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嘉琪捏着个巧粉涂在台球杆杆头,“我靠,你这是打台球还是打高尔夫啊?” “你就说厉不厉害,这一分记上,球进洞了。” “那是黑球,你输了。” 从袋口翻出刚进去的球,确实是黑球,于时天懊悔的摇摇头,可惜了他那一杆击球飞天,一转身,就瞧见两个女生径直走向沙发,他挑了两根台球杆,分别给她们。 然后他递了个眼神过去,淡声:“你们俩来了就别光顾着坐,一起来玩,那边的台球桌给你们开的,不懂怎么玩可以问我或包子。” 暮之越有些懒散地窝在沙发里,稍稍阖上眼,蓦然旁边陷了一块进去,他睁开眼。 “当时见你不搭理我,我以为你彻底开启了刷题模式,好好搞竞赛,说不来怎么又来了。” 暮之越坐了起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从脚边的袋子拿出一瓶水灌了两口,声音透着疲惫:“适当的运动有助于记忆力提高。” 于时天啧了声,当然不相信。 两人目光对视,不再说话,直接拿着台球杆开始一场比赛。 夏槿晚对台球这件事上手的很快,原本握杆姿势生疏,和檀玲乱捅一通,在一旁的包嘉琪实在看不下去了,由于不需要比赛和对战,便简单说了一嘴。 连着两场试打下来,她基本摸清楚当中的玩法,意外做到了一杆清。 檀玲都看呆了,转头就问包嘉琪,是不是跟她少讲一点什么技巧,别说球进洞,就连出杆也不一定碰到球。然后包嘉琪白她一眼,直言是她自己的问题。 顿时,檀玲上演一场变脸,恨不得用台球杆捅死他。 夏槿晚笑笑,按照自己理解的手把手教檀玲,经过简单易懂的教学,檀玲收获满满,成功撞进两三个球后,整个人都上瘾了,之后杆杆进洞。 没玩多久,夏槿晚才想起忘了喝水这回事,前脚她转身去拿水,后脚包嘉琪见缝插针占了个位置。等她回来,檀玲和包嘉琪打起了比赛,她观望了一会儿,就走到沙发上坐下。 一抬眼,正巧这个方向对准暮之越那张台球桌。 暮之越手上拎着台球杆,一顶杆儿开局,球被撞击后四处分散,整个过程干净利索又专注,没有于时天那么多花招,直接落袋,而于时天每一球都在不停找角度,只觉得下一秒会掏出一把尺子出来测量角度和距离。 “不是吧,又帮你进了一球。” “谢谢了。” 暮之越低头笑了下,每一杆几乎都精准入袋,显眼的梨涡旋在嘴角两边。 夏槿晚渐渐看入了迷,然后跟着笑起来。 忽然,他抬眼,与夏槿晚对上目光。 夏槿晚怔了怔,就看见他冲她打了个响指,轻轻一昂下巴。 在很多时候,没有预兆的对视总是让她慌了神,来不及闪躲却要强壮镇定的看着对方,一次次克制,一次次沦陷,像是陷入了死局,不断循环。 如果眼睛真的会说话,隐藏的情绪早早泄露,却又因为那双眼睛装得够清澈见底,好像不易被发现。 目前的局面台球桌上剩下五个彩球,一颗黑球和白球,暮之越靠在台球桌边,把自己的台球杆递给她,“来,打一杆。” “啊?” 夏槿晚有点懵。 “你把黑球打进洞,他就是输家。” “我不行。” 仅剩的五个彩球是于时天的,暮之越只需打进黑球,第四局又归他赢。可她是新手,眼看着白球跟黑球有些距离,并且有一颗彩球挡住黑球的薄边。不可能只需一杆就能击中黑球,如果正常击打应该会撞击到彩球,岂不是这机会白白浪费了——真的好有难度,她想。 夏槿晚微蹙眉,这么重要的一杆球干嘛给她打。 暮之越半笑看着她,勾勾嘴角,“没事,你刚刚在那边不是打得挺好嘛,试试看。” 停顿一两秒,夏槿晚一鼓作气,握上杆时,他的大手捏着她的手腕,微俯身靠近了些,轻轻调整她瞄准的角度,顿时夏槿晚紧张到手出汗,这样近的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就在脸颊旁,她眼角余光瞥一眼,少年目光专注的盯着桌上需要撞击的目标球。 “这球其实有技巧的,把后手抬高,手架架高,你瞄准左边这个点打,用轻柔点的力度就可以绕过障碍球。” 夏槿晚抿着唇,一步步照着做,在他松开手的同时,球杆儿往前一顶。 随之,戏谑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来到她耳边。 他说:“真聪明,应该让你自个儿来。” 黑球滚动落袋,“咚”一声清晰的声响,却也是她心跳砰砰砰跳个不停的信号。 于时天见状,大声嚷嚷着,“这局不算!怎么还请外援啊?!” 暮之越看他一眼,嗤笑:“你管呢,愿赌服输吧你。” 玩了一个下午,有人开始肚子饿了,可是于时天还没玩尽兴,提议转场去隔壁的KTV,正好这个点是晚间自助餐,在场的人都没意见。 然而只有夏槿晚摇头,暮之越站在门口,接着她后面说:“行了,你们去吧,我和她回家。” “走吧走吧,不留你。”于时天挥挥手开始赶人。 檀玲眼神闪烁,跟夏槿晚说:“要不你留下吃点东西再回去。” “我还好,现在不算很饿。” 虽然木夕允许她出来玩,但不代表她可以太晚回去,夏槿晚还在想这个点回去是不是很多人。 “夏槿晚,走了。” 暮之越插着兜,侧着身子看着她,然后转身往前走。 夏槿晚冲檀玲摆摆手,连忙跟上。 檀玲目光一晃,随口问了句:“他们一起走,顺路吗?” 于时天跟包嘉琪闲聊的缝隙,抽空回答她:“当然顺路啊,他们可是邻居,同一层楼还是对门。” 檀玲闻言,瞬间想起那天公交车到站他们同一个站下车,以为是同站不同方向,现在才知道—— 原来是家不同。 * 长街上,两人沿着并排的梧桐树慢走,路灯将两道黑影拉得绵长,时不时重合在一起。 路旁车影流动,夏槿晚转头问:“我们搭公交车回去吧。” 暮之越垂眸看她,淡勾唇:“赶着回去做作业?” 夏槿晚点头。 “那你怎么敢出来玩。” “你不也是吗?” 出门的时候,夏槿晚就往隔壁阳台看一眼,没有一点动静,认为暮之越早早出门找于时天去了,明明约定的时间还未到,她却看到他的眼睛染上了轻红,有些许疲倦。 “都困成这样了,也不好好休息。” 暮之越眉梢轻挑,扭头看向前方,轻描淡写地说:“这是常有的事。” 这话一出,夏槿晚微怔,若有所思。 于时天说。 反正暮之越这人学习好却又不当回事,他数理化满分进来一中就被各科教研组老师盯上,先是怂恿去参加竞赛,他不是容易被怂恿的人,然后换成了劝说,其实不太管用,确实有本事拒绝的,同时参加数理化竞赛压力很大,便选择专攻一门就足够了。杨治中正巧是高一带我们的数学老师就更好劝说,后来不知怎的他答应了,甚至在全国数学竞赛上获得一等奖,又以优异成绩入选宜延市代表队。 作为仅有的高一学生进入竞赛省队,其他科的教研组老师羡慕不已。 “后来你为什么答应参加竞赛?” 夏槿晚好奇地问。 暮之越揉了揉脖子,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闲散道:“这很简单,你说我属于天生的竞赛苗子,这棵苗子不参加岂不是浪费了。” 夏槿晚即刻抬头看他,又在瞎说什么,那个时候她还没转学过来宜延市,觉得暮之越说这些话真的信手拈来,不过期中考试结束后她可以暂时喘口气,可是他还要面临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连抽空喘气机会都没有。 由于历史性的突破,杨治中对他充满了信心,希望暮之越能入选国家集训队,参加imo,从学校到为国争光。 夏槿晚踌躇半晌,想说些什么,但是突然打了个喷嚏。 暮之越轻哧一声,“想骂我就说,用不着这样啊。” 夏槿晚眼眸微眨,“我不是……” 不等她说完,暮之越把拎着的外套丢给她,让她穿上,可夏槿晚只是懵懵地接住,布料冰凉凉的贴着脸,似乎透着清香的洗衣粉味道。 “你穿上吧。” “我都拎了一路,你上车再还我。” 也没错,他打台球打到一半便脱下外套,离开台球厅至这一路都拎着,夏槿晚抿抿唇,眼看着暮之越长腿一迈,不再径直朝前面公交站台走去,而是来到路边,拦着出租车。 他扭头看她一眼。 将至的夜风吹凉,夏槿晚缓慢的走上去,身上披着不属于她的外套。 还是抓紧时间,能披一秒是一秒。
第32章 暗恋住对门 一辆大巴车停在宜延一中门口, 领队老师清点完人数,随后车子发动。 隔天每个班级正进行晨读,夏槿晚心不在焉地频频回头望向左斜后方的空位子, 特意比平日提早一个小时起床, 径直往隔壁阳台看一眼, 推拉门紧闭, 窗帘也没拉开, 当时想着出门可以打个照面。 可惜就算在对门,也是不可能的。 新一届的数学冬令营启动, 各省市地区加起来大约有五百名学生参加,此次数学集训维持一周,周末天刚亮,暮之越便早早出门坐上学校的大巴车, 前往营地。 房间是随机分配的, 暮之越和同校的高三尖子生,以及两个外校学生同住,尖子生听说过他高一就获得全国数学竞赛一等奖, 为此震撼,现在见到真人后, 情不自禁地不停鼓掌。 “你这属实是天赋, 搞竞赛真的很适合你,不然成为沧海遗珠了。” 暮之越自嘲地勾着嘴角笑了下, “是不是天赋我不知道, 但运气不差。” 广播通知全体学生到一楼会议室开会, 简单整理好的学生陆陆续续走出房间, 下楼。在室内开会不像外面刮着冷风,还有暖气, 暮之越脱下身上的外套,换了一件薄外套,他双手抄在兜里,往外走,倏地摸到口袋有冰冰凉凉的东西—— 几枚零散的硬币。 他眉尾向上轻挑,目光集中在手心,嘴角都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尖子生走过来,瞥了一眼便说:“硬币?这是什么迷信的玩意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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