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喝醉的人,一早帮她查了字典,然后以行动付诸实施。 他分开两个人的额头,桀骜冷峻的眉眼,迷离地望了她一眼,然后抬了下巴就吻了上来。 乔念万万没料到,一点准备没有,他一下一下的直到第三下上,她才如梦初醒,推他。 被他紧紧箍着,又压在墙上,想推动他无异于痴人说梦。她只能把脸左右闪躲,不肯合作,那人的耐心终于被她磨光了,从下面腾出一只手来,一下钳住她的下巴,令她动都动不得一下。 这一回,再没有浅尝辄止,直接就把她呼吸都夺走了。 他吻上了就不撒嘴,酒气又冲、气力又大,她敲在他身上的手渐渐都醉了,一下下越来越软,最终只能死死攥着他肩膀。 她失了氧气,他却愈发不饶人。用了劲、发了狠;身前是他、身后是墙,乔念这才知道,只要他想,她根本连一点抵抗的余地都没有。 乔念浑浑噩噩,眼前似乎星星点点,又觉得好像人都被撞到墙里面,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野够了。 分开的时候,他呼出的酒气更浓了。 他的眼角染了红意,锋利中的迷离目光,像是有心又似无意,然而乔念此时完全注意不到这些了,她自己都是突突地分不清今夕,直到察觉出自己竟然在移动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抱上了楼梯。 楼上是他的卧室!意识到这一点,乔念立即清醒过来。她央他放下她:“会摔的,下来;陈奇,这样上楼会摔的。” 他“嗯”了一声,然后摇摇晃晃几大步直接跨到了楼梯顶上。乔念随着他的身形,吓得胆子都要跳出来。也不敢挣了,当真怕他一下走不稳两个人一起滚下楼。新闻标题她都想好了——蓄意灌酒的自作自受女青年带走了国家一级运动员。 好在有惊无险,来在二楼,乔念从陈奇肩膀上看到那既高且长的楼梯,心下还在暗暗出汗。然后她后脑一动,被陈奇一只大手又把她脸按回了他肩膀上。 他居然还在问她:“挂着还是下来?” “下来。”乔念想都没想喊出来,可是很快,她就发觉自己选错了。 她是下来了,可完全不是一个正确的地方。陈奇两步跨进他卧室,然后把她放下来在他床上。 刚刚被他好一番那样,再有一路忐忑的上楼,乔念的眼圈早红了,湿润着眸光,陈奇只俯下脸来看了一眼,跟着就整个人压上来。 躲都没来得及;他又醉着,不肯听她的。执拗地在她身上发疯,她的粉色开衫遭了殃、倒了霉,被他和她轮番拉扯,一个蛮横无理地拉上、一个执着坚韧地扯下,最后那蛮子仅余不多的耐心都被耗光了,拂开她手一用力,乔念只听得‘嗒嗒’几声清脆,她不动了。 那开衫上的纽扣一颗都没剩在衣裳上面,全部滚落在了地下。跳跃着发出余响。耳边还有那人又躁郁得濒临爆发时给出的通知——“要嘬嘬。” 蛮不讲理、不可理喻、倔驴一般…… 他撒完疯,似乎也注意到那粉色的可怜衣裳眼下也不来捣他的乱了,以一个令他非常满意的姿态敞开着,然后这人就瞬间温顺柔软了下来,心满意足地乖巧重复了一遍“嘬嘬”……就像一个不讲理的暴躁孩子终于被塞进一块心爱的蛋糕,不哭也不闹了。 “你等一下”,“你……唔”,“陈奇,你起来”,“陈奇,你别”,最后乔念忍无可忍,大喊一句“陈奇,我要上厕所……” 他才忍耐地停下来,抬头的时候眼睛都沾染着欲望的色彩,然后还撅嘴不满意地,“嘬嘬”。 乔念久居人下,哪有说‘不’的空间,她近乎晕头晕脑地顺着他、哄着说“给给给”“回来就嘬”。 海誓山盟的,好说歹说,那人才翻下来。一万个不情愿,鼓着嘴巴。乔念连滚带爬起来,刚下床又被他拿住了手腕,他一扯,她一下又跌倒回他身上。 乔念这一下被撞得七荤八素,胸都扁了。那人也是闷哼一声,然后半张半合的眼睛眯着,在她耳边央着说:“回来换你嘬”。 一朝得到自由,乔念气急败坏冲出房间,夺命一般奔下楼,打开门。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跑出来。 虞若晗可怜兮兮还等在门外,人都要站僵了。指着乔念散乱的头发问,“姐姐,你……” 乔念早顾不得头发什么的,从头至尾捂着嘴、裹着胸,开她家的锁,她的手指头一直都在抖。 乔念进到她家屋子的同时,虞若晗也进了陈奇家,把门合上之前她还在不放心地问,“姐姐,你没事吧?” 乔念没理她。再打不起精神理别人了。她飞快逃进自己家里,门关上的一刹那,后背重重抵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直到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脸上已经湿成一片。 保姆听到动静,从卧室里睡眼惺忪地走出来,以为眼睛出了问题,复又朝乔念脸上瞧了一眼。乔念一低头,三步两步跑上了楼。 她把自己甩到床上的时候,想到了陈奇四岁那年。 那一年,他父母出了意外。因为父系没什么亲戚,血缘上最亲的只剩一个舅舅。处理完他父母的后事,他舅舅来带他走。那孩子就在她家门外哭。 当时乔念听得很清楚。她就默默站在门里面。只隔了一道门,听到那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在门外扯着她家大门的把手。他舅舅在拽他,他死活不肯松手;才到他舅舅腰的小男孩,死死使着蛮劲,把紧紧关闭着的门扯得一撞一撞的。任他舅舅再怎么掰他,怎么疼都不松手。 “姐姐,姐姐……”他喊。 “你开门,姐姐。”他喊。 “姐姐,妈妈呢?”他喊。 “姐姐,我不走。”他喊。 乔念站在门里面,动都不会动了,全身的血都被冻住了,只会发抖。 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再舍不得这个弟弟,她也不敢出去。她害怕出去。她连打开门的勇气都没有。她只是一个十岁大的小女孩,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能任由别人把他带走。 那一天,任由他那不负责任的窝囊舅舅把他带走;这一晚,乔念想,今天她替他选的,应该比当初好一百倍。如果没有好一百倍,她活吃了自己的头。 第二天一早,乔念是被一阵巨大的欢呼吵闹声吵醒的。头很痛,她趿拉着拖鞋下楼,保姆也正打开门查看走廊里的情况。乔念一眼看到田峯,和他身边闹哄哄的一群同学。 男男女女。嘭嘭地敲门。 敲了很久,那大门才自内而外慢悠悠地打开,然后乔念看到虞若晗从门里闪出半边身子。 她穿着陈奇的一件卫衣,又宽又大的黑色卫衣,一直盖到她大腿的位置。下面,什么都没有,光脚穿着拖鞋。一双很大的拖鞋,穿在她脚上。显得她的脚难以言状的娇小和稚嫩。 有男生起哄,有女生尖叫。 【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陈奇猛啊!】 【我们见证了什么?】 【请客请客】 …… 她羞涩地制止那些起哄的人,“你们别闹了,陈奇还没起床。他昨天睡得太晚了。”她打完这个又拍那个,生怕惊醒楼上的人,在众人的揶揄和嬉笑中,涨红了一张小脸。 忽然,虞若晗看到对门屋子站着的乔念,似乎很惊讶地,叫了一声“姐姐。” 她没动,那声姐姐却振聋发聩。纯真美丽的容颜,笑着打招呼,“早上好啊,姐姐。” 只有田峯回过头来望着乔念的眼神一言难尽。破天荒的,他连‘状元大姐’也不叫了,反倒是紧紧皱着眉,原本就浓郁的一字眉透着三分不满和七分费解,深深望了乔念很久,然后才转过头去看向虞若晗。 下一秒,田峯问出一句话,让乔念瞬间如坠冰窖。 他说:“虞若晗,你这么早把我们都叫到陈奇家来,究竟有什么事?” 乔念订了当天飞回B市的机票。她连招呼都来不及跟她爸妈打,就上了飞机,落荒而逃。卢彩凤甚至都来不及从酒楼回家,只能在电话里问她:“学校里有什么急事,说走就走,连口气儿都不让人喘了?你这是读研究生还是当特工?” 乔念说:“实验出问题了。”她走得狼狈不堪。 回到学校的头几天,洗澡的时候,她那里还有紫红的印子没有消。大大小小的,一块挨着一块,整个右边没一块好地方;另一边却安然无恙。那人下了狠力,只发泄在一边。活似要把她吃了。撒着野要活吞下去。 好几天,穿胸衣的时候都不敢碰。一碰就有感觉。 乔念不知道这人怎么这样的,他前世不是的。虽然前世还没发展到这里,只是吻过,可他吻的时候,真的好温柔。把她当成一件易碎品一样,双手捧着她的脸,劲都舍不得多使。 然后这辈子就变成一手按脑门儿一手捏下巴了。让你动都动不了,只能依着他想怎么就怎么。 怎么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狂轰滥炸,那么狠、那么野。 这辈子这人虽然看着老实了,规规矩矩的,可他内芯里子的那股狠劲一点也没少,只不过平时在外面憋着、端着,那些暴虐的因子没地方发泄,全疯在这件事上了,这么激烈狂野。 可是再严重的淤痕,也有渐渐浅淡的一天。随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紫红色痕迹一点一点消失在她的皮肤上,乔念不止一次对着浴室里的镜子发呆。 这时才发现,她原本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鱼不见了。乔念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或者是在他家?又或许是在路上?她就像失了忆,生活全乱了。 寒假还在继续,距离开学还早。她一头扎进实验室,一天一天地干活,早出晚归,经常饭都忘了吃。一天,她接到虞若晗的电话。 望着手机上那个跳动的号码,乔念不知为什么,眼前浮现出的就是那天她穿着上半身衣服站在大门口的一幕,故作矜持的嗔怪。犹豫半晌,还是没有接。可那电话执着得要人命,一个下午拨打了五遍。 “姐姐,陈奇前次全青赛的奖金发了;一万二。”最终,电话接通的时候虞若晗告诉乔念。 乔念没说话。她不知道这一万二跟她有什么关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原本自以为是的聪明脑袋,最近好像一下子不好用了。这个世界,或许她从来就没弄懂过。 “姐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虞若晗小心翼翼地问,声音脆生生的。“那天早晨,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叫那么多同学来的。我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实在担心,真的很怕陈奇喝多了,影响身体,所以就给他们发了信息。” 乔念说:“我正在做实验,还有其它事么?” 虞若晗丝毫不被她的冷淡态度打击,她说话的声音依旧甜得像蜜汁流到人心坎里,毫无芥蒂的熟稔和依赖。她说:“姐姐,谢谢你以前那样照顾陈奇。下次我和陈奇再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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