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稚:“……” 真的会谢。 没一会儿,岑白兰洗完衣服回来。 别说,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魔力,洗的衣服透亮干净还带了股淡淡的香气,比阮稚洗的不知道干净多少倍。 见阮稚还在那儿磨蹭,岑白兰催她:“磨蹭什么呢,你这慢性子也不知道随谁。” 说完,哼着小曲把江屿白的外套晾上了。 阮稚可怜巴巴朝其他人比了个“看到了吧”的眼神。 收拾完东西,阮稚灰溜溜跟在岑白兰身后离开宿舍。 两人走后,何越张罗许秋灵和周笑妍一起点外卖。 见周笑妍一直不说话,何越抻长了脖子喊她好几声。周笑妍发完最后一条消息,这才收起手机,露出一个脑袋往下看:“我要吃牛肉拉面,谢啦。” …… 从学校出来,阮稚跟在岑白兰身后,听岑女士念叨完诸如她已经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了,不要老给江屿白添麻烦云云。 阮稚低着头,心想着,她给江屿白添什么麻烦了。 明明是他每天阴魂不散地在她面前乱逛,如果不是他出现在那个ktv,晚上也不会一起走,也不会发生那样令人难以启齿的事,也不会吐他一身…… ——归根结底是他的问题,和她有什么关系! 心安理得甩完锅,阮稚心里的不快竟然奇迹般消散不少,就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然而她抬起头,却发现自家车旁边伫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阮稚:“……” 虽然锅甩得心安理得,但阮稚此时还没做好和江屿白见面的打算。 但江屿白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见到岑白兰,他换上一副标准露齿笑,笑得格外明媚:“兰妈,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 岑白兰被他哄得咯咯直笑。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江屿白,热情地和他打了招呼。 具体江屿白从什么时候开始管岑白兰叫“妈”的,阮稚已经记不清了。大概是某次吃饭,岑白兰拍着他的背,叹息自己为什么没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的时候,江屿白乖巧地叫了声“妈”,告诉岑白兰以后就给她当干儿子。 后来,他就自然而然管岑白兰叫“兰妈”了。 阮稚本来没觉得什么,毕竟在她心里,他们亲得像一家人。 江屿白这人虽然偶尔欺负她,但还是有个哥哥的样子的。 可人家压根没把她当一家人。 这会儿再听他管岑白兰叫得这么亲昵,阮稚莫名有股醋意,总觉得这家伙要跟自己抢妈似的。 “所以,有人给我解释下怎么回事吗?”阮稚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问面前这对儿“亲生母子”。 岑白兰被江屿白哄得乐不可支,笑着对阮稚道:“什么怎么回事?反正接你一个也是接,顺道带小白回家一起吃个饭呗。” “……你俩什么时候背着我联系的?”阮稚疑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岑白兰嗔怪地乜她一眼,“什么叫‘背着’,多难听啊。就刚帮小白洗衣服的时候,我打电话问了下,他正好在学校。你把人家衣服弄脏了,不得请人家吃顿好的赔礼道歉?” 岑白兰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什么,笑着对江屿白道:“小白啊,实在不好意思小稚把你衣服弄脏了。阿姨帮你洗干净了,等晾干了,我让小稚拿给你。” 听说衣服是岑白兰洗的,江屿白腼腆地笑了下:“谢谢兰妈,都是小事。您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阮稚忍不住呵呵两声。 昨天她说帮他洗衣服的时候,他可没这么不好意思啊。 阮稚抗议无效,只得和这对儿“亲母子”坐上车。 江屿白是个会来事的,哄着岑白兰上了车,自己给她当司机。 岑白兰拗不过他,乖乖坐到副驾上。 系好安全带,江屿白已经熟练地调好座椅和反光镜,岑白兰问他:“本儿拿多久了?” “大一拿的,现在也算老司机了。”江屿白打趣道。 “真不错,小稚要是有你这么踏实就好了。”岑白兰往江屿白旁边斜了斜身子,悄咪咪道,“她科二考了三次,还没过呢。” 阮稚白眼都快飞上天了:“妈——我可听得见!” 江屿白顺着后视镜扫了眼正在白他的阮稚,浅笑道:“小稚是坐车的命,不学车也没关系的。” “那就好咯。”岑白兰道,“就她这性子,哪儿吃得了苦。我就希望她以后能找个能让她享福的人,别像我一样劳累的命。” 江屿白笑道:“会的。再说了,叔叔那么爱您,您也是享福的命,他哪儿舍得让您受苦呀。” “哎哟,小嘴真甜。”岑白兰老脸一红,咯咯直乐。 看看,看看,当人一面背人一面的家伙。 就是因为江屿白在家长面前总是一副礼貌得体模样,小嘴跟抹了蜜似的,院里的长辈们才会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觉得他乖巧懂事讨人喜欢。 实际上,这人骨子里蔫儿坏,都是背地里做坏事。 一路上,前面两人相亲相爱,阮稚就像个多余的人,坐在后座上一声不吭。 虽然两人有事没事老cue到她,江屿白也说了她不少好话,但阮稚不吃他这套,她已经认定这家伙就是来和自己抢妈的了。 到家以后,就不止抢妈这么简单了。 他开始连爸都抢了QAQ 看到江屿白,阮岷严就跟看到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激动,带着江屿白参观一圈自己的最新“收藏”,并且特意从里面挑了一瓶珍藏多年的茅台,非要和他小酌几杯。 阮岷严喜欢喝酒,近几年年纪大了,酒喝太多身体撑不住,岑白兰严令禁止他再出去应酬,他只能在岑白兰的眼皮子底下喝酒。 家里除了他以外,岑白兰和阮稚都不喝酒,没人能陪他。这会儿终于来个能陪他喝酒的人,阮岷严高兴坏了。 江屿白盛情难却,自然应下。 “喝吧你就。昨天喝那么多,今天还喝,喝到酒精中毒。” 趁着阮岷严和岑白兰没注意,阮稚小声吐槽他。 从上车开始,她就憋了一肚子火。 可算撒出来了。 江屿白也不生气,浅笑着问:“你怎么没遗传阮叔叔的酒量?” 他稍微俯下了身子,凑在阮稚耳边小声道:“也不知道是谁,昨晚……” 阮稚羞红着脸瞪他一眼,快速打断:“你能别提了吗!” 江屿白但笑不语。 “俩人聊什么呢?”岑白兰从阳台多搬了把椅子出来,见两人在聊悄悄话,笑着问道。 “没什么。兰妈,我来帮你吧。”江屿白一边说着,一边和阮稚拉开距离,朝岑白兰走去。 岑白兰本想拒绝,后又觉得两家那么熟了,没必要客套,便笑着道:“行,你帮我还快一点。” 两人说说笑笑,一起进了厨房。 厨房是阮家重地。 岑白兰做饭的时候,阮稚不能随便进去,阮岷严也不能。 但。 江屿白可以。 阮稚不明白,自己和江屿白做饭到底差在哪里了,为什么岑白兰对江屿白那么倾心。 他做的东西都很普通啊。 非要说的话,那她做饭的艺术价值远远大于他的。 岑白兰和江屿白都是麻利的性格,两人很快准备好午饭。 阮稚摆好碗筷,不情不愿坐到江屿白边上。 江屿白小时候经常来家里蹭饭。 那会儿两家住对门,阮稚和江屿白年纪又相仿,两家经常来往。 后来岑白兰发现,江家一直是江爸爸做饭,江妈妈根本不会做饭。可江爸爸经常出差去外地,一去就是几个月,秦竹月和江屿白两人在家吃饭总是对付。她和秦竹月本就关系好,又心疼江屿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便有事没事叫两人到家里吃饭。 再后来,江爸爸去世,秦竹月改嫁,她带着江屿白搬出家属院。 可江屿白不喜欢他的继父,也不喜欢回那个所谓的家。岑白兰怕他在新家受欺负,干脆让他和阮稚一起回家吃晚饭,反正就是多双筷子的事。 一直持续到江屿白考上大学住校,他来家里的次数才渐渐少了。 但他高中三年的每个晚上,几乎都是在阮家度过的。 对于江屿白来说,阮家和他那个所谓的家相比,更有家的样子。 …… 吃过饭,江屿白陪阮稚一起收拾厨房。 两人谁也没理谁,江屿白以为阮稚在介意自己刚刚开玩笑提起昨晚的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被占便宜的人是他,他都没介意,她怎么介意上了? 怎么搞得好像自己故意占她便宜似的。 又不是真的亲上了,就真的那么介意吗? 如果真的介意的话,他愿意负责啊…… 江屿白一边洗着盘子,一边蹙蹙紧眉头,脑回路已经转了九曲十八弯。 然而阮稚早把昨晚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她满脑子都是刚才吃饭时其乐融融的画面。 当然,画面里没有她。 许久不见,岑白兰和阮岷严就跟见到自己心肝大宝贝似的,一直对江屿白嘘寒问暖,就连最大的那只鸡腿都夹给他了! 阮·真心肝大宝贝·稚表示十分羡慕嫉妒恨,可江屿白作为客人,她又不好说什么。 她整顿饭只能暗戳戳对碗里的米饭下手。 按理说,江屿白这家伙在家里蹭了不少顿饭了,她之前也没这么吃醋。 可这回不知是他太久没来,她爸妈太热情,还是因为别的缘故,阮稚莫名不爽。 不对,这家伙以前也没这么热情。 今天好像变得格外热情。 难道…… 真要取代她的家庭地位,给岑女士当亲儿子?! 好狗一男的!
第17章 种白菜第十七天 收拾完厨房, 岑白兰给两人洗了些水果。她招呼两人到客厅休息,一起看会儿电视,吃点水果。 江屿白哪儿还敢久留, 随意找了个借口打算离开。 岑白兰见他要回学校, 想让阮稚和他一起, 正好自己能送他们。 阮稚揪了颗葡萄,不情不愿:“我刚到家你就把我往回赶呀?我才不回学校呢。我明儿早上又没课, 可以晚点回去。” “你这孩子!”岑白兰嗔怪地乜她一眼。 她今天会把江屿白叫来, 其实也是因为之前阮稚一直跟人家闹脾气, 见两人又有了联系,便借此机会给阮稚找个台阶, 两人吃顿饭,聊聊天, 也就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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