹄踹上一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冲那边的马群大声喊：“呵呵——呵呵——” 呵呵在吃干草，闻声耳朵抖了抖，抬起马头望过去。 看了片刻终于认出她来，甩着马尾小跑到她身边。 举起前蹄在空中舞动，发出欢快的嘶鸣，阳光照在它的毛发上，毛发闪耀着健康光泽。 它的举动让乔英感受到它看见自己的愉悦，欣慰地抚摸它的马头：“呵呵，你真成精了，我只喂过你一次胡萝卜，你就记住我了。”跪在草地上与它的马眼平视，心间弥漫出离别的愁绪，“呵呵，我明天要去西藏当兵了，一走就是两年，这两年你要好好吃饭、不要生病，我退伍后再来看你。” 抱住它的脖颈，感受它传递出来的温暖。 呵呵也伸长脖颈方便她抱。. “呵呵，你的主人现在都不理我，相比之下，你比你的主人有情有义多了。就冲你没有忘记我这点，我一定陪你到死，呸呸呸，我不是咒你死，我是说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道完别乔英离开，心中道不尽的不舍。 呵呵站在草地上注视着步伐渐行渐远的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夜晚静谧，窗外微风轻拂，枝叶晃动。 失眠的乔英眼睛在天花板上漫游，思绪像群无法被束缚的蝴蝶，在她脑袋里飞舞不休。 终于还是败给自己的心软，拿起手机给越北杰发消息：[我明天要出发去西藏了。这个夏天，我们一起经历了一段美好时光，和你的每个相处瞬间都刻在我的记忆里。上大学后你会遇见新的朋友，看见新的风景，无论你身在何处，请照顾好自己。期待两年后，我们的再次相聚。] 发完放下手机，等待他的回复。 他会回的，她坚信。 她的坚信落空了，等到睡着他也没回。 天明后的首都机场，新兵启运。 300名进藏新兵穿着军装、带着行李，整齐排列成一块橄榄绿方阵，在西藏接兵骨干的点名声中嘹亮喊到。 “乔英。” “到！” 越北杰头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醒来看到她留的消息，马上给她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please try it later……”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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