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挣扎、煎熬、痛苦都像是笑话,至始至终都是他一个的独角戏。 他想,就这样吧。 给自己长达六年的辗转反侧画上一个句号。 再后来,她的父亲和韩翊父亲来邀请他参加订婚宴,面对两双期待的眼他不气反笑,曲晚宁就真当他有那么大度吗? 她错了,他答应的那一刻就是想着怎么把这场订婚宴搞砸,后来确实是搞砸了,以另一种方式。 既然曲晚宁还记得他,他又舍不得别人欺负她,他想还是把她娶回家里好了,反正他也不是当年一穷二白的穷小子,面对她的离开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 只是他从未想过,当时的短暂置气,会让曲晚宁对霍钊生出这么大的阴影。 在看到她那句话的那一刻,自责和内疚像是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股一股的涌上来,将他撕扯吞噬。 “抱歉。”男人的嗓音格外嘶哑。 “我没想过会给你带来这样的影响,是我做得不够好。” 曲晚宁怔在原地,她从未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走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攥紧了手机没出声。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这样温和宽厚的态度,和她原先设想过他会有的那些反应形成鲜明对比,让她无比清楚一点。 原来,她根本不了解傅宴州。 曲晚宁顾不得什么,点开微信。 几分钟前的消息:【想做什么就去做,有我在你背后,你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无论是霍钊还是谁。】 没有她以为的生气,也没有不高兴。 甚至从刚刚的对话里,她能察觉到男人隐藏在话里的心疼,他是真的觉得很自责。 要是他跟她争辩生气,曲晚宁心里反倒松口气,可他没有,而是以一种近乎包容的姿态宽慰她,心疼她。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外面摔了一跤,本来没有多疼,可是有人关心有人心疼,就觉得好像真的摔出什么了不得的伤口,轻轻碰一下都觉得委屈。 她分明不是爱哭的性格,这时候却无端地掉下眼泪。 “傅宴州。”她哽咽着喊他。 “我在。” “我想见你。”她喉咙里一片滚烫的湿意,这一刻什么都不想去考虑,脑海里只有‘见他’的念头。 没有丝毫犹豫,男人干脆应下:“好。” 曲晚宁想到他还在工作,脑海中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攥着手机轻声说:“我去公司找你吧。” 傅宴州顿了几秒说:“乖乖在家等我。” 曲晚宁握着手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哽咽着说了声好。 她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傅宴州也就没挂,把手机放进口袋,跟陈绍交代了下公司的事,拿了车钥匙下楼。 进电梯前,陈绍又一次问:“要不我送您?” 傅宴州扫了他一眼,神色很淡:“不必。” 公司距离家里路程不短,在不堵的情况下,光是开车都需要一个多小时以上,傅宴州抄了近路,开着车硬生生将时间缩短了一小半,匆匆赶回来见她。 曲晚宁觉得自己大概很久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她一句话,他没有半点犹豫奔赴而来。 男人背对着门走到卧室中央,下午的天光洒在他身上,像是踱了层金光,他抬步走近,嗓音有点低哑:“我回来了。” 对面坐在床边的女孩唇角悄悄翘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抿下去,看得出应该哭过,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像是漂亮的红宝石,眼角有些嫣红,像是用纸巾擦的时候力气太重留下的痕迹。 曲晚宁抬头看他,之前失态的情绪控制住,这会儿恢复成寻常的语气,努力压住内心的情绪:“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嗓音有点哭的太久后透出的哑,听起来倒像是在撒娇。 傅宴州还未出声,她估算了下从打电话到他回来的时间,心头一跳,忙问:“你闯红灯了?” 她眼里的怀疑太过明显,让傅宴州没忍住笑起来,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好笑地问:“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曲晚宁脸红有些发红,抱住他的腰没说话。 “抄近路回来的。”傅宴州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说,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无奈的解释:“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曲晚宁哦了一声见他没受伤就放下心。 默了几秒,又补充:“没有下一次,不许闯红灯。” “知道了小祖宗。”男人作求饶状,垂眼慢条斯理地问:“要不要给你写个承诺书出来,方便您以后随时查阅?” 他这副嗓音含笑的样子分明是在逗趣。 曲晚宁恼得白了他一眼,从他怀里钻出来。 傅宴州俯身看她,嗓音里带了点笑,“刚才气势汹汹的要见我,现在我回来了又不理人,宁宁,别这么卸磨杀驴。” 他这样的好嗓子说起情话来,让人很难抵抗的住。 曲晚宁红着脸躲开他的视线,“我没有。” 说出那句话,大概是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她的情绪像是汹涌澎湃的洪水,而‘见他’是唯一可以宣泄的办法。 可他真的来了后,她又有种无措的感觉。 傅宴州没有出声,只是微微屈膝跟她平视,那双向来锐利清冷的眼看不到一丝冷漠,即便戴着金丝眼镜,也掩盖不住镜面下男人温和的眼神。 他并不催她,保持着一个倾听者的姿态。 温柔极了。 沉默了许久,曲晚宁抿着唇把自己想转系的原因说给他听,然后补充:“霍钊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但不是全部。” 她没有避讳,坦然地说:“不过没有他的话,我确实不会走上这条路,而即便是现在,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 说完,曲晚宁微微抬眼。 男人并没有就这句话而产生半点波动,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只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哪有这么傻的人呢。 可偏偏这么傻的人是傅宴州。 曲晚宁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莫名觉得鼻尖发酸,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傅宴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第87章 从最开始的重逢到现在, 他都做得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换成她,绝做不到这样大度。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男人淡声说:“宁宁,我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真要是大度, 他就不会有那些置气的举动, 早在回香江的第一日就该找她, 可他没有, 在冷静思考一段时间,发现好像还没办法忘记她。 他想, 那就这辈子都纠.缠在一起好了。 女孩抿着唇没出声, 似乎并不赞同他的话。 傅宴州无言的哂笑了声, 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脸颊没出声。 早晚有一天,她会知道他比谁都自私。 届时,她还会再说他‘大度’吗? 傅宴州在心里自嘲笑笑,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说, 话音一转,“转过了?” 曲晚宁应了声说是傅宜璇帮的忙。 见他神色有一瞬不愉, 她飞快补充:“她不知道转系的人是我。” 男人的眉这才舒展开,“这种事以后不必瞒着我。” 他盯住她,眼神却不锐利, 而是带了种恳切的温柔,“我说过,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这话听起来有种画大饼的空泛。 可说这话的人是傅宴州, 忽然间,就增加了一点信任度。 曲晚宁忽然问他, “哪怕是无理取闹?” 男人垂眼对上她的视线,一字一句地重复她的话,“哪怕是无理取闹。” 女孩眼里亮起了极细的光,唇角的弧度微微翘了起来,明显很满意他的回答,却碍于面子抿了下去,假惺惺地批评他:“你这样不好。” 她这样说的时候,鼻尖轻轻一皱,眼睛却弯成了月牙。 分明乐在其中。 傅宴州觉得她这个样子太过可爱,唇角跟着扬了起来,故意逗她,“那怎么办?” 曲晚宁没想过他会这么问,啊了一声还没想明白怎么说,余光瞥见他强忍的笑意,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又羞又恼地瞪他,“你故意逗我!” 男人低笑着喊了声:“匹诺曹。” “啊?” 傅宴州凑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说谎话的孩子会变成匹诺曹。” 他看人的时候眼睛像带了温度,空气中的气温都在升腾。 明明戴着金丝眼镜,可玻璃镜面却好像没有半点遮住他眼中的神情。 曲晚宁起初还故作镇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慢慢的耳根开始烧起来,有些坐立难安,羞赧地捂住他的眼睛,“别看了。” 男人没有半点挣扎的意思,喉咙里溢出几分低笑,“好,不看。” 一字一句,极尽纵容。 曲晚宁没由来的红了脸,下意识地松开手。 傅宴州见好就收,问起要不要请个家庭老师回来教她。 曲晚宁点点头应下。 她是中途转过去的,要想精通就得比别人多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她先前就有考虑过请老师,只是当时没跟他说,不知道该怎么找借口。 傅宴州敲定主意:“我等会让陈绍帮你找找。” 曲晚宁说好。 第二天下午,陈绍把觉得符合的几个人资料微信发给曲晚宁。 她翻看了下,背靠着傅氏集团的财力能找到的自然都是极好的老师,一时间有点挑花眼,她抱着资料到书房看,手机忽然来了个电话。 陌生号码。 归属地是香江。 沉思几秒,曲晚宁捞过手机接通。 应该不是韩溪,已经警告过她,她大概没那么傻。 刚接通,手机那头的男人言简意赅地开口:“我是岑叙。” 曲晚宁怔了下手忙脚乱地握紧手机,喊了声:“岑叙哥。” 虽然才跟岑媛聊过,但她不觉得会跟他有什么牵扯,这么久都没交流,更何况现在,她脑子飞速转着,猜测着他给自己打电话的意义。 岑叙似没注意到她的紧张,淡声说:“我今早刚下飞机,听阿媛说你结婚了,恭喜。” 好久未见,第一句话竟是这个,曲晚宁莫名有点尴尬,应了下来,“谢…谢。” 沉默了一会儿,岑叙主动提起:“阿媛说你想转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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