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速很快地说完,想让风跟自己离开,风却没动。 端午皱眉:“风……爱丽儿?” 风抽回手,朝森峤走去,在森峤和端午诧异的目光中,她伸手按住了森峤的颈动脉,无声地数秒。 端午走过来:“怎么了?” 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默数了一分钟后她松开手,没感觉到对方有什么问题。 但是他的脸色刚才很不好,不知道为什么,风觉得他有点寂寞,有点委屈。 风在端午手心里敲了几下,端午转述给森峤:“她说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可以先去医务室看看。” 森峤愣了一下,看了风一眼,不自觉地勾起了欣慰又温暖的笑容:“谢谢,我没有不舒服。我先去办手续。” 端午对森峤的笑很看不顺眼,他略带敌意的眯了眯眼,再次拉过风:“好了,他都这么说了,我们去宿舍区等他……”端午的话戛然而止,风还愣愣地看着森峤的笑容,耳朵尖慢慢红了。 端午下意识用力握紧了风的手腕。 风回神,手腕被勒出了红印,她还没有动作,森峤先动了。 森峤一把打开了端午的手,抓过风的手腕揉了揉。 风很瘦,手腕更是纤细,握在手里像是稍微用力就能折断。风的体温有些低,森峤忍不住想唠叨几句,硬生生忍住了。 “她救过我的命。”森峤对端午道,“麻烦你动作轻一些。” 端午自知失态,朝风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给我看看?” 风抽回手,摇了摇头,她将双手都揣进了衣兜里,扫了森峤一眼,转身走了。 端午快步跟上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森峤一眼。 森峤:“?” 风安静地走着,脑子里还回想着方才森峤看向自己的神情。 真是奇怪,她想,为什么总觉得他和那个类蛇人很相似,但明明哪里都不像。 这三年风也不是没想过回去看看,但任务繁忙,头一年又在帮助端午适应组织的培训,回去看看的想法就渐渐搁置了。 其实她没什么理由回去,他们不是一个物种,不在一个立场,奥斯克鲁只把欧姆当宠物,当奴隶,当食物,就好像狼和羊群,哪里有互相信赖,成为朋友的道理? 但偶尔半夜失眠,想起和类蛇人短暂相处的时间,又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急需抓住什么,可什么也抓不住。 刚才和深对视的瞬间,在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已经走过去了。那双偏金色的眼眸像带了钩子,吸引着她走过去看,仔细地看,等回过神,只好将手放到对方颈侧,找了个感觉对方不舒服的借口。 风恼火地抹了把脸,觉得自己哪里不太对劲。 也许真的该配种了?风停下脚步,看向了端午,这种事情是不是配种过就好了?欧姆是不是到了某个阶段,就会产生这种奇异的变化? 端午被她看得后背发毛:“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风摇头。 端午安静了一会儿,问:“你和那个深,发生了什么?” “?” “你对他和其他人不一样。”端午道,“我认识你这么久,没见过你对哪个陌生人这么上心。” 别说是陌生人,哪怕是周围熟悉的人,她都永远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像是谁都不曾被她放在眼里,挂在心上。 她和她的名字真的很配,风,来去自由,从不眷恋什么。 偶尔端午也会生出和老沙一样的想法:她真的有心吗?真的在意过什么吗? 端午自觉自己已经享有一些特殊,风对自己,和对其他人到底是不同的。 但他眼下头一回生出了危机感。风和那个叫“深”的欧姆之间,明明应该是陌生的,却莫名又有着一份别人插足不了的“默契”。 该叫“默契”吗?端午产生了深深的疑惑,那种氛围很奇怪,就像他们早就认识很久,有过一段别人都不清楚的过往。 端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有那么一瞬,他觉得站在他们身边的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风拍了下端午的手臂,露出了微妙的神情,仿佛在说——你这是传说中的吃醋吗? 端午也觉得自己很好笑,拉过少女的手握在手心:“我只是有些不放心,他的出现很蹊跷。” 风摇摇头,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森峤独自前往活动大厅,他走得不快,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 这里的监控不算多,但都设置在非常不好躲避的位置,通往宿舍区、餐厅区的分岔路上有AI检测点,破旧的不知道是第几代的守备型AI缓慢地巡逻,数量不多,所以主要分布在必经的几条路上。 基地里欧姆很多,雄性明显多于雌性,有超过八岁的幼崽,却没见到比这个年纪更小的。 森峤观察的非常仔细,尽量将路线图在脑子里记下来。等到了活动大厅,热闹喧哗一下扑面而来。 活动大厅很大,如蚁穴般的壁洞到处都是,大厅中间立着硕大的指路牌,有的指路牌上被涂黑了,又涂画上了新的名字,显出一派沧桑感。 森峤站在指路牌下,仰头看着,指路牌后头还有滚动的公告栏,上面有不少任务信息和已完成任务。 每滚动几页,就会插入宣传海报,上头画着巨大的扭曲的奥斯克鲁,被欧姆拿铁链锁在长满了荆棘的铁笼里,奥斯克鲁的手和脚被钉上了十字架,鲜血淋漓,凄惨哀嚎。笼子外是欧姆们在欢庆,下头印着大大的一行字——星辰万岁,人类万岁。 森峤盯着“人类”两个字看了许久,海报又是一变,再次开始滚动任务栏。 他收回视线,找到新人接待办,朝指引的楼梯走去。 风回宿舍拿了衣服,去公共浴室洗澡。 这个时间浴室没什么人,有细微的呻吟从最里间发出来,风早已习惯了。 她不知道欧姆是不是真的和其他动物一样,有所谓的“发,情期”,只是每隔一段时间,没有雄性欧姆的雌性欧姆们,总会在这里自己解决情,欲。 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呢?风难得的好奇。 风洗完澡出来时角落隔间里的呻,吟愈发大了。她手里的肥皂盒没关上,肥皂掉在了地上,啪地一下,顺着水渍滑出去很远。 风走过去捡,隔间下方的缝隙很宽,让她看到了四只细瘦的脚踝。 风眉头一皱,以为有雄性欧姆混进了浴室,想也没想地走过去一脚踹开了并不结实的门板。门锁直接弹飞了,门晃晃悠悠地打开,又“哐”地一下砸在了地上。 门里的景象却是风未曾预料到的。“知更鸟”被“十字架”压在墙上,修长性感的腿抬起一只圈在“十字架”纤细的腰间。 “十字架”的手……姿势原因挡住了,风看不见。 知更鸟满脸通红,脖颈上有斑驳的红痕,火红的长发凌乱,瞧见风站在外头,伸手推了一下十字架的肩:“停一下。” 十字架转头看了风一眼,她金色的长发遮挡了大半背后深而长的伤疤,丰满的胸脯在手臂间若隐若现。 “亲爱的。”知更鸟平复着呼吸,微微喘道,“你这样可不太礼貌。” 风僵硬地往后退了一步,十字架转身过来,风这回看清了——她的手指从知更鸟……那里拿了出来。 十字架甩了甩指尖晶莹的液体,单手扶起门,神色很是淡然镇定:“有事吗?” “……”风摇头。 十字架便将门挡了回去,门里知更鸟说笑了几句,随即便传来了黏糊的亲吻声。 风慢吞吞地往外走,到了浴室门口,才惊觉自己还捏着湿滑的肥皂。 “……” 雌性和雌性? 风少有震撼地想:不是说,欧姆在一起,是为了繁衍吗? ---- 今日的风:我看不懂但我大为震撼.jpg
第七十三章 森峤办完手续顺着指路牌找来宿舍区的时候,风正在宿舍区最外面的走道上发呆。 “……爱丽儿?”森峤差点叫错名字,硬生生刹住了车,从嘴里蹦出这个陌生的发音时,他才发现自己很久没叫过她的名字了。 他有些怀念叫她名字的感觉,得到回应或者得不到回应,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森峤喊了一次,第二次就顺畅多了,他声音提高了些:“爱丽儿?” 风回过神,冲森峤冷淡地点了下头,然后带着他往雄性宿舍区走。 雄性宿舍区大很多,风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带着森峤穿过一个又一个逼仄的门洞,一直走进了最深处。 新来的通常只会分到环境最差的房间,等以后做出一些成绩,可以再去递交换房间的申请。 森峤沿路都闻到一些无法言说的味道,仿佛进了养殖场般,再看一旁的风,小姑娘倒是一脸淡然,早已习惯。 森峤皱眉:“你经常来这里?” 风摇头。 森峤松了口气:“你是雌性,又还小,不能老往雄性多的地方去,很危险。” 风扫了森峤一眼,心道:废话真多。 但脚步却慢了些,同森峤并肩走着,一直揣在兜里的手也拿出来了。 她在那背带裤小兔身上缝了根绳子,像包一样斜挎在身上,此时两手揪着长长的兔子耳朵,余光一下一下地扫过欧姆的侧脸。 没有端午好看,但气质却胜过端午。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如同三年前她第一次对端午心动时那样,眼下她对这个陌生的欧姆也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好感。 干净、端正、有些啰嗦、耐心很好,很温柔。她发现自己好像很容易对这样的雄性有好感。 不知扫到第几眼,欧姆勾了下嘴角,有些无奈又温柔地看了过来:“一直看我做什么?” 风收回视线,露出一副嫌弃的神情,片刻后又微微塌下肩膀,疑惑又费解地比划起来。 森峤这回是真的看不懂了。 风以往要表达的东西都很简单,但这次却很复杂。 森峤摇头:“太复杂了,我看不懂。” 风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手。 森峤顺势问:“之前我就想问了,你是哑巴吗?” 风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风摸了摸喉咙,似乎想尝试说什么,张了张口又放弃了。正这时,端午从尽头深处的小房间里走出来,看见他们,挥了挥手示意。 “说了多少次,你不要进来这里。”端午快步走过来,拉住了风,“不是让你在门口等?” 风在他手心敲:你太慢了。 “这边之前出过事,没人来清理。”端午回答风,同时也就向森峤解释了,“新来的没有挑房间的资格,等你以后能做出一些事情再说吧。看在风的面子上,我已经先让人来清理过了。” 森峤点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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