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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曜没耐心往下听，看着还熟睡的沈梵梵，缓缓启唇：“小祖宗还在睡，这种事别吵她。” 江婧：“……” 她微微一哽，还来不及说什么，电话就被挂了。 江婧：“……” 棒呆了！ 在纪大老板眼中，让她急掉了半头头发的事情，还比不上小祖宗睡懒觉。 他们都能悠哉游哉地赖在床上你浓我浓，那她还急个屁啊！ …… 挂了电话之后，纪曜绕到床的另一边，将手机轻轻放回去。 将被子扯开了一点，他低头钻进去，在被子里亲了亲沈梵梵，而后又拉好了被子，转身悄无声息地出了卧室。 傅薄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纪曜正在刷微博，等拉到最底下，他才接通了电话，傅薄言带笑地揶揄立刻传了出来： “这么晚才接电话，纪大老板这是心愿得偿，腻在温柔乡，所以乐不思蜀了啊。” 纪曜靠在椅子上，转身看向窗外，“别胡说八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傅薄言笑，问：“我就想问问视频的事你想怎么处理，撤下来好像也晚了，可是不撤吧，啧啧，纪总那热情的样子到处传有些不雅，有损纪总在公司的形象。” 傅薄言这人爱开玩笑，爱玩爱闹，但在纪曜面前，他收敛了很多，但这次，估计是知道纪曜心情好，于是一调侃起来便没完没了。 “这些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你抱着人家宝贝亲的视频到处传，在沈叔叔陆阿姨那可不好交代……” “撤了。”纪曜出声打断了他，“我不是公众人物，查出发视频的人，告他侵权。” “我是你助理？”傅薄言问，“尚格是安行的公关？” 纪曜：“可以是。” 傅薄言：“……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我真是欠了那么纪家两兄弟。” 傅薄言的抱怨，纪曜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有齐野。” “嗯。”提到这个，傅薄言正经了，不再开玩笑，毕竟齐野是《空濛》的男主，多多少少对收视率有些影响，“你准备怎么做？” 纪曜坐直了身体，盯着电脑上的照片，一字一顿道:“让他再翻不了身。” “若是对尚格有影响，我双倍赔偿！” 纪曜这是准备斥巨资想赔齐野玩了啊。 “真巧，阿叙昨天也说了一样的话，你们两人不愧是亲兄弟。”傅薄言抵额轻笑，“赔偿就不用了，《空濛》就当提前送给你和梵梵的新婚礼物吧。” “阿曜，恭喜你，祝你求婚成功，抱得美人归。” 纪曜手下的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 敲桌子的声音停了，王晰抬眸看向纪曜，扯着嘴角挤出来一个笑。 “问你的好助理吧。” 说完，傅薄言便挂了电话，纪曜放下手机，目光直直地落在王晰的身上。 王晰依旧微笑，“纪总，您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纪曜摇摇头，收回了视线，“煮杯咖啡进来。” 王晰点头，恭敬道：“好的，纪总。” 应完，他便准备转身出去，让秘书室的人去煮咖啡。 “还有，去老地方打包份午餐送到公寓，将之前找人拍的所有照片都发给傅薄言，下午你去尚格那边，傅薄言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王晰脚步一顿：“……” 这叫，没什么？ …… 下午五点，王晰才从尚格赶回来。 “弄好了？”纪曜低头看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问道，连头都没抬。 王晰：“……是的。” 尚格一出手，热搜就飘了两个，成功地把沈小姐的名字压在了底下，纪总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这样想着，王晰忍不住抬眸，看了纪曜好几眼。 他最近觉得他家纪总就像是玩手机成瘾的少年，眼睛总黏在手机上，他觉得有些不务正业，但不敢说。 “纪总，云总和您约了六点，现在五点十分了，您应该要准备出发了。” 纪曜没动，眼睛盯着手机，也没有要离开办公桌的意思。 论处理这种事情，还是尚格靠谱，傅薄言有经验，速度不是一般的快，齐野的黑料被放出来，仅仅半个小时的发酵，那些照片就传遍了全网。 现在那些大V 都在转发齐野在酒吧发酒疯，结果被人打到头破血流进了医院，出院后不认真拍戏把进度赶回来，还在深夜偷偷出去约会。 又因为喜欢女主演，但女主演看不上他，他便在拍戏期间买通了训狗师，割断狗绳，想吓女主演，结果差点出了大事。 可齐野依旧不知悔改，就在前不久，还自编自导了一出女主演污蔑他的戏。 有照片，有聊天截图，张张实锤，尚格还直接发了律师函告齐野，雷霆手段十分直接，就差没把“给沈梵梵出气”几个字打在屏上。 纪曜翻了不少评论，对傅薄言的做法非常满意。 见纪曜不说话，王晰出声提醒：“纪总？” 纪曜终于放下了手机，两手交握放在办公桌上，好整以暇地坐着，抬头看向王晰，“如果推到明天呢？” 闻言，王晰脸色一白，简直想给纪曜跪下，“那云总绝对会放狗咬我。” “您可能不知道，云总养了很多条阿拉斯加，又大又凶，我上次去的时候，它们就死死瞪着我，口水直流。” 纪曜：“……” …… 看着铺天盖地的黑料和骂声，本就面无血色的齐野脸色更苍白了几分，颓然倒在沙发旁，地上的酒瓶滚了一地。 赵谦推开门，一股酒气迎面而来，他反手把门关得震天响。 “嘭～” “齐野，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这么喝酒迟早会出事的！” 几年前，齐野压力最大的时候，就染上了酒瘾，他走不开，得一直盯着，所以这么多年来，除了齐野之外，他没带过别人，公司给他安排的人，都被他找各种借口推了。 有时候，赵谦会忍不住想，齐野会变成今天这般没脑子，都是被他自己给惯出来的。 但明明之前，齐野不是这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再次遇到了沈梵梵之后，齐野就变得一点也不听话，碰了这么多次闭门羹，还拼了命的往沈梵梵身边凑。 明知道斗下去没有好下场，还不肯服输，用尽各种方法也要把沈梵梵拉下水。 齐野笑了一下，抬头看向赵谦，眼睛通红，“有关系吗？不是已经出事了吗？” 他这副醉醺醺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赵谦蹲了下来，扶着齐野的肩膀，缓了语气，“齐野，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以为让网友们骂自己，再借着粉丝的维护爆沈梵梵的黑料，就没人会怀疑到你吗？纪曜有那么好糊弄吗？“ “为什么不惜毁了自己也要毁了沈梵梵？你有这么恨沈梵梵吗？” 齐野低着头，手握紧了酒瓶，闭了眼，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不恨她，一点都不恨。” 没人知道，他对沈梵梵的感情有多复杂。 他一点都不恨沈梵梵，他恨的是沈梵梵和他一点都不熟，他却自顾自的在这唱了一场又一场的独角戏。 他忘不了沈梵梵第一眼给他的惊艳，十八九岁的女孩，清纯又明媚，轻易得就能让人喜欢上，那时他就尝试着接近过。 知道知道沈梵梵是沈擎的千金时，他有一瞬间的自卑，而后，那颗跳动的心，跳动得更剧烈了。 可后来，就在他做各种计划，想象着各种未来的时候，沈梵梵出国了，而他，因为一部戏，在一次酒后，他和这个圈子里很多人那样，成了出卖自己的人。 心和身体一样脏了，那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变成了他心头最干净的朱砂痣。 有些事情只要开了头，就会有后来的无数次，但每次，齐野都会想起沈梵梵那身洁白的裙子，他越爬越高，对沈梵梵的感情也就越来越复杂。 可再遇，沈梵梵对他陌生到几乎不认识他，连剧组一个小姑娘都比对他熟…… “我不甘心，谦哥，我不甘心。”齐野抓住了赵谦的肩膀，“谦哥，我哪里不如一个残废？” “我为什么连毁掉沈梵梵都做不到？” “执迷不悟。”赵谦痛心的用力闭了闭眼，用力握住了齐野的手，“齐野，你放过你自己吧！” 他懂，齐野和纪曜较劲，其实只是因为自己过不去。 这个圈子的压力很大，选择一条路就要坚强地继续走下去，像掉进了深渊，就算回头看，也是黑色，因为无论如何也爬不出来，所以不能回头看。 有野心，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往上爬都不算大错，齐野最大的错，是他得到得越多，就越忍不住回头看。 沈梵梵对于齐野来说，像是一面镜子，时时刻刻都在反射出他的卑劣。 可有一天，这面镜子上有了一丝擦不去的污渍，齐野心中平衡了，开心了，但更失望，原来自己心中最干净的，其实也就这样。 于是，他就想不折手段地毁了这面镜子，让她靠近自己，变得和自己一样。 “谦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齐野碎碎念着，随后从茶几上拿起一瓶酒，举起就要往嘴里灌。 赵谦从齐野手中抢过酒瓶，反手往地上狠狠一砸。 “嘭”，酒瓶碎了，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齐野被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地挡住了脸。 赵谦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齐野，一脸冷漠，脸上的温和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冷声道：“齐野，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你，你再这么不清醒，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转身往外走，“我会向公司自请离职，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回头，最后又看了齐野一眼，目光复杂。 门被关上，齐野抬头，诺大的空间只有他一个人，空空荡荡，地上滚满了酒瓶，液体流得到处都是。 “谦哥，你也不要我了吗？” 窗户和门都紧紧关着，低沉的声音也被关在密闭的空间内，逃不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齐野看也没看，闭着眼睛在手机上点了两下。 “小齐啊，看你最近情况不是很好啊，要不要我帮忙？” “晚上十点酒店……” 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齐野直接拿起手机砸到门上，而后又捡了几个酒瓶不停地往手机上砸，目光疯狂：“都给我去死！” 因为之前那次住院的事故，西河旅拍的老女人又再次借机缠上了他，逼迫他，要挟他。 一路走到现在，他留在人家手上的把柄太多了，他爬不出来，也累了。。 整天担惊受怕，不得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算是恶心得想吐，还要假装开开心心，就算心情再不好，只要有人在，他就得保持微笑，温柔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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