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也老了,最近署名制片的作品也在七八年前,这会儿只是两个普通大学老师而已。 “不懂迎合,不世故,不牺牲什么,就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得开,你是不是异想天开?” 董升笑着,眼底却阴郁危险,“以为,还能像之前那么好运,攀上像那位那样金尊玉贵的人?” 别说攀,就说他对一念天地的态度,以后圈子里导演还敢不敢给她戏都是问题。 她是有流量,有热度,有演技,有颜值,可作品出来一部不能播,亏损的无以计数,这样久了,自然热度低了,网友都爱新鲜,xx代餐,xx流行一出来,她很快就会被取代忘记。 她的演艺路也就到头了。 “还不滚过来,挨个敬酒?”黑框眼镜下,一双眼睛精明又锐利,习惯人阿谀奉承,他的声音轻蔑,高高在上。 “是不是新进组了?”他玩味着。 脖颈纤细,纤背挺得笔直,沈囿捏着酒杯走近,裙摆拂过脚踝,高跟鞋系着脚踝,皮肤纤细。 不动声色沈囿把手机录音压进包里,她走他面前去,那一桌人,制片人,出品人,统筹,挨个她各敬了一杯酒。 烈性干邑,喝到最后晕乎乎的想吐。 董升自然而然伸手想摸她。 苏思薇见状,立刻依偎他怀里去抢先机,把他手放在胸口揉,直接舌/吻,“董总,薇薇满足不了你吗。” 约莫男人应对诱惑都没什么反抗,他哼唧几下也就疏忽了对沈囿的为难。 吃了解酒药还是昏得厉害,沈囿靠墙站着。 后半场就发展到性/,利益,应酬喝酒上,水晶灯光下,宴会乱成一团,接吻的接吻,也分不清是喜欢还上利益往来。 沈囿掐自己手腕让自己清醒,她发消息给祝宁。 没过多久,音乐停了。 有侍应生匆匆忙忙下来,到董升还有其他纸片耳边说了句话。 几人脸色一变,有的问,“没想到那位儿在这。” “她签的天逸?” “旧情未了?” 晕乎乎的,沈囿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躲在窗帘后给祝宁又发了串语音让她来接他。 董升推开苏思薇,酒也不喝了,神色严肃看了眼窗帘后面的人。 后面沈囿隐隐约约看见江南意过来,她伸手把发丝往她身后拂,总柔和对人笑的人这会儿看她不笑,她像是自嘲又像是不甘,“你真好命。” 解酒药还没生效,烈酒度数太高,沈囿脸颊绯红,看见她,脑海里只觉得有些熟悉,放下最后一丝清醒,直接晕过去。 宴会提早散场,沈囿隐隐感觉有人给自己换衣服洗澡,上了电梯,最后烂泥一样倒在一张柔软宽大的床上,室内点着香薰,前调有丝柑橘香混着果味,中调绵长,尾调又似沉香冷冽。 光线昏暗,脑海里有声音告诉自己不要睡,现实里却也醒不过来。 能感觉到环境的陌生,直到后面解酒药慢慢生效,她才渐渐寻回一丝清醒。 翻了个身,手一下子碰倒一个玻璃杯,清脆一声。 头脑钝痛,沈囿挣扎着起身,她听见脚步声,嘴里喃喃道,“我要回家。” 手撑在柔软被褥上,往下压得凹陷了。 额间都是冷汗,肤白凝脂如玉,沈囿倚靠在床头,似乎隐约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等终于清醒时,她抬眸看清了站在门边的男人。 黑西装西裤,右臂衬衫袖口解开半挽起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皮肤冷白到能看清青色血管,喉结凸起,滚动了下,他夹着烟在抽。 手腕,脖颈都有纹身,身材挺拔清瘦,碎发短而漆黑,寂冷矜贵,一双狭长桃花眼微微垂眼,淡淡的看着她,眼底的情绪很深。 她看不清楚。
第35章 嘴唇干裂, 手指冰冷,沈囿清醒完全。 她这才明白,她这是被人送到他床上了。 皎白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到地板上, 地板上一片光亮, 光脚踩上去, 冰冷。 沐浴过后的气息微甜, 房间里点着香薰,一旁花瓶里插了一束香槟玫瑰,花瓣娇嫩,滴着水珠。 身上的紧身礼裙被换成了好解开的细带棉质碎花裙, 长发垂下遮住后背大片雪白肌肤, 沈囿撑着床棱,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抬眸看他,瘦削挺括, 青松一般轮廓深而锋利, 英俊冷淡,她曾经拼死拼活喜欢的人, 此刻再见,心底却再燃不起一点零星爱意。 祁禹时抬手掐了烟,看向她的眸色很深,嗓音也少见带了温柔, “醒了,头疼不疼?” 他过来,弯腰伸手想摸她额头。 沈囿偏头躲开, 与他保持距离, 冷淡回:“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早已经分手了, 祁禹时。” 手僵在空中,心底涌出一股无力的悲伤感,祁禹时苦笑了下,轻轻开口:“囿囿。” “别这样叫我。”纤背笔直,她一眼也没再看他。 左臂伤口隐隐作痛,祁禹时安静的看着她的脸庞,干净温柔,眼睛很黑,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唇角会有一个小梨涡。 曾经也最爱对他笑,细语呢喃温声叫他哥哥,也叫他男朋友。 可现在,那双漂亮温柔的眼底再无一丝爱意,她甚至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这两年,你过得还好吗?”他问,嗓音低沉,质感如砂砾磋磨。 她回得干脆:“比在你身边好。” “好。”微微苦涩,叹了口气,他开口,“以后留京岭。” 头疼,喉咙干涩,沈囿看了眼四周,只冷冷反问:“你什么意思,现在这样,让我到这里?” “底下的人不懂事。” “一个误会。”他低低道,“起来吃点东西。” “能有什么误会?”沈囿掀开被子,忍着头晕站起来,指尖发冷,脸色惨白一片。 心底隐隐刺痛了下,手指垂下,手背纹身蜿蜒绕上腕骨,他扯了扯唇角,“离开我,你就这样照顾自己?” 额角渗出冷汗,沈囿扶着矮柜,窗户外半明半暗的月光洒进,她脸庞因醉酒而绯红的脸颊褪下温度,刘海垂下,漆黑一截,眼底情绪温度也仿佛降温,“我怎样,与你无关。” 光脚踩在地上,酒精带来的晕眩和头疼,她往前走,只想走出这间卧室,回家。 头昏得厉害,沈囿走到前面,脚趾痉挛了下,一阵剧痛,她堪堪没站稳,差点倒下去。 祁禹时抬手抓住她手,扶她肩膀。 沈囿条件反射一样推开他,右手压在他左臂的伤口上,重重一下,“别碰我!” 疼痛透过肌肉和骨骼传递,灼烧一般,一瞬间几乎半边手麻了。 顿了下,忍着疼痛,祁禹时单臂拦腰抱起她,走出卧室,放她到客厅沙发。 头疼欲裂,喉咙里全是酒气,沈囿弯腰蜷缩着,四处找手机。 套房管家送来手机和她的衣服,玉米虾仁粥和解酒汤。 沈囿披了件牛仔外套,为了保持清醒先喝了那解酒汤,头痛慢慢缓和下来。 袖口放下,西装无一丝褶皱,领带没解,慢慢拨指间黑色机械钻表的指针,祁禹时低眸看她,注意到她手腕的红肿,他开口,“我让人送你走。” “我怎么走?”沈囿握着手机,有些无助的坐在沙发上。 她太累了,名利场里,站不到最高处,只有被人当做砝码工具的份儿。 站在阳台上,男人身形落拓,肩背很宽,侧身却很薄,他右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半垂在身后 在夜色里脸色微微苍白,映照着室内的暖光,矜冷有有些单薄。 漆黑眼底情绪深而复杂,掩藏住爱意,两年来第一次这么近看她,却是这样陌生冷淡。 任一边手麻木疼着,他拨林恪电话。 没过十分钟,套房门被打开,傅青森先进来,他身后跟着这次聚会场地的岑商阳岑总,还有董升。 祝宁焦急的等在门边,时时听里面动静。 这次示好并非没有商量,董升起头,岑商阳背后倚靠的千阳集团岑董是计划人。 加上底下那圈娱乐圈圈子里的导演制片,都或多或少参与其中。 几人都忐忑的进来,看见房间正中里的女人衣裙完好还披了外套,脚上踩了一 双毛茸茸的粉拖鞋,捧着碗在喝热汤。 而传说中那位杀伐果断的Sinye祁总,衣装不乱,右手食指压着枚银色宽戒,款式简陋,微微折射冷光。 岑千阳和董升往前走,有点心悸,问:“祁总,您叫我们上来有事?” 笔记本电脑阖上,祁禹时睨了他一眼,“谁送的?” 董升战战兢兢站出来,“有人说你……” “谁?” 他立刻噤声了,一直抹冷汗。 傅青森让人去扶沈囿起来,带她先出去。 愈加远离,沈囿只听见他低沉嗓音:“爷不喜欢。” “我不沾酒鬼,对她更没兴趣。” “哪儿来滚哪去。” 董升吓得说话都哆嗦,“祁总,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岑千阳勉强还稳得住,扶住他想往外走,“祁总,今天的事是我们逾越了,我们自罚,我们自罚。” 揉碎烟丝,看向她的背影,长卷发扫过腰侧,纤细瘦弱。 “滚吧。” … 祝宁扶着沈囿上车,看她手腕一片红肿,心疼死了,破口骂:“都他妈一群畜生。” “董升这奸人,岑千阳那老狐狸,欺负人欺负到天逸头上,囿囿等着我一定为你出气。”祝宁直接拨电话给梁津。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手腕愈加红肿疼痛,沈囿把手机里的录音发她,“用这个。” 祝宁怔了一下。 “他应该结婚了。”无名指戴着婚戒。 祝宁一拍手,“我去,好主意!这董升本来就是个凤凰男,靠女方的资产才开办公司,这会儿敢明着胆到外面偷腥了,他老婆弄不死他。” “等等,我这就联系新闻社的人。”祝宁飞快打字。 汽车驶向医院,过了一会,祝宁手机有消息声音响起,她点开,看了眼递到沈囿面前。 傅青森:囿囿妹妹,没事吧? 沈囿对祝宁点了点下巴。 祝宁飞快敲字回,她没事。 消息发送过去那一瞬。 手机摆放在桌面上,祁禹时看了眼,躺靠进沙发里,额发微湿,眉心额头全是汗水。 私人医生小心拆开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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