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算什么?”左枝心底憋着气,猛然睁开眼,从病床上弹坐起来,声嘶力竭,“一个只有讨好宋延琛,哄他开心了,才有资源有通告的可怜十八线吗?” 她气得不轻,林艾和梅允被她猛一下爆发的气势怔住。 梅允手下不止她一个艺人,事情多得很,懒得同她犟,拿上手提包,摔门就走。 林艾木然地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左枝喘两口气,平复了心情,叫她扶她去洗手间。 林艾立马回神,过来搀扶她下床。 左枝换上一片干净的加长夜用卫生巾,又回到床上瘫着了。 她没睡着,也不想说话,手机被她摔坏,林艾也刚好不想让她接触网络。 于是在电视上,翻出一个电影频道给她看。 左枝不带脑子地看。 一部电影播放结束,林艾看得津津有味,她丁点儿印象都没有。 晚上依旧没胃口吃饭。 林艾哄她喝了点润喉茶,再加几口小米粥,她就把东西推远了,像个任性不听话的小孩子。 林艾拿药给她吃。 她吃下,鼻子通了一侧,勉强能正常呼吸了,困意也跟着来了。 林艾适时熄灯离开,让她好好休息。 不知什么时候,左枝又做梦了。 梦里,宋延琛黑着张脸,告诉她,他在那边有了喜欢的人,反正他们也没对外公开过,而且她不是刚好跟薛岛官宣了么?要不两人就这么算了吧。 去他妈的就这么算了吧。 左枝怒火攻心,一巴掌甩他脸上。 手腕却在半途被扣住,他掌心的温热蔓延到她肌肤。 左枝冷眼瞧他,他一派气定神闲,笑得没心没肺,渣到没边。 “我来,是准备跟你大吵一架的,但看你现在这样……啧,没劲儿。” 没劲儿?左枝觉得好笑,偏偏笑不出来,只愤恨地磨着后槽牙,不住在他手中挣扎。 “左枝。”他沉声叫她。 像冰块坠落高度伏特加,冰冷,劲烈,令人醺醉沉沦。 缠结的浓密长睫倏然掀开,暗弱灯光隐匿了她独特的棕绿虹膜,但眸光依旧灿亮。 坐在病床边的那个男人,眼眸也亮,如散发银光的金属牢笼,将她囚困。 她嗅到了叫她安全感爆棚的熟悉气味,右手腕被他单手抓着,他另只手拨开黑色卫衣的兜帽。 清冷月光斜照,立体轮廓在面上切割成不同光影,他唇瓣轻抿,气压低沉,仿若一头蛰伏的凶兽。 所以,宋延琛真的来了。 左枝混沌的大脑只用短短一秒,就辨清现下的情况。 短时间,忽然找不到词汇,形容此时内心的感受。 恼怒,憋屈,受宠若惊,还有一丝丝不可名状的欣悦——她明摆着还是想见他的。 “那女人是谁?”她单刀直入地问。 房里却弥漫着静默。 大概是中午说了太多话,现在她声带发不出一丝声音。 昏暗中,他也没能看清她翕动的唇瓣,在说些什么。 一股莫大的气焰在她胸腔横冲直撞,左枝猛力甩开他的手,翻身侧躺,背对他。 静谧中,仿佛能听到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窗外的雪,早在傍晚就停了。 月色和雪色相照。 她能感觉到他视线灼烈,比室内暖气,更让她浑身发热。 手心被她攥出了汗,身上还冒着虚汗,病号服都濡着潮意。 “我还没跟你生气,你又跟我气什么?”宋延琛似笑非笑地轻嗤。 左枝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声音,她恼得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现在不想去清算谁对谁错,只知道心里酸酸胀胀,难受得要爆炸! 一角被子突然被他掀开,凉意钻进捂得燠热的被窝,左枝往旁边拱,蜷缩成小小一团。 宋延琛伸手抓她出来。 她气急乱动,不小心扯到闷痛的腰腹,又像呼吸到被子里的微尘絮状物,猛一阵咳嗽,瑟缩抖动得更厉害了。 “你在搞什么?”他不悦道,看她悬在床边,几乎要摔下去,一把将她连抱带拖地带回来。 他摁住她乱动的肩,她抬腿踹他,他便捉住她脚踝。 她气得扬手一挥,“啪!”巴掌落在他侧颊的声音响脆,尖利指甲在他下颌划出两道抓痕。 两人的动作在这一霎暂停。 左枝怔忡地望着他,手上还残留着痛意,僵硬在半空。 宋延琛下颌骨动了动,眸色黑沉地盯着她。 仿佛有熔岩暗涌,滚动着炽盛的赤红火光。 左枝听到他紊乱的呼吸声,按捺着,隐忍着,实在无法克制便爆发出摧枯拉朽的力量。 她一双手被他单手钳制,拉高,力气大到完全无法挣脱,腕骨都被他捏痛。 恐惧在此时如吐信的蛇,寸寸攀附上她的身体,她的骨骼,她的每一根神经。 他刷地扯下卫衣兜帽上的抽绳,利落干脆地将她双手捆绑,就绑在病床的床头上。 每挣扎一下,细绳就往她肉里嵌入一分。 她怒瞪他。 宋延琛居高倨傲地伏在她身上,左手掐紧她下颌,迫使她直面他,眉眼蕴着薄怒,阴恻恻道: “左枝,你和薛岛的事,我是一定要跟你讲个明白的。至于现在——” 他额头一斜,头颈低下来,想吻她。 “不……” 他听到她在说话。 那么细弱的声音,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奶猫。 他在这时撩眼皮,多看她一眼。 她摇头。 本意是感冒了,不想传染给他。 但他俨然不在乎,固执地,疯狂地,覆在她唇上,含着,舔着,磨吮,撕咬,有淡淡的血腥味在舌尖弥漫。 他品尝着她口腔的湿热,记忆回溯到那一块在她口中颠来倒去的泡泡糖,于是长舌勾住她的舌,咬着,嚼着,恨不能将她吞吃入腹。 她身体所剩无几的氧气,被他这个恶贯满盈的掠夺者,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他还贪得无厌,喜爱她的温软,把她抱得好紧好紧。 左枝想骂他,奈何出不了声。 只能任由他乱来。 当空气狎昵地覆上她肌肤,他终于放开她,直起身。 敞开的衣襟下,她胸腔起落,眼看着他走进洗手间。 亮光洒进来。 而后,水声哗哗,他捋起袖子,拧了一条热毛巾,端出一盆水汽氤氲的热水,放在床头柜上,给她擦身。 在京市待了三年半,她仍保持着每日洗澡的习惯。 本来两天没洗澡就受不了了,刚还出了一身汗。 她这回不再挣扎,由着他收拾她,对比之前,显得乖觉。 宋延琛也安静,睫毛在眼下刷一层阴影,左枝看不清他眸色,只贪恋他片刻的温柔。J 他像在照顾一个宝宝,细致入微,不恼不愠。 卫生巾被撕扯下来的刺啦声,静电般闪过她的听觉神经。 热意从她脖子根,腾一下蹿升,烧到她耳朵尖。 庆幸光线暗弱也没用,空气里的血腥气,连她一个感冒鼻塞的人,都能清楚地闻到。 何况是他。 他给她换上安睡裤。 结束时,恶劣地在她腿上轻掐一把。 轻微痛感绵长了她的羞赧。 她不禁腹诽,他就是个超级无敌臭流氓。 收拾完她,宋延琛把脏掉的卫生巾一卷,丢垃圾桶,开始收拾她换下的病服。 左枝听着他洗手的水流声,耐心等他给她松绑。 耳边,他的脚步声渐近,话音从高处落下,声线却低哑: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问你,可你现在似乎不便作答。所以,我只问你一件事。薛岛的跨年演唱会,你非去不可,是么?”
第78章 生 ◇ ◎Let Me Down Slowly◎ 她没有作答。 洗手间的灯撇至玄关, 往这里带了一层。 宋延琛背光而立,身形高大,压迫感很重。 长时间沉默地对视后, 他的脸别到另一侧, 左枝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额角和脖颈隐约跳动的筋, 他胸口重重一个起伏,看回她, 俯身帮她解开腕上的抽绳。 他指尖残留的湿意,沾在她腕间干燥的肌肤上。 左枝听到细绳与肌肤摩擦出的窸窣声。 解开时, 末端落在她额头,她条件反射地闭了下眼。 好像腕上的湿意, 蔓延到了眼睫,她下意识揉眼睛。 捆绑一阵,她手腕已经被勒红了,几道痕迹明显。 宋延琛拇指抹两下,克制到极致, 到底还是没急着撂重话, “林艾说你一天都没好好吃饭, 我带了点粥过来,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左枝觉得他犯规。 明知道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专挑她的弱点进攻。 他的耐心被她一点一点耗尽。 她却在这时, 缓缓坐起来。 在她将手指插入他指缝, 与他十指相扣时, 宋延琛挑了下眉, 长睫掀动, 看她拉开被子,动作缓慢地挪到他腿上跨坐。 两人四目相接,她眼睛宛若水洗,泛着粼粼波光。 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那晚在海边的礁石,她以这样的姿势,一脸无畏地把自己交给他。 现在呢? 她在想什么? 他不明确了。 她歪头,舔舐他下颌的抓痕。 其实伤得不重,只是破了点皮,有点红而已。 细微的舔舐声,在室内黏黏腻腻地响起。 她软得像只猫,左爪与他相握,右爪攀着他的臂膀,湿热柔软的舌尖在他下颌游移,下滑,温柔覆上他滚动的喉结。 耳边,他呼吸频率渐快,她的动静也渐渐大胆。 冬夜悄无声息,内外温差在玻璃窗结出水雾,凝成一股股水流下淌。 一片淋漓。 紧锁的眉头松开,空气重新回到胸腔,宋延琛睁眼看她。 想追着她的唇接吻,她偏头躲。 他的一只大手掐在她腰上,忍着没弄疼她,唇瓣擦过她唇角,脸颊,叼住她耳垂,沙哑磁嗓低低响在她耳边: “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想吻你。” 她还是没给他亲嘴。 宋延琛潦草地用纸巾擦拭几下,抱她去洗手。 水流声哗哗,带走黏连在两人指间的滑腻。 帮她把手洗干净,再帮她把手擦干。 这一番动作下来,两人的脾气都顺了些。 他抱她回来,让她坐在他腿上,两人胸腹相贴,他一手拦在她腰间,另只手打开一盏橘黄色的台灯。 左枝自动自觉地拉开保温袋。 里面除了一个保温盒,还有一个保温杯。 她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红糖姜茶的甜辣滋味遍布味蕾。 宋延琛带的是皮蛋瘦肉粥。 揭开盖子,香味扑鼻而来,热腾腾的水汽向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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