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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穿着白大褂，挺帅，也挺冷。 叶静姝挤了个笑，“这么巧啊。” 上次在楼梯间遇到，这次是又让林纪泽撞见了。 “嗯。”但其实这次不是巧，林纪泽在楼上看到了叶静姝和闻城，所以才绕道过来的。 闻城没有听他们寒暄的兴趣，接完水就走了。和闻城擦肩的那刻，林纪泽闻清了他身上的味道，的确有香水味，但不是郝思嘉昨晚身上沾上的那个。 林纪泽收回视线，看向叶静姝，“昨晚的粤菜怎么样？” “啊？”叶静姝都不知道林纪泽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什么粤菜……” 郝思嘉经常说谎。 高兴时，花言巧语，她说有他真好，她说要这样跟他过一辈子。不高兴时，她楚楚可怜，卖惨发疯，让你忍不住大发慈悲。 她太会装了，所以除非她愿意，不然谁也见不到她的真心。 * 卢杰的效率很高，品牌在周二下午就接到 Bizarre 专栏的邀请了。王可说 Bizarre 还专门派了一个对接的工作人员，来帮品牌把控整个系列的拍摄方向。 郝思嘉去工作室楼下接的人。来人开了一辆银色老款的丰田世纪，粤牌下面还挂了张 FV 的两地车牌。 郝思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仅会的那几句广东话，刚推开玻璃门，车里的人就下来了。男人年纪不大，大概也就三十出个头。那打扮一看就是个搞服装设计的，时尚过了头。头发一半金，一半黑，左耳挂着一排耳钉，脖子上搭着一条松垮的紫色的领带，一套 oversize 的白色西装外套，脚上半拖着一双亮绿色的破洞帆布鞋，左手捻着一顶淡灰色贝雷帽，右手提着一只喜马拉雅铂金包。 郝思嘉低头看了眼自己今天的一身黑，试图想要找出些共同话题。 “Hey，”男人把贝雷帽盖到头上，“我是 Sherry 派来的，you can call me Joaquin。” “我叫郝思嘉，”郝思嘉笑了笑，“很高兴认识你，Walking 先生。” Joaquin 皱了皱眉，“不是 walking，是 Joaquin。” “哦。”郝思嘉其实并没有感觉到这两个发音有什么区别，“walking？” “算了。”Joaquin 耸了耸肩，“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人了。”Joaquin 上下扫视着郝思嘉，“你跟卢杰什么关系？” “我，和卢杰？”郝思嘉伸了伸手，示意 Joaquin 进电梯，“勉强算是老朋友吧。” Joaquin 不信，“我跟卢杰都是认识十多年了，怎么没听他提过你这个老朋友？” “可能我不够优秀吧，”郝思嘉见缝插针地恭维道：“或者我没 Walking 先生您这么时尚华丽，他觉得我上不了台面，所以就没把我介绍给你们认识了。” Joaquin 知道郝思嘉在说谎，他来之前，卢杰给他发了好几次消息，叫他一定要帮郝思嘉完成好这次的杂志拍摄。卢杰不是爱走关系的人，但这次不仅求了 Sherry，还拜托了他，所以卢杰和郝思嘉的关系绝对不只是老朋友这么简单。 郝思嘉拍了拍手，让所有员工都放下手头的工作，“介绍一下，这是从 Bizarre 来的 Walking 先生，他会协助我们完成接下来几个月的专栏拍摄，希望大家以后尽全力配合 Walking 先生的工作。” Joaquin 叹了口气，忍不住小声又纠正了一遍，“不是 walking, 是 Joaquin。” “OK，”郝思嘉重复了一遍，“Walking 先生。”郝思嘉扫了眼人群，问道：“Zora 呢？” “这儿。”王可像是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抱着一份文件袋。 郝思嘉刚准备把 Joaquin 介绍给王可，但察觉到 Joaquin 的视线已经牢牢固定在王可ᴶˢᴳ身上了。 王可的确是个有魅力的女人，一见钟情也不是不可能，但郝思嘉分辨的出来，那眼神是一见钟情，还是久别重逢。 “认识啊？”郝思嘉看向王可，侧头指了指 Joaquin。 “高中同学。”王可只微怔一秒，嘴角就挂上了官方的笑，上前朝 Joaquin 伸出了手，“好久不见。” Joaquin 回握，“好久不见。” 郝思嘉让下面的人带着 Joaquin 去熟悉摄影棚，自己去了王可的办公室。 “你和那个 walking，是怎么回事？” 王可翻看着带回来的资料，“没怎么回事，就普通高中同学。” “行吧。”郝思嘉是想八卦的，但也不想扒别人的隐私，“听说他不只负责我们的品牌，其他几个要上专栏的也是他跟的。既然是老同学，你待会儿拜托他多留心点我们的拍摄呗。” 王可回了声“好”，但没几秒又喊住了郝思嘉。 郝思嘉回过头，“怎么了？” “你知道的，”王可搓了搓手里的钢笔，“我的取向。” 郝思嘉以为王可误会了，觉得好笑，“没让你用美人计，我可不是会卖员工的恶毒老板。” 王可知道郝思嘉没听明白她的意思，王可没抬头，指甲蹭着金属笔盖，把声音吞回肚子里，“算了。”
第26章 Ch.26 你进一步，我退一步 忙着品牌上杂志的事，郝思嘉这两个星期连轴转，除了睡觉，其他时间几乎都待在摄影棚里。第一轮的拍摄结束，终于得了空，晚上郝思嘉想约叶静姝出来聚聚。 其实郝思嘉之前已经约了叶静姝好几次，但她都借口太忙推脱了。这次叶静姝又说她妈妈去寺庙祈福，要吃斋念佛半个月，连着她也得保持六根清净，得远离男色。去不了酒吧，她俩晚上就去了王腾的足浴店。 王腾不在店里，她们进门的时候，领班正在给技师们开动员大会，前台看到郝思嘉，笑着冲她们挥了挥手，直接领着她们去了老包厢。 “你们王总不在啊。”郝思嘉脱掉外套趴到小床上。 “是的，刚出去了。” 郝思嘉笑道：“又找女人去了？” 前台姑娘帮郝思嘉挂好外套，调侃道：“老板的事，我们不敢问。” 郝思嘉知道前台是在开玩笑，王腾这人其实平时没有半点老板的架子，员工也都根本不怕他。 前台帮她们调了个电影，上了点心，就出去了。郝思嘉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女技师，觉得脸生，“新来的？” 女生点了点头，“9 号技师，很高兴为您服务。” 女生年纪不大，最多就二十出个头，嘴上说着“很高兴”，但整张脸都耷拉着，看起来没有半分的高兴。 郝思嘉也没觉得花了钱就能当大爷，只当这小姑娘是初入社会，还放不下面子。 郝思嘉侧头看向叶静姝，叶静姝从进包厢到现在就没说过几句话，只是偶尔喊了几下疼，她的下巴抵着床垫，两只眼睛不瞬地盯着幕布。 屏幕上一男一女纠缠在一块儿，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在包厢里起了回声。这片子拍得不太唯美，有些粗俗，把男女拍成了单纯在交配的两只野兽。 两个女技师都低下了头，但余光还是不觉望向了墙上的电影。 叶静姝的脸上映着幕布反射下来的白光，却挡不出她脸颊透出的红。女技师的手覆上叶静姝后颈的那刻，郝思嘉能清楚看到叶静姝上半身的战栗。 郝思嘉抬手摁掉电影，换了个喜剧片，清了清嗓子，“最近在忙什么？” 叶静姝声音微哑，“就，忙项目。” 两个原本亲密的人，如果中间隔了太多秘密，那必定会渐行渐远。郝思嘉并不想失去叶静姝这个唯一的朋友。 “静姝。” “嗯？” “有事别憋着，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叶静姝愣了愣，盯着郝思嘉的侧影，“好。” 郝思嘉手边的手机响了一声，林纪泽发来的消息，问她在哪儿，还回不回去吃晚饭。 郝思嘉随手拍了张包厢的照片发过去，但忘了关闪光灯，给叶静姝按摩的女技师笑了笑，“是男朋友催着您回家了？” “不是……”郝思嘉一时语塞，“发个朋友圈而已。” 郝思嘉说着把刚发出去的照片撤回，林纪泽那头又发了几张照片，是一大桌的菜。 林纪泽：【没关系，不回来也行，我吃不完就倒了。】 郝思嘉心想林纪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费了，还没打了几个字，手机又震了一下。 林纪泽：【所以回不回来。】 郝思嘉觉得无语，敢情这话都让林纪泽一个人说完了。 郝思嘉给林纪泽发了个“回”。 林纪泽：【哦】 连标点都懒得加。 叶静姝晚上也没事，郝思嘉就拉上了她。快上电梯的时候，郝思嘉才想起自己把包落在了车上，就让叶静姝自己先上去。郝思嘉门口的密码叶静姝知道，她直接输了密码，推门进去了。 桌上已经摆了一堆的菜，厨房还响着炒菜声和油烟机的声音，叶静姝套上放在地毯边上淡粉色的拖鞋，准备进去和林纪泽打声招呼。 应该是察觉到背后的脚步声，林纪泽调小了油烟机。 “先去洗个手，马上就能吃饭了。” 叶静姝盯着林纪泽的背影，稍稍有些无措，她知道林纪泽刚刚那话不是对她说的。 后头半天没动静，林纪泽关了火，“你是不是又在偷吃零食？你……”转过身，看清站在那儿的人后，林纪泽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叶静姝扫了眼林纪泽身上那件印着美羊羊的粉色围裙，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思嘉，她，她去拿包了，应该就快上来了。” 相比于叶静姝的尴尬，林纪泽倒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脸上颇为严肃的表情在粉色围裙的衬托下显得极其违和。 “哦。”林纪泽看了眼叶静姝脚上的拖鞋，“你换双鞋吧。” 叶静姝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又瞄到了林纪泽脚上那双同款不同色的，脑子里飘出了“情侣款”三个字。 林纪泽重新给叶静姝拿了一双拖鞋，不忘解释道：“她有脚气，会传染。” 叶静姝呆呆“嗯”了一声，她还真不知道郝思嘉是什么时候染上的脚气。 密码锁响了两声，没一会儿郝思嘉就光着脚晃进来了。 “怎么把我拖鞋拿进来了？”郝思嘉说着用手拿了块排骨扔进了嘴里。 “我刚刚穿了你的。”叶静姝解释了一下。 郝思嘉又抓了块排骨塞到叶静姝嘴里，“那穿了就穿了呗，干嘛还换啊。” “嗯……”叶静姝看了看林纪泽，“我，我最近有点脚气，怕染给你……” 郝思嘉觉得好笑，“你什么时候有脚气的？我怎么不知道。” 郝思嘉又准备尝块鸡翅，林纪泽打了下她的手背，“能先去洗手吗。” “啧。”郝思嘉白了林纪泽一眼，“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一个医生，不知道肠道里需要各种菌落吗。我跟你说……” “你别跟我说了，”林纪泽伸手捂住了郝思嘉的嘴，拽着她往洗手间走，“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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