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回轮到宋王风发懵了。一时之间,震怒、悲伤、迷茫、不知所措等情绪一齐涌上他的心头,五味杂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哎呀!有一天我去看她,偶然间撞到那个上云观的什么姓白的杂种抱着一个孩子扔在山上。你说那深山里还有什么人住?”他说着又转向采葛,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那是你和他的贱种,我本来不想管,让他死了倒干净,但最后又忍不下心去。后来我想到这个姓宋的杂种不是把你一个人抛弃在那守活寡吗?我便计上心头,把这个孩子抱去给苍南派,让他去帮你养你和别的男人的孩子。就是这个小贱种啊!”屈采萧拍着大腿着急忙慌地解释道。 “白?白道长?我从来没有与他有过什么!”采葛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说。 “那,那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呢?”屈采萧问道。 “这孩子,自然是……”听完屈采萧的解释,采葛明白了这个误会,慢慢顺过气来。她坐起来,看着宋王风,话没说完,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害羞地低下头去。 “啊,啊,哈哈哈哈!”看她这样,宋王风也反应过来,不禁仰天大笑了几声,随后转向屈采萧抱拳道:“多谢屈庄主成全!” “成屁!”屈采萧这下也明白了,自己竟无意间为这两人做了好事,生气闷气来。 “让我来!”宋王风从采葛手里拉过宋星和的手。 “我本已中毒,又何必再让你受伤?”采葛也不轻易想让。 “行了行了。”屈采萧见他们这样,事已至此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推开二人,蹲下身来,开始为宋星和扎针排毒。 好在宋星和中毒不深,光凭银针导毒也能渐渐恢复过来。 “可是,白道长又为何抛下星和?”采葛不解地问。 “你说的是白岩吗?那个阴险小人。”宋王风骂道。 “你又为何这样说?他不是一直帮我们传信吗?”采葛问道。 “传信?传什么信?”宋王风感到奇怪。 “白道长说你被哥哥挡在山外,不能见我,所以一直替我给你传信呀。”采葛道。 “呸!奸诈小人。他何时来找过我?那日我在山崖上一直等你,直等了三天三夜。后来,我又游历了大江南北,四处寻你,却始终不见你的踪迹。直到五年前,上一次的武林大会,这厮竟然拿着你的采葛剑出场,我便知这事不简单。我虽从未见过采葛剑,我们在一起时,你却是曾向我说过你要做一把这样的剑的。你的工艺之巧,剑做出来竟和你描述的样子一模一样。我一下就认了出来。但他拿着宝剑我打不过他,我虽然以命相博,却还是差点死在他的剑下。好在南风镖局的毕总镖头及时出手相救,我才免于一死。之后大家共同推举让那时的武林第一——毕总镖头来保管采葛剑。等我再想去上云观找这厮问你的下落时,上云观守卫森严,将我封锁在外。我想尽了办法,也无计可施。”宋王风说到气愤处,直咬得牙齿咯咯作响。 “什么?”采葛惊讶道。 “原来十几年里,姓白的一直是为了一己私欲去与采葛姑姑会面。”陈欣欣道。 “那姓白的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这时,红衣男子也恨恨地道,“红叶谷地处偏远,几年前父亲曾带着我们进京游玩,遇见姓白的,他以切磋为由,邀请我的父亲与他比试,却硬说赛前要先饮过投名酒,趁机在酒里下毒,毒死了我的父亲,又轻薄我的母亲,害得我母亲羞愧自尽。他那时带着采葛剑,我们胜他不过,红叶谷门下死伤无数,我也与妹妹走散,只好回谷再做打算,直到不久前红叶谷才又重新喘过气来。正值武林大会将近,红叶谷进京打探他的下落,才无意间在春香楼见到阿林。我们兄妹这一分别,就是七年。” 说到最后,他也不禁神色黯然,握住了身旁陈欣欣的手。 “白道长如此行径,上云观难道就坐视不管吗?”宋星和悠悠醒转过来,听着他们的对话,义愤填膺地问道。 “呵,管?姓白的是和云观主一个辈分的高位道长,甚至还曾是观主之位的候选人。且不说上云观有多少人拥护着他,单说他那时手握着武器谱排行第一的采葛剑,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红衣男子越说越激动起来。 “云观主也任由他这样胡作非为?”宋星和接着问道。 “云观主名为‘观主’,实际上早已被姓白的架空,哪还有什么权力可言?他建造御风林和藏书阁,难道真只是为了修炼?明哲保身罢了。他早已看淡一切,不再参与名利的纷争。”红衣男子颇为不满地道。 “面对坏事时袖手旁观,不就是帮助了坏人吗?”宋星和忿忿不平地道。 “就算他想管,也不是那当下就能管得了的。姓白的不喜欢他,早已等着只要采葛剑重新到手,在武林大会上出了风头,就要回去推翻他,自己上位了。只是不知道,姓白的长年在外,都是谁帮他打点的上云观上下。”红衣男子说着一拳重重地锤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小的坑来。 “那么,白道长是为红叶谷所杀?”张回反复为张扬吸出不少毒血,她也慢慢平稳下来,背倚在树上问道。 “此话倒是不错。我们发现他似乎在寻找某样东西,追踪了他很久,才了解到原来采葛剑已经不在他的手上,而他正是在四处寻找那柄剑的下落。后来他去南风镖局托了一趟镖,我料想这必定与采葛剑有关,而且镖多半是运回上云观的,便凭借脚力先在上云观等候,截了他的镖物,才发现这镖物竟只是一封信,而信的内容果然与采葛剑有关。我们一面派人去信中所示的地址寻剑,一面继续跟踪他。但他酒后竟在春香楼说出‘采葛剑’这三个字来,我们恐怕事情有变,便乘夜了结了他。”红衣男子道。 他说起话来慷慨激昂,说完后又轻咳了几声。 “只是一封信?”宋星和想到四大派曾来势汹汹要找这件镖物的景况,不禁有些讶然。 “红叶谷既只是与白道长有仇,为何又要去夺采葛剑?”张扬没有理会他,向红衣男子问道。 “当年我红叶谷一日之内遭遇剧变,从那之后便一蹶不振。多年来我惨淡经营,一心只想重振红叶谷,在武林上树声立名。彼时武林大会日近,既然能够得报大仇,又知宝剑下落,我们自然想借机干一番事业。”红衣男子道。 “这一下,却又多出多少麻烦事来。”张扬叹道。 “可采葛剑本来是在老耿手上,若不是红叶谷冒死夺剑,今日不知又将掀起多大的风波!你们可知,姓白的向上云观报信,说在海里一个小岛上发现了老耿及宝剑的踪迹,约上云观众人一起前去夺剑。我召集了红叶谷的人,出海去寻那个小岛,上岛后与老耿好一场昏天黑地的大战。好在我们人多,并且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才拿到了剑,又回到陆上来。但我们一出岛,老耿便寸步不离地跟了上来,我们一路边跑边打,到最后只剩下了两个人。”说到这,红衣男子痛心地拍了拍胸脯。 “可你们怎地会跑到上云山上去?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还曾见过一面。”张扬道。 红衣男子没有说话,扭头看了看陈欣欣。陈欣欣则低着头,也是一言不发。 张扬见他们不愿回答,也没再追问,心里却已略知一二。 采葛一直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等到他们停下来了,便小心翼翼地问:“那云观主……也是被红叶谷所杀吗?” 红衣男子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确实到过上云观御风林,那一片没有地方可以藏身,从入口到藏书阁又远,但我估计过,凭我的轻功,只要有人将门打开,我应该可以一瞬之间闪身进去而不被人发觉。我也想过进去后要怎么应对云观主,但我想我除了轻功外没有可以胜过他的地方,于是只打算拿了东西就跑。我提前埋伏在那,终于等到有人来送信——也就是张镖头——不过那时……不是这幅打扮,”他停顿了一会儿,看了看张扬,接着道,“我也确实在你送完信从藏书阁出门的瞬间成功飞身进去了,但我刚进门,就看到云观主已经倒在院子里没了气息。所以我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到了信便离开了。” 听到他说的与之前他们在上云观所做的推测相同的地方时,张扬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去看宋星和,但她立马努力忍住了这股冲动,不知道宋星和是否也有转头看她。 “这就奇怪了。那云观主究竟是如何遭遇不测的?”采葛疑惑地思考着。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张镖头。毕竟我亲眼所见,在我之前,与云观主共处一室的只有张镖头一人,”红衣男子道,”但是我又觉得奇怪,既然信还在云观主身上,张镖头下此毒手又是为了什么呢?于是我快速查看了一下云观主的尸身,发现他身上没有一处伤痕,大概是中毒而死。” “中毒?”大家都惊疑地看向红衣男子。 “但在我埋伏的几日中,除了负责送饭的小道士外就只有张镖头接近过藏书阁,无法确定究竟是谁下的毒。”红衣男子回忆着说。 大家正思索时,采葛却突然低着头苦笑了一笑,笑容惨淡而悲伤。 “每顿送饭的小道士是同一个人吗?”她问红衣男子。 “是。”红衣男子道。 “呵,她连这样的后手都留好了。如果被人发现,就可以让这个小道来当替罪羊。”采葛冷哼道。 “谁?”大家又都好奇地转向采葛。 “石梦竹。”采葛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地道。 “石道长?”张扬不禁惊呼出声。 “多年来,上云观的伙食一概是由她负责的。”采葛恨恨地说。 “怪道上云观之人没有往这个方向起疑。”张扬道。 “何止是因为她向来照管全观的饮食而没有引起怀疑?她既与白道长狼狈为奸,云观主不在后,以她在上云观地身份地位,又有谁敢把念头动到她身上去?况且云观主之良善,上云观之呆板,他们又怎会去怀疑自己身边的人?”采葛说着悲愤交加,几乎要流下泪来。 “这么简单的事,上云观只要检查一下云观主的尸体就能发现,竟还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陈欣欣皱着眉头地说。 “上云观观规森严,得道之人的死亡被看作灵魂升天,尸身也会被好好保管起来,择日焚烧。此前道徒们还要对着升天之人的尸身诵经祈愿,极为虔诚。而观主的尸身更被视作神圣之物,要受供奉礼拜,大家自然不可能轻易冒犯。”张扬解释道。 “呵,无聊的规矩。”采葛冷笑道。 “只是石道长却为何要加害于云观主呢?”张扬思索着。 “这还不简单,云观主死了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一听到姓白的死了,看她急成了什么样,这不就可想而知了吗?”陈欣欣抢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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