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雨淡淡道:“关你屁事。” 居高临下,程朔舔了下后牙,看着她发质松软的头顶,恼得将钥匙扔在上面,拿了自己那串走了。 鹿雨把钥匙拿下,头发弄乱了也不生气,转头似笑非笑的对摩梭姑娘诓:“炮友脾气大点没事,活好就成。” …… 在摩梭姑娘眼睛瞪的像铜铃目送下,步调悠哉的离开。 —— 第二天清晨,阳光从镂空的窗阁中照进来,楼下脚步声迭起,传来本地人洪亮的对话和小贩的叫卖声。 鹿雨觉浅,打开窗户,看着烟波浩渺的泸沽湖伸个懒腰,下楼去。 摩梭姑娘今日换了一身红色的装扮,拿着鸡毛掸子忙地满头乱转。 “嗨,你起来了?”她看到鹿雨,眼睛一亮,向她打招呼。 “早上好。”鹿雨一边说一边坐到木椅上。 摩梭姑娘拿着鸡毛掸子走过来,又道:“昨天和你一起来的俊哥哥半小时前出去了,他也没跟我说话,不过我们这儿早上风景美,我猜他是跑步去了。” “哦,他是力气没处耍,锻炼吧。”鹿雨简单说了两句,揉了揉眼睛问:“这儿有吃的没?” 摩梭姑娘比划:“有奶馍和甜酒。” 鹿雨点点头:“给我拿点,还有你昨个儿看的小说能借我看吗?” 那是爱情读本,内容缠绵又羞人。 摩梭姑娘手放在身前扭了两下:“嘿,怪不好意思嘚。” 话是这么说,还是大方的拿给她。 客栈里放着民谣,阳光洒进来,铺着民族风垫子的木椅上坐了人。 门外,本地人和游客人来人往,声响嘈杂,屋内,偷得浮生半日闲。 程朔从外面进来,差点没看见她,他上前一步,见她拿着本眼熟的书,手臂轻轻搭在椅背上,好巧不巧的翻过一页。 那发黄的纸张上,几个劣质印刷的字格外显眼,程朔又是好巧不巧看到他的吻几乎发了狠这几个字。 他挑了挑眉,啧了一声:“看什么书?” 鹿雨合上小说放在腿边,捋了一下头发,淡淡说:“女性读物。” 程朔在一旁看着,忽然有些好笑。 他抬抬下巴,随意说:“女性读物挺开放。” 鹿雨在有些方面极要面子,虽然这种盗版的小说内容是有点低俗,但她是不会承认的。 鹿雨歪着头,扯开话题:“你干嘛去了?” 程朔头指向外面:“健身。” “哦。”鹿雨高深莫测应了声,眼神堂而皇之的往他下面轻瞥了一下,缓缓道:“大早上火气挺大。” 程朔浑身是汗,听了之后猛地皱眉,扭头用力看了她几秒,震惊她直白的言语。 鹿雨装作若无其事,眼睛看过去:“不去洗澡吗?” 程朔揣摩着她这话有点儿古怪就没说话,又见她老老实实不欲多说的模样,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他摇了摇头,转身往楼上走。 程朔的肃在于他的忍,沉静不张扬,把什么东西都放在内心深处,看不到、读取不了。 人都是这样,表面强势内心柔软,表面放肆内心克制,像他这种表面平静,万般内敛的人,更让她想窥视他真正的内心。 她的目光不自觉追向他的背影,在后面拖腔拉调:“悠着点,冷水伤身。” 程朔后背僵直,咬了咬牙齿,这女人! 出了客栈,隔着他们不远处,有游客和水果贩子在讨价还价,还有几个粗矿的汉子在搬东西,光着膀子,特别彪悍。 两人既不像游客,又不像本地人,总是会被多盯上两眼。 程朔站在外侧,微皱着眉:“去哪找照片上的人,有想法没?” 鹿雨看了他一眼,说:“人不是靠找的,有缘自然会相见。” 程朔跟不上她的天马行空,以为她一心只想找到照片里人的,旅游只是顺带。 他顿了一会,鹿雨身旁已经有人走上来,是个青年小伙,穿着很潮,还戴着墨镜。 往云南来的年轻人居多,很多都是背包客,里面不乏有目的不纯,借机想艳遇的变态。 这样的人碰上一个像鹿雨一样高高冷冷,鲜眉亮眼的女性,自然是不肯错过。 青年特意靠近表现的人畜无害和她打招呼:“美女,哪人啊?” “你怎么一个人独行,下一站准备去哪?” 见她不理又贴上去:“天有点热,我请你喝东西,你想喝什么,奶茶还是果汁?” 鹿雨以为程朔在她旁边,没分出心留意边上的动静,直到耳边响起苍蝇一样聒噪的声音,让她心烦意乱。 上哪跑来这么丑的烂细倭瓜,看了都扎眼。 她黑色的眼瞳微眯着,抿紧唇喊了声“滚!” 这话把青年刺激得冷了脸,气急败坏刚要去扯她的肩膀被人拎住了领子,正准备破口大骂,只见程朔一脚又快又狠地踢在他小腿处,将他手反扣曲膝抵住,当即将人摁趴在地上。 骚扰男呲牙咧嘴还想破口挣扎,程朔膝盖一顶,把他的头按在地上,就剩趴在地上嗷嗷乱叫的份。 手臂有力,腰腹有劲,动作矫健,鹿雨被程朔这一整套流畅的动作爽到了。 忽而有点明白,白金瀚里的富婆为什么爱找有力量的鸭子。 能干! —— 湛蓝的天空下,泸沽湖的水太清,小船仿佛是停在水面。 狭长的猪槽船上,鹿雨坐在船头看着划船老汉的浆,对他说:“刚才我以为你要把他扔湖里去。” 程朔用老汉的草帽扇着风,低声道:“他身上那股味,扔下去也是污染水。” “这话没错,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程朔听着她顺口溜白的口号,跟村里宣传大队的大喇叭似的,有口无心。 “你下次迂回些,那样容易激怒人。” 鹿雨道:“我那算好得了。” 程朔:“你骂人了。” 鹿雨理直气壮:“滚字不算。” 程朔想了想,换了种说法:“穷凶极恶的人你激怒了他,他誓达目地不罢休。” 鹿雨转头:“那人又矮又细长得跟条酸黄瓜,没几分本事。” 这比喻,程朔一下子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学过面相,多少能看出点人性。”鹿雨说这话时看了他一眼,表情神秘,唇角向上:“看你也看出了点东西。” 程朔不咸不淡地“嗯”一声,随意她说:“看出我什么。” 她靠近,在他耳边极低地说了声:“闷骚。” 说完,鹿雨移开视线,酿跄着身体找划船的老汉:“老伯,您认识库迪迦吗?” 云南白天的温度有一丝的燥热,刚好迎来一阵风,风吹动他的黑发。 他一动不动,而后又转头看她。 还说不找,什么有缘自然会相见,全是忽悠。
第12章 不走原来路线,船靠岸,程朔带着鹿雨上了泸沽湖的另一个村落。 程朔指着古寨,说:“到了,那就是老伯说的地方。” 鹿雨放远望,这里青山绿水,寂静幽美,古寨上的悬崖地飘满了五彩的经幡,有种远离世俗的美。 她看着远处不动,过了一会,静静的侧脸转过来,程朔仿佛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肉疼和后悔。 他挑挑眉,就听见她慢腾腾的声音:“我后悔不带相机了,应该把这里拍下来。” 程朔指了指眼睛:“人的眼睛是相同意义上的摄入工具。” 鹿雨扭头看他:“那不一样。” 程朔也扭头看她:“哪不一样?” 鹿雨一时没话。 程朔下巴往草海区域扬了扬:“你要真想留下点什么就用手机。” 言毕,他逆着光,从口袋摸出手机,对着景随便拍了一张。 鹿雨站在她身后,风吹得她头发飘扬:“你拍的不行,没对准对焦框和测光框。” 程朔抬头,淡淡道:“我不收藏,就发朋友圈。” 鹿雨颔首,腔调慢慢:“发了什么?” 程朔看着她干净的脸,反问:“你没我好友?” 这十多天里,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微信页面除了转账记录和系统文字再无其他。 青绿色的水草太茂盛,映得她瞳孔悠悠发亮,她轻踢了踢面前的杂草,道:“有啊,这不是懒得拿出来。” “开手机,还要点朋友圈,麻烦。” 程朔听了置若罔闻,收起手机,转身说:“那走了。” 他走了两步见后面没动静,扭头去看,只见原本伫立的人此刻蹲在地上,手上是只手机,镜头正在拍不掺杂质的水面上透出嘴呼吸的鱼。 有些人去哪都能安然自在,并且想一出是一出。 程朔抿一下唇,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竟有种想把她踢下去的冲动。 “你是不是在心里想着把我踢下去。”鹿雨背对他,说出的话把他吓了一跳。 “?” 鹿雨捋了把头发站起来,晃了晃手机:“你这朋友圈也没发什么,无聊。” 朋友圈里,程朔只发了张照片,那照片也拍得一言难尽。 程朔顿了下,自然道:“写人物,时间,地点那是作文。” 鹿雨愣了愣:“好吧,我无言以对。” 走进古寨,最外面有棵参天大树,越往里走,路渐渐清晰。 来往古寨的游客少,这里至今还保留着传统的风格,瓦顶,石墙,条件好点的有新盖的木楞房。 从古城到这里,仿佛又是一个轮回。 来往的人成群结伴,年轻人穿着鲜艳的服饰,年龄大的则一身暗色,个个背着竹兜,兜里都是菌子和松茸。 鹿雨看着那一兜兜的菌子突然想起了深夜的那碗米线,那菌子熬的汤,是舌头都要咬掉的鲜。 她走过去,挑了竹兜最满的两个阿嬷问:“请问这菌子卖吗?” 年轻的姑娘外加陌生的语言,两个阿嬷茫然对视一眼,最后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鹿雨对着她们微微一笑,转头看向程朔时眉皱的老高,白皙的脸颊整个郁闷的鼓起来了。 程朔表情坦荡的摊手,表示束手无策。 这时,两个阿嬷间的其中一人把路上一个拖着树根的男孩喊了过来,对他三言两语说了一通又推了推他的肩膀。 那男孩歪头,先在鹿雨身上瞅了两眼,又盯着程朔看,完了义愤填膺地道:“坏人,拐子!” 鹿雨头疼了,还以为叫来了一个会说普通话的,结果来了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屁孩,一出声就想捅天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鹿雨斜着眼看他:“你嘴巴这么坏,拐子才懒得拐你。” 男孩抹了下鼻子,不服气:“一个月前就有人拐小孩,他们装成游客过来借宿,人还是我阿爹抓到的。” 小孩没撒谎,鹿雨也就不咸不淡的讲道理:“那只能正常他们是拐子,不能证明我也是拐子,况且你见过像我这么年轻的拐子?我过来拐人还怕别人拐我,这逻辑你听得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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