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生笑着回答:“瞎说什么前途,他就是胸大没脑没情商没智商。” 克里斯蒂娜揽着她肩膀说:“老伙计你可会逗我了。” “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昂昂下巴:“前面在打仗这边却在闹事,看不顺眼,哎,可惜今天力气提不上劲,别是昨天那波爆炸的原因。” 赵海生问:“你是因为没吃饭吧?” 蒂娜瞥她眼:“这仗没两个月定不下来,安鲁将这座城看得很重,不断把人塞来前线对抗,根本不顾人命,政府按压不下,总统审批调令,让后排的守卫军帮帮忙。”拍了拍赵海生肩膀,“有情报说前区钻了几只老鼠,是安鲁,尽会使小手段。”她嗤笑声,表情愈加凝重。 赵海生拎着背包准备转身。 蒂娜问她做什么。 她说得坦然:“逃命。” 蒂娜新奇挑眉:“逃什么逃?斯诺就在前线采访,我们也走。” 蔚蓝的天,半里外却战火熏黑,医疗棚里躺着不少病患,护士把大盆血水倒在泥地上,接了盆新水继续清洗因炸弹造成的伤口,消毒酒精参杂着血的味道充斥口鼻,克里斯蒂娜爬上担架,半坐在某位士兵上方开始做心肺复苏:“除颤机!除颤机在哪?”其实蒂娜并非医护专业人员,这些年却靠着自学和经验救了不少命,这里人手告急,她又是个看不得人在眼前死掉的性子。 那位士兵虽然及时得到心肺复苏,最后却在手术室里平静死亡。最后是克里斯蒂娜盖上了白布,她问:“明明能活,为什么还是走了。” 赵海生说:“他们放了致命毒气。” 蒂娜怔了怔,咬牙切齿道:“那些该死的。” 附近枪火爆炸仍旧响着,赵海生离开医疗棚,注意到百米外高楼的三处狙击手都没了动静,再那么晃眼,几道黑影迅速跳楼略过了前方小巷,沿路的政府军被人偷袭干掉,心下一沉,还真是有几只耗子溜了进来。 她向路过士兵传递信息,没想到他们压根听不进这档子破事,只忙着押送弹药,大声呵斥:“离开这里,是不是不要命了!别给我们添麻烦,女人!” 赵海生不会二次尝试说服倔脾气性格的人,而且还是轻看女性的人,她耸了肩,顺了一盒子弹塞到兜里,转身却见到站在医疗棚的程易山,他脸沾黄泥,背上都是血,应该是运送受伤战友的缘故,两人仅对视一秒,赵海生将食指抵在自个唇中,男人没说什么,只拧着眉,又是一群士兵经过,他被喊去前线帮忙,赵海生也走了。 说实话她没什么计划,没计划硬上也是很蠢,如果不是考虑附近还没来得及撤离的平民,如果不解决那些耗子导致前线崩溃,南城再被占据,到时候这条命还得搭进去,即使这是最坏的结果,兴许耗子早被崩了也说不准。 沿着硝烟街道接近高楼聚集地点时,发现街角落站着几个人,左臂青蓝色的鳄鱼花纹让她眼瞳微缩,躲身后的斯诺说:“鳄鱼还真在这儿。” 赵海生说:“你知道什么?” “他们似乎和安鲁有长期合作,瞧瞧后面那两个,不就是安鲁军么。”可惜斯诺偷拍的时候被对方察觉端倪,赵海生立马推着斯诺撤离原地,攀爬窗户躲进无人餐馆里。 两人背脊紧贴墙壁。 “你是不是手痒?” 斯诺心虚道:“手痒,手痒。”他把相机塞进包里,拿小饼往嘴里塞,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吃东西,该说时心大还是不顾一切,不过赵海生倒是十分佩服这种心性,连忙举手来了一次无声鼓掌。 斯诺瞥她眼,眼神像杀人似的:“现在怎么办?” “这种时候还想着吃,看来你知道该怎么办。” “不,我那是真饿,况且如果被他们杀了,死前能垫饱肚子也不错。” 赵海生淡淡噢声:“给我来一个。” “……” 所幸附近守卫军及时赶到,双方一瞪眼直接开打,搁中间位置的赵海生两人手捂耳朵缩在墙角里,斯诺嘴里谩骂着:“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还不如出去拍几张照片!该死的鳄鱼!他妈的安鲁!统统给老子滚蛋!”他一把站起,没想到餐馆前门被谁撞破,七八个敌军持枪冲进来占据了此地,斯诺吓得尖叫一声,直接原路返回躲到她身后。 赵海生有些无语,虽然这种场面确实可怕。 守卫军直闯后门,与敌方再度形成对抗之势,就这样,他俩又搁在了中间位置。 周遭乱弹击墙,一个被爆头的安鲁军躺倒她脚边,鲜血淋漓,敌军见自己人都快死的差不多了,见到角落里的两个平民,冷笑一声,立马上前抓住赵海生肩膀:“给我过来!” 斯诺后怕地双手捂嘴:“你疯了,抓我也好啊。” 敌军根本没多想,自以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有多厉害,下一秒腹部中弹,下腿被扫,整个人失衡被迫翻滚直接倒地,赵海生动作太过迅速,守卫军赶到前方处理剩余敌军时,倒地的家伙还是有些懵逼。 赵海生拍拍他懵逼的脸,笑着问:“你好,我是报社记者,请问鳄鱼是不是和你们有合作?” 敌军瞪大眼睛,破口怒骂:“贱女人你给我等着!” 赵海生说:“真想把你嘴巴切了。” 旁边递来一把匕首:“给你。” 她无奈回答:“别顺我的话。” 程易山噢声,将军刀塞进裤兜。 防内余党清理顺利,跟随斯诺回到前线驻地区已是晚饭时间,战火暂歇,克里斯蒂娜见他们平安回来,立马喊他们一起吃饭,饭吃到一半,那位大眼睛军人与几位士兵也坐过来一块聊天,说了这几天的军损程度,大家都身心疲倦,直到大眼睛说起首战时钻地下水道那次作战行动:“要不时这种记者眼尖,我们早团灭了,还会在这儿一块吃饭,还真得敬敬奈尔小姐。” 斯诺不满地说:“我也瞧见了。” “对,也多亏斯诺先生,当时还被炸伤了。” 克里斯蒂娜抱着她肩膀偷偷地问:“听说你们见着了。” “谁?” “就那中尉。” “啊?” 克里斯蒂娜啧声,当时就拍了自个膝盖,声音调高了两倍:“就当时和你睡一块的里兰啊!” 全场静默。 原本心不在焉的赵海生,手里筷子掉到了地上。更不提接下去的场面,斯诺努力眼神示意,赵海生抬眼望去,只见手端餐盘、僵站在距离不到两步地方的程易山:“……”距离很近,非常,无比,她含恨地闭了闭眼,低下身捡起筷子,希望程易山能有点眼力见儿与要脸皮,能默默离开。 就是可惜,他并非那种眼力见且要脸皮的人。 他坐了下来,还是她对面。 程易山面目平静,握筷捻捻米饭后吃了一口。 某位好奇心强盛的士兵笑着问他:“中尉,蒂娜小姐说的人是你吗?” 他说:“是我。” 几个人笑起来:“原来是嫂子啊,处多长时间了还不告诉我们,不够兄弟。” 他意味深长浅地笑起来,众人就觉得有猫腻,纷纷觉得啊这两人感情肯定非常好了。 丝毫没有察觉到旁边的克里斯蒂娜嘴念祷语,做了两回十字架手势。这边的赵海生非常淡定地喝汤,接受来自程易山的反击战,心中却非常悔恨当初就不该乱传八卦,现在好了。
第15章 警鸣 遥想昨日餐桌上的诡异氛围,赵海生顿觉生无可恋,她无神望天,思考着应该怎么和谐地解决问题,可惜计划与现实总有意外阻碍,越担心什么越会发生什么,墨菲定律,干脆什么也不想。 接近城楼的时候,赵海生中断思考,视线望向千米外的战区,间歇性爆炸伴随着层层浓烟和激战声。就在两小时前,政府指挥官在堡内发表完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斯诺作为随行记者与军队同行,克里斯蒂娜也去了,告别之前郑重其事地解释:“我宁愿去前线打仗,也不想碰见里兰,真是太尴尬了。” 赵海生很想回句:“其实他也去,只不过不同批次。”但不知为何,没当场说明白,一是觉得蒂娜的反应很新鲜,二是懒得解释,反正多种原因。 当时凌晨五点三十四分,斯诺哭哭凄凄的装模作样说什么如果我们发生意外可能以后就见不到了。赵海生露出一脸非常嫌弃的表情,却只能装模作样地抱了抱斯诺:“来生再见,亲爱的。” 斯诺止住哭腔,怨瞪她眼。 目送两人随军离开营地时,瞥见集结队队尾的程易山,他站在原地,正低头整理军帽褶皱,男人肩头背着把步/枪,腰兜配着短/枪、炸/弹、匕首、弹夹包,填充子弹完毕,将枪塞回裤兜,抬眼见到她。 赵海生抛给他一东西,程易山单手举起正巧握住,摊开掌心,是颗软糖。 程易山没说谢谢,掌心裹着软糖:“你起得挺早。” 赵海生平静点头,举步走向他:“还是还给我吧。”伸手就要拿走,男人面不改色塞进自己衣兜,她抢了个空,瞥他眼,程易山干巴说道:“我的了。” 她说:“那你提什么起早,我当然能起早。” 他两手正规地戴上军帽:“我比较喜欢就事论事。” 赵海生气得笑声:“敢情你昨晚就事论事似的。” 程易山沉默良久,目光幽幽地望向她:“我差点忘了。” 她慢慢咽住,掏出手机冷静回拨电话:“嗨亲爱的蒂娜,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等结束了我请你吃炙牛肉,当然说话算话,到时候带上斯诺。”觉得话术和动作毫无破绽可察,准备离开。 程易山说:“你手机又拿反了。” 赵海生把手机放眼前瞧了瞧,还真拿反了,等等,他为什么说又。 程易山见她似乎要将手机戳出一个洞来的固执表情,想笑,忍住了,前方队友喊他,他扬手打了手势,往前跨两步,结果原路折回,掌心覆在她脑门上蹭了蹭:“结束了请你吃。” 赵海生当时话不过脑:“我要两份。” 他笑着回答:“多少都行。” 时过一日,已是凌晨,大眼睛汉斯说今日就能拿定北城,战友调侃他站着说话不腰疼,汉斯没反驳,说实话,他是个安静又懂事的小伙子,在部队并不是受欺负的那种类型,反倒是类似吉祥物的东西,麦哲伦对此表示同意,说那小伙子的眼睛比姑娘还要楚楚动人,不是团宠是什么。 这句话惹了汉斯脾气,当时瞥他眼:“麦哲伦中士,我是战友,不是吉祥物。” 麦哲伦哈哈笑着,将衣兜里的结婚照攥在掌心里深情瞧着:“我妻子倒是赞美过你的眼睛,我可真嫉妒你。” 汉斯说:“这种恩爱话请留着回去和你妻子唠叨。” 他们听见空中突然一声轰鸣呼啸而过,连一声“趴下!”都来不及喊出口,两架敌军战斗机如鹰朝着地面疯狂横扫,地面被炸得粉碎,很多人根本来不及躲避,他们躲进建筑物里四肢趴地,警鸣彻响,天空的飞机去了又折回来,机枪扫射,灰尘朦胧里血雾漫漫,根据地只有二成防守士兵,剩余的都躺在医疗棚里,高炮兵似乎总算清醒,炮弹准确命中一架战机,而另一架丢了几桶毒气后迅速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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