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晴下意识要挣扎:“我自己可以走的少爷。” 这姑娘平时看着瘦了吧唧的,没想到胸前确实有点料。 夏日的衣服料子又薄,柔软的胸膛有意无意地摩擦过他温热而年轻的肌肤,江聿眸色不断翻涌,但很快回神,抬手毫不留情地在她腿上一拍。 “别磨蹭,再话多给你扔海里。” 盛晴瞬间就不敢说话了。 因为她有点怕江聿,感觉他真的会把自己扔海里。 她活着的十六年主题就是听话,绝大部分时间对命运对强权都是逆来顺受,从不敢反抗。 王兰打她她就忍着;江聿凶她她就本能闭嘴。 可是…… 少爷的后背好热,好硬。 少爷衬衫下的一节脖颈很白,脊椎结节凸出的好明显。 少爷的金色头发看上去也很柔软。 盛晴感觉自己有点儿呼吸不过来了。 “盛晴。”江聿喊她大名。 盛晴赶紧回答:“少爷,我在。” 活脱脱一个真人siri。 江聿思索片刻,问:“他们总欺负你吗?” “小时候喜欢欺负我,因为我没妈妈嘛,”她声音淡淡的,有点失落,“不过我读高中之后去镇上,就不太见到他们了。” 学习怎么会没有用处呢。 她读了高中,摆脱了这几个小混混,所以她坚信,读了大学就可以摆脱王兰。 “那你跑干嘛?” 小时候男女差距不太明显,就应该在那个时候給他们揍折服才对。 “我不是一天长得矮的。”盛晴声音里有几分羞涩,“我小时候也比他们矮,揍不过他们。” “所以我就跑,只要跑的快,他们就追不上我了。” 提起这令人骄傲的跑步速度,盛晴笑着说:“你看今天,他们也没追上我。” “就应该揍回去,揍狠一次他们就再也不敢了。”江聿说。 大少爷看着就是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儿,又是在锦衣玉食里被人宠着长大的,哪能明白她这种渔村野丫头的境遇呢,盛晴不想跟他讲了,闷闷说:“不是这回事儿,我没妈妈嘛,情况很复杂的,少爷你不懂。” “我懂。” “嗯……嗯?”盛晴懵然抬头。 这次轮到江聿不说话了。 太阳完整的升起。 背上的少女明明没有分量,但江聿总感觉脚步艰难。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 看到了那些不见天光的日子。 如此幼小如此可怜,又如此有软。 有一瞬间,很能和背后的少女共情。 “少爷,我是不是很重啊?” 盛晴努力地在找话题。 江聿忽地一笑:“你别叫我少爷了成么?” “啊?” “像是地主家不争气的儿子。” “可是照叔周姨都这么叫呀。” 江聿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们是老封建,你呢?小封建?” 盛晴:“……” 不叫少爷那叫什么好? 叫大名她是万万不敢的。 直到两人坐上机车,盛晴的脑子里也全都是这个问题是。 叫什么好呢? 想啊想,想到头疼了,忽然灵光乍现。 “少爷,我叫你哥哥吧!”盛晴眼睛亮晶晶的。 哥哥好。 哥哥在盛晴眼里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阿敏成绩还不如她呢,但她哥哥还说要供她读大学。 有哥哥也不会被欺负了。 江聿看着眼前冒傻气的姑娘。 她是单纯的,这份单纯来自闭塞无知和绝大部分本性。 因此,她在他面前,几乎如同透明般,藏不住秘密。 这个称呼令她笑的像个小孩子。 江聿没有将“哥哥”这个词在三教九流的名利场上带来但含义带回盛晴身上。 只是颇有几分傲娇的扬扬眉,从嗓子眼儿里发出敷衍的声音:“随意。”
第7章 我不是赔钱货 盛晴做了一个梦。 梦里,因为生产而大出血的妈妈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周围的奶奶爸爸和姑姑都在问接生婆,孩子能不能保住。 产妇是不重要的,妈妈也是不重要的。 因为她生了两个女孩儿都是赔钱货,现在好不容易肚子争气怀了男宝,就算拼了一条命也得生下来。 大家都在这么说。 十岁的盛晴抱着五岁的妹妹缩在墙角,看着一波人来了又走,猩红的血染红床单,猩气冲天。 盛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是赔钱货。 她学习可好了,总是拿双百,老师说以后她会有大出息,她会赚钱給爸爸妈妈花,给他们盖大厝买汽车。她都这么聪明了,妹妹想着也不会差。 她想过去问问妈妈疼不疼,想帮妈妈止血,可面前总是有神色慌慌的人,她不敢动。 妈妈额前的汗珠那么大,她想过去帮忙擦一擦。 她胆子很小,在犹豫要不要上前,然而妈妈看着她,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盛晴感觉妈妈对她有话要讲,可还没说出来,就永远地离开了她。 “妈妈,我会听话。” “我不是赔钱货。” “我能赚钱的。” 回忆逐渐和现实交叠。 随喜晴只感觉脑门一痛,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颜。 江聿弹了弹她的额头,眉毛轻轻扬着,不遗余力地占便宜:“小鬼,叫哥哥。” 盛晴刚睡醒,人是懵懵的:“?” 江聿双手一摊:“我可没有给你当妈的打算。” 空调温度有些低,盛晴把被子提到脑底上,给自己裹成茧蛹。 回想起那个总会在脑海里萦绕的噩梦,根本没顾得上江聿的打趣。 “……” 话就这么落在了地上,大少爷明显有些不满意,扯了扯她的被子。 “喂。” 盛晴没理他。 江聿咬了咬牙。 是这两天对她太好了是吧?她都有胆子敢堂而皇之的不理人了。 江聿咬了咬牙,抬手一把将被子掀开,少女白皙细腻的脸蛋暴露在阳光下,好看的眼睛眯了眯。 “哥哥,”盛晴刚睡醒,声音哑哑的,“我是赔钱货吗?” 江聿当然听到了她的梦话内容。 带盛晴去镇上包扎完,已经将近七点钟了。 想到盛晴曾经提过家里有个不听话的弟弟,白天喜欢大吼大叫,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少爷突然大发善心,决定让她来自己家里补眠。 她住的是阿姨的房间,在江聿房间对面。 睡了会儿,江聿感觉口渴,起身去厨房倒水,回来时路过对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盛晴的梦呓声。 声音很大,有些着急,有些痛苦。 她喊了妈妈,又在梦里问自己是不是赔钱货。 现在又把这个问题抛给他—— “当然不是,”江聿语气懒洋洋的,“你可是还能赚钱呢。” 盛晴:“……” 江聿咬牙:“赚我的钱。” 盛晴:“……” 大少爷补眠到了一半被这出插曲搞醒,现在是完全睡不着,起床气跟着上来,自然没有好语气。 盛晴再次接受了梦里的打击,但完全不会沉浸在梦里的无助。 因为现实的无助貌似更多一些——如果江聿离开,她再也没有这么赚钱的工作可以做。 这么想着,少爷在心里的形象就更伟大了些,逐渐成了不可动摇的摇钱树。 摇钱树沉着脸,可劲儿朝世界散发脾气。 “没事了?”江聿说:“没事儿就别闲着了,给我做个早餐。” 摇钱树说的话当然是正确的、一语中的的、毫无疑义的。 盛晴赶紧点头:“我马上就去。” 说完,立马跳下床。 单脚站地,另外一只被包成粽子的脚微微抬起,不知道痛一般,蹦蹦跳跳地往外走。 瘦瘦小小的。像是一株狗尾巴草,模样没那么俏,但就是有股韧劲。 乱糟糟的马尾在江聿眼里成了一抹挥之不去的痕迹,他无端地有些烦躁。 “哎。”攥住盛晴纤细的手腕。 盛晴不解地看他。 江聿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我还不太饿,一会儿再做也行。” “啊?”盛晴不明白江聿话里的别扭,特别认真地说,“我现在去做刚刚好。” “哥哥你去补一觉,然后刚好来吃。” 江聿:“……” 笨死算了。 好心被当成垃圾视若无睹,他耸了耸肩:“随意。” 今天少爷怎么奇奇怪怪的?盛晴可不敢跟他多说了,如释重负地点头,然后就往外跳。 江聿:“……” “等会儿!” 关爱傻子人人有责。 “你先穿双鞋。”他踢了踢一旁的拖鞋。 昨天被那几个小混混欺负,盛晴跑得太快把鞋都跑丢了,到了镇上门市店铺还没开门,也没办法买新的,因此一直是光着脚的。 被他这么一提醒,盛晴才警觉自己连鞋子都没有了的事实。 又跳过去给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脚穿上拖鞋。 少爷家的拖鞋好软,居家一次性拖鞋居然都比她穿了一夏天的拖鞋还要好。 少爷家的被子也很软,明明是给用人用的被子,但也无比的松软厚实,是她这辈子睡过最好的被子。 少爷人虽然脾气差,总是凶她。 但他会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挺身而出,从来没有人真么保护过她。 所以,少爷也是最好的少爷。 心里天马行空的胡乱一想,穿完拖鞋再抬头看江聿的时候,人也松弛了几分,嘴角咧着一点没心没肺的笑:“谢谢少爷,我去做饭啦!” 今天早饭一定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给少爷大显身手! 一边想着,她蹦蹦跳跳离开,正盛的阳光洒在她的发尖,成了跳跃的金子。 江聿不自在地揉了揉脖子。 ------- 盛晴在厨房里一通操作,江聿也没了睡意,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等他出来的时候,盛晴也刚好做好早饭。 江聿生活的环境长期都只有周姨一个女人,周姨又是长辈,根本就没有男女大防这一说,因此他习惯了无拘无束。 这会儿下身穿着灰色短裤,赤着上身,露出覆盖着薄薄肌肉的后背和线条流畅的肩颈。 皮肉单薄但有力量,头发吹到半干,没滴水,湿漉漉的被随意一抓,有种懒散的好看,明明是在空调房,偏偏能感觉到上身散发着温和热息。 很有少年气。 又很勾引人。 但盛晴的人生正在为金钱困扰,没有什么大事比得过钱更重要。 也还没来得及生出欣赏宛若古希腊雕塑般完没身躯的心思。 听到江聿出门的动静,她扒着厨房门框,小声喊他:“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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