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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趟床上不去想些旁的事情，毕竟，近些时日，烦心事属实有点多。 但凡她一个走神，褚辞末便可借机寻事，贼得很。 褚辞末突然一个急刹，舒窈窈整个人往前duang的一下又弹回，安全带勒得她胸都痛了，“你干嘛？” 褚辞末眸光幽深地盯着舒窈窈，“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舒窈窈无语地眯了眯眼，她十分确定，褚辞末完全听到了她说什么，现在故意这么问，就是想要她改口。 他那眼神，分明在说：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舒窈窈含糊不清地咕哝着，“没说啥，开你的车吧。” “是吗？”禇辞末也没揪着不放，“姑且当你什么都没说。” 抱着舒窈窈睡惯了，分房睡？没可能，她想都不要想。 舒窈窈算是看明白了，褚辞末这人看着好似什么都依着她的，但在他不乐意的地方，他是寸步不让。 明明他没有说什么凶狠的话，她竟是瞬间怂了，罢了罢了，就当是天冷了，身边多了个恒温暖床的。 褚辞末见舒窈窈没再坚持要分房睡，给了舒窈窈一记“算你识相”的眼神，“你原本想着，让周恙慢慢接受她老公出轨的事实，现在看来，没这个时间给她慢慢消化了，这手中的证据，要不要给她看，你尽早做决定吧。” 舒窈窈点点头，褚辞末说得没错，既然朱明琪已经对周恙伸出了恶魔之手，便不会轻易收手。 再怎么小心防备，总归是处于被动，一天两天尚可，时间久了，朱明琪到底是周恙的枕边人，总有他钻空子的时候。 是以，不管周恙受不受得住，都要尽快挑个时间，让周恙清楚明了地知道，朱明琪就是只披在羊皮的恶狼。 “褚辞末，姑且先让朱明琪在工作上遇到点儿麻烦吧。” 朱明琪在工作上备受其扰，自然就少了精力再去想些腌臜龌龊的害人手段。 褚辞末“嗯”了声，这种小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舒窈窈不提，他也会让人去做。 再怎么说，周恙也是舒窈窈的挚友，伤了舒窈窈身边的人，让舒窈窈伤心难过，就是跟他过不去。 让朱明琪在工作上不痛快，不过是略施惩戒罢了，更大的苦头，还在后头等着呢。 两人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正打算洗洗睡，舒窈窈的电话便响了。 陌生号码，舒窈窈正犹豫要不要接，那电话便挂断了。 还没到两秒，电话便又响起，还是那个号码。 舒窈窈刚接通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和不可置信，“窈窈，真的是你吗窈窈？” 舒窈窈眉心微动，这声音……听着甚是耳熟，“你是？” “是小姨啊，窈窈，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姐姐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电话那头声音哽咽，好似格外激动。 “小姨？”舒窈窈心尖儿微颤，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小姨和外公外婆。 当年，她母亲遇害时，外公外婆已经定居国外，小姨也在外地，她年纪又小，看着自己的妈妈死在自己眼前，根本就思虑不到那么多，只想着远离杀人凶手。 她一个小孩子，也没有手机，更不知道外公一家的电话号码，竟是就这样，生生也跟外公小姨她们失去了联系。 舒窈窈缓过劲来时，不是没想过要找妈妈的亲人，想要告诉他们真相，妈妈是被朱曼所害。 可她根本就找不到，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大学的时候，她偷偷攒钱，趁着假期去外公他们的旧宅，想要碰碰运气，兴许能遇上熟人？ 可惜，终究是没有奇迹，那里早已物是人非，破旧的小院拆除后盖起了高楼，再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也寻不到她想要找的人。 小姨这个人，随意惯了，没有固定的住所，她更是找不到了。 她不知道，外公外婆，为了找她，曾回老宅住过好几年，可最后等得心灰了，才又重新到了国外，远离伤心地。 除了舒享雨的忌日，他们再没回来过，怕触景伤情。 “窈窈，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你外公和外婆，他们已经买好机票，很快就回来了，十八年了，他们终于能得偿所愿了。”舒享雪喜极而泣，又甚是心疼，“听说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小姨光想着都觉得心痛。” 舒窈窈想着小姨小时候对她却是如同己出，终归是有割舍不断的亲情牵绊，如今能重逢，也是她的意料之外，怎能不动容。 “小姨……”舒窈窈唤出这一声时，才发觉，自己的脸早已被泪水浸湿，“你怎么会突然联系到我？” 舒享雪语气里满是庆幸，“还好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换过号码，今天，你爸爸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找到你了，一开始我是不信的，后来收到他发过来的照片，照片上的你那么像姐姐，有那么一瞬，我以为姐姐还在世……本来早就想给你打电话的，可又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你，结果一纠结，竟是这么晚了。” 舒窈窈不由诧异，她以为，当初唐顺章背信弃义，带着用妈妈嫁妆办厂挣的钱跟朱曼远走高飞，肯定不愿再与外祖一家有任何联系了。 可现在看来，十八年过去，他竟然还留着小姨的联系方式？ 第322章 凭什么要我爱你，你才爱我？ 许是一直躺在通讯录里，也没想起来要特意去删除吧。 舒窈窈想着，自己也是如此，之前她所任职公司的同事，联系号码也还躺在她的通讯录里，反正留着也没什么影响，也懒得去删。 不过，唐顺章竟然能好心地将这个消息告知小姨，这点最是让舒窈窈意外。 褚辞末在听到舒窈窈嘴里唤出“小姨”时，也忍不住挑了下眉。 过去，他的确调查过舒窈窈的背景，可那时候，他只以为舒窈窈是孤儿，被舒家收养，便也没有再深究。 与舒窈窈相处这么久，也只听舒窈窈提起过她早逝的母亲，他还以为，舒窈窈母家没有其他亲人了。 若是知道舒窈窈母亲娘家亲人尚在，他早就派人去查他们的去处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才来相认。 “小姨……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们了……”比起面对唐顺章时的假意感动，舒窈窈此刻是真的动情，毕竟，那是妈妈在这世上的亲人，也是她的亲人。 “还好，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舒享雪声音发颤，“明天……你有空吗，我想见见你。” “有、有的。”舒窈窈心里登时生出一丝欢喜，有雀跃，也有一丝紧张。 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感情是否还能同以前那样。 舒享雪：“那好，我现在正在邻省，明早坐动车去你那边，等我到了给你电话可以吗？” 舒窈窈重重地点头，完全忘了，电话那头的舒享雨根本看不见，“小姨，要不你告诉我，你几点钟到站，我去车站接你！” 舒享雪没有拒绝，“也好，许多年不回A市了，都不知变化成什么样了，你能来接我，自然是好的。” 问清楚舒享雪到站的时间后，舒窈窈看着时间已晚，不好打扰舒享雪休息，便跟舒享雪道了晚安，约定好明天见。 褚辞末待舒窈窈挂断电话，才上前搂住舒窈窈，“倒是不知道你母亲这边还有亲人，瞧你这激动的样儿，高兴坏了吧？” “嗯。”舒窈窈眼里难掩喜色，“小姨说，外公外婆明天也会坐飞机从国外赶回来，我终于不是没人爱的倒霉蛋了。” 褚辞末突然不满地捧住舒窈窈的脸，“舒窈窈，我对你不好？嗯？” “挺好啊。”舒窈窈丝毫不否认褚辞末对她的用心。 褚辞末冷哼一声，“那你还说这种话？什么叫终于不是没人爱的了？” 舒窈窈呶呶嘴，“你又没说过爱我。” “……”褚辞末没想到竟是被舒窈窈反将一军，“非要说过才算数？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 舒窈窈咬唇瞄了眼褚辞末，“话不能这么说，不能因为你对我好，就觉得你爱我，是吧？你又不是只对我一个人好，难道个个儿都是爱情？” “你倒是伶牙俐齿。”褚辞末也不恼，的确，一个男人对女人好，也并非一定是爱她，但他对舒窈窈好，肯定不单是为了让下半身快活。 舒窈窈心里略感失望，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褚辞末也终究是绝口不提爱字。 她还真分不清褚辞末对她究竟是喜欢到哪种程度了，若单单只是喜欢而已，又能维续多久呢？终究是不如爱来得长久。 许是舒窈窈的失落全写在了脸上，褚辞末全看在眼里，心里竟是生出一丝无奈，“我若是这般轻易对你说‘我爱你’，未免显得我对待感情太过随便，我若此刻真的这么说了，你信吗？” 信吗？舒窈窈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只要褚辞末开口说，她就信。 褚辞末原以为，舒窈窈会说不信，没想到她竟是点了头，所以，他是低估了自己在舒窈窈心中的分量？ 忽地，褚辞末觉得自己的呼吸沉了几分，搂着舒窈窈的手也紧了些，“舒窈窈，只要你敢爱我，我也敢毫无保留地爱你。” 舒窈窈略感不喜，“凭什么要我爱你，你才爱我？我可不是你手下的员工，别把霸总那套用在我身上。” 褚辞末觉得舒窈窈这话有毛病，“你确实是日昇的员工吧？” “……”舒窈窈气恼地瞪了褚辞末一眼，“别打岔！这不是重点，我爱你，跟你爱我，是两码事，爱一个人，不是说他爱我，我才会爱她，是我会不由自主地会想他念他，即便他不爱我，我仍然爱他。” “你居然在爱我之前还加个必要条件，只能说明，你根本就不爱我。” 舒窈窈意识到这一点，登时有些气馁，她还以为，她在褚辞末心里，还是有些许分量的，现在看来，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褚辞末心里他肯定不是舒窈窈说的那样，见着舒窈窈黑沉着脸，好似眼泪随时会掉下来，登时有些无措。 “不、不是，我没有不爱你。” 褚辞末越是想要解释，却越发觉得词穷，他很清楚，自己是喜欢舒窈窈的，想和她好好儿地相处下去，可他不确定，他对舒窈窈的感情，是否能够维持一生一世那么久，所以不敢轻易说出“我爱你”。 舒窈窈气闷地咬着唇不说话，没有不爱，也不是爱，究竟是要怎样？一直吊着她吗？ 这么一想，舒窈窈更觉得委屈了。 她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眼前这个男人了，难道先爱上的那一个，真的注定是输家吗？ 褚辞末眼见着舒窈窈的情绪越来越差，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么，他跟舒窈窈的关系可能又要降到冰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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