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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没有灯光，张锦瑟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了嗅觉上，她一边回忆着女巫点燃草药前那些植物原本的形态，一边努力尝试从托盘里的焦糊味上辨别出草木原本的味道。 嗅着嗅着，突然一股湿热的气流出从张锦瑟的脖颈位置一擦而过。 她小心地放下手里装着草木灰的托盘，转过头，果然在距离自己脑袋不远的位置，见到了一双碧绿色的眼瞳。 眼睛的主人毫不客气地往张锦瑟的手上凑了过去，在她还没有来得做出反应的时候，就接连对着张锦瑟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绿色的眼睛在张锦瑟的眼前忽闪忽闪，显然这只“大猫”正因为喷嚏后的不适，在用爪子擦洗着自己满是毛毛的脸。 猫星人的傲娇向来如此，它可以不主动理睬你，但当你将注意力全然集中到另一件事物上去的时候，它就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霸道地期望占据你全部的注意。 张锦瑟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盘子里的草木灰经此一劫，还能剩下多少，自己还有没有筹码可以直接跟女巫换取相应的仪式和配方。 “大猫”见这样张锦瑟都没有搭理自己，眼睛只顾望着托盘的方向发呆，整只猫都不好起来，大脑袋用力地往她的身上蹭去，拱得张锦瑟险些原地摔倒。 “酸酸的是柠檬，还是什么味道？啊切！” 在凑近了托盘之后，张锦瑟自己也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大猫”发现自己的举动并没有换来主人的注意，或许是自己也觉得无趣，过了一会，就扬起大大的尾巴，自顾去了别的房间。 像张锦瑟这样几乎完全靠现学现用成长到现在的萨满，在面对这一堆草木灰的时候，简单地搜索了一下自己的知识储备，能采用的，也就只有一种最笨的办法。 她把房间里卓娅夫人之前收藏的那些草药一一找了出了，根据嗅觉来对比判断是不是托盘里曾经燃烧过的草药中的某一种。 这个时候没有光源的打扰，反倒是让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嗅觉上，来帮助她辨别草药的种类。 只是这种方法张锦瑟自己心中也没有什么底气，毕竟在这之前，她只知道警犬或许可以凭借嗅觉分辨出混杂在一堆物品中的某种特定气味，在人类的身上，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奇迹发生。只是眼下也没有了其他更好的办法。 一片漆黑中，张锦瑟的左手撵着托盘里的灰烬，不时凑到鼻子前面试探味道，而右手，则在一堆瓶瓶罐罐之间来回移动，不时拿起一片草叶或是一截干草，和左手边的灰烬气味进行对比。 闻着闻着，右手摸向下一个玻璃瓶的时候忽然摸到了一把毛绒绒，随即一只大爪子忽然压到了她的手背上方。 “别闹。” 张锦瑟笑着将那只大爪子推开，却在移开爪子的同时，听到了几个玻璃瓶同时落地的声音。显然，这只看似捣乱的爪子在被张锦瑟发觉并推开之前，已经悄悄移动过桌上不少草药瓶的位置。 张锦瑟只能无奈地叹出一口气，看来是天要亡她啊。本来从一堆草木灰中复原出配方就已经是一件地狱等级的难事，现在就连家里的“守护灵”也尽给她增加难度。 正在她觉得今天的氛围诸事不宜，草药配方一时之间可能也无法破解的时候，视线边缘突然闪起一点火光，只是一个转头的瞬间，那点火光就已经燃烧成了一个拳头大的火球，勃勃的烟气正从那团火光的正上方不断升起。 张锦瑟的心里跟着一紧，毕竟火这种东西，一旦不在人类的掌控范围之内，就很容易引发一系列的灾难，而这也是人类生长繁衍至今已经刻印在基因里的知识。 火球的亮度同样也让张锦瑟看清了火焰周边的一应事物。 这团火球就落在一个最简单不过的白色汤盘中，支持着它燃烧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一堆已经看不出本来样子的干草树枝。不用想就知道这些材料来自哪里。 张锦瑟正要走过去从地上拿起汤盘，突然意识到此刻越见浓郁起来的味道，闻起来居然无比的熟悉。 而张锦瑟还来不及回想自己曾经在哪里闻到过这股气味，脑海里明显不属于她的声音突然响起， ‘没用的家伙，，，还不是靠我，，，真是一只能干的守护灵’ 显然以“猫星人”外型出现的“守护灵”，同样也具备了猫科动物的敏锐嗅觉，居然在她之前成功破解出了女巫那一把草药的配方。甚至还省去了张锦瑟亲自点火的麻烦，直接以行动向她证明了自己的成功。 以张锦瑟之前的那次体验，这个草药配方虽然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直接依靠思维进行沟通，但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至少在女巫熄灭了草药的烟气之后，效果就消失不见了。 为了以防万一，张锦瑟在给了“大猫”一个热情的拥抱表示感谢之后，就一手端着汤盘里还在燃烧的草木，一手抓着手机照明，在这个北风呼啸的冬夜里，再一次顶着严寒出了门。 因为她有一个问题，急切地希望能够立时就获得解答。 ----
第八十三章 旧事重来 张锦瑟在寒风中用外套护着怀里的汤盘，以保证那点微弱的火焰不至于被户外的风熄灭，因此自己被升起的浓烟呛得咳嗽连连，眼泪更是流地满脸都是。 浓郁的草药味和焦糊味混杂在一起，张锦瑟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是一块正在熏制的腌肉，大概要不了多久，就能彻底熏制入味了。 但不一会脸上的这些泪水就被冻成了冰霜，连张锦瑟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这会看上去会是什么样的一副样子，总之和狼狈脱不了关系。 医生在这个镇子上并没有安排其他的住处，平时就休息在诊所侧间的小屋子里。张锦瑟忍不住在内心暗暗揣测，这样简陋的条件，很可能就是其他医生不愿意来这里坐诊的原因之一。 好在镇子并不大，从张锦瑟居住的小木屋一路走到医生的临时诊所，只花了不到10分钟的时间，这还是在视野不好的情况下，张锦瑟摸黑走过去花费的时间。 在靠近诊所的过程中，张锦瑟就在脑海里断断续续地听到一阵陌生的异国小调，听起来空灵缥缈，就像是清晨湖面上飘荡的一片薄雾，带着让人着迷的神秘气息。 可就在这优美的旋律之间，又会突然冒出几个单词，让张锦瑟正打算敲门的手，迟迟无法落到诊所的大门上。 ‘该死。。。睡个好觉。。。没完没了的流浪汉。。。’ 语气实在说不上多友善，和医生在湖面上第一时间将狼狈的流浪汉领到他们面前时的态度截然不同。又或者这其实才是医生在面无表情下的真实情绪。 张锦瑟低头看了一眼几乎已经碳化了一半的草药，抬起头时，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扣响了诊所的大门。 同一时间，张锦瑟脑海里的哼唱声戛然而止。 ’这个时间。。会是谁。。。‘ 即便里面的人在此刻还没有打开房门，张锦瑟也已经惊喜地确认了草药的效果正如她之前体验过的那样，在发挥着作用。 在医生开门之前，张锦瑟就急急地在意识里将自己最急于知道的问题提了出来。 ‘蓝田身上怎么了？今天晚上见到的是他本人么？’ 张锦瑟在和蓝田一起走在结冰的湖面上时，就已经开始怀疑起这个问题。 她当时还试探着询问了在离开北国之后给蓝田举行的仪式效果如何。而事实却是，在离开北国之后，两人都各自忙于自己的工作或者私事，在机场碰面之前，根本就没有再见过对方。 可冰面上的“蓝田”，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直接接下这句话，还信誓旦旦地说出了效果不错这样的话。 回到此刻，诊所里的人，显然也因为“听到”了她的提问，突然顿住了脚步。逐渐靠近诊所大门的脚步声明显地停顿了一瞬，之后才继续走了过来，打开了大门。 马克西姆医生在门外见到张锦瑟的时候眉头微扬，他感到惊讶的并不是这个时候在门外见到的人，而是对张锦瑟手里那盘还在不时冒出红色火光的草药，感到惊讶。 ‘聪明。。。草药用得不错。。’ ‘所以，蓝田的身上确实是出问题了么？’ 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可是故障的电力系统依然没有恢复，医生在诊所里也点起了蜡烛作为照明。 先前开门让张锦瑟进来的时候，烛光被风扰乱，光线显得有些飘忽不定，张锦瑟在看向医生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也好像隔着一层水波纹，看起来不甚清晰。 而现在，小小的诊室里都已经弥漫着张锦瑟带来的那盘草药燃烧后产生的味道，医生脸上的表情，也早已经从玩味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我还以为你们早已经达成了共识。’ ‘虽然做出这种事的人让人有些不齿，但这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直接在思维上沟通的医生，明显比起用语言沟通时，话多了不少。 ‘我之前就说过你的那个伙伴，只能算是半个萨满，觉醒到一半却中途停止，这种事我还真没见过有人敢这么干。可他之前在觉醒途中吸收的能量，却并不会因为他停止觉醒这个动作，就返还回去。 ‘换句话说，这是某个和他同源的人，来找他要回当初的那些能量了。 \'虽然这样的行为在我看来就像是一开始送出去的礼物，却在关系结束之后再向对方索回，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太体面的行为。但是谁让现在溢出在外的无主能量那么稀缺。可能他们也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吧。’ 张锦瑟对医生说出的最后时刻并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 \'对方索回能量的时候会对本人产生什么影响么？除了他身上的能量出现了不属于自己的部分，性格和记忆也会跟着受到影响么？\' 医生迟疑了片刻， \'你也知道，索回能量这种事，也只是理论上的说法。在绝大部分的传承关系中，导师会对自己的学生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在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死后将能量完全传承给这个学生的准备。所以索回能量这种事情，几乎很少发生在现实中，我也只是一次偶尔的机会听到过有这么一回事而已。 ‘当然理论上这并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就和当初吸收能量的时候一样，身体上的不同反应，只是不同个体的个别反应而已。 \'当然参考觉醒的时候身体会变得虚弱，失去能量的时候，肯定也会有一些不适应，但具体表现在哪一方面，就因人而异了。’ 张锦瑟第一次发现，医生在不用开口说话之后，不仅愿意透露更多的细节，连带着表达方式都变得啰嗦起来。所以在对方彻底自由发挥之前，不得已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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