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以前变得更加冷静和理智, 这种冷静和理智到一定程度,已经变成了人们口中的冷血。 可顾旸这句话,就像一桶硫酸泼在他坚硬如铁的心上,瞬间腐蚀。 “我不觉得我曾坠入深渊,并不需要你所谓的拯救。” “可你还在等她, 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找你的人。你已经等了六年,难道你还要继续等下去?她只要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凡喜欢过你, 她就会来找你。可她没有, 六年都没有找过你, 你还在等什么。席慎,你该醒了。” 席慎并不想和他谈论这个话题, 还是在这种时候。 “可你现在做的事, 和我在等她有什么关系, 你该不会以为你这么做就能够阻止我。” “不,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 我刚才那句话不是说给你听。” 许识月抓住顾旸胳膊, “别说了。” 她声音极低,带着些许颤音。 顾旸撕开许识月身上最后一件衣服, “我最后给过你机会, 可惜你不懂得珍惜, 恭喜你, 从此以后你将如愿以偿见不得光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面前的画面,席慎觉得眼睛一阵刺痛。 顾旸为什么说那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 那是给谁听的?许识月? 难道顾旸还以为许识月喜欢他,所以故意用这种方法来让许识月对他死心,报复许识月? 空气中发出的暧昧声,打断席慎思绪。 他讽刺的一笑,都未婚先孕了,还会在乎和自己前男友上床吗?听声音,似乎很享受。 席慎转身离开房间,他脚步很轻,关门的声音也很轻。 耳边那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声音消失,他心情逐渐归于平静,只是眼神暗了暗。 还以为顾旸叫他来是有关于林辰在哪的消息,原来,不过是想让他一直无法释怀的女人死心。 许识月怎么会喜欢他。 喜欢过一个人就会发现,就算嘴上不说,眼神是藏不住的。 许识月看他的眼神,和看顾旸一样没有感情。 她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女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她是一种人。 正因为一种人,所以他太了解她。同种类型的两种人,看到彼此就是另一个自己,很容易看到那些丑陋的阴暗面,因而很难产生吸引力。 人,总是容易被和自己性格截然相反的异性所吸引,因为对方有着自己身上没有,并且潜意识所期盼的东西。 至少,他是这样。 六年都没有找过你,你还在等什么。 是啊,他该醒了。 那个用假名林辰的女人,如果还在这个世界上,说不定已经结婚生子,又或者,已经谈过好些男朋友。 有情感专家说过,人喜欢的并不是一个固定的人,而是那个他喜欢的人,恰好身上有他所喜欢的品质。他既然喜欢过林辰,就会喜欢第二个林辰,第三个林辰…… 他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不然再继续下去,会变得和顾旸一样偏执且疯狂。 顾旸说得对,那个抛弃他,欺骗他的女人不值得他这样。 …… 身上药效渐褪,许识月看着头顶白色天花板,整个卧室,只有头顶的一排筒灯发出黄色光芒。 那是一种米黄色,暖暖的色调。 空气很安静,安静能听到呼吸声。 紧接着,充斥着烟味。 一向讨厌烟味的许识月,脸上并没有过多表情,没有喜,也没有哀。只是眉心略有些紧蹙,像是在沉思些什么。 顾旸背靠在床边,左手夹着烟,吸了一口后,烟夹在手中再没有吸第二口。 尽情过后,他却感觉自己像在大海的溺水者,环顾四周,只剩下寂寥,茫然以及绝望。 她太冷静了,冷静的丝毫不像是个受害者。 “现在几点了。”她问。 中途她手机响了一次,被顾旸挂断拿走。 “九点五十。” 许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了。 她翻身。 “你确定不要的话,我就走了。” 顾旸瞧着她,桃花眼里不再多情,有的只是愠怒。 她越冷静理智,他心口那种无名火,越是旺盛。 他掐灭烟头,把手机往她身上丢去。 许识月拿过砸在身上手机,开机,给佩拉发了信息后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下床捡着地上凌乱的衣服,他力气很大,贴身衣服已经被他给撕坏,外面衣服也很凌乱。 刚穿上一件衣服,她胳膊被遏制住,被触碰的肌肤传来痛感。 紧接着重心不稳,整个身子被带到床上。 顾旸表情再次变得森冷无比,“你以为我真不会碰你?我只是觉得你恶心,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将活在我的阴影你。你将见不得光,做着你最不齿的小三,破坏你妹妹婚姻的插足者。” 许识月对上那双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眼睛,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东西,可现在,他已经明牌。 “我不过是我们家送给你的物件,物件是没有选择权的,这不算插足。” 顾旸笑了,气笑的。 她还是能轻而易举就左右他的情绪。 “你很会自我安慰,我不知道该夸你聪明,还是该说你自私冷血。” “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人类就是靠着自私的基因延续至今,至于冷血,我只能说每个人三观不一样。” 顾旸眸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你有喜欢过人吗?哪怕产生那么一点点的感情。” 许识月对上他目光,“有过,但刚萌芽就被我扼杀掉。顾旸,你经历了那么多,应该很清楚,所谓的爱情,其实就是那一分钟荷尔蒙作祟。” “我不期待爱情,也无所谓有没有人爱我,对我来说,爱情这种情感是一种负担。这会让我变得不像我,甚至变得不理智,你说对了,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想为任何人改变,更不想自我感动,自我牺牲,自我奉献。这辈子,我只会为自己而活。” 顾旸眼睛里像是蒙上一层灰,那些多年积压的愤怒,不甘,偏执,疯狂,均都化为悲凉。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对牛弹琴,更准确的说,他发现浑身力气使错了方向。 她只为自己而活。 也就是说,他不管对她做什么事,她都能用自己的那套价值观和逻辑来自洽。 没有感情的人,就不会有软肋,没有软肋,他就无法真正去击溃她。 可只有击溃她,看到她悔恨,痛苦,他才能从过去中走出来,获得真正的释怀。 不,她现在有软肋,她有了孩子。 没有一个母亲能忍心看到自己孩子受到伤害。 “为自己?或许以前你可以毫无顾虑的为自己,但现在恐怕不行。” 许识月:“顾旸,我曾欺骗你,你对我做什么,我认。包括你刚才对我做的事,我不会去恨你,这是我自己种下的果。但并不代表我会任你摆布,这是我的实话,我不想再用什么手段去骗你。” “你刚才在做选择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 “是真的没有退路吗?不,我有。” 顾旸眼神微收。 “恨意需要发泄的通道,只有发泄出来,才不会继续加深。而比发泄更好的办法,就是让恨你的人,对你产生愧疚。” 顾旸怔住,遏制她的手渐渐松开。 果然,他还是小瞧了她。 “许识月,你真的没有心,你在这种时候竟然都能如此冷静思考对自己最有利的答案,竟然还想怎么去利用人性。” “对啊,正是因为我对你,对席慎都没有感情,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所以才能在这种情况下很快保持冷静,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但凡我喜欢你,或是喜欢席慎,我的思想就会不自觉任由你们摆布。这个世界上,往往都是绝情的人活得更好不是吗。” “顾旸,其实从某种程度上,你和我一样也自私绝情,只是你以爱的名义包装。你要真的爱我,喜欢我,不会选择伤害我的方式。你看,爱一不小心就会衍生成为恨。你这几年,应该很后悔喜欢过我吧,与其终有一天会后悔,不如一开始,就像我一样断绝这个隐患。” 顾旸笑了,他笑得很大声,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 许识月看着他,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 顾旸足足笑了两分钟才停止,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犀利的似想要看透她灵魂,又晦暗无比。 “你真可怕。”他一字一句。 “就像深林中拿着猎/枪的猎人,明知危险,却充满让人想去探险的诱惑。”顾旸闭着眼睛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你知道男人最喜欢哪种女人吗。” 许识月没有回答。 她从顾旸脸上表情,已经看到了答案。 “得不到的,征服不了的,那种危险却又迷人的女人。” …… 许识月回到房间时,已经是深夜,她不管是开门,还是走路,都很小心翼翼。 许谨睡得很香,佩拉醒了。 “Lian他晚上一直问我妈妈去哪了,在陌生的地方,没有你在身边,他还是有些害怕。” 许识月背对着佩拉往卫生间走,沉默片刻,她低低道,“我知道了。” 没有拿换洗衣服就进了卫生间,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 她不算是什么有洁癖的人,当年在寝室,她书桌总是最乱的那个。 可她一刻也受不了汗水,油脂相结合的物质黏在皮肤上,温热的水顺着乌黑的发丝往下流淌,像一颗颗连起来晶莹透亮的珠子。 卫生间逐渐被水蒸气所充斥,莹白如玉肌肤上那或大或小的红色印记,和她身体一样变得模糊。 将近一个小时,她走出卫生间。 从发丝到脚趾都满是香气,白色浴巾包裹下的身体玲珑有致,露在外的肌肤看不到半点瑕疵。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这一夜,她却久久都入眠。 她在沉思。 顾旸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让她意识到她必须得想办法自救,今天只是个开始。 他要的征服,并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现在的她还不是已经是成功人士顾旸对手,她不想,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多个实力强劲的敌人。 夜深人静,许识月大脑很快的转着,很快她脑海里逐渐浮现一个人影,耳边随之冒出女人略显凝重的声音。 “只要你想,我这里都会给你留着儿媳妇的位置。” 这句曾没太重视的话,此刻不断在脑海里回现。 紧接着,她眼前浮现一张极英俊男人的脸。 那个她回来前想办法避开的男人。 席慎很危险,顾旸也很危险。 两害相权取其轻,至少,许谨是席慎亲生儿子,还有一个喜欢他的奶奶做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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