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依旧泛着潮红,即便是睡着了,也是眉头紧皱,身体更是在轻轻打着哆嗦。 傅无声飞快凑上去摸了摸她的脸颊额头,发现她身上也是很烫。 第90章 依偎 药效应该已经过去了,傅无声的眼神凛了凛。 昨天她不知道冲了多久的冷水,后来又穿着湿衣服一路冷空调。他后来体力透支了,她也不会比他好多少,甚至可能更严重。 傅无声快速掀开被子下床,人刚站起来,就虚晃了一下,他按着床,坐下来缓了缓,强撑着去医药箱里拿了药,又拿了水过来。 他先把桑久的身体撑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喂了她吃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发现她一直浑浑噩噩的不清醒,身上还一直在打哆嗦,心中一沉,用力的晃了晃她的身体,手去拍打她的面颊:“桑久,醒醒。” 喊了不知道多少遍,桑久的眼皮似乎是掀开了一下,一下又合上了,唇似乎是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这就是已经昏迷了。 傅无声第一反应就是带她去医院,但是刚把她抱起来,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踉跄,自己也跟着扑倒在床铺上。 他又拿出手机想给桑家打电话,想让他们先把人接回去送医院,他现在的状态,自身都难保。 可桑久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人虽然依旧未清醒,口中胡言乱语着什么,但这次傅无声能听清楚了,她在喊他的名字。 捏了捏眉心,他重新坐回床上,把她抱起来重新搂进自己怀里。 看着她睁开了眼,眼神中没有一点焦距。 桑久的眼中流下一行清泪,嘴唇颤抖着说:“我好怕啊傅无声,他好恶心,我身上没有力气,逃不了。” 傅无声只感觉心口处一颤,就再也舍不得了。 他的小姑娘,哪里也不能去,就待在他身边。 他把她牢牢的搂在怀里,一只手不停的抚摸她的额侧,低头亲了她一下又一下,“别怕,久久,我在呢。” 桑久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一遍一遍的轻声呢喃:“好恶心,真的好恶心啊。” 似乎是身体跟随了主人意识的反应,桑久忽然感觉一阵反胃,人也有了力气,推开他趴在床头呕吐起来。 可却什么也呕不出来,只是痛苦的一下接一下的干呕着,双手死死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傅无声跪坐在她的身侧,一手搂在她的腰间支撑着她,另一手顺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桑久干呕了很久才终于停下来,浑身更没有力气了,手下一松,人就跟着向侧歪倒了过去。 傅无声连忙接住她把她搂回怀里,桑久又昏睡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他一刻也不敢松懈,抱着她不知道坐了多久,感觉她还在不停的打哆嗦。 傅无声的眼眶就红了。 傅铭山赶到的时候,傅无声正抱着桑久呆呆的坐在床上,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情不自禁的让傅铭山想到了傅无声的小时候。 他的这个儿子因为早产的关系,从小就体弱多病,那会儿他工作忙,就算心里再爱他,也有不周到的地方。 有时候他听见儿子生病了,匆匆赶回家,打开他的房门,儿子就站在墙角边静静的看着他,也不哭,也不闹,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后来再大了一些,到了四岁,上幼儿园的年纪,儿子就慢慢跟他疏远了,更没有什么人能够再跟他亲近。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儿子,一天一天的活成了现在这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仿佛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留恋的。 傅铭山鼻中酸涩,看着他神色恹恹,一副乱糟糟的样子,皱眉沉声道:“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傅无声倦怠着眉眼,低着头,把环抱着桑久的胳膊又收紧了些,哑着声说:“爸,久久她生病了。” 他说完,俯身用下巴蹭了蹭桑久的脸颊,就好像是只受伤的小兽,与同类相互依偎着取暖。 可明明,他们的身上都是滚烫的。 傅铭山的身形颤了颤,用力抓紧了手杖,立刻出去,把跟着过来的许开年叫了进来。 许开年已经准备好一切了,他还以为又是傅无声发烧了。推着盐水助力架进来,见到床上的两人,怔了一下。 傅无声已经回过神来了,刚才在傅铭山面前的无助顷刻间早已消失殆尽,人又恢复成了病时的冰冷模样。 他看了许开年一眼,说:“先替她看。” 许开年连忙过去,桑久整个人被傅无声用被子包着,只留了肩膀以上在外面。 他用随身带的手电筒照了一下桑久的眼睛,皱眉说:“不太好,送医院吧。” 傅无声的瞳孔猛缩了一下,抬头确是一副漠然的样子,他“哦”了一声,说:“你们先出去。” 许开年和傅铭山立马退出去。 傅无声从床上起来,他跟桑久身上都还穿着睡衣,他也来不及换,只从衣帽间里给她拿了一条宽大的披肩,把她整个人紧紧裹住,然后横抱起她往外走。 脚步踉跄,明显有些不稳。 傅铭山的秘书还等在屋外,傅铭山本来示意秘书从他手里暂时接过桑久,不过傅无声不肯,双手抓的紧紧的,脸色更是冰冷的吓人。 傅铭山也没坚持,只是跟在他的身边,用自己已经苍老的手扶稳他的手臂。 几人去了傅铭山常去的那家私人医院,秘书事先过去清了道,一行人从私人通道进去,根本没人发现。 桑久刚进医院就被医护人员过来推走了。傅无声的手握着拳,另一手捏着眉心,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前面走。 后来傅铭山看不下去,叫人推了轮椅过来。等桑久的这段时间,许开年给傅无声打了吊针。 傅铭山在一旁犹豫了下说:“要不要通知桑家?” 把人女儿搞成这副样子,要是真出了点什么事,交代不过去。 傅无声紧盯着急救室的大门,语气阴沉又不容拒绝:“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能往外透。” 桑久的名声不能受一点损害。 傅铭山只好作罢。 桑久是被谢老九的药伤了身体,之后又受了凉,又体力透支,身上她自己咬出的伤口也有些发炎,好在事先傅无声已经给她吃过退烧药和消炎药了。人进了抢救室没一个小时,就被推出来了。 第91章 疯批 傅铭山本来给两人安排了靠隔壁的两间病房。 傅无声不肯,坚持:“她就在我身边。” 两人一左一右,躺在一张病床上,手上都打着点滴。 傅无声靠坐在床头,桑久正常平躺在床上,小小的脸上脸色极其苍白。她的头刚好在他的腰腹位置,大概是太累了,虽然用了药,人还没清醒过来。 傅无声看着她的手腕,纱布掩盖了上头触目惊心的咬痕。他用没打着吊针的手压着她的脑袋,把她往自己身侧又拢了拢,才抬起头看向傅铭山。 傅铭山知道他有话要跟自己说,独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也没去看他们。 傅无声看着他,手摩挲着桑久的脸颊,漠然的说:“爸,我要杀人。”语气平静的没一点起伏。 傅铭山怔了一下,忍不住看过去,深沉又严厉:“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傅无声淡淡的:“知道。就今晚,他不能活到明天。” 谢老九死了。 猝死的。 偷情的时候死在情人的床上。 因为服用了过量的情-趣药物,过于兴奋。 他的妻子因为经常遭受家暴,对他的死毫不关心。 即便谢老九死的时候身上有伤(前一天被宋继扬打的),他的妻子也没想追究。 反而因为这种事不光彩,尸体在家停了一天,第二天就把人给烧了。 这一切从发生到结束,不过才两天时间。 那会儿傅无声的身体已经好了,桑久这次受了大创,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星期。 犹记得她初次清醒的时候,看见傅无声,未语,只是睁着那一双水漉漉的眸子流眼泪。 傅无声就受不了了,心里像扭成了麻花一样的难受。当晚又闷不吭声的做了一件事。 这次的相关事件,因为傅无声的要求,所有消息都被封锁起来,甚至根本没人发现他们住过院。 傅无声和桑久出院那天,傅铭山亲自来接的,事先清了场,保镖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傅铭山本来是想让两人一起回傅家,再好好的休养一阵。 桑久虽然还没名分,但傅铭山看儿子这次的态度,这个儿媳妇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了。他也不怕外人的眼光,要是有流言蜚语,直接给两人定下来就是。刚好也可以趁着这次机会正式给家里人公开。 但被傅无声拒绝了,他搂着桑久坐进车里,让司机送他们回和风一品。 傅无声看向桑久,她正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出神,原先明媚的小脸上似乎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气,整个人格外沉默。 傅无声皱眉,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桑久怔了一下,转头来看他。 两人在住院期间,都默契的没有提及这件事。 但没提,就不代表已经过去了。 回到家的这两天,桑久一直在找机会想说这件事,但她发现傅无声似乎刻意的在避开。 就算两人一起待在家里,傅无声也几乎都在书房。 除此之外,人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倒也没什么不同。 宋继扬来和风一品找傅无声,看见桑久,本想说点什么,被傅无声凉凉的一眼扫过去,就一句都不敢说了。 只随意的寒暄了几句,就赶紧走了。 桑久敏感的觉得,他们一定是有话说,只是因为她在场,不方便。 果然他走后不久,傅无声就去阳台上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宋继扬说:“阿声,我以前是喜欢过温语,不过有一次撞见,她跟别人说她是你女朋友之后,我就没再喜欢她了。这几年我们的联系,也都是生意上的,她想从我这探听你的消息,我想从她那得到好处。” 电话那头顿了下,又说:“你放心,我们两是很多年没见了,不过兄弟依然是兄弟。而且当初要是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宋家,你一句话,做兄弟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谁要皱一下眉头,谁就是孙子。” 宋继扬保证道。 当年宋家其实是外来户,根在山城,宋家在宋继扬小的时候,其实也就一普通富人家庭,在这寸土寸金的海城,根本排不上号。 而之后宋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今天之所以能在海城站稳脚跟,这得益于宋继扬是傅无声少年时期唯一的朋友。傅铭山看重这个儿子,也看重他身边的人,那些年明里暗里的帮了宋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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