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琳泛热的心头歇了菜,把碗里的鱼肉直接给他扔了回去,她发现了,他现在动不动就想逗她玩。 廉正谦夹起鱼肉放到自己嘴里,问,“不喜欢?” 蒋琳靠到椅背上,手指摩挲着酒杯,看向他,“不喜欢,这桌子菜除了饺子,其他味道都不怎么样。” 廉正谦嗓子里溢出了笑,低哑的,愉悦的。 蒋琳一双美目斜过来,“笑什么?” “在笑一个姑娘,开心的时候眼睛是弯的,生气的时候食指会不自觉地叩桌子,害羞的时候,总会先恼,但眼睫毛会颤,耳朵也红的。” 他越说,她的睫毛颤得越厉害,耳朵也烫得厉害,可她又不能恼,因为一恼,就掉进了他的圈套里,只能用眼神给他施加压力,让他赶快闭嘴。
第17章 一顿饭吃得再慢,也有吃完的时候,夜色变深,蒋琳开始轰人,“吃完了就走吧。” 廉正谦扫了一眼餐桌,说味道不怎么样的人,所有的菜都吃了个七七八八,盘子里只剩一个底儿。所以盛奕辰说得没错,女人的有些话得反着听。 廉正谦起身,“我收拾完桌子就走。” “不用,我自己收拾就行。” 蒋琳觉得,他越待下去,会越危险,危险的不是她,是他,她今天特别想把他就地正法。 “你确定?”廉正谦语气怀疑。 她…不确定,又是盘子又是碗又是杯子,好多要洗的,她看着就头疼,她不喜欢用洗碗机,如果等明天家政来弄,她又不喜欢脏碗筷隔夜。她自己洗,也不是不可以,本来他做饭的话,她就应该洗碗,这是很公平的分工,不过,如果他非要坚持洗,她也不好拦着,是不是。 廉正谦看她脸上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有胃药吗,我胃有些不舒服。” 她说他今晚怎么吃得不多,“胃不舒服还喝什么酒。”明明是关心,非要用反问。 “新年夜,总要应一下景,我喝得不多。”廉正谦好脾气地解释。 “你去客厅里坐着,碗不要刷了。”依旧是生硬的语气。 他的胃不好,她是有责任的,所以她家里还有公司都常备着他惯吃的胃药。 等她拿着药过来,他已经收拾好桌子,开始洗碗了。 “你不要收拾了。”蒋琳按住他的手,一个病号,不去休息,逞什么能,“去把药吃了。” “胃难受又不是手不能动,不耽误洗碗。”他看她一眼,“我手都沾水了,要不,你喂我吃一下药?”商量的口吻,绝不强求,你喂我就吃,你不喂我就待会儿吃。 蒋琳看着他的眼睛,他相当大方自然地任她看,最后还是她先移开视线,按出两颗药。 “低头。” 廉正谦低头。 “张嘴。” 廉正谦张嘴。 蒋琳把药塞到他嘴里,水杯也跟着递过来。 “你现在套路可真多。”蒋琳忍不住吐槽,动不动就给她下连环套。 廉正谦喉咙滚动,闷闷的笑声溢出,“蒋总可真是会冤枉人。” 冤枉人,她要是冤枉了他,她就跟他姓。 他顺着水咽下药去,眉头微皱,“有些苦。” 其实蒋琳兜里放着颗糖,他一个大男人,怕苦,不喜欢吃药,连苦瓜都不爱吃,但她现在不想给他吃了,就让他苦着吧,“良药苦口,苦点才好,药效见得快,也让你--” 她剩余的话淹没在他的吻里,他手拿着碗,她手拿着水杯,他以极其别扭的姿势压过来,先是轻裹上唇,接着轻咬下唇,残存的苦涩在舌尖的触碰间传递过来,他的苦分给了她。 外面的烟火声惊醒了颈项交握的两人,他的额头抵上她的额头,轻啄着她殷红的唇瓣,缓解着心里的急。 “现在不苦了,良药苦口,热吻甜心,苦甜结合,这样才能好得快。” 呼吸滚烫,声音低哑,她的心头像是被人拿着羽毛轻轻地扫过,酥痒难耐,她踮起脚咬上他的嘴唇,本想下狠劲,临到关键又松开了,不过还是尝到了血腥味。 她用拇指抹去他唇上的血珠,又重重地碾压了下,想让他记住这种疼。 “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亲我。”他现在搞突然袭击搞得很顺手。 廉正谦道,“遵命。”嘴里说着遵命,又低头吮去了她唇上沾染上的他的血。 “你!”蒋琳气结,有这样刚说完遵命就公然违反的吗。 “下不为例。”他软言安抚。 蒋琳现在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她有张良计,他就开始架过墙梯,堵她堵得死死的。他这么肆无忌惮,胆大妄为,无非是捏了她的软肋,拿准了她会对他心软。 她确实会对他心软,但是嘴不会软,“快干你的活吧,刷个碗你还准备刷到天亮去。”奴役的语气堪比黄世仁。 廉正谦虽然不打算刷到天亮去,但也没打算速战速决,等蒋琳第三次出现在厨房,他正在擦高脚杯,杯子对着灯光,他对着杯子,认真严肃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做手术。 “廉正谦。”蒋琳叫他。 廉正谦看她,“恩?” 蒋琳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也没什么好问的。她其实想问他的新领导是男还是…女,又觉得问出来能做什么,他总归是不打算再回澜江。 “怎么了?”廉正谦放下杯子,“想问什么?” 只一眼,他就看穿了她的欲言又止。 “没什么。”蒋琳转身,又停住脚步,“别跟杯子较劲了,电影要开场了。” 她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刚才吴洁给她发来跨年派对现场的视频,让她赶快过去,她回她,就不过去了,想早点休息。俞澜发来信息问,跨年夜有没有和朋友一起,她把吴洁派对的视频发过去,好让她放心。 她以前没有觉得跨年夜是一个多特殊的日子,大概是有了一起想过的人,所以才会赋予它特殊的含义。 很老的一部香港电影,雨天,花伞,长梯,一男一女,背向而离,情爱不过两个字,其中的故事却有千千万万,有喜悦自然也有伤心,有团圆自然有分离。 电影谢幕,蒋琳抹去了眼角的泪,她选片子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结果在大团圆的日子看了一部悲剧。 黑白字幕一行行地在屏幕上过,两人坐在沙发的两侧,房间里只有音乐声,明明是一个悲剧,结尾曲却是轻扬欢快的。 零点的钟声敲响,他的手伸了过来,覆到她的手上。她抬头看向他,他稍一用力,她便来到他身边,腿碰着腿,胳膊缠着胳膊。 他的气息停在她咫尺的距离,手指沿着她的眉睫,轻轻揩去眼角的濡湿,被泪水浸润的手指沿着漫上红潮的脸颊缓缓向下,落在她的唇瓣之上。 清润热烫的呼吸,从左至右,轻拂而过,像是走过长长的年轮,路过春夏,归依秋冬。 人的一生,总免不了有几个执念,想要做成的事,想要得到的人。从那个盛夏的黄昏,她和晚霞一起走进他的眼里开始,一念生成执,万念皆是她。 他薄唇轻启,一张一阖之间,擦过她的唇,也擦过她的心,一下一下地,落成痕,生成印。 他说,“蒋琳,新的一年,愿你心中所想,皆有所成。” 如果可以,也希望在你每一个流泪的时刻,我都可以陪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说: 论廉助刷一个碗要用多少时间
第18章 蒋琳是被吵醒的,先是电话,又是门铃,没完没了。她难得想睡一个懒觉,心里的恼火可想而知。 “你不是知道密码吗,按什么门铃。”蒋琳开了门,有气无力地扑回沙发上,她真的是太困了。 吴洁从一进门,就开始东瞅瞅西看看,还压低声音,“我这不是怕坏你了好事,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人。” 蒋琳抱枕扔到她身上,“快收起你那副鬼鬼祟祟捉奸的样子。你精神气怎么这么好,昨晚玩到凌晨,今天还能起这么早。”还一大早的来捉奸,有这会儿功夫睡会儿觉不好吗。 吴洁仰躺在沙发上,似在回味,“你不懂,姐姐我昨晚采阳补阴了,自然精神好。” 蒋琳也不想懂,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没干什么好事儿。 “盛奕辰说他昨晚怎么叫廉正谦都叫不出去,我呢,怎么叫你都叫不出去,你说这个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吴洁捏着她的下巴,仔细地瞧,“黑眼圈都快挂到下巴上了,你这幅鬼样子,昨晚不是采阳了,是被采了吧。” 蒋琳又扔过去一只抱枕,“闭嘴,没有采也没有被采,就是失眠没睡好。” 吴洁不信,“骗我,我门铃按了这么久,你肯定是在藏野男人。” 蒋琳轻哼一声,“别说是没有野男人,就算是有,我的家,我男人,做什么要藏。” 吴洁直起身子,很是兴奋,“我就说你有男人了吧!” 蒋琳无奈,“吴姐姐,我说的就算有。” “你就是有了。”吴洁坚持。 “真没有。”蒋琳只想回床去睡觉,她困得要死,不想在这里和她玩什么有还是没有的游戏。 昨晚零点的钟声敲响之后,他便说要走,她也没有留。她送他到门口,她站在屋里,他站在屋外,两人隔着一线灯光的距离,他给了她一个晚安吻。 他说好梦,然后,她就失眠了。 辗转反侧,夜不成眠。快到天亮时,才勉强入睡,睡了没多长时间,又被吴洁这个死女人给搅了。 所以好什么梦,要男人有什么用,她要睡个好觉才是正事。她不再管吴洁,准备回卧室再去睡个回笼觉,结果还没抬脚,吴洁扔下了个炸弹瞬间把她给炸清醒了。 “你确定你不是在说醉话?”蒋琳愕然。 “我戒指都收下了,就算是醉话应该暂时也没有反悔余地。”吴洁拿抱枕捂在自己脸上,想捂死自己,又舍不得。 她这一句话里可是包含了太多的意思,蒋琳都不知道要从哪儿开始问起。 “昨晚零点的时候,他拿出了戒指,我当时喝得只有一分清醒,所以觉得他身后在发着光,误认为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白马小王子,鬼使神差地接下了戒指,答应了他的求婚,还…发了朋友圈,我妈都知道了。她老人家已经定了机票,晚上就会到。” 要说这个世上吴洁还有怕的人,那就只有她妈吴女士。 “就算要反悔,也得把我妈糊弄…不对,伺候走了再说。我以后要是再喝酒,就直接改名换姓跟你姓得了。” 吴洁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后悔是有,但是…手上戴戒指的感觉好像也不错,可她也不知道这种不错的感觉能维持多久,她这个人一向没有什么长性,凡事也就图个新鲜劲儿,这虽不是一个好习惯,但她也没做过什么伤人害己的事情。在她这里,男女之事一向讲究你情我愿,合则聚,不合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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