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句话这样说,医者难自医。 时屹回了办公室,周姨看着他越走越远才长舒口气,然后对着手机发了消息。 没一会周景辞就从拐角处出来了,周姨轻声说:“时先生刚走,吓死我了,被撞见就完了。” 周景辞点点头,看着病床上缩成一团的小人,手还捂在小腹的位置。 “你进去看看吧,万一时先生回来了也好有地方躲。” 他摇摇头,只是看着郁欢出神:“不了,好不容易睡了会,别吵醒她了。” “也好,刚刚时先生进去郁欢就被吓了一跳,睡的不踏实。” 周景辞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郁欢看。 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周景辞想抓住研究一下,可手刚伸出去那种感觉便从指缝溜走了。 指尖麻了一下,酥麻的情绪跟着到了心头。 喜欢和爱不一样,雕塑很美,立在那里高贵优雅,你会觉得很欣赏,但没有想要占为己有的意思,因为它没有生命,冷冰冰的不会回应。 但爱呢,周景辞不清楚,此前对郁欢或许是欣赏,但从今天开始大概要变了。 因为他看到了郁欢的悲伤,眼前的人有血有肉,鲜活的就在眼前,甚至脸上还带着泪痕,看到她难过他会揪心,很想抱着她安慰,想说一声“一切有我。” 这情绪来的莫名其妙,他问周姨:“奇怪,也没见过几面,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帮她。” 周姨笑了几下:“你这性子我还不知道,最讲究的是个眼缘,小时候看见大提琴哭着喊着要买,那么贵,你妈不舍得,买了个什么吉他骗你说一样,你还真执拗,当真是一下没碰,自己攒着压岁钱买了大提琴回来,自此这辈子,大提琴再没离过手。” 他轻声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一见钟情,大概是郁欢太漂亮了,你看上人家了。” 周景辞听到了,也跟着疑惑了一下,是一见钟情吗,还是见色起意。 不知道,反正见郁欢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女孩真漂亮,气质又那么清冷温婉,就跟月亮似的,可远观却不能亵渎。 直到今天他才有了占为己有的想法,她总是不开心怎么能行,他想看郁欢笑。 可惜玫瑰花上有刺,也总有虫子来骚扰,他愿意做那个护花使者。 这两次逃跑他有了教训,跑没用,郁欢总是会被抓回来,只要时屹地位一天不倒就总是奢望,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从根处搞垮时屹呢? 他知道,时家还有个小三上位的母亲,领了个私生子,那位时太太是有点手腕的,一直对时氏集团虎视眈眈。 不止是身份,他还想从内心搞垮时屹,让时屹从云巅跌落,满心傲气一点点消失殆尽。 他说:“周姨,你说当医生的是不是最骄傲的就是那双手了。” “那是当然了。” “是啊,那当然了。”周景辞笑了笑,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总觉得笑里带了刀尖:“手废了还算什么医生呢。” 周姨不知道他的意思,看了看周围低声说:“对了,别墅地下室里好像关了个人。” 周景辞一愣,侧头看向周姨:“什么?” “时先生总是让我多做些饭,他隔三差五就带着饭去地下室,”周姨神色紧张:“所以我觉得地下室里关了人,郁欢好像也知道。” 周景辞略微皱了皱眉,清隽的脸庞带上一丝不解:“地下室关了人?等我好好查查。” 周姨点头:“你尽管放手去做,郁欢这边我会照顾好的,就等你赶快把她救出来,这孩子,太可怜了。” 他没说话,只是又抬头看过去,郁欢还是一动不动,保持着缩成一团的姿势。 得尽快了,郁欢还在等着自己。 临走前周景辞又想起什么,从衣服里拿出来一个小蓝牙和一封信,他交给周姨:“帮我转交给郁欢,小蓝牙你自己收着,可以给她放音乐,调解情绪不错。” 周姨收了后放进兜里。 周景辞开车出了医院,手随意放在方向盘上,他的视线由前方慢慢下移,看着骨节分明的手,随后轻轻一笑。 这双手是用来拉大提琴的,不能沾上血。 好在他已经挑到了一位合适的人选。 时屹大概想不到,随手一办的事几乎要了别人全家的命。 郁欢回了云枫,时屹很忙,总是早出晚归,每次都是郁欢睡下后才能听到窗外停车的动静。 不一会卧室的门就会被推开,脚步由远及近,带着清冽的夜的气息,郁欢紧闭着眼,生怕被他看出来。 时屹停在床边,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待了片刻手又进了被窝摸向她的小腹。 郁欢眉头蹙起,时屹的手很凉,带着几分薄茧,摸的她很不舒服,于是往后缩了一下,幅度不大,但眼前人还是察觉到了。 他开口问:“还装睡?” 郁欢还是不做声,眼睛紧闭,只是整个身子僵的厉害,保持着防御姿势。 眼前亮了几分,时屹摁开了台灯,接着是悉悉索索的脱衣服声,郁欢终于忍不住了:“别睡在我这里。” 时屹解皮带的动作一顿,眼带笑意看着她:“舍得醒了?” 郁欢侧过身不想看他:“被你吵醒了。” 时屹跪在床边,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皮带上,声音低沉厚重,迅速散在夜色里:“解开。” 可惜夜色太重,看不到他眼眸中的光。 郁欢不肯,手用力往后缩,只是被他死死扣着。 她无奈的说:“我说了,不要睡在我这里,你醒的那么早,会把我吵醒的。” 时屹没松手,反而抓着她的指尖步步指引,皮带终于松动,他这才不紧不慢的说:“这是我家,连睡觉的自由都没有?”
第84章 欠收拾了 郁欢无言,默默穿好衣服打算下床,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可惜刚刚坐起来就被抓住手腕,人踉跄着摔进时屹坚硬的怀里。 手腕被他反锁到身后动弹不得,人只能被他死死抱着。 郁欢气愤的瞪着他:“有意思吗?还是现在就打算让我怀孕了?” 时屹一滞,手上力道减了几分,她刚流产两周,时屹再不是人也不会逼她现在做那种事。 只是愣神的功夫郁欢就已经逃脱了,她飞快的下了床站的远远的:“你在这里睡吧,我去客房。” 说着便开门出去了。 时屹还保持着跪在床边的动作,可惜佳人已经不在,他手指收回,指尖好像还残留着一缕幽香。 可惜已经迅速消散。 郁欢还厌恶着自己,拒绝和他亲近,时屹自己都不理解,明明是她先松开手,是她放弃孩子的,为什么又怪到自己身上。 时屹觉得头大,原本就忙着医院的事,时怀远还三番几次来请他回家,可惜他一次也没有回应过。 早几年时祺身体没那么差,时怀远满心都是这个私生子,连时玥死了都没去葬礼,直到最近,时祺毫无回天之力时才转了心思,发现时屹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时屹醉心医术,对商场上的事了解不多,手里的股份一直交给专人处理,时怀远一直打算让他辞了医生,把心思都放在公司上。 时氏集团能壮大的这么快,和杨宛带来的财富脱不了关系,可惜婚后时怀远一步步架空杨宛,将大部分权利收为己有,等杨宛察觉到后已经晚了。 不过也算是有先见之明,杨宛手里大部分股份都转赠给了时屹,他现在也算是第二股东了。 时屹不想掺和进去,相比和活生生的人打交道,他还是觉得和肉体更亲近些。 不过时怀远身边还跟着个不可小觑的女人,赵意年。 能从一个情妇转正成时太太,这么多年将时怀远收拾的服服帖帖,绝对是有点东西的。 听说这个赵意年最近不太安稳,经常插手公司的事,而时怀远爱妻心切,似乎也有培养娇妻的意思。 这点就比郁欢强了,郁欢太温顺了,遇事只会求饶和哭,碰到自己这个心软的还好,遇到别人那只有挨打的份了。 可时屹偏偏喜欢她哭。 郁欢最近不再吵着去见郁江野了,她总爱一个人发呆,人越来越瘦,原本这几年将她养胖了些,可惜孩子一没人又迅速消瘦下去了。 这样不行,她还得给自己生好多孩子,这么瘦,怎么经得起。 时屹让周姨变着法做好吃的,但效果甚微,郁欢的忧郁是由内而外的,是病理性的,他总担心郁欢这样下去会彻底没了求生欲。 和阮颂年的婚礼就剩半月了,他虽然不怎么上心,但总归是主角,总得陪着一起安排。 时怀远手笔大,也有阮颂年父亲的原因,直接将婚礼包揽了,大有来场百万婚礼的架势。 今天敲定了婚礼酒店和礼服,他终于能喘口气,早早回了云枫,郁欢就坐在湖边长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嬉闹的天鹅。 时屹一步步走过去,最近郁欢提过,她想回到舞蹈室继续跳舞,总在云枫熬着太没意思,不过他拒绝了。 郁欢倒是没吵闹,只是沉默的点点头,然后躲着他不肯出屋,如果不是今天下班早,大概还是见不到她。 这种无声的抗议让他厌恶,他怀念那个鲜活温顺的小姑娘,会咬着唇反抗,会皱眉挣扎。 郁欢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依旧看着湖面。 今天早上下了点雨,这会有些微凉,时屹脱下西装外套披到她身上,轻声说了句:“外面冷,回屋吧。” 郁欢没动,唇角略微勾了勾,弧度有些讽刺:“人逢喜事精神爽,准新郎当得怎么样?” 时屹环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郁欢居然没躲,他动作更大胆了些:“吃醋了?” “吃醋?”郁欢抬头看他,眼里全是讥笑:“孩子没了还没1个月,你倒是欢欢喜喜的要和别人结婚了。” 时屹眸色一变,俯身蹲下和她对视:“听你这意思是很想再给我生一个了?” 他故意曲解郁欢的意思,还真是大言不惭,郁欢侧了头不说话。 时屹扬眉浅笑,抬手蹭蹭她的脸颊:“有的是机会,还怕等不及?” 郁欢没忍住,伸手拍掉他的手,皱眉看着她,小脸上全是冷清:“时屹,这样很有意思吗?” “是啊,很有意思,一旦有了孩子。这辈子你都逃不开云枫了。” 拿孩子刚工具,郁欢说不出的厌恶。 “你不是讨厌赵意年吗,正好,”他靠近郁欢,在她耳畔轻声说:“你最后也会变成她。” 郁欢没有如他料想的动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你呢?” 那你呢,你最后不也是和你父亲一样吗? 时屹回望过去,两人都没说话,一时间静的能听到湖面乍起微风的声音,隔了许久时屹才说:“你不管郁江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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