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她自然想到陆远词把她从雨中‘捡’回来的那天,心情当然也算不上好。 察觉到她周身的气压低了下来,陆远词唇角微抿,问:“想吃点什么?” “我不饿了。”盛晚摇了摇头:“你决定吧。” 陆远词想了想,叫人送来一些日料——他不太爱吃这些,但他知道女孩儿喜欢。 盛晚长长的睫毛微动,轻声道:“其实你不用迁就我。” “没有。”陆远词淡声回答:“食物不止这一种,让人多送来两样就好了。” 盛晚眨了眨眼,再次意识到陆远词和她真的是很彻底的两种人,或者说,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和自己,程鸢,还有靳予等等的生活习惯,都是不同的。 他们从前经常一起聚餐,也常常会因为晚餐吃什么而争辩不休,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吃的,但也总得妥协轮流。 可陆远词不一样。 对他而言,晚餐可以有一百种的选择,他全都要。 用完晚餐后,陆远词起身告辞。 “外面在下雨……”盛晚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迟疑着说:“陆大哥,你留下来吧。” 陆远词修长的身形一顿,还是摇了摇头:“没事,车子在地下车库。” 理论上来,他淋不到雨。 “可是下这么大雨,路上视线不好开车会危险的。”盛晚也很坚持:“这儿本来就是你的房子,你应该留下来住。” 再说了,这里又大又空旷,有的是空房间。 盛晚话中不知道哪个字眼触动到了陆远词,他神色微怔,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房子很大,陆远词选了一个和主卧离得最远的房间。 滨市的雨季下来就很难听,傍晚的雨直到半夜都在下,虽然断断续续,但雨势未减,甚至伴随着电闪雷鸣,偶尔有白光闪过。 听着雨滴噼里啪啦打在窗子上的声音,陆远词睡不着,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脑子里不断闪回一些从前的片段,犹如梦魇碎片。 直到陆远词敏锐的听到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随后大床的另一边塌陷,有精灵爬了上来。 他身体微微一僵,立刻扭头看了过去。 “陆先生。”盛晚钻进他的被子里,却明显感觉到这个被窝是冰冷的,她微微一愣:“你的屋子里没有暖气么?” 况且现在是初秋,天也不冷啊。 陆远词回过神,立刻坐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外面打雷,我太怕了。”盛晚眨了眨大眼睛,说得很是无辜:“我不能和你一起睡么?” 他们现在的关系……也算是稍微有了点‘名分’吧? 虽然一个是为了找人当避风港,一个是为了家里的爷爷。 陆远词沉默片刻,又安静的躺了下来。 他默许了少女的行为,只是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比较沉。 克制不住的,却又无处不在的呼吸声。 他们相处了半年,但其实还不算特别熟。 现在突然这么并排躺在一张床上,盛晚作为一个姑娘家,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很快,她本来觉得冰冷的床被都渐渐开始热起来。 “陆先生,”盛晚没话找话:“你睡不着么,为什么?” 陆远词微顿,很诚实地说:“因为你在旁边。” “……你明明之前也没睡着,很精神呢。”盛晚有些不服气,嘟嘟囔囔:“再说了,我都没动。” 她现在躺着的姿势,也和木乃伊差不多了。 说完这句,盛晚听到男人在黑暗中低低的叹了口气。 “晚晚。”他叫她的名字,低沉清冷的声音莫名染上一分缱绻:“我没那么…柳下惠。” 她就这么躺在他旁边,穿着睡衣,让他怎么睡? 那可是自己肖想许久的女孩儿。 盛晚微怔,随后脸颊和耳根都有些热。 她不是傻瓜,当然明白陆远词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窗外的电闪雷鸣似乎都远去了,只剩下男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不知道出于什么思维,盛晚脑子里都被‘冲动’两个字占领,脱口而出—— “我没让你当柳下惠啊。” 陆远词身子一僵,黑暗中就着窗外白光看向她的黑眸沉沉:“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说出来后,盛晚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爽快,坦荡微笑:“你不是说我们现在算是男女朋友么?” “男女朋友,发生什么都很正常吧?” 她知道陆远词是一个比她大了五岁的正常男人,理所应当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他帮了她,给她当避风港,她总不能装聋作哑,吝啬到各个方面都不给回应。 盛晚说完就屏住呼吸,在黑暗中耐心的等待男人笼罩住自己的身体。 可等了半天,只等到陆远词稍稍有些僵硬的一句话:“盛晚,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这种事,你可以把这句话收回去。” 哪怕,这句话真的让他心动到几乎冲动。 盛晚一愣,随即而来的就是心尖儿莫名有种冰雪消融的感觉。 仿佛一阵热流划过,让人身子都暖洋洋的发颤。 她必须承认,她有些论现在陆远词的绅士和温柔里了,虽然他看起来总是那么理智的,冷冷的。 “我不想收回去。”盛晚看着天花板,喃喃道:“你也没有资格剥夺我的喜好……” 她现在想和他发生那种事,想体验一下doi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他凭什么不让? 说着,盛晚就侧身环住了他的腰。 “盛晚!”陆远词声音一僵,下意识的想起身下床。 “陆远词,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盛晚也索性不叫陆先生了,皱眉斥责他:“我都这么主动了,你还扭扭捏捏。” “还是你打算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都要我过柏拉图生活?如果这样的话,我是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帮你搪塞陆爷爷了。” 陆远词被她这话刺激的脸色沉下来。 他忍不住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盛晚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她鲜少见到一向理智又沉默的陆远词发火,因此怎么也想不到他生气起来还挺凶的。 又凶,又帅气,还很性感。 盛晚咬了咬唇,强作镇定:“我哪里说错了呀。” 说着说着,声线还不自觉的带上一丝委屈,这都是在一起这半年来他养出来的娇气。 陆远词心里像是被揉了一把一样的软,心软。 “行,这是你要求的。”男人咬了咬牙,下一秒,就按亮了床头灯。 “呀。”床头灯的光是昏暗的,但突兀亮起,还是让盛晚忍不住挡住眼睛,瑟缩了一下:“你干嘛开灯呀?” “想看你。”陆远词说得简单,修长的手攥住女孩儿向后缩的脚腕,轻而易举的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前。 盛晚刚刚还挑衅似的口嗨,可现在真刀真枪,顷刻就紧张了。 她看着陆远词烈火冰河一样的黑眸,下意识的吞咽口水:“那个,我……” 刚说了几个字,唇瓣就被一抹柔软堵住。 是陆远词在亲她,是他们在接吻。 意识到这一点,盛晚顿时有些愣。 因为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她没想到会发生在一天。 但陆远词的吻,的确比起靳予要具有侵略性很多。 他身上有种冬天的温度,像是凛冽的雪的味道,慢慢消融,化进空气里。 盛晚有点喜欢这个味道,虽然她的嘴巴都有些疼。 陆远词不想让她有任何紧张的情绪,一直都在小心翼翼。 然后,一切都发生的平静又不平静。 盛晚对于“不疼”这件事有些诧异,只是眼睛里被生理性泪水弄的湿润模糊,看不清男人的脸,否则她肯定要问问。 但陆远词却比她还要意外,甚至惊慌。 “晚晚。”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流血了,是不是我哪里不小心?” “……陆先生,你怎么变傻了?”盛晚绷不住的笑了出来:“女孩子第一次,大多数不是都会流血么?” 陆远词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第一次?” “你什么意思?”盛晚一愣,用手背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然后瞪着他:“不相信啊?” “我没有,不是……”陆远词摇头,慌张的解释:“我只是没想到。” 盛晚冷哼一声,也没有怪他什么。 毕竟她已经成年了,又和靳予交往那么久,正常人都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的。 其实交往期间也不是没聊过那方面的话题,但她对于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总有种莫名的排斥感,所以一直没和靳予做那种事。 而靳予也不是热衷于那些事儿的性格,没强迫她,两个人便一直纯粹的只谈恋爱。 大概是因为有感情基础,所以只谈恋爱也可以。 可盛晚知道,那一套是不能维持她和陆远词之间的关系的。 所以她选择了‘公平’。 盛晚原本觉得她会很排斥,但真的当陆远词靠近她,吻她,她诧异于自己心里居然没有半天反感。 是真的没有,不管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大概因为……她也是个很纯粹的颜狗吧。 毫无疑问,陆远词是个很帅气的男人,而且几乎是她见过最帅气又最有气质的男人。 能和这样的人交往,被他宠着,就算没有感情基础,也未必不能鱼水相合。 就像他们现在的样子。 “晚晚,晚晚,对不起。”陆远词却在吻她的耳朵,不断道歉:“我不知道。” “对不起什么啊。”盛晚有些想笑,伸手轻抚他的肩:“我心甘情愿的。” 她之前不愿意和靳予发生关/系不是因为不爱他,现在和陆远词这样也不是因为爱他。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罢了。 ‘我心甘情愿的’。 这句话,盛晚在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说过,而今天,她也说了。 云雨过后,陆远词率先醒来,看着旁边还在昏睡的女人,他长眉微微皱起。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破功了,不知道是因为药效太强烈还是因为他本就想如此。 但无论因为什么,这都是不对的。 更别论……自己还十分享受,错误发生了一次又一次。 陆远词看着盛晚嘴角都有轻微的痕迹,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 “为什么叹气?”旁边忽然响起一道柔软的声音,一听就是哭过,微微带着哑:“你是后悔和我发生/关系了么?” 陆远词侧头,看着盛晚趴在枕头里的半边侧脸。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反正听见了他那声叹气,此刻发丝凌乱,眯着眼睛质问的模样像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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