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字称呼喊的盛穗神思恍惚,男人刻意压低的嗓音除却温和,更有磨砂颗粒感,像是细沙撒在心口,每一粒都足以震颤心房。 这是她第一次清晰认识到,自己在周时予面前简直毫无段位可言; 对方甚至无需多费神就能轻易将她哄骗,只要两句好听软化,她都立刻事事乖乖照做。 圈罩的怀抱温暖,盛穗指尖轻颤接过薄膜,按照周时予教的,捏住薄膜圆心位置的凸起顶端,手却迟迟无能落实操作、连眼睛都难以直面现实。 她原以为,只要认定一人为丈夫、在婚姻生活还算和谐的情况下,那档子事会水到渠成就发生;如果两人合拍就成为婚姻调味品,如果不合拍,她也并非重yu之人,总之不会影响太多。 没想到面对周时予,不仅心速狂飙到眼前阵阵发晕,甚至羞于低头用眼睛去看。 最后依旧是周时予乐于助人,握着她的手探索寻摸,带她感知近乎烫伤掌心皮肤的跳动滚热。 盛穗紧闭着眼任由男人教育,心乱如麻。 几秒后,知识虽进不去大脑,她也隐隐察觉出不对劲,后知后觉地明白、男人起初那声无奈叹息为何缘由。 “乖宝,睁眼。” 周时予亲她脸时又换爱称,薄唇细细啄过她suo骨,悉心教导:“下次记得买大一号,这样是没法用的,好不好。” “......好,”盛穗先是乖乖点头,转念猛然察觉不对劲,被人戳中痛点般扬声反驳, “我不会再买了!” 女人漂亮明润的眼被水汽浸湿,像是被踩尾巴的炸毛猫咪,连瞪人发脾气,都只会都勾起人继续坏心逗弄的坏心思。 “好,不气不气,”周时予揉她顺滑黑发温声顺毛,拉过羽绒被抱人躺下,勾唇眼底笑意更深, “以后我来买,不欺负你了。” 究竟怎样才算得上欺负;盛穗气结:“......你!” 她躺靠在周时予坚实怀抱,清晰感知男人低声笑时的胸口震颤,羞愤下说不清话,又被握着肩膀调转方向,面朝空荡背冲人。 “我们换个方法,”周时予拨开她披散青丝,滚热唇瓣落在她后颈骨,蓄谋已久后终于袒露目的, “乖宝听话,并‘/’拢。” “......” 医生说过,不建议一型糖尿病患者进行剧烈运动,消耗过多体内过多糖分后,容易导致低血糖、甚至出现昏迷症状。*1 耳边是无止休的床‘/’头震撞声、清脆击打声、以及飘远灵魂的碎裂声,声声不绝,让盛穗几次迷迷糊糊间,都怀疑她下一秒要低血糖发作而晕过去。 不知多久,世界难能重归安稳,昏昏欲睡时她被人抱去浴室清‘/’洗,热水浸润皮肤,带来阵阵暖意。 被温柔照顾着抱进浴缸,盛穗走失的理智终于找回几分。 额前碎发粘在额前,她顾不上羞耻身上未zhuo寸缕,忽地抬头看向周时予,哑声: “超市里结账时,是不是根本就没人打电话?” 不然,怎么会正好在她付款后挂断电话、藏东西的事又正好被看见。 周时予用温水浸湿的热毛巾为她擦去脸上泪痕,又爱怜整理她凌乱碎发,温柔如旧:“我看你盯着货架,以为你有其他不方便,所有才找借口离开。”’ 男人俯身弯腰想亲过来,却第一次被盛穗偏头躲开,手上动作微顿,低声:“不是故意要骗你。” “......” 这话逻辑上说的通。 盛穗不介意两人亲密行为,只是一想到她暗自的万般纠结掩饰,在周时予看来,都不过是轻描淡写地一眼识破,被人从头到脚笑着扫过即是看透、毫无隐私可言的感觉,实在谈不上愉悦。 当一个人事事都挑不出错处、一言一行都称心顺意,唯一的解释,只有对方段位远高于你。 所谓“满意”,不过是身处高位的对方愿意放低姿态,洞悉并满足你在或物质、或精神上的需求。 对盛穗而言,周时予就是这般存在。 这件事她其实早就隐隐察觉,只是先前并不强烈,现在婚后相处渐久,才如沉底的气泡一点一点浮现睡眠,在水面口接连炸开。 她珍惜也更感谢,周时予为她所做的一切,所以努力想尽可能地回报对方、敞开心扉,去学她以往做不到的坦诚。 的确,她情‘/’事上愚笨稚嫩、白纸般处处生涩,可她是问心无愧的坦率。 相比之下,直觉告诉盛穗,周时予始终对她有所隐瞒,哪怕她再奋力想要拨开重重迷雾,都只会发现新的迷宫。 “......我自己洗就可以,”心情没由来的低落,盛穗抱膝坐在浴缸,低头轻声, “你也去换衣服吧,不要着凉感冒。” 周时予垂眸沉默看她许久,最终只俯身在她发顶落下虔诚一吻:“好,有事喊我。” 很快,偌大浴室空寂无声,盛穗一言不发地洗澡,只觉缺少那份清苦冷木幽香的空间,让人觉得闷堵而呼吸不畅。 稍作整理后,她从浴缸走出来,换上周时予贴心放在置物架的保暖睡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去 结果推门就听客厅传来平安撕心裂肺的叫声。 粘人猫咪平日很少闹脾气,盛穗加快脚步走向客厅,就见周时予抱着小猫坐在沙发,右手持特质指甲剪,左手安抚地为炸毛猫咪顺毛,模样是在尽力安抚小猫情绪。 平安爪子见长锋利的事,盛穗深有体会,她几次和小猫玩耍、连牛仔裤都被划开两道浅浅口子,之后都要避着被挠伤。 随后又是一道愤愤猫叫声,灵敏如平安从周时予怀中跳出,头也不回地躲到身上脚后。 微不可察的轻叹响起,沙发上的男人起身转过来,见是盛穗出来,勾唇无奈笑了下:“平安一直不喜欢剪指甲——” “你手怎么了?” 男人右手食指内侧被锋利爪子挠出伤口,冷白皮肤滚出细小的殷红血珠。 盛穗看的眼皮轻跳,忙上前将毛巾随手放下,急匆匆地问:“家里的医药箱呢?” 上次周时予帮她处理伤口用过,她一时想不起放在哪里。 “靠墙柜子第三层,”周时予一如既往地镇定,目光向下落在她粉白的绒毛拖鞋,温声提醒,“慢点走路,家里瓷砖地滑。” 职业特殊性,盛穗紧急处理伤口十分熟练,迅速找到医药箱翻开,取出消毒的医用酒精、棉签和纱布。 顾不上刚才的不愉快,她低头神情专注,手脚麻利给周时予止血包扎。 好在手指伤口只是皮外伤,平安一个月前才打过狂犬疫苗,按常规处理伤口即可。 划伤疼痛微乎其微,周时予安静地任由盛穗处理右手,只带手表的左手将手腕紧压在沙发,看人时的目光专注。 一时间满室安静,直到包扎即将结束,男人才终于柔声开口:“还在生气吗。” “......没生气,”盛穗想她也是没出息,被周时予一句话哄就软化,仔细将最后部分完成,轻声, “就是小动作被你发现,觉得丢脸。” 说完对面男人长臂一伸,温柔将她拥入怀中,似是无奈长叹一声:“穗穗,你也太好说话。” 怀里人刚洗过澡,温软清香在热气蒸腾下越发浓郁,周时予安静将人抱了会,感觉有纤细却暖热的手抚上他后背,一下下轻轻拍着。 胸膛心口的位置,传来盛穗关切的询问声:“你手还疼吗。” “......不疼。” 各怀心事的两人紧紧相拥,周时予右手抱着人,目光落在空荡的左手,忽地觉得紧贴皮肤的表带下,数十条划痕隐隐发痒。 皮带的事他就一眼看出,盛穗对他过往的好奇、希望他能表露和她相同的坦白与率直的渴愿。 这些情绪与愿望,全然存在于周时予的计划之外;他过去以为,只要他编织的世界足够岁月静好,盛穗就不会分神考虑这些。 某些下劣的念头滋生成长,在脑海里布织出漫天大网。 如果惹她心疼可以博取关注、如果揭开伤疤的坦诚可以让她心安,如果这些是盛穗想要的。 他想,他或许可以做到。 - 上次见面留过联系方式,周三上午,难得休假的林兮提前联系盛穗,问她下午是否得空。 班级有任课教师和齐悦看管,盛穗可以放心出来,和周熠母亲约见在一间独立办公室。 关门落锁,盛穗倒杯热水递过去,看低调出行的林兮仍旧五官出众,再次感叹她本人比荧屏上还要精致。 “谢谢,”林兮接过水杯也不扭捏,开门见山地直言道,“这次来,主要是想当面为上次的话道歉。“ “我的确不该在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随意对一个人的品质下负面定论。” “当时时间紧急,说话不过脑子,”林兮语气停顿片刻,对上盛穗目光:“不仅污蔑别人,同样也是质疑盛老师的眼光。” “我知道您是好意,”盛穗摆手示意她不再介怀,手握紧杯壁,轻声,“问题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问您一个问题。” “您上次说的周健斌,也就是周时予的父亲,是会用皮带施加暴力吗。” 问的目的一是确认暴力用具,二是林兮这些年始终活跃屏幕,从不关注娱乐圈的盛穗都常看到她作品,却从未听说过林兮已婚、受伤、甚至状态不好的新闻。 “艺人当然要时刻光鲜亮丽,惨兮兮的模样也不会有人心疼。” 林兮唇角笑容收敛几分,低头喝水:“以及,周健斌这样的聪明人,当然不会打手臂、腿、脖子等易暴露位置。” 盛穗想到她父亲倒不避讳这些,有短暂几秒的无言以对:“......那您想过离开那个男人吗。” “人和人之间的情感关系是很复杂的,如果周健斌是单纯的施暴者,或许我当年会更容易抽离。” 盛穗发现,谈起曾经暴力对待她的男人,林兮的语气除却恐惧、憎恨与后怕,时而还会浮现一丝眷恋。 “说了你肯定要骂我蠢,”明艳美丽的女人红唇妩媚,朝盛穗自嘲一笑,“但周健斌大部分时间对我很不错,前期给我很多资源、为我铺路,总而言之做尽浪漫事。” “但到后来我发现,比起暴力,我更害怕周健斌的喜怒无常,上一秒还在温柔诉说爱意,下一秒要么对你拳脚相加、要么想尽办法想要自/‘’杀。” 谈起尘封许久的往事,林兮还是会身体轻抖身体:“......有时候,我会觉得他是个疯子,连打人这件事本身,都是他本人无法控制的。” 盛穗开始后悔提问,这无疑是可爱班 揭人伤疤,正想柔声劝林兮不必再说,却反被女人抢先一步,堵住话口。 “你可能好奇,我为什么看到周时予会本能害怕,实际上我们交集很少、他对周熠也算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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