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说就这一带只要他能看上的,随便他挑。
连隔壁村万元户的女儿都看上我爸,我奶奶嫌人家腰太长腿像叭儿狗一样短,说要是找了她,以后我们老祁家就是一窝叭儿狗了。
这头刚拒绝,那头我爸就说看上个病怏怏的被宠坏的,她一跳三尺高,又没面子又没里子,觉得我爸被灌了迷魂汤。
我爸也不跟他们吵,后来偷走了户口本,跟我爷爷奶奶说,他们要是不同意他正好去倒插门,就这样才把我妈娶进了门。”
于茉“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眼睛里荡起欢快的微光,小虎牙若隐若现。
祁连两根手指揪起她脸蛋上的肉,轻轻拧了一下。
她雪白的脸上立刻出现一道醒目的红痕。
他又不舍地低下头用自己的嘴唇去蹭那红色。
“后来呢?”于茉催促他。
“我妈一直不知道我爷爷奶奶的态度,我爸把他家这边的事瞒得滴水不漏。 我妈说:你跟你们家讲清楚我的身体情况。
我爸总是说,讲了讲了,他们都同意的。
直到她进了门,她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一开始几顿饭,我奶奶每次做饭只做正正好好的四碗,唯独没有我妈的。
我姑姑那时候还是半大的姑娘,她见了问我奶奶:为什么没有嫂子的饭?
我奶奶说:你嫂子不饿。
我妈从来没被人这样挤兑过,脸涨红了也不敢说话。我爸就一声不吭把自己的饭给我妈吃,他连续饿了两顿,我奶奶单独给他做饭他也不吃,直到我奶奶端上来五碗饭他才吃。”
“你爸爸真可爱。”于茉小声说。
“我真想让你见见他,你一定会喜欢他。他走了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他还在,遇到什么事我就想如果是我爸他希望我怎么做。
唯独一点我以前有点瞧不上,还有祁帅他爸那样的,为了一个女的酸不赖歪,娘们唧唧的。
谁知道,只是时间没到,本质上我们父子是一样的。我以为我们老祁家基因突变才有了我爸这样的情种,谁知道突变的基因还能遗传下来。”
他笑了起来,胸膛发出振动,震得于茉耳朵痒,她躲开一点。
祁连大手按着她后脑勺,一把把她按回自己胸膛上。
“你真霸道,祁连”
“你第一天认识我?床上我说了算,其它都你说了算。”
他吊儿郎当地说,眉眼带了点轻佻,化解了他原来的冷谈。
他眼睛里带点孩子气的热切,像他讲的故事里那个半大的少年,他哄道:“小朵儿,叫我什么?叫声来听听!”
于茉直往他怀里钻,“不叫。”
祁连的大手先是扶住她的脖颈把她从自己怀里拽出来,然后两根手指捏着她两颊,语气不明地重复她的话:“不叫?”
他的另一只手往下,四处作恶,他语气危险地问:“那我是谁?我在做什么?你这里随便让人碰的?”
他的语气让人听了脸红。
于茉想躲却躲不掉,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她的脸烧起来,“你欺负我!”她控诉道。
“对啊,见了你我就忍不住想狠狠欺负你,忍得我牙都咬酸了,我他妈以前都不知道我这么变态。你说怎么办?你要是让别人碰你这里,我什么变态的事都做得出来。”
于茉因为不适皱起两道秀气的眉头,她挑衅地问:“那你呢?”
“我?”
祁连想了一下,“我不会,只要你还要我,我这辈子都是你的。我跟你说过,我剩下的半条命捏你手里了,我不敢。我可以在上面刻你的名字。”
于茉瞪大眼睛,这什么变态的想法。
看她像鹌鹑一样瞪着眼睛,祁连再忍不住,把她小脸捏过来,吞掉她的呼吸。
他们像两只幼兽刚刚学会打斗的乐趣,你咬我背脊一口,我就咬你后腿,你来我往,却又不舍得真的咬,含在嘴里用牙一点点磨,内心充满喜悦和爱慕。
窗外,日头正当中,知了拼了命地嘶吼。
“小朵儿,你是我的宝贝疙瘩你知道吗?比你喜欢那条民国的小凳子还喜欢一万倍,谁拿多少钱我都不换。无论到哪我都要带着你这个小板凳,将来死了我也要带着这个小板凳。”
这下换成于茉笑了,她笑得肩头抖动,一直停不下来,感觉自己轻飘飘地要飘到屋顶去。
祁连眼里也含着笑,他把于茉脸上的头发轻轻拨到耳后,轻声细语地说:“我爸盖了三层楼呢,当时在我们这一带还没有更气派的小楼房,外立面还用到了大理石。 我爸跟我说,要给我筑巢引凤。他们住一楼,咱俩就住二楼。二楼有二百来平米,你想装成什么样我就给你装成什么样,只要你能说得出来,整个中国没有的我也能给你琢磨出来,王德江那个技术都是三脚猫功夫,你男人才是晋宁最好的师傅。”
于茉笑得脸都酸了,听了他这话“咯咯”笑得更欢,感觉自己像个傻大姐。
祁连看她笑成这样,又想欺负她,“我们家路口那家养了一只大狼狗叫黑将军,看见生人就扑,站起来正好能把爪子搭你肩膀上。你越怕它它就越欺负你,一口下去能把人肩膀咬个对穿。你这样的,它最喜欢。”
于茉终于不笑了,她看着祁连,不开心地说:“那我就不去你家。我傻吗?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不去?”祁连捏着她的耳垂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是你家你不去打算去哪啊?你傻啊,你男人在你怕什么?它要是敢碰你一根汗毛我手撕了它!不要怕,逗你玩的,它和我关系最好,我带你去喂它吃两回肉,它就认你了。” ----
第48章 我爱你因为你爱我 =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把莲花好几个地下车库的入口给淹了,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这雨才停住。
转眼火球一样的太阳就挂在了天空上,那天蓝得像画片里一样假。地上的水汽经太阳这么一烤,天地之间像蒸笼一样,又湿又热,热得人说话都少了一份耐心。
何梅骑着她的艾玛电动车送奇奇去了暑假班,在路口和另一辆右拐的电动车撞个正着。
她人倒是没事,就是电动车被撞得凹进去一块,对方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嘴里骂骂咧咧。 她内向不习惯在人多的地方大声说话,男人嗓门像洪钟一样,没说几句,周围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她只顾着去扶起自己的电动车,低着头也不说话。
明明是对方的错,她心里想着自己吃点亏不计较就可以走了,偏偏对方还不依不饶,她心里急得要命。
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合适的活,刚干了三个月,她不想有一点点的失误。
张老师夫妇人好,跟她说时间是自由的,有事可以不去,有空的时候多干点就行。
但何梅不这样想,她从小自尊心强,不想让人家拿到一点错处,她妈妈总是说她心眼小,一点小事在自己心里掰碎了过几遍,把自己累死。
张老师说起来是她妈妈家那边的亲戚,但早就隔了多少辈,平时也不来往,人家是大学教授住在晋宁最好的大学家属院里,和住在莲花的人平时能有什么交集呢?也就是巧了前几个月她去外婆家就那么巧碰见了张老师。
外婆90岁了,耳朵早就聋得听不见了,神智也是一会清醒一会糊涂的,于是只能她和张老师坐着聊天。
张老师是个极其和善的人,带眼镜,短短的卷发像太阳花一样围着她圆圆的脸,头发灰白参半,有种知识分子特有的文雅。
她天生微笑脸,说话轻声细气的,哪怕明知道外婆听不见,她还是一口一句“表姨”,让听见的人都心生好感。
何梅见了她就喜欢,她是个天生敏感的人,就喜欢这样和善又没有攻击性的人。
张老师问了问她的近况,何梅不知道怎么就把自己最近想找工作的想法说了,说完她一阵局促。
这种心里话她从来不跟人说,奇奇上了一年级她想出去上班的想法,连江源都不知道。
张老师依旧笑眯眯地,只问她:“打字速度怎么样?”
何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她回答:“不算慢,我结婚前做过一段时间客服,这几年手生了,但应该不算慢。”
“我和你叔叔正好想找个人帮我们做一些录入,之前我们写的一些稿子需要整理到电脑里,我们年纪大了对着电脑时间长了眼睛受不了。你看看这个活你有没有兴趣,你要是能来倒是帮了我们大忙。”
何梅一时之间愣住了,她拿不准张老师是不是客气话,她再傻也知道往电脑里录入的事怎么会找不到人,大学里最不缺的就是会打字的穷学生。
张老师看她迟疑,又说:“你不用怕手生,练一段时间就算生手也变熟手了,这个活也简单,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最主要,你家里有孩子,时间比较自由,照顾孩子干点活两不耽误。只有一点,你不能把稿子拿走,得你辛苦去我家。”
就这么,她给自己找了个活。
张老师家离莲花不算近,骑电动车得半个多小时。
为了下午去接儿子放学,她下午三点多一点就不能干活了,她就想着早上得早点去,不然实在不像话。
偏偏今天早上倒霉遇到这个不讲理的!
她看看太阳天实在不早了,她扶着自己的电瓶车,鼓足勇气跟对面说得吐沫横飞的男人说:“要么,你就报警吧,看看警察怎么说!”
对面男人骂得正欢,听了这句话像被点了穴一样,那些机关枪一样的词就被憋了回去。
何梅看他偃旗息鼓了,再管不了其它,跨上电瓶车,一拧把手,“嗖”地一声就开出老远。
她往东走,正好迎着阳光,不得不半眯着眼睛,眼尾细细的纹路像涟漪一样荡开,她已经不年轻了。
开着开着,她的眼眶湿了,她心里冒出很多委屈,生活里却没有人能说,她也没有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其他已婚女人都是这样。
她本来话就少,如今更不想说话,除了对着儿子奇奇。
要不是有了一个儿子,她也不知道结这婚是为的什么。
她妈总是骂她,说她不知足,说江源是少她钱花了还是打她了,又或者是找女人了?还是她遇到恶婆婆折磨她了?都没有,她就是吃饱撑得,身在福中不知福。
然而,何梅要的不是这些,这些年她心里有口气始终咽不下,噎得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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