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温听澜的心理作用,她隐隐觉得这顿晚饭吃得气氛有点尴尬, 忍不住偷瞄对面的陈序洲,他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圣诞节的背景音乐听着欢快,却一点儿都让人快乐不起来。 明明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公开, 但温听澜却觉得自己跟着失恋了。 陈序洲比温听澜先吃好,但是他一直没有放下筷子,而是等她抽了纸巾擦嘴之后, 才跟着将筷子放在了餐盘上。 结账付钱就像是每次和朋友一起出来一样, 温听澜在他付钱的时候看见了他的手机。 一打开的手机界面显示着宋娴艺的朋友圈。 温听澜触电般地错开视线。 回宿舍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大包陈序洲给买的炒板栗。板栗从棉服外套里拿出来, 还热乎着。 温听澜原本以为他是给他自己买的。陈序洲看见她犹豫的那只手,有点不解:“过冬三件套已经更新到别的新版本了?” “不是。”温听澜摇头。 陈序洲像是已经忘了宋娴艺那条朋友圈一样:“那就拿着。” - 他照旧把温听澜送到宿舍楼下,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间的玻璃窗后面才朝着自己宿舍走回去。 冬天不捂被窝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陈序洲刚进宿舍, 张致尧从上铺探出头, 指着他桌子:“帮我递一下矿泉水。” 陈序洲嘴上损着,但还是帮他拿了水:“我不回来, 你就准备渴死自己了是吧?” 张致尧是个鼻子灵的,闻见了陈序洲身上的板栗香甜味道:“你买板栗了?” “没有。”陈序洲摊手,让他看自己空着的两只手。 张致尧明明就闻见味道了,拱着鼻子, 又朝着下面看了一圈:“我难道闻错了?” “也没有, 我全给温听澜了。”陈序洲将外套脱下来, 闻了闻, 确实有栗子的味道。 “你俩出去一块儿吃饭了啊?”张致尧瞬间就听出了话里别的意思。 陈序洲不想和他多说这些, 在张致尧看来这就是呈堂证供。于是立马唾弃他:“我严肃批评你们这种在应该念书的神圣校园里谈情说爱的人。” 老王在看日漫, 戴着耳机看上去专心致志地,却还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老王:“开始狗叫了。” 陈序洲笑,用老王的话怼张致尧:“听见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张致尧找了一圈,没找到可以用来砸老王的东西,只能送给他一个亲切友好的国际手势:“你他妈背叛组织,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想假装丢垃圾然后把你所有的袜子连同你一起塞进垃圾袋。” 战场主角更迭成了张致尧和老王,陈序洲拿着换洗衣服去洗澡,出来后习惯性地找手机,才想到好像一直在外套里没有拿出来。 锁屏上有个未接来电,是周茵。 周茵打电话来也没有别的事情,日常关心一下儿子,顺道催促他早点买票。 电话打了没几分钟就挂了,陈序洲拿着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人靠在床头随手点进微信,无聊地刷起了朋友圈,朋友圈一点进去,主页还停留在上次切出去的地方。 一张合照。 宋娴艺亲昵地和一个金发碧眼的男生脸贴脸的合照。 吃饭的时候就随手刷到了。 额前的碎发因为洗脸而被打湿了,这条朋友圈大概是屏蔽长辈了。 陈序洲远比自己想象中要淡定很多,当时看见云之桃给温听澜发的消息后,他去刷朋友圈也只是有一点好奇心的驱使而已。 其余的感受淡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 挺般配的,也挺好的。 都大学了,谈个恋爱也很正常。 没有一点儿违心,也没有一点难过。 - 今年寒假考试周,温听澜他们系排得不密,虽然时间线拉得长了,但对于温听澜这种不回家的人来说,倒是轻松了不少。 开完学生会例行的会议,温听澜回到宿舍的时候,室友都已经全部回去了。 温听澜也加上陈序洲室友张致尧的微信,他是首府人,所以救助站寒暑假他总会过来。 他祖上就有做兽医的,但到了他就出了个学金融的。 寒假救援站里人不多,轮班的频率也比普通时候高。 张致尧不好意思让温听澜待全天,大部分时候就他一个人在这里,还是整夜整夜地待。有时候在救助站里搭个铺睡觉,有时候也睡在车里。 温听澜也是第一次看见他护袖下的皮肤,他将卫衣的袖子往上扯,露出小臂。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纹身,他有一条花臂。 上面是天使、罗马文、手枪、还有一只小狗。 那只纹身小狗就是张致尧加入救助站的契机。 虽然学校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以纹身,但他这张夸张的花臂总要遮掩一些,冬天穿长袖还好,夏天在学校里他就不得不一直戴着护袖。 有着一整条花臂的人却长着一双总是湿漉漉的像是小鹿一样的眼睛,配着半框的黑色眼睛像个文弱书生。 但他偏爱举铁,随随便便就能抱起三袋温听澜拿不动的狗粮。 温听澜好奇地看着他的纹身,但有怕这样的行为不礼貌,又急忙收回视线。 张致尧倒是不在意,人的好坏不在于皮囊而存于内心。 纹身对张致尧来说,就像是人们会用相机去记录一个有纪念价值的瞬间。 中午两个人会在救助站里一起吃饭。 张致尧是个健谈的人,有时候和温听澜一起扯皮,有时候就自己拿着手机打打手游。 他们两个兴趣爱好都不同,没有可以当话题的,扯皮的内容无非是和陈序洲有关。 两个人座位前面放着一个烘手的小太阳,张致尧打完了一局游戏,被队友气得暂时不想开第二局了,瞥见温听澜认真看书的模样。 她最近接了个赚外快的工作,帮一个辅导中心出考卷。 “过两天就要吃年夜饭了,到时候我肯定来不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张致尧有点担心。 温听澜倒是不怕,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可以。” 张致尧还是有点干不出扔她一个人在这里这种事情:“那多冷清啊。” “一个人安静,挺好的。”温听澜不在意,她现在专注力全在出题上。 安静? 张致尧一哽,感觉她好像没有骂人,挺客气的,但怎么这几个字听着杀伤力这么大呢? 努力安慰自己是他想太多,张致尧又拿起手机,不信邪准备再开一把游戏:“等阿洲过年回来,让他给你补一桌年夜饭。” 温听澜没接话。 宋娴艺都谈恋爱了,他这会儿应该难过着吧。 想高三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误以为他和宋娴艺一起了慕尼黑,伤心难过了很久。 洵川过年的年味不重,一到过节的时候街道上没几家店是开着的,复工总要等到迎完财神之后。首府不太一样,这座大都市里外地人本就多,虽然年年春运赶回家的人也多,但想趁着过年多赚一点钱的人也不少,温听澜虽然对过年不执着,但还是想着在三十自己给自己一点仪式感。 下午从宿舍赶去救助站,张致尧嘴里叼着牙刷似乎刚醒。 他顶着个鸡窝头,眼睛都有点睁不开:“对了,下午的时候有两个人要领养迪迪和小橘。你到时候记得给它们洗个澡。” 说完,张致尧想到陈序洲叮嘱过的——温听澜怕狗。 临走前,他把迪迪抓出来,洗了个澡,准备关进宠物笼子里再离开,可洗完澡才发现烘干机坏掉了。 迪迪是条性格很好的小狗,就两个巴掌大,随便人怎么摸肚子都不反抗,洗澡的时候也不挣扎。 张致尧从箱子里面翻找出吹风机,还没吹,他手机就响了。 是他家里人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温听澜干脆接过他手机的吹风机:“我来吧。” 迪迪温顺,她不怕。 张致尧没再客气:“辛苦了。” 温听澜将吹风机开最小档:“新年快乐。” 张致尧回了一句一样的,虽然心里很开心温听澜能顶班,但一走又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上车后,他给陈序洲发了条信息。 【张致尧】:我走了,救助站里就温听澜在了。 温听澜也不是第一次给它们洗澡了,系上围裙,将吹风机开到最小档,看迪迪没有反抗温听澜才继续吹,小狗很乖,前爪抱着温听澜的胳膊楚楚可怜。 洗完澡将它关进笼子里,温听澜在里面丢了根磨牙棒给它慢慢啃,转身去给小猫小橘洗澡。 她全完没有注意到摆在上层架子上的摄像头转动了一圈。 温听澜熟练地将小猫洗好,再重复刚刚被小狗吹毛的过程,吹到一半,鼻子一痒,偏头打了一个喷嚏。 感冒了? 温听澜觉得不应该啊,最近也没有受凉。 用手背蹭了蹭鼻尖,隐隐地她听见有人喊她名字,她关掉吹风机警惕又有些害怕地朝着四周张望,这间屋子里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啊,还有一猫一狗,小猫在自己怀里,难道狗在讲话? “抬头,这儿呢。” 这鬼的音色还有点熟悉。 温听澜寻着声音抬头,总算是看见了正在转头像是在引起她注意的摄像头。 声音从架子的摄像头处传来,是陈序洲。 陈序洲:“柜子里有口罩,去戴起来。” 都快要吹干了,温听澜也懒得去拿了。他能看见自己,自己看不见他的感觉有点奇怪,温听澜盯着看了没几秒就错开了视线。 温听澜:“不用。” 将小猫也装进笼子里,温听澜去打包小猫和小狗的“嫁妆”。 靠墙钉了一排架子,储物架上摆着不少零食和罐头。 为了尽可能地存储,架子钉得有点高,罐头也是高高摞起。温听澜懒得去搬小板凳,垫着脚想拿两个最上面的罐头,越是怕罐头塔倒下来,罐头偏是会歪歪斜斜,然后砸身上。 温听澜眼疾手快,单手接住了那个差点掉地上的罐头。 不远处又传来陈序洲的声音:“小心。” 摄像头摆了好几个,温听澜瞄了眼立式空调上的摄像头,又很快挪开视线。他这么闲的吗?难道前一段时间宋娴艺在朋友圈公开后对他的打击已经这么快就毫无痛感了吗? 失恋这么快就走出来了? “十分!”他倒是还当起了裁判。 隔着屏幕,陈序洲坐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等着晚上年夜饭的开席。救助站的房间里摆了不少猫狗的用品,但看着温听澜还是觉得空荡荡的,落寞得很。 陈序洲切了出去,将外卖软件的定位切到救助站,搜了附近的外卖,没什么特别好吃的,干脆叫了个同城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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