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峤出门去便利店买了酒,靠在窗下设置的小吧台慢慢喝。他看着尤利慧给他打来的三通未接来电,手指在通讯器上摩挲许久,拨了过去。 尤利慧最近加班,昼夜颠倒,接电话的速度很快。 “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尤利慧语气很冷,“森峤你什么意思?莫名其妙搞冷战?我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我请了假去你家,没人就算了门锁还换了?” 尤利慧攒了一肚子的怒火,骂道:“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就直接说,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我告诉你,你别想这件事就这么了了,我……” 森峤打断了她的话:“对不起。” 尤利慧顿了顿,声音带上了几分委屈:“你说句对不起就完了?我就该原谅你?你有没有想过我联系不上你是什么心情?我已经很忙了,还得分心等你的消息,不知道你是出任务有了什么意外,还是有其他什么事。不管怎么样,你给我留个信会如何?” 森峤喝下半瓶酒,哈出口气:“对不起阿慧,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确实是有其他任务在外头,而且不能让旁人知道……” 尤利慧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你怎么也该……” “但更重要的是,我可能不能和你在一起。” 尤利慧那头蓦地没了声音。 “抱歉。”森峤道,“我们在一起不是最好的选择,以后我们都会后悔。” “后悔不后悔是我说了算,不是你。”尤利慧声音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你喜欢上别人了?森峤,我没想到啊你居然会是这种人。” 森峤难堪道:“我也不知道,在这之前我根本……对不起,是我当初对感情太过随意,母亲介绍你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多想,这其实对你对我都不负责,是我的错。” 尤利慧咬牙:“对方是谁?怎么认识的?出任务认识的?” 森峤道:“你也不用猜了,我跟她没有可能,也不会在一起。我只是借这件事明白了我不能随意对待和你之间的感情,我不能自欺欺人。” “话说的可真好听,好像你多正直似的。”尤利慧沉默许久,骂,“无耻。” 森峤点头:“你怎么骂都可以,我认。” “我不需要你认,你认不认都是无耻。”尤利慧抬高了音调,“你不要搞错了,我并非非你不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会纠缠你。我有的是人选,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当然。”森峤道,“你一直很优秀,是我见过最优秀的雌性。” “……”尤利慧骂了几声,直接挂了电话,将森峤拉黑了。 奥斯克鲁对待感情的方式和欧姆并不同,一来他们并不互相依赖,二来没有“雌竞”这种在欧姆之中流传千年的糟粕,三来也并不靠彼此来繁衍。 因此无论是雄性还是雌性,他们都十分独立,在感情上也向来干脆利落。 奥斯克鲁从没有欧姆的那种浪漫,甚至还能延伸出无数口口相传的爱情故事,这在奥斯克鲁看来是无法理解的。 跟尤利慧分手后,森峤松了一大口气。一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其实从没有期待过这段感情,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 而他期待的…… 森峤有些心痒,想去看看风,但又知道自己必须克制。于是他又买了一瓶酒。 森峤在便利店几乎坐了个通宵,翌日风闹着要出门逛逛,不愿待在医院了。 森峤浑身酒气,困倦道:“下午去吧,我睡一会儿。” 风皱眉看他,比划——你做什么去了? 森峤摇头,也没回自己的房间,直接将多余的被单铺在地上,和衣躺下。 风无聊的揉捏背带裤小兔,时而看看地上睡的香沉的人,她突然想:这时候要杀他,岂不是轻而易举? 她的视线扫过周围,没找到趁手的武器,便又想:不是她不想杀他,是没有合适的武器。而且现在杀了他,到处都有监控,她又跑不掉。 真是可惜了。她轻轻哼了声,翻下床来,瘸着腿蹭到森峤身边——巨大的奥斯克鲁哪怕卧躺对比娇小的欧姆也如一座小山。 她将自己床上的被子拉下来,盖在森峤身上,自己也钻了过去。 都是吃了药的错,她找着合理的借口:止痛药太容易让人睡觉了,她困得很,屋里空调又开太足了,很热,而类蛇人体温较凉,很合适。 她在极近的距离打量对方,森峤睡的很沉,没有要醒的征兆。 于是她胆子大了些,手指戳上了森峤脸侧零散的鳞片。那些鳞片看起来像碎钻似的,长在脸上并不显得可怕,她好奇地一片一片摸过,森峤大概是痒,无意识地抓住了她作乱的手,尾巴往上一卷,圈在了风的腿上,以一种抱抱枕的姿势,将欧姆牢牢圈在了怀里——却在睡梦中也还记得,不能压到伤腿。 风动弹不得,困意袭来,还真让她就这么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两人午饭也没吃。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森峤的通讯器亮过几次,但因为开着震动,没有打扰到他们。 沉静的、安逸的气氛笼罩在四周,风整个人都挤到了森峤怀里,小山将她环在中间,她像是驯服了一头巨大的野兽,被仔细的、忠诚的守护着。 森峤最先醒来,有一瞬间他眼底现出迷茫,摸着怀里多出来的“东西”,因为睡糊涂了,手指乱揉过少女的头发,脸颊,又揉到了胸口上。 风哼了一声,森峤脑子一下炸开,迅速往后退,瞧见了风的模样。她的病号服睡的掀了起来,露出小肚子,清晰的人鱼线蔓延往下,隐没进细窄的裤腰里。 她的短发凌乱挡在脸前,哪怕类蛇人体温凉,也将她捂出了薄汗。嘴唇微微张着,能隐约看见粉色的舌尖。 她翻了个身,森峤忙小心地托住她的腿,生怕她压着伤口。 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尾巴如有自我意识,缠在人家的小腿上,尾尖几乎探进裤腿里去。 森峤心跳剧烈,呼吸乱了,小心翼翼地退开,将人抱上床去。 风一下醒了,抓着森峤的尾巴没松,不轻不重的捏了捏。森峤仿佛一瞬间被人捏住了命脉,不敢动也不敢收回,只是这么轻轻一碰,他就起了反应,无法控制的感到亢奋。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他很是难堪,小心的遮掩,等风清醒过来,就忙将尾巴收了回来。 “醒了?”他不敢看风的眼睛,道,“还出去吗?” 风茫然地看他,指了指他的脸——脸怎么红了?类蛇人还能脸红?你们不是体温低吗? 森峤:“……” 风瞪大了眼睛,坐起来——你生病了? 森峤摆手:“没有,就是……热的。” 风左右打量,见森峤没有其他反应,便接受了这个说法——都怪你,都这个点了。 森峤纵容道:“是我的错,我们先去吃饭?我带你出去吃。” 森峤没用轮椅,单手将少女托了起来,少女坐在他臂弯里稳稳的,比轮椅还舒服。 她揪着森峤的鳞片,左右指挥,一会儿要去这边看看,一会儿要去那边看看。 森峤按照护士的介绍,找到了距离医院不远的一家宠物餐厅——这在远冬城不常见,只有贵族区域才有那么一两家,生意还不好。 远夏城却似乎很喜欢养宠物,店里到处是狗猫的毛乱飞。 最里头区域用帘子隔开,是欧姆宠物专用的地方。里头开着空调,插着鲜花,和外头的“游乐区域”又不太一样。 若隐若现的香水味传到鼻尖,风皱眉,不太喜欢闻。 森峤察言观色,带她去了香水味稍微淡一些的包间——每一个包间都临窗,窗上挂着纱帘,能模糊看到外头的街景。 这里的座椅摆放是一头高,一头矮,也有在角落摆放着小朋友的桌椅,可以单独坐。 很明显,宽的高的那一头是奥斯克鲁坐的,窄的矮的是宠物坐的。奥斯克鲁怎么能同宠物同桌用餐? 森峤随意点了些吃的,给风点满了一大桌。 风嫌看森峤得仰着头,而且这种上下地位关系太明显,她很不舒服。于是自个儿要求坐到角落的小朋友座椅里去了。 森峤只得单独坐一桌,居高临下地看她:“好吃吗?” 风点头。 森峤又道:“欧姆的食物很棒,种类丰富,不像我们,没有太多选择……” 风抬头看了他一眼,比划——就你们吃的臭东西,倒也没有必要用太多烹饪方法。 森峤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很喜欢看风怼自己的样子。这算不算变,态? 风很快吃完了一桌美食,撑的肚子滚圆。 从包间出来,服务员又道:“后头还有专门的SPA按摩,可以为小宠放松。”她看了眼风包扎的手脚,以为是刚被主人揍过,语气里便带了一些轻视,“让她自己待着就行,楼上是我们专门设置的主人休闲店,您可以去逛逛。” 森峤低头问风:“想按摩吗?” 风:? 我这幅样子按摩个屁?你怕不是想让我被按死? 内心是这么想,身体却诚实的点了头。 森峤送她进了后面,来按摩的欧姆不多,毕竟不是谁都能消费得起的。 有类狮人过来,胸口的毛随着她走动一晃一晃,十分蓬松。她做了个手势:“请吧。” “请轻一点。”森峤道,“受伤的地方不要碰。” “您放心。” 风要脱衣服,森峤只好退了出去。 里头的类狮人笑道:“您这位主人还挺讲究,我们这儿经常都有主人和宠物一起按的。” 森峤没回答,为了缓解自我尴尬,他跟风道:“我去买点饮料。” 他刚走没多久,类狮人做准备工作的手就停了下来。 她俯下身,仔细地查看风,手指滑过风赤裸的肌肤,道:“品相差了点,但也能卖个好价钱。” 风冷漠地看着她。 类狮人笑道:“就说你不喜欢按摩,自己跑了,我们追不上。在我们这里丢宠物的可多了,顶多也就赔点钱。” 她小声道:“不过是个宠物而已,当真以为可以享受奥斯克鲁的服务?胆子也太大了。” 风环顾四周,这里确实密闭的很好,没有什么可以逃脱的后路。 尤其自己还瘸着腿。 她没法开口,不然一定会质问:敢问我瘸着腿吊着胳膊,到底要怎么自己跑掉你们还追不上?你们是有多没用啊? 类狮人朝帘子外招了下手,有人过来,低声问:“这么快就……?上回我们才被突击检查过。” “灯下黑。”类狮人无所谓道,“而且你看她这幅样子,主人更不会管了。” “但我看那个类蛇人还挺宠她的,先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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