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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打架 说着，纪叙倾身向沈梵梵靠近了几分，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牢牢锁住沈梵梵，又继续道：“沈小姐，你说，我哥是为什么留下？” 沈梵梵仰着头看着纪叙，眼睛一眨不眨，张了张嘴，可直到脖子都酸了，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为什么留下了？ 她从纪叙的话中轻而易举的就能推出来，答案好像只有一个，只是一个简单的人名，就叫： －－沈梵梵。 心中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但是沈梵梵却说不出口。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原来念起来这么的困难。 大概是等了太久，所以有些不敢相信，但也许是怕自己搞错了，更大的失望压下，会被压垮。 她虽然自我任性，没心没肺，但也架不住一次两次的失望。 可她不回答，有人替她回答。 纪叙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梵梵一眼，直起腰站好，转头看向电梯门，沉声道：“沈小姐，我哥喜欢你。” 说着，他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声音更加低沉了几分： “他当时明明可以出院了，但是坚持在医院躺了两年，怎么也不愿意出院，直到爷爷家里医院两边跑累到昏倒了一次，他才答应出院。” “出院后的那几个月，是他最痛苦的日子，看到人就想躲开，总是一个人待着不说话，直到这两年，才好一点。” “但这并不是我哥接受了自己，他磨了两三年，学会了怎么消化旁人异样的眼光，但却还没学会，怎么完全接受自己。” 说话间，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动着，越来越大，即将到达二十三楼，纪叙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沈梵梵： “所以，他也不敢接受你。” 自己死死压抑着感情，就连一丝烟，都不想让旁窥探到。 明明爱，却不敢去爱，这种感觉，他体会过有多窒息。 而他哥哥相对于他，这种窒息感只多不少，只是这几年的经验，让他变得比谁都会忍，也比谁都会装。 沈梵梵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喉咙变得干涩，涩到有些难受。 她一直不敢去细想，那个骄傲的男人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所以当那些实实在在的细节现在被人直接说出来时，她觉得心里梗得慌。 像是被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又闷又疼，甚至有点喘不上气。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沈梵梵小声地问，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手指抓紧了包，用力到指尖发白。 纪叙扯了下嘴角，“沈小姐，没有人会比我更希望我哥幸福，希望他如愿以偿。” 沈梵梵使劲眨眼，眨去眼里的泪意，仰头仔细地看着纪叙脸上的表情。 她总觉得，纪叙的话里有话。 纪曜当年为什么会出车祸，她并不是特别清楚，只是所有人都说是意外，于是她便相信是意外。 但纪叙的眼神里的沉沉的内疚和自责告诉她，事情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 已经是五年前的事，现在再追究也已经没用了，事已至此，最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电梯安静了几秒钟，突然，“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 纪叙再次出声：“沈小姐，喜欢我哥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如果你坚持不下，就趁早放弃吧。” 闻言 ，沈梵梵瞳孔微缩，指尖颤了一下。 纪叙的视线往下扫了一眼，又继续补充道 ：“但如果觉得放不下，就请一定要坚持下去。” 语毕，电梯门恰好完全被打开，纪叙转过身，抬脚迈出了电梯门。 他说这些其实是有私心的。 他哥怕身边的人难过，所以什么都藏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于是沈梵梵什么都不知道。 而他之所以说这些，听起来像是想让沈梵梵想清楚，想劝沈梵梵放弃。 但其实，他不过是利用了沈梵梵对纪曜的喜欢和心疼。 知道了真相，之后就算被拒绝可能也没那么难受，但也可能更难受。 不过，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一定会多一点。 …… 电梯门再度被关上，继续往上走，沈梵梵蹲了下来，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 纪叙的话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像是有立体环绕的效果，环绕着她。 沈梵梵将头埋在了膝盖里，眨眨眼，深深吸了口气。 她终于知道，纪曜其实也是喜欢自己的，她应该要会很开心的，但其实并没有。 心里很闷很闷，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悲哀凌驾于所有情绪之上，说不上伤心，也说不上难过。 刚刚她问过纪曜，问他喜欢的人到底是谁，纪曜很笃定地回她：“是谁都不重要，反正又不可能在一起。” 她那时回了什么，她说他们都是一样的人，爱而不得。 沈梵梵突然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自眼角往下滑，止都止不住。 数学老师都是骗人的，双重否定在她和纪曜身上，从来就不等于肯定。 …… 纪叙有一点想得没错，知道了真相了之后，坚持下去的勇气就多了。 次日，沈梵梵回到了亚朶酒店，用最快的速度化了个美美的妆，然后换了衣服，拿起包就跑去了安行大楼，积极到江婧拦都拦不住。 “你去哪？”江婧放下手里的东西，追在后面问。 沈梵梵一边往前跑，一边回头，对江婧笑得一脸灿烂，“我找代言去。” 江漪漪已经被她搅黄了，安行的代言空了下来，需要继续找人代言，她得赶紧去，再晚一点，代言就是别人的了。 江婧：“……” 沈梵梵去哪里找代言，显而易见。 江婧想了想，停下了脚步。 看着那么娇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她摇摇头，转身回房间，准备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昨天节目刚拍摄完，沈梵梵的照片就已经在网上传开，结合两个公司的联合营销，现在传得正热。 所以沈梵梵现在往外面跑并不是很安全，但是纪曜是个靠得住的人，所以她也不是很担心。 再说了，往好处想，沈梵梵难得这么积极地自己找工作，也给她省了不少事。 …… 沈梵梵身穿着藕粉色的一字肩短裙，踩着一双绑带高跟鞋，俏生生的出现在安行大楼一楼大厅。 她在努力低调，但奈何实力不允许，脸上的大墨镜太过引人瞩目，刚踏进一只脚，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还好，大厅的人并不多，就那么寥寥几个。 沈梵梵忽视落在身上的目光，走到前台站定，客气地问道：“请问，你们纪总的办公室在几楼？” 前台不着痕迹地上上下下地扫视了沈梵梵一圈。 她看惯了上流圈子的人，只要扫一眼，就知道沈梵梵浑身的穿着和珠宝首饰并不简单，就连沈梵梵唇上的口红，她都能认得出来： T家88号斩男色，全球限量款。 有财力、有品位、有教养，一看就是上流圈子的千金，绝对是她得罪不起的人，不像刚刚那个女人，全身高仿，手链仿的还是她最爱的品牌，偏偏还趾高气扬的，用鼻子看人。 看着过了很长时间，其实也不过是几息之间，整理好思绪，前台小姐对沈梵梵微微弯了下腰，露出标准的八齿微笑，礼貌地问道： “请问，您有预约吗？” 沈梵梵嘴角的笑容，就这么僵住了。 她来得太急了，倒把这个给忘了。 想了想，沈梵梵嘴角又重新挂上了微笑，拿起手机晃了晃，“你等一下。” 说着，她拿着手机走到了大厅最后面的微型景观旁，低着头，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拨通了纪曜的电话。 嘟嘟声一直响着，沈梵梵一边等着纪曜接电话，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水缸里悠哉游哉的小金鱼，而后伸出手，隔着玻璃缸，在金鱼身上敲了两下。 一瞬间，惊起了一群金鱼四处逃窜，慌慌张张地样子，看起来傻乎乎的。 沈梵梵抿着唇笑了，还想再敲一下的时候，手机被接通，于是她赶紧放下了手，放过了这群金鱼。 “梵梵？” “嗯。”沈梵梵看了眼前台，见前台正看着她，大概是怕她偷偷跑进去。 于是，她扯了下嘴角，回了一个微笑，而后转过身认真讲电话： “纪大哥，你现在在公司吗？我现在在你公司的楼下。” 电话那边声音明显顿了一下，“怎么过来了？有事？” 沈梵梵靠在玻璃缸旁，低头看着脚尖，鞋跟在地上轻轻点了两下，笑着开玩笑，“我来走后门啊。” “什么？” “待会再告诉你。”说着，沈梵梵捂着嘴笑了一下，又继续道：“我是一个人过来的，你再不放我上去，我可就要被人发现了啊。” “你站着别动，我让人下去接你。” “好的。”沈梵梵乖乖点点头，转身看了一圈，而后往待客区走去，找了个没人的隐蔽小角落坐下。 前台小姐见她坐下，很有眼见力地上前送了杯茶。 沈梵梵道了声谢，端过茶喝了一口，而后缩在沙发里，一边低头玩游戏，一边等纪曜安排的人来接。 她前方刚好有一颗巨大的发财树挡着，所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人。 过了一小会儿，旁边的小圆桌旁坐下了两个人。 屏幕里，沈梵梵手下的球球越来越大，但后面有个更大的球在追，企图吞了她，正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所以她正聚集回神地逃着，连头都没抬，更不会知道她的右前方多了两个哦。 直到不小心听到她们的聊天： “谈好的代言说撤就撤，大公司就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言而无信吗？要不是看安行公司的知名度高，我才不会过来受气！” “漪漪姐，消消气，这话被别人听去了不好，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你怕什么，又没人听，不就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如果不是出生在纪家，他什么都不是……” …… 沈梵梵手下一顿，下一秒，她养了很久的球就这么被人给吞了。 球没了，“嘣”的一声轻响，她脑中的弦也断了。 沈梵梵猛地手机一扔，手机从腿上滑下，不小心拨了个号码，“嘟嘟”声响闷在沙发里，正在气头上的沈梵梵却没有丝毫察觉。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转过身，低头死死地盯着正靠在沙发上的江漪漪，一字一句地冷声道：“刚刚的话，你再说一遍？” 江漪漪没想着后面有人，她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偷能偷听别人说话？” 江漪漪有点心虚，如果自己刚刚的话被安行的工作人员听到，那她就完了，可回过头，看到和自己一样打扮的沈梵梵，她嗤笑了一声，“我说了什么，关你什么事……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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