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说什么,她们都当她是说的假话。然后就会回到同事那边,用可怜同情的口吻说她情况很严重,精神不对劲。 此刻。 护士长起了身,心疼般地摸了摸喻唯一的头发,又帮她理了一下外套的兔子耳朵,随后才往护士站走去。 “姐,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哎,挺严重的。是看到跳楼现场留下心理阴影了,估计产生了心理应激障碍,快去催一下心理科室的医生吧,抓紧时间过来。” “好可怜啊,她本来就那么瘦瘦小小的,还被吓成这样。” “体格强健的外科男医生给那些出意外事故的伤患做手术都会吓到,更别说她这么小,跳楼的人就倒在她身前,那场面我都不敢想。” “联系她家长了吗?” “救护车来医院的路上就联系了,她爸爸说马上来接她。” “什么事儿啊!这孩子多半是周末去上兴趣班,路上就撞见这种事,太惨了。” “现在的人要寻死什么方法不行,非得跳楼。这次没压死无辜路人算是万幸,但是吓晕了路人,还吓惨了咱们祖国的小花朵。” “不要再说了,我的心已经疼得一揪一揪。” “病房那几个三十多岁的人都吓得心脑血管堵塞,更别说这个孩子了。” “你们看她多乖呀,来了医院也不哭闹,就一个人乖乖端正坐在椅子上。越看越心疼,这要是我的女儿,我会心痛死的。” 护士站离长椅很近。 几步路的距离。 她们的交谈声并不小,坐在椅子上的喻唯一想听不见也难。 她深深吸气。 然后轻轻地吐了出来。 抬眸间,喻唯一用余光看了眼护士站的方向。她一直在回答自己没有事,也说自己已经成年了,可是他们不信,还要她拿证明。 说什么: 人在遭受强烈刺激的时候,大脑会混乱,说些胡话,她是被吓糊涂了。 她多坚持几句,他们就急着安抚她,让她吸气呼气,保持冷静不要激动。“……” 所以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沉默坐在这,等待盛管家过来接她。 等了半晌。 喻唯一有点无聊了,手机也在盛管家身上。 她抬头,望向走廊上方的LED屏幕,上面是电子时钟,分针和秒针之间的两个红色小圆点隔一秒钟就跳动一下,她开始数节拍。 “一、二、三……” “乖乖,我心又疼了。” “你们看她呆呆地望着时钟表,在读秒?” “心理医生怎么还不来,我能把她抱来护士站哄她玩吗?这样真的很可怜,大脑是不是被吓缺了一块儿?” 喻唯一听见了。 女人小脸肌肉微微抽动:“……” 她不数节拍了。 把视线收回来,继续端正地坐在那。 又等了三五分钟。 实在无聊,喻唯一不知不觉两只手撑在椅子上,晃动悬空的两只脚。她低下头,去看底下两只摇来摇去的脚丫子。 低头的时候,外套的兔子帽子往下掉,刚好戴在她脑袋上。 两只白色的兔耳朵立了起来。 “完了呀!” “她开始看自己的脚了。” “这是精神障碍患者出现的症状吧?” 喻唯一:“……” 女人晃动的双脚即刻停了。 这时,安静的走廊上传来一串稳健的步伐声。喻唯一偏头看过去,看见往这边径直走来的盛世。 盛管家还没来,盛世先来了。 谁来都行,把她带离医院就好,不然她要被‘确诊’精神障碍患者了。 喻唯一站起身,没等她往盛世那边走,护士长先一步横到她面前,将她护在身后,然后上下看了盛世一眼,试探地问:“您是女孩的爸爸?” 闻言,喻唯一美眸圆睁! 这边。 盛世剑眉蹙起,他先是看了眼后方的喻唯一,随后才跟护士长说:“我是她丈夫。” 丈夫? 不是说爸爸过来接吗? 对上护士长的目光,喻唯一抢先解释:“在救护车上拨给了我们家的管家,护士小姐误以为那是我父亲。但是这个……他确实是我丈夫。” 护士长看了看喻唯一,看向盛世的时候眼神有点复杂,“诱拐未成年人不道德。” 她看他,有种在看禽兽的感觉。 盛世眉心突突跳。 喻唯一则被护士长的言论和神态逗笑了,她没忍住轻笑了声。在抬眸撞上盛世黑下来的脸时,她又立马捂住嘴。 从盛世的角度,就看见她兔耳朵帽子底下眉眼上扬的小脸。 幸灾乐祸。 他来接她,她光明正大看他笑话,长本事了。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领着心理科室的主任医生匆忙赶来,“姐,孙医生来了,让孙医生给那个小姑娘检查一下吧。” “孩子的丈夫来了,家属要不要做检查?”护士长问。 主动权交到盛世手里。 喻唯一暗中朝他使眼色,示意他拒绝。她身体、脑子都没有事,拒绝护士长的好意就能走了。 不管她怎么挤眉弄眼,盛世就是看不见。 下一秒,男人就应了:“嗯,检查一下。如果精神有问题的话,就留在医院接受治疗。” 喻唯一:“?” 女人仰头,顶着一张不可置信的脸望着他。 盛世绕过护士长,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低头看她,“作为你的丈夫,当然要为你的身体健康负责。查一下吧,看看脑子有没有问题,下次就不会乱笑了。” 喻唯一小脸僵了:“……” 小气。 她就是笑了他一下! 五分钟后。 诊室内。 桌上的台灯开着,灯光打在喻唯一身上。女人坐在椅子上,坐得很乖巧,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却在无声诉说她的不情愿。 “小姑娘,现在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你集中注意力如实回答我。” “……”喻唯一抬眸瞥了眼旁边悠闲的盛世,“好的医生。” 孙医生抬了抬脸上的眼镜,问:“把一个浴缸放满水,给你一个勺子,一个盆,要求把浴缸腾空,你会用哪一个?” “用盆?” 医生没说什么,在本子上记了一笔。 之后又问了两个问题,孙医生叹了口气,面色凝重地拿着手里的本子跟家属盛世出门去沟通了。 喻唯一:“……” 两人前脚离开,后脚护士长就走了过来,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后面站着的几个护士议论纷纷。 “真的挺严重的。” “是的,一道题都没答对,果然是精神障碍病患了。” “放满水的浴缸要腾空,只有精神病人才选勺子或盆,正常人直接拔掉浴缸塞就好了呀。” 闻言。 喻唯一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后方几位护士:“……”
第88章 幼稚盛小世四岁 -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 喻唯一才跟着盛世顺利离开医院,走的时候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说她年纪还小,有了精神应激障碍要高度重视,最好隔三天就来做一次检查。 盛世看热闹不嫌事大,答应医生过两天就带她来医院。 喻唯一当时就:“……” 进了电梯。 没等电梯门合上,喻唯一就选了个离盛世最远的角落,靠着墙壁站着。 她还戴着兔耳朵帽子,帽檐遮了大半的脸。 从盛世这个高度看,只看见她气得鼓起来的脸。他按了负二楼车库的钮,然后才往她那边走,站在她跟前,弯腰去看帽子里女人的脸。 先是看见她粉嫩的唇,然后是小巧的鼻子,刚要看见她眉眼的时候…… 一只白皙的手撞进视线里。 喻唯一先一步握住帽檐往下拉,把脸藏进帽子里不给他看。 盛世被她逗笑了。 他学着护士长的口吻,故意朝她说:“没事孩子,只是被吓出心理疾病,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大脑脑干缺失了一部分,养一养应该能好的。” “我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但具有人道主义精神。不会因为你是精神病患者就扔你去垃圾堆不管,顶多嘲笑你几句,小脑残。” 喻唯一怔住。 ‘蹭’地一下就抬起了头。 她的视线被宽大的兔子帽檐挡了大半,但还是能看见脸上方男人唇角的笑。 尤其是他喊她脑残的时候,话语中止不住的笑意。 想听不出来都难! “还会抬头?我以为你要一直藏在帽子底下。”盛世伸手去握住她帽子的兔耳朵,试图往后拨弄露出她的脸,“帽子还挺大。” 帽檐上拉。 喻唯一白净的小脸装进盛世眼内,率先吸引他的是她那双美丽的眼睛。 她仰着脖子昂着头。 此刻那双明眸中正倒映着他的模样,盛世从她眼里只能看到自己。这种感觉就像,她眼里心里只装着他一样。 没等他多沦陷两秒,就听见她开口说话。 喻唯一学着护士长的口吻,朝他说:“帽子大不大你不是最清楚嘛?我的衣服外套都是你买的呀孩子家属,孩子爸爸。” 视线里,盛世的脸色顿时沉了。 笑容即刻消失。 当时在走廊上,他往她那边走过来。护士长横在他们俩中间,上下打量他,问他是不是她爸爸,得知是丈夫后,就用一种看禽兽的目光看着他。 “喻唯一,再说一遍?” 男人阴冷的嗓音盘旋在头顶。 喻唯一偷偷抬眸瞥了他一眼,看见他愈发沉冷的脸,她立马把视线收了回来。伸手拉住帽檐,光速拉下,躲进帽子里。 只许他放火,不许旁人点灯。 大男人的玩不起。 迟迟没听见喻唯一吭声,盛世伸手提住她衣服后领,将人拎到跟前,强行要她抬头露脸,“不准在心里编排我,听到没有喻唯一?” “用手挡住脸干什么?不敢看我了?” “刚刚不是胆子很大吗喻唯一?不是说我年纪大,说我长得老,可以做你爸爸了吗?” “现在怎么不吱声,哑巴了喻唯一?” 喻唯一:“……” ‘叮——’ 电梯达到负二楼,响了铃,两扇门从两边打开。 站在门外的盛管家就看见这一幕:喻唯一害怕地缩着身体,捂着脸躲在帽子里。盛世提着她的衣领,盛气凌人气焰嚣张地欺负弱小。 于是。 古斯特驶离医院。 司机在开车,原本该坐在副驾上的盛管家,让盛世去了副驾,自己则护着喻唯一上了后车座。 在行车过程中,盛世但凡偏头往后看,只要察觉到他的视线,盛管家就立马将喻唯一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男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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