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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夕瞥他一眼，冷笑：“行，那聊你呗。” “我有什么可聊的，我光明磊落。”夏辞南微抬下巴，可默默地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做错事，依旧昂首挺胸的姿态。 夏槿晚看看他们，埋头苦吃，没有参与夫妻俩的情趣当中，很快扒干净碗里的饭，回房间。 “哎哎，小晚你慢点吃，对肠胃不好。”夏辞南冲她身后喊，“吃完饭在客厅坐会儿，看看电视，别总待在房间做题，人都闷坏了。” 声音很大，显然是说给某人听的。 木夕不说话，瞥向夏槿晚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继续低头吃饭。 * 房间里的光亮来自拉不紧的窗帘，从窗帘缝隙照进地板上，印有一道窄光。 夏槿晚比平日做题还早起，睡前就期盼着今天的到来，穿着睡衣，拉开阳台门，伸了个懒腰后，她转身明目张胆地看着隔壁阳台，然后甩甩手，假装锻炼身体。 从没期盼过如此早起，连懒在床上多一秒都不愿意。 按照原定计划，她会去图书馆又待上半天，但那句话像颗小石子激起心底千层浪，悸动掀起未能平复。 夏槿晚站在楼道中间，望着紧闭的对门，摁门铃的手却迟迟落不下去，一再犹豫。 会不会太早了？ 他应该还没起来，别打扰吧。 她抿着唇，心里默默想，最终收回举在半空中的手。 夏槿晚转身，还是按原计划去图书馆，走了没两步，有一股力量拎着书包的横带子往后拉，她不由自主地倒着走。 “去哪？” 同时听见了一声去哪，带点儿睡意的鼻音，她回过头，有点儿诧异的看着暮之越，愣了愣说：“图书馆，现在过去刚好开门。” 暮之越斜倚在门框上，头发些许凌乱，几分清晨的慵懒感。 白色衬衫，黑色短裤。 很好看。 “昨天和你说的话，都白说了？”他半笑不笑地看着她，问道。 夏槿晚站定后，小声说：“没有，我以为你说说而已。” 暮之越挑眉轻笑了下，“我像骗人么。” 不等她回话，他松开书包横带子转身进门，迈出一步又回头补了句：“进来。” 夏槿晚顿了顿，跟上去，不忘把门带上，便发现暮之越一直往里走，似乎要回房间，脑子突然蹦出两个分支，跟还是不跟，却不到一秒，理智地大喊： “其实我们可以在客厅的。” 暮之越停下来，转头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不想被人打扰，我还是建议来我房间，不过可能也避免不了。” 夏槿晚没明白什么意思，顿时陷入短暂的思索之中，还是想拒绝这个建议，徐玥臻不知从哪走出来，唤了声：“小晚儿？” 她猛地一抬头，撞进了徐玥臻蔼然可亲的眼神里，下意识地乖乖问好。 徐玥臻挺喜欢这小姑娘的，见到她就眉开眼笑，除了刚搬来那会儿见过，后面见到她的次数也少之又少，住得近却作用不大，怪想的。 “来，陪臻姨坐坐。” 夏槿晚被徐玥臻拉到沙发上坐下，有些局促不安。 “早餐吃了吗？要不要给你倒杯水喝？” “……不，不用了，我吃了早餐，也不渴，谢谢臻姨。” 徐玥臻笑了笑，往她手心里塞小零食，倏地视野里终于捕捉到自家儿子正跟个雕塑似的，立在过道中间，觉得不可思议：“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 下一秒，徐玥臻重新将视线落在夏槿晚身上，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来找阿越的。” 夏槿晚咬着下唇，温吞道：“我有些题目不会做，想着来问问暮之越。” 徐玥臻笑着点头，看了眼暮之越，又看了眼夏槿晚，说：“见你背着书包，臻姨还想问你为什么，下次直接过来，背着书包多重啊。中午留在这儿吃饭，正巧今天你暮叔叔早回来，又是周末，两家人可以聚在一起吃饭，之前时间一直碰不到，这次应该能行，我待会找你妈妈说一声。” 太热情了，夏槿晚简直无法招架，但始终面带微笑地听着，也没有想过出声打断。 暮之越揉了下凌乱的头发，累到坐在单人沙发上，懒洋洋的开口：“妈，再说天黑了。” 徐玥臻瞪过去，夏槿晚下意识地看过去。 暮之越已经站起来了，见她坐着不动，冲她一偏头，没有催促，似乎在等着。 “去吧去吧，臻姨也不耽误你了，周末还这么认真问人请教题目，真乖。” 夏槿晚听到允许，便起身。 两家房子布局不一样，上次没跟着母亲上门做客，现在是第一次踏进这间屋子，相对来说有点儿陌生，夏槿晚视线都不敢乱飘，紧紧地跟着，快到暮之越的房门前，蓦然脚步顿住了。 ……真的要进去吗？ 她心里纠结着。 暮之越偏头看她，淡勾唇：“走啊。” 夏槿晚手抓了抓衣角，小声说：“我想在客厅。” 暮之越似乎没听见她的话，手从兜里拿出来，绕到她的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往房间里面推着走。 “我，我……” 夏槿晚一愣，扭头左顾右盼，张了张嘴却来不及说话。 书桌前的椅子被拉开，她已经僵硬地坐在上面，耳边突然传来一句：“坐好，我出去给你倒杯水。”
第11章 夏槿晚刚想拒绝，就发现房间只剩她一个人，腰杆依旧挺直，屁股坐在椅子三分之一不到，处于紧绷的状态，可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往上移，扫到架子上摆放了一排飞机模型。 正想多看几眼，听见外面有脚步声靠近，她立刻收回视线，空荡荡的桌面上几张卷子凌乱叠加，还被一根笔压着，最底下的卷面黑体粗字凸出，吸引住视线，小声读： “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后面的字被另一张卷子压着，就算没读完，也清楚这些是什么试卷。 夏槿晚眼睛瞪圆，瞥向第一张试卷卷面大题，又默默地别开头。 题目还没看完，瞬间头有点疼了，明明每一个文字都看得懂，一旦结合与数学相关就感受到知识有限，而且当中包含很多没学过的内容，别说学渣，她这种偏科生看到都觉得窒息。 “来，喝水。” 暮之越趿拉着拖鞋来到门口，水杯端在夏槿晚面前，坐到另一把椅子上，闲散的出声。 手一挥，摊在桌面的试卷像废纸似的挤在角落里。 夏槿晚抱着杯子，视线紧随，暮之越转过头，就这么两人视线碰撞，忽然勾唇笑了，“嗯？这些卷子你感兴趣？” 她机械地摇头，放下杯子，把书包放在双腿上，翻卷子。 下周要交的作业空了几道题，头也不抬地问：“可以先说物理吗？” 暮之越懒散地嗯了声，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夏槿晚拿出最后一张卷子，同时另一张卷子连带着出来，掉落到地板上，她瞥一眼，微微弯腰去捡，就看见十指修长又分明的手伸了出来—— 那一瞬间她反应很快，即将碰到他的手时，迅速收回来，坐好。 “谢谢。” 暮之越弯了下嘴角，看着手上的卷子被她抽走，“偏科？你偏科得有点特别，学习数理化，怎么把数学物理踢走，留下化学了？” 夏槿晚把那张双周考的化学卷子塞回书包，微抿唇：“化学是理科中的文科。” 暮之越吊着眉梢笑了：“嗬，说是这么说，但理论上化学是理科专业，不过比起这个，你应该尊重一下数学，选文选理都躲不开数学。” 夏槿晚耷拉着脑袋，一下子跟蔫巴的小草似的，将笔攥进手心。他说的是事实，由于她偏科数学物理，一直都很讨厌这两门科目，上课过程也提不起劲，不仅有厌学的念头，还不待见这门科目的老师。 明明是自己的原因，不能变成怪责别人的理由。 “我知道，我已经买了些练习册，希望对成绩提高有帮助。” 暮之越突然想起图书馆那次她准备厚厚一摞的练习册，瞬间明了，便懒洋洋靠着椅背，淡声：“那效果如何？” 夏槿晚小声呢喃：“还行吧，多做题不就是为了记忆犹新，应该有帮助。” 话音刚落。 “轱辘——”人在椅子上，转眼到了他跟前。 夏槿晚吓一跳，与他的脸有段似有非有的距离，眼睛睁大了些，暮之越轻嗤笑了声，露出浅浅的梨涡，说：“傻不傻，勤能补拙可不是这样用。” 心里小鹿在扑通扑通乱撞，猝不及防地听到这话—— 啊？ 拉她过去就为了骂这一句？ 夏槿晚脚尖踮着地板，用力，座椅轮子缓缓往后退，倏地那双长手抓着扶手又拉了回来，卷子被他前后翻了翻，确定大致几道题空着的，然后放在两人的中间，在草稿纸空白的地方写下演算步骤。 语速不快，不知道是不是他特意放慢语速讲题。 暮之越发现，夏槿晚这姑娘偏科挺吃亏的，物理晦涩的公式只靠死记硬背，数学基础打不好，导致影响这门科目的成绩下降，偏偏跪在这两科科目上，真的是“强强争霸”的局面。 阳光从玻璃窗直射进来，刺眼的光线掠过他手臂明显隆起的筋络，倾洒在书桌的草稿纸上，夏槿晚视线突然定住了，走了神，手臂肌肉结实，线条清晰明显，可毕竟还是爱打球，往往有着不错的视觉效果。 耳边突然响起两下清脆的响指声，“看什么呢，还要我手把手教你往上写。” “我自己写。”夏槿晚自然地别开视线，老老实实握笔去写，虽然刚刚走了神，也不是什么都没听到，后面几句话倒是听进去了，落笔的时候，笔尖定在白纸上，两秒后，偷偷瞟一眼身旁的人，“这道题我不太听懂，能不能再说一次？” “哪一步没听懂？” “第一步。” 暮之越咬牙切齿的笑了，抽走她的笔，往她脑门敲了下，“你能听懂才怪，这题我还没讲到。” 夏槿晚一愣，随后眼眸微眨。 哦，跳题了。 暮之越身子往前倾，冷笑：“合着刚刚什么都没听，还切换漫游模式，对吧？！” “……没有，听了一半。” “你倒是很诚实。” 夏槿晚嗯了声，语气像做错事的孩子，后面不敢再走神，耳边聆听着少年为她讲解卷子的声音，曾经讨厌至极的科目，如今多了份赏心悦耳，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突然，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人同时转头，门口的徐玥臻端着水果盘，看着他们这一幕温馨的画面，笑得合不拢嘴，蓦然两道目光刷刷黏到徐玥臻脸上，这才收起笑容。 “我做了一份水果拼盘，想着放下就走，居然被你们发现了，吃点水果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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