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慈爱地注视着江沁禾,从袖口抽出一张绣花丝绢擦了擦眼角晶莹的泪花。 “年纪大了,眼睛就是容易进灰尘。” 说完站起身,拄着拐杖往房内走去。 “时候不早了。” “进来吃了午饭再走吧。” 江沁禾把绣品用遮棚盖住,随后小跑几步紧紧追上外婆的步伐。 吃过饭,江沁禾和外婆理了好一会儿丝线才踏上回景川市的路。 作者有话说: 啾咪啾咪!看看种树小泫预收文! 《心上喃喃》 拽哥暗恋上位,为爱当沙袋qaq 吕知喃最难过的那一天,在湖边坐了很久,那天她遇到了齐序。 齐序带她去了拳击馆,重拳打在沙袋上,砰砰作响,那一刻吕知喃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哪怕他流连花丛,游戏人间,是不折不扣的浪子,她心里还是为齐序留了块地方。 直到后来心愿破碎,吕知喃遇到了齐序那个拽得不行的好兄弟,那人嗤了声,带她故地重游,然后咬着牙戴上拳击手套。 “喜欢他?” 谢之亭回头看她,漫不经心地开口:“不如喜欢我,我可比他抗揍。” 她问他什么意思。 那人又笑了声。 “齐序带你打沙袋。” “我不一样,我就给你一个人当沙袋。”
第2章 明水湾 江沁禾回到景川市,正值烈阳高照的午后。 临走时,外婆又给她翻出些陈年绣稿,还塞了几捆自己最近新植染的真丝绣线,说是让她带给白老师看看成色。 苏绣非遗中心在嘉和山庄,推开古色古香的院门,院子里晾晒着明亮的丝线,江沁禾提着东西径直走向主任室。 夏天太热,山庄凉快,为了通风也就没关门。 白芸正戴着老花镜看最近新染的绣线,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眼神专注至极。面前的红木桌子上还放着几个托盘,整整齐齐地码了好几捆。 江沁禾就站在门口,等到白芸放下手中的绣线,这才曲起指节叩门。 “白主任。” 江涟正式退休后,白芸就接替上任成了苏绣非遗中心的主任,主持非遗中心的全面工作,时不时也会跟着研究员一起染丝,做一些基础工作。 “沁禾?” 白芸连忙招手,嗔怪她:“快进来坐下,叫什么白主任,多见外。” 江沁禾莞尔,把手中提着的东西放在桌上:“这是在非遗中心,您是主任,我是研究员。私下里,您是老师,我是徒弟,自然更亲近。” “行行行,那我就感谢江研究员这一趟。”白芸也打趣她,“场面话过去,这下总是师徒了吧。” 江沁禾眼睛弯弯,喊她:“白老师。” “诶。” 植染的丝线多用鲜艳色浓的草木花朵,这样染出来的丝线颜色明亮,又经久耐用。 两人共同翻看着丝线,挑出几根颜色不均的,剩下用的绢布缠起,登记入库后放到了储藏室的小箱子中。 非遗中心在山庄里占了很多地方,主要的都在山脚下,浸染和晾晒都在山腰处。 江沁禾自从结婚,有了自己个人的工作室后,隔了很长时间才回来这一趟。 两人就当是散步,沿着山路走了上去。 院子里摆着大缸,白色的蚕丝泡在各色的花草水中,正在阳光的沐浴下吸饱炫目的色彩。 然而一路走上来,遇到的人少之又少。 记忆里的热闹就像是黄粱一梦,清醒后就全部消散。 非遗中心里的人员平均年龄大,工资开得少,从前就不怎么留得住人,好在近几年涨了点,但人员依旧在流失。 常言,酒香不怕巷子深,可绣品费时费力,传统绣品市场有限,还要等着人来买。再加上家庭压力,江沁禾记忆里的那些面孔已经剩得不多了。 日影渐渐偏移,等到快日落时,江沁禾帮忙把晾晒好的蚕丝收回去,和白芸告别后就驱车离开了非遗中心。 车开到楼下停车位,却出现了一辆平常这个时间不该出现的车。 车门敞着,驾驶座的椅背放倒,裴承喻冷白的手背紧贴在额头上,做着一个多余的动作。 日落西沉,红晕橙黄的光辉落在他一身纯黑的手工高定上,添了几分流光。 江沁禾不知道这位少爷又在做什么,轻轻关上车门,提着包就打算进楼。 白色低跟鞋刚发出一声低响,随之而起的,还有裴承喻不着调的一声老婆。 江沁禾停住步子,他的那句话让她浑身好似过电,若有若无的酥痒感,反常而不受控制。 等不到他的下一句话,江沁禾转过身子。 就看到裴承喻从车里出来,随意地抓了抓头发,步子慢悠悠地靠近她,嘴角微扬,桃花眼里满是促狭,就这样在下一秒顺势牵上她的手。 手心的温度急剧上升,像是落入经年未变的深潭,费力挣扎不得,只能不断下沉,江沁禾有些不舒服地扭动手腕。 “很热吗?” 裴承喻牵着她,稍微放松了些。 “没。” 江沁禾随便回他,手腕还在不安分地乱动。 裴承喻又放松了些,改成只牵江沁禾的手指,问她:“这下好受了些吗?” “你牵我做什么?”江沁禾别扭地扯了扯嘴角,答非所问。 “去买菜啊。” 裴承喻也答非所问。 明水湾内有大型商超,江沁禾就这样一路和裴承喻牵手走了过来。 期间裴承喻松了手,江沁禾还以为是他太热,下一秒那人就绕到另一侧,然后继续牵手。 江沁禾问他,裴承喻回她,手里太空了,要有点东西在手上。 “……” 超市里开着空调,虽然说很凉快,但人和人靠在一起还是很热,大多数都是分开逛。 自然而然,江沁禾和裴承喻这一对一直牵着手的就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裴承喻挑了一条鱼,老板娘还不忘夸两人几句。 “你俩真是般配啊。” “感情这么好,大夏天的还要牵手逛超市。” 老板娘边闲聊边片鱼,裴承喻也跟着时不时回几句。 “结婚几年了啊?” “三四年了。” “看不出来啊,你俩都年纪轻轻,都结婚这么久了。” “嗯,长得显小。” 又逛了两圈,江沁禾总算是从裴承喻的手中逃了出来。 裴承喻拎着东西跟在她后面,不紧不慢地走。 等回家,江沁禾终于有空问他:“你今天牵手到底是做什么?” “奶奶想你了,想着你回去教她绣花。”裴承喻低头看手机,末了又添了一句:“老婆。” 江沁禾不解,“那和牵手有什么关系?” 裴承喻把菜单放进收藏夹,调侃道:“要是老太太看到我没把她亲爱的孙媳妇捧在手上,明晚之后就没我了。” “老婆,我这是给你提前打预防针。” 说完,裴承喻就拿着手机,拎着餐桌的菜进了厨房。 裴承喻既然主动做饭,江沁禾也没什么理由拦着,带上外婆给的绣稿就打算回房。 一通来电打断了她的动作。 江沁禾先是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 电话接起,小思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沁禾姐,你在家吗?” 女孩恐慌的话语声,略带哭腔,江沁禾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边穿外套一边继续通话。 江沁禾先是安抚,“你别着急。” 随后猜测着问。 “我在家,你在工作室吗?” 这会儿应该是小思的下班时间,下班后联系她也只是发消息,能让小思慌张失措,这么着急地联系她。 只能和工作室有关。 “我…在工作室,沁禾姐,外面来了好多人,一直在踹门。” “砰砰砰” 踹门声愈发清晰,江沁禾随手将手旁的帽子戴上,直奔楼下。 “你去把门打开,告诉那些人,江沁禾很快就到。” 白皙的手指握上方向盘,汽车发动,江沁禾将手机仍在副驾驶座,拿出耳机带上。 “小思,不要挂断电话,如果他要找我,就把电话给他。” “好。” 小思应下,随后按照江沁禾说的,打开工作室的门,只见门外站着的男人,西装革履,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赵文宾抬起右手,“行了,都歇会儿吧。” 身后跟着的几个黑衣保镖停下踢踹动作,手背在身后,跟在赵文宾身后大摇大摆地进了工作室。 赵文宾坐在沙发上,双臂懒散地搭在上面,毫不顾忌地打量着工作室里的一切。 指间挟着一支香烟,烟灰随意地磕在洁白无瑕的桌面上,烟圈乐此不疲地上浮,消散。 江沁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工作室外盆栽倒地,门上布满斑驳痕迹,像是经久未修的冷落门庭,室内坐着赵文宾,眉梢眼角,都挂着得意的颜色。 “来了?” 赵文宾熄灭手中的烟,傲睨地看着眼前的人。 神色匆匆,头发胡乱地披在肩头,秀眉隐在帽檐下,那双酷似她母亲的眼睛,盛放着怒火,正盯着他。 江沁禾摘下帽子,坐在他对面冷冷开口:“我说过了,塞赵晴进非遗中心这件事,你做再多也是白费功夫。” 赵晴想镀一层金,立好德艺双馨的名媛人设,方便进入景川上流圈子。这件事原本和她无关,可赵文宾偏偏把注意打到了非遗中心这里,江沁禾就不会坐视不管。 “那幅山茶绣得不错。” 赵文宾挤着眼睛,虚伪的笑容挂在脸上,指着不远处墙上装裱好的那幅雪白山茶。 “通透,细腻。”像是想起了什么,赵文宾语气苦恼,带着几分惋惜继续点评:“只不过和你母亲的作品比起来,还差几分神韵。” 庭芜绿的枝叶,月白色的山茶卧在枝头,半见色的嫩黄花蕊,安心地眠于花瓣上。 真丝绣线更是在柔和的灯光下,浑散着明明灭灭的瞬息流光。 这是江沁禾跟外婆学苏绣的第一年,也是继承母亲遗志后的第一幅作品。六年以来,江沁禾只绣过这一幅山茶。 见她出神,赵文宾更是露出稳操胜券的笑容,“沁禾,这件事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摊手,装出一种慈父的腔调:“一桩小事,只要你答应,你母亲的遗物我可以立刻归还。更何况,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我的女儿。” 赵文宾微微起身,提起桌上的茶壶将江沁禾面前的茶杯注满。 “究其根本,你还是我赵家的女儿,赵家生意蒸蒸日上,你要是想回来,我自然……” “赵文宾。” 江沁禾抬眸,纤细的手指攀上杯壁,语气凉薄,一字一句地开口:“我姓江,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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