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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滚。”初薏笑着踹他一脚。 夜晚悄然来临，酒吧也逐渐热闹起来。 孙期昀请来的网红在舞台上跳舞，几个动作之间就将现场气氛带得火热。 跳完舞之后，她又看见孙期昀的人将几位网红请去他们那个卡座。 不用说, 估计又是新女友和她的姐妹们。 网红下去没多久，被初薏放在手机壳背面的明星抱着吉他上台唱歌。 不得不说明星确实是明星, 就算是最普通的黑发白衣在酒吧商演，辨识度也比一般人要高很多。 这时正好她一杯喝完，吩咐调酒师：“随便给我挑杯鸡尾酒吧，不要果汁了。” “可是……”调酒师带着歉意望了眼孙期昀, “孙先生让我给您倒果汁。” 笑话，她来酒吧就是喝酒的，在这干坐着喝一晚上果汁, 那还不如去超市买两大瓶美汁源回家喝。 “我是客人还是他是客人？”初薏轻‘嘶’了声，将杯子往前推了推，“没事，到时候孙期昀问起来就说是我拿枪架在你脑门上逼你调的酒。” 调酒师虽然有些犹豫，但没多久还是给她调了一杯五颜六色的酒出来。 孙期昀属于那种不差钱随便砸的富三代，除了成瀚这种最近大火的明星，居然还请了个最近来中国商演的欧美歌手，传说中天价商演费的那种。 不过初薏倒是没什么时间好好欣赏她的演出，因为孙期昀的人将成瀚喊过来给她‘请安’了。 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看起来比她还要拘谨，小口小口喝完杯中的酒后甚至还不敢让调酒师再给他续杯。 “不喝了？”初薏一杯喝完，又让调酒师给她调，顺口问道。 “待会还要回去拍夜戏。”成瀚抓了抓脸颊，做了一半才发现自己脸上还有粉，动作一滞，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放还是不该放好。 初薏让调酒师给他倒了杯果汁：“要拍戏还接商演？这么辛苦吗？” “是客串。”成瀚腼腆地笑了一下，“想早点还清经纪公司的债，只能多跑一点。” 她了然，没再提起这方面的话题。 像他们这种大公司练习生出道的，都要在出道后将公司在他们身上花的钱加以利息还回去，像成瀚这种算是火了的还要接商演还钱，那些出道之后糊了的，压根就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还得清。 “初小姐，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能不能先走？” 跟初薏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儿天后，成瀚小心翼翼地问她。 初薏向来对追星这方面兴致缺缺，也知道他的不容易，当即就点了头。 谁知她刚侧过头跟成瀚道别，就瞥见酒吧大门两道熟悉的身影。 沈嘉淮一身烟灰色的衬衣西裤，眉眼染了寒风，冷冷绷着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疲惫；而他身边，是突然放了她鸽子的亲哥初航。 而此刻，他的目光穿越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径直对上她的。 “诶等等。” 眼神碰撞之间，初薏倏地叫住了成瀚，随即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方便以后联系。” 说着她跳下座位，打开微信扫一扫，下巴朝他手机扬了扬。 初薏这么一动作，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甚至比刚才坐在吧台时离得还近。 近得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子因为那句‘微信’突然的僵直，然后虚虚瞄了一眼孙期昀那边。 “就当交个朋友。”初薏朝他笑了笑。 收起手机的同时，成瀚看见了她手机壳背面自己的照片，缓慢地眨了眨眼，轻‘啊’了声：“原来你是我粉丝啊？” 五彩灯光在酒吧的每一处流转，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在耳边飘荡。 初薏朝他比了几次口型，在他一次都没听见之后，不得不凑近他耳边，大声说：“借你粉丝的名头用一下！” - 酒吧门口。 沈嘉淮与初航在那里站了很久。 他们一进来就看见了初薏。 小姑娘坐在最最显眼的位置，仰着头对着一个男人笑。 许久不见她懒懒弯着的眼，沈嘉淮微眯了眯眼，觉得这笑容愈发地刺眼。 他盯了多久，身旁的初航也盯了多久，而后惊讶道：“这不是她之前一直在追的那个男人么？” “一直在追的男人？”沈嘉淮皱起眉。 男人与她年纪相仿，穿了一身演出装，脸上的妆也很浓，但不难看出他满脸的胶原蛋白。 “嗯，好像追了蛮久。”初航摸了摸下巴，“还一直让我出谋划策来着。” 没等沈嘉淮说话，他又补了一句：“这么一看，确实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会喜欢的。” “……” 闻言，沈嘉淮本已收起的目光又投了回去，谁知这一看，就看见小姑娘凑近人耳边，如同每一次靠近他时会做的一般，只不过这个角度，看上去更像是初薏亲了一下他的耳朵。 然后那男人红透了的脸似是直接印证了他们的想法。 这场景落在两人眼里，就像是初薏在跟那小男生调/情似的。 因此甚至不需要等沈嘉淮做什么，初航的脸色直接就变了。 “我过去找一下我妹。” 等不及沈嘉淮的回话，他压着气朝初薏走去。 - 初薏一抬眼，就看见自家哥哥和沈嘉淮不知何时来到了面前。 虽然早就看见了对方，但初薏还是装出了一副特别惊讶的表情：“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你跟那男的做什么了？” 初航的话完全经不过大脑脱口而出。 “？” 初薏颇为无语地睨他一眼：“我做什么了？” “你不是对着他的耳朵……” 初航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毕竟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但两人好歹是亲兄妹，初薏直接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 她张嘴就想骂人，可一想到沈嘉淮还在，又强行把快骂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刚才音乐放得这么大，我不凑上去人家哪里听得见？”初薏最后只白了他一眼。 初航拧着的眉头这才松下一半来，继而追问：“这人是不是之前你给我看照片的那个？” 有了方才的心理铺垫，初薏立马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随即扬了扬手机，将背面的拍立得露出来：“你说的是这张照片吗？” 由头至尾，沈嘉淮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即使是在看见初薏大方晒拍立得的时候。 初薏其实很想去观察，在她跟初航聊天的时候，沈嘉淮到底会是怎么样的一种表情。 会不会流露出些许的不甘，或者是气愤。 她觉得自己态度和变化都那么明显了，出差的这大半个月一次都没有联络过他，沈嘉淮肯定不会发觉不了。 可偏偏沈嘉淮半分颜色都没有流露出来。 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情绪，似乎她和初航聊的都是无关他的事情。 就算他绝对能推算出来，在给初航发照片的时候，她还傻里傻气地围着他转。 “真是他啊……” 初航边嘀咕还边回头看了成瀚背影一眼：“长得倒是挺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电视上吧，他是个歌手。”她漫不经心地说完，将包包直线扔进初航怀中，“我去上个厕所，你帮我看个包。” 初薏并不是真的要上厕所。 她刚才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就跟初航说话的间隙，反胃感渐渐涌上喉咙了。 初薏并不是那种两杯就倒的人，但酒量也没有到千杯不醉的地步。 好几杯鸡尾酒下肚，早就上头了。 只不过她醉酒不上脸，也不会发酒疯，除了不舒服和想睡觉以外不会有其他反应，所以初航并没有看出来。 她在马桶边蹲了会，没多久就抱着马桶吐了出来。 呕吐的滋味并不好受，停下之后初薏还缓了好一阵子，才迷迷糊糊地想—— 还好今晚没吃晚饭，不然铁定要吐到天荒地老了。 从厕所隔间出来，她用手接了冷水漱口，反复几次，直到口里没有味道了，才打算回去。 然而她才往前走了几步，就一眼看见了靠在门口等着的人。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在她目光到达他身上时，似是有感应地转过头来。 肆的男女洗手间分别在同一条走廊的两头。 所以沈嘉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理由不言而喻。
第26章 026% 暗调光线切割成碎片落在男人身上, 却丝毫没将他的气质衬得温柔。 尤其是他斜过眼瞥她时，眸中闪烁着凛然的光。 那颜色很淡，像是只被最简单的笔墨轻点过一下, 连晕染都晕染不开。 初薏觉得现在这个场面还挺神奇的。 能撞上沈嘉淮主动找自己，应该能算得上是她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了。 毕竟在她认识他这来来回回的几个月中, 向来只有她主动去找沈嘉淮的份。 眼神相触的那一瞬，初薏立马将眼神移开。 她下意识攥了攥衣角，面无表情地抬脚往外走。 路过沈嘉淮时，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仿佛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一般。 直到初薏将将路过他身边时，听见他淡淡开了口。 “初薏。” 初薏脚步一顿, 随即跟没听见似的往前走。 谁知还没能走上两步, 她的手腕倏地被人抓住。 “我在叫你。”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沉，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初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点儿局促和不安已然没再显现在脸上，反而装作很吃惊的模样—— “不好意思, 刚才没看见您。” 就这还能是没看见？ 沈嘉淮目光一凛，正要说什么时, 却被小姑娘蓦地打断。 “沈老师你也来上厕所呀？”初薏将手腕从他手中抽回来，目光从他身上流转到女厕所那个穿着裙子的标识，笑意吟吟道，“那我不打扰老师您了, 我哥还在等我呢。” 沈嘉淮：“……” 她娇俏的脸上有藏不住的得意，落在沈嘉淮眼中就成了挑衅。 再之后，满腔的无名烦躁倏然之间平静下来, 丝毫不觉自己眉眼之间染上的寒霜：“你有男朋友了？” “是。” 初薏将手机壳摆在他面前晃了晃，语气可劲儿耀武扬威：“怎么样，好看吧？” 早就见过一面的年轻男人照片再次亮在眼前，尤其是那抹极为“幸福”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扎眼。 沈嘉淮默了默，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答非所问，“是个明星？” “是啊。”初薏站得有点儿累，索性换了一个支撑点，“我最近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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