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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闹才听不进去这些，满心思只有零食，她就一点点了，妈妈也不让买，上次小叔叔说就吃一口，结果把她的巧克力全吃了。 裴见辞就是逗她玩，很快就收了手机，揉了揉她的头顶，“行了，我不打电话。” 闹闹一朋友却背过身，嘴一撅，双手环臂不想理她这个小叔叔了。 裴见辞见把人惹生气了，笑着去戳她的脊背，“裴乐言？” “闹闹？” “宝宝？” 无论他换多少个称呼，这小家伙愣是没动一下，脾气倔得不知道随了谁。 裴见辞只能搬个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她不看她他就自顾自地说:“你还知道生气呢，要生气也应该是我生气好吧。” “我送给你的小狗，费心费力养这么大，你呢，转手就送给别人了，你们才认识多少天啊，我和你可认识三年了。” 裴见辞知道小朋友对时间有没有确切的认识，故作失望地叹口气:“我还以为在闹闹心里小叔叔是不一样的呢，毕竟只有我会带你去游乐园，偷偷给你买吃的，还帮你瞒着爸爸妈妈，替你开家长会，送你去上学。” “结果呢，还不如一个刚认识几天的。” 裴乐言终于有了点反应，转过头飞快瞥了他一眼，似是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伤心了，不过很快又转了回去。 裴见辞被她这点小动作弄得哭笑不得，轻咳了声，“养了那么久的狗都能送人家，下次准备送什么，需不需要小叔叔给你买？” “我……” 她低着头，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裴见辞抬手打断她，“算了，看来闹闹已经有了新的玩伴，不再需要小叔叔了，那小叔叔还是回家吧。” 见他真的站起身往门外走了，闹闹一下子急了，抱着他的大腿不放，声音染上了哭腔:“不要，闹闹不要小叔叔走。” “呜呜呜~小叔叔，你不要走。” 听到哭声，裴寂第一个跑过来，看到女儿坐在他脚上，抱着他的腿哭的稀里哗啦，直接一个冷眼扫了过去。 裴见辞:“……” 他太无辜了好吧。 小朋友分不清真的还是假的，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让小叔叔走，能帮她的只有爸爸，于是转变了目标，撞进裴寂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全往他裤腿上抹。 裴寂摸着她的后脑勺安抚着小姑娘，冰冷的视线却从未从裴见辞身上移开过。 温宥安刚洗完澡，擦着头发走了进来，“怎么了？” 裴乐言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抬头哽咽着喊她:“妈妈。” 温宥安心软了，一把抱起她往客厅走，哄好人等她不抽噎了才正色道:“闹闹，我们是不是说过的，有什么事情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只有说出来爸爸妈妈才能知道宝宝要什么。” 闹闹听不太懂，但她知道妈妈说不让她哭，于是胡乱擦了擦眼睛，摇摇头说:“闹闹已经不哭了。” 温宥安抽了几张纸给她擤鼻涕，“那宝宝说说为什么哭？” “小叔叔。” 裴见辞莫名觉得脖子有点凉，好在闹闹的表达能力一向没让他失望过。 “小叔叔说他不想陪闹闹玩了，因为闹闹把吵吵送人了。” 温宥安帮她把额头前的碎发整好，“那宝宝觉得这件事对吗？” 闹闹大脑宕机片刻才摇摇头，“闹闹不该把吵吵送给别人的。” 温宥安未置可否，裴寂递了杯水过来，给她润了润嗓子，过后她才继续问:“为什么不可以把吵吵送给别人？” 这个问题已经超出闹闹能够独立思考的范畴之内，支着脑袋想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温宥安也没指望她能给出答案，穿好鞋让她站好，“妈妈生日时，宝宝是不是把你的小羊玩偶送妈妈了？” 那个小羊玩偶是裴寂从娃娃机里抓出来的，闹闹很喜欢，哪怕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给她买了很多玩具，小羊依旧是她的最爱。 今年生日时，闹闹把她送给了温宥安，后者问她为什么送这个，她也只是磕磕巴巴地说了句:“宝宝喜欢。”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觉得自己喜欢的别人也会喜欢，非常天真地把自己等同于世界，把小狗送给别人估计也是出于这种想法。 闹闹点点头，她的小羊在妈妈床上。 “那妈妈明天把她送给姨姨，这样你以后再找小羊就要去姨姨家了，姨姨要是不喜欢把它扔了，你以后就看不到小羊了。” 看不到小羊？ 闹闹一下子就崩溃了，情绪激动地说了句:“不要！” 温宥安躲开她的手，“那你把小叔叔送你的小狗送给别人，他就看不到小狗了，你都没问过你小叔叔愿不愿意，也不知道昱昱喜不喜欢，就把小狗带去学校，你小叔叔生气不想和你玩了，妈妈觉得没什么问题。” 毕竟才三岁的孩子，消化不了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但她也能明白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于是瘪着嘴说:“妈妈，对不起。” 温宥安摇摇头，“吵吵是小叔叔送给你的，你不该跟我说。” 闹闹走到裴见辞跟前，哭丧着说:“小叔叔对不起，闹闹不该把狗狗送出去的。” “呜呜呜，狗狗回不来了。” 温宥安被她哭得头疼，及时打断了她的施法，“你爸爸已经给你找回来了。” 闹闹这才抬起头，看向裴寂，“真的嘛？” 裴寂点点头，“顺便送宠物医院做个检查，明天就接回来。” 闹闹瞬间开心不少，拉着裴见辞的手兴奋地转圈圈，“好耶！” 温宥安喊她大名，“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她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过来坐好。” 裴乐言的笑容僵住了，先是看了看小叔叔，又看了看爸爸，发现没人愿意救她，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爬上沙发，老老实实坐好。 “你今天把别的小朋友吓哭了，明天去幼稚园，妈妈会带着你去道歉。” 闹闹似懂非懂点点头。 “把你的新玩具带上。”温宥安似笑非笑，“宝宝不是喜欢昱昱吗？送狗狗他不喜欢，把爸爸和小叔叔新买的玩具送给他，妈妈觉得他一定会喜欢的。” 她说得咬牙切齿，裴乐言听不出来，裴见辞和裴寂默默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偏开视线。 闹闹小脑袋瓜都要转坏了，最后提取到关键信息——昱昱喜欢她的玩具。 “不要。” 那些玩具她还没玩过呢。 “哦。”温宥安觉得稀奇，“你不是喜欢昱昱吗？把玩具分享给他挺好的啊。” 裴乐言噎住了，好半天才想出来一个理由，“昱昱是男孩子，爸爸买的玩具是娃娃，他不喜欢。” “男孩子也可以玩洋娃娃。” “我——”裴乐言没想过居然是这样的，眼看自己的玩具就要保不住了，脑袋一缩嚷嚷道，“那闹闹不喜欢昱昱了，是不是就不用送他玩具了？” 她爸爸说喜欢一个人才会送她东西，那她不要喜欢昱昱了，岂不是就不用送了。 裴乐言小朋友想通这点，立马开朗不少，“妈妈，宝宝不喜欢昱昱了，可不可以不送玩具。” “爸爸有钱，让爸爸给他买好不好？”她爬进温宥安怀里，讨好地在她脸上亲了口，“让爸爸喜欢昱昱，闹闹没钱，闹闹不喜欢了。” 莫名其妙被安排的裴寂:“……” 一时语塞的温宥安:“……”
第64章 Chapter64 小朋友今天格外兴奋, 温宥安给她读了半天的睡前故事都没能把人哄睡，估计是迟迟没等到她，裴寂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他, 闹闹更没睡意了, 嚷嚷着要裴寂一起, 后者先是看了眼温宥安, 才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闹闹的床不大, 一米六的长度温宥安都得蜷着脚才行，裴寂一米九的个子躺上去，半条腿都在外面。 闹闹躺在爸爸妈妈中间, 兴奋得手舞足蹈, 一会儿蹦一会儿跳的, 吵得温宥安一个头两个大, 倒是裴寂，神色淡淡，一副早已习惯了的样子。 仔细想想, 这三年的确是裴寂陪闹闹的时间更多，温宥安忙不过来, 闹闹又不愿意跟着阿姨, 他就带着女儿去上班，甚至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特地弄了个玩具房给她，宠溺程度让律所的人连连咋舌。 她忍不住侧身去看男人那张脸，和之前没有太大差别，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三十岁的裴寂冷冷清清, 时常板着张脸, 而三十四岁的裴寂身上多了股温和，依旧不爱笑, 眼底却总会不自觉流露出眷恋。 她看得入神。 男人似有所觉般望了过来，漆黑狭长的眸子微微上挑，泛着光的瞳孔将她映照其中，温柔缱绻间，爱意仿若汪洋大海满得快要溢出来。 温宥安被他看得耳根发烫，逃避性地低下头，这才发现女儿早就抱着她的小羊玩偶睡着了。 “嘘！” 她竖起手指打断裴寂帮她盖被子的动作，小心翼翼下了床，穿好拖鞋才压低声音对男人说:“回卧室。” 裴寂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一一照做，结果刚进门就被她抵着肩膀压到了门上，她仰着头，神情恹恹的，“裴寂。” “我突然觉得我不是个好妈妈，也不是个好老婆。” “闹闹快四岁了，然而我陪她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没有你的一半多。” “她一犯错，我还总是把原因归咎于你，明明你比我做的好那么多。” 当时闹闹学说话时，第一个会叫的就是爸爸，然后是小叔叔，温宥安还为此生过一段时间的闷气，觉得是裴寂教她的，现在想想其实根本就是她这个当妈妈的做的不够好。 还有裴寂，他明明说过那么多次想跟她一起出去旅游，她却总以没时间为借口，然而她是真的没时间吗？ 不是的，课时之外的时间都被她拿来做项目做研究写那些千篇一律除了评职称之外完全没有意义的论文上了。 她本来可以用这些时间陪他们父女俩的，但她没有，相比别的老师，她好像总是有做不完的工作，而这些多半都是她自找的。 “我突然就在想，我是不是根本就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我当时明明想过的，等孩子出生之后，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她也不需要多聪明，只需做个幸福的小孩就好，可现在看来我并没有做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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