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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回应，僵着身子点点头。 陈绍开了车门，她弯腰进去。 刚坐下，耳旁传来傅宴州清冷的嗓音：“你不需要和任何人道歉，也不需要给任何人低头。” 曲晚宁微微怔了下，男人慢条斯理的穿好西装，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补充：“包括我。” 简单的字眼蕴含着难言的骄傲。 傅宴州的太太有这样的底气，不用给任何人面子，只需要做她自己就好。 曲晚宁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鼻尖有点酸涩，又有点高兴，心头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下。 不是耍自己，是真的答应娶她。 也不算摆设，起码给了她相应的尊重，这就够了。 很多豪门联姻都有名无实。 曲晚宁之前也听过，不过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曲家破产也变成这其中的人。 不过，这种感觉也挺好。 她想，如果他愿意保持这场婚姻，她就保持。 如果他不愿意，或者他有了喜欢的人她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果断离开给他喜欢的人腾位置。 默了几秒，曲晚宁说：“好。” 目光落在他无名指和自己相似的戒指上，她意识到这是婚戒，好在今天没忘记戴。 她戴在右手无名指，他戴在左手无名指，两人离得这么近，这样看起来就好像真的新婚夫妻。 曲晚宁默默收回视线，余光瞥见他摩裟着大拇指的银戒指，很是专注的想事情。 她其实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银戒指。 之前就见他戴着，他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大拇指戴着的银戒指在修长的手指上格外显眼。 思考事情的时候好像都会下意思地摩裟。 很是珍重的样子。 应该是很重要的人送给他的吧？ 曲晚宁心想，识趣的没去问，低头玩手机。 “想吃什么？”耳旁传来他的声音。 “都行。”曲晚宁低头，看了下时间十一点多点，犹豫着问：“这个点……民政局下班了吗？” 傅宴州抬眼看她，“不饿吗？” 曲晚宁想了下摇头。 还真算不上很饿，可能是因为才睡醒没多久的原因，一点想吃饭的欲望都没有。 傅宴州沉吟几秒，先让陈绍订了吃饭的地点，再让他开往附近的民政局。 陈绍应下，发动车子往民政局开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情人节的缘故，来领证的人还挺多，窗口的接待员延迟了一个小时下班。 曲晚宁和傅宴州刚好赶上。 下车时，傅宴州喊住她：“等下。” 曲晚宁微怔住，刚回头手上就被塞了一整束玫瑰花，鲜妍娇艳。她有些手足无措，愣愣的抱着。 “傅太太。”男人虚虚揽住她的腰，低沉悦耳的嗓音落在她耳畔，“七夕快乐。”
第46章 曲晚宁怔了几秒, 后知后觉地想到今天是七夕。 要是没有傅宴州的出现，今晚在韩家的订婚宴就会是她的刑场，供所有人观赏取乐，成为笑谈。 她抿了抿唇, 抱紧了怀里的玫瑰。 玫瑰鲜妍漂亮, 是浓艳的红玫瑰, 花瓣还沾着水珠。 曲晚宁估算了下时间, 傅宴州等了快三个小时，这个玫瑰放在车内的时间最少也有三个小时往上的时间, 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新鲜的像倒是刚从花田里摘下来就立刻包装好送到车上。 很漂亮也很香。 曲晚宁收到过很多个七夕礼物。 有名牌包包, 有高定，有各种新奇昂贵的礼物，可在这一刻，她觉得都没有这束玫瑰让她欢喜。 她摸了摸花瓣上的水珠, 弯唇回他：“七夕快乐。” 顿了一下，她补充：“我很喜欢。” 傅宴州揽住她的腰往里走, 闻言步子没停，垂眼淡笑，“喜欢就好。” 曲晚宁抱着玫瑰往里走, 忽然想到自己好像没给他准备七夕礼物，思索着等会买点什么送才好。 勉强挽救一下。 进了大厅往里走，傅宴州提前预约过。 很快就轮到他们。 曲晚宁第一次知道结婚是件很麻烦的事。 不是拿了户口本就行，还要填写结婚登记书，婚检等等许多步骤。 其他几项很快做了, 临到婚检时，她犹豫着开口：“今天是不是办不了, 抽血好像要……空腹。” “可以。”他说：“我没吃饭。” 曲晚宁身子顿住，算了下早上六点到现在的时间，沉默下去。 傅宴州言简意赅：“工作忙没顾得及吃，习惯了。” 曲晚宁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垂眼轻轻应下，犹豫几秒还是抿唇说：“抱歉，是我今天睡过头了。” 他步子一顿，抬眼慢条斯理地说：“我说过，你不用和任何人道歉。” 曲晚宁揉了揉脸，“话虽然这么说，但确实是我耽误了时间。” 傅宴州盯着她，须臾唇角上扬了一个弧度，“什么时候这么讲理？” 她一怔，他脸上的笑霎时收敛起来，神色又恢复成平日懒散清冷的样子，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曲晚宁觉得自己看到的应该只是错觉。 傅宴州又出声：“这么算下来怪我，昨晚没提前把这些注意事项发你。” 曲晚宁想说你也是第一次结婚怎么知道要带什么，又觉得这句话说出来怪怪的，索性闭上嘴。 两人拿了介绍信，去隔壁医院做体检。 婚检的人不多，十分钟就结束了，他们拿着体检单回来，把材料交上去后到登记处旁拍婚照。 时隔好几年，曲晚宁第二次和傅宴州站在一块拍照。 第一次是以前谈恋爱的时候，电影院附近有那种照大头贴的，她兴致冲冲拉着他拍了好几张。 那时候很珍视特地放在手机壳背后。 后来分手后，她本来想一口气全丢了，后来想想觉得又不占地方，索性一股脑放进二楼杂物间。 现在……应该找不到了吧？ 毕竟杂物间一直锁着，这么多年都没人进去过，打扫的阿姨都会绕开这里，里面应该都是灰尘。 她分神的想，腰上忽然一紧。 男人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了带，微沉的嗓音压在她的耳畔，“专心点。” 曲晚宁回过神，意识到在拍照，连忙弯唇冲镜头笑。 “咔嚓。” 照片定格。 拍完照，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到宣誓台宣读誓言，声音庄严肃穆。 “我是海卉区民政局的颁证员刘和为，今日，能在此为二位新人颁发结婚证，我感到无比的开心，下面请两位考虑清楚后再回答我的问题。曲小姐，傅先生，请问你们是自愿结婚吗？” 曲晚宁微怔几秒，“是。” 身侧，响起男人同样坚定的回答。 问完问题跟着颁证员宣誓，一字一句念完。 曲晚宁偏头，看了眼身侧的傅宴州忽然觉得好像关系紧密许多，不再是陌生的关系，而是夫妻。 宣誓完，颁证员将结婚证分别递给他们。 他脸上带着一团和气，笑着说：“恭喜两位新人喜结连理，现在你们可以在这里拍照留念。” 曲晚宁礼貌说了声谢谢，偏头小声问：“我们要不要拍？” 傅宴州颔首：“拍。” 她点点头，拿出手机熟练地切进相机。 刚摆好拍照姿势，一双大手从后面绕了过来揽住她的肩头，莫名的，给她一种宣誓主权的意思。 曲晚宁驱散这个念头，仰头冲镜头笑。 很快拍完，她低头扫了眼。 照片里，男人修长手指随意搭在她的肩头，挑眉看镜头，眼底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笑。 笑容很淡，却又好像没了原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像是久经不化的积雪在一瞬间消融下去。 拍完照，两人往外走。 陈绍迎上来，手里拎着很多礼盒，一双手险些拿不下。 曲晚宁有点困惑：“这是？” “傅总准备的，给工作人员的喜糖，也算分点喜气。”陈绍忙说：“太太，我先进去送了。” 她点点头，偏头看傅宴州，忽然觉得有点看不懂他。 明明只是个协议婚姻，他却好像很重视。 这点事也记得。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怪怪的。 曲晚宁踢着地上的细小石子发呆。 头顶蓦得被拢住大片阴影。 她抬头，正对上男人俯身看来的视线，兴许是丈夫这个身份加持，金丝眼镜下眼眸意外的温柔。 “饿了？”他问。 “没有。”曲晚宁摇头，不太想说自己的想法，转移话题，“领证的事傅老爷子知道吗？” “知道。” 她有点新奇，问：“傅老爷子没意见？” 傅宴州言简意赅的解释：“是我结婚，不是他。” 曲晚宁秒懂。 有意见，傅宴州直接无视了。 他瞥一眼她，又说：“老爷子倒是问过我什么时候带你回来。” 曲晚宁猛地僵住身子，“你怎么说的？” 她这样子像是察觉到危险后炸毛的小猫，清透漂亮的杏眼瞪圆了，有点可爱。 傅宴州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笑意。 他偏头淡声问：“你不想去？” “也不是不想去吧。”曲晚宁有点纠结，踢着石子小声说：“我有点担心傅老爷子会很凶。” 傅老爷子本身在香江就是个很传奇的人。 就连她家里那个古板严肃的爷爷提到他都满脸是敬佩，在她们这些小辈心里就更是威慑力飙升。 她还挺怕见到他。 “确实很凶。” 曲晚宁怔住，怎么还不带掩饰一下的？ 看到她的表情，傅宴州有些忍俊不禁，握着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声：“你不想见他，那就不见。” 曲晚宁：“可以吗？” 傅宴州：“可以。” 她微微松了口气，想说谢谢，又想到他之前说的话没吭声。 正好这时，陈绍分完礼盒回来，曲晚宁收了心思，抱着玫瑰抬步上车。 陈绍订的是附近的餐厅，距离不远，味道也还可以。 曲晚宁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快一点，又是工作日，人流稀疏，进来核对完服务员领着他们去包厢。 菜单呈上来。 曲晚宁翻了几页，是很家常的小炒菜，看图片都很吸引人，她要了两道小炒和一份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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