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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月买完咖啡，想直接回教室，视线却不自觉地飘了过去。她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忽而听见背后响起喝彩声。 回头一看，面容秀气的学弟正红着脸望向自己，手中捏了封粉色信件。 “学姐。”他虽然害羞，吐字却清晰，“我是高二一班的黄云礼，可以收下这封信吗？” 当众告白，比什么热闹都好看。 舒月顿时成了焦点，她硬着头皮说道：“谢谢，不过我现在……” 学弟将情书一塞，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我只希望学姐了解我的心意，别的都不奢求。” 说完扬长而去，丝毫不给舒月反应时间。 她像是握着烫手山芋，左右张望，寻找王怡文的身影，却冷不丁撞上江聿淮沉静如波的目光。 舒月不合时宜地想起诗句—— 一枝红杏出墙来。 “……” 她默了默，果断收回步子，打算换条小路。 哪知江聿淮仗着腿长，径直走了过来。他一贯冷着脸，看似漠不关心，舒月却从中读出了危险信号。 “舒月。” 他略重地唤了一声。 “到！” 江聿淮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么怕我？”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幸好学校禁用手机，不必担心会有同学偷拍发至论坛。 舒月破罐子破摔，示意他往僻静的荷塘走去。 九月的天，仍旧有晚荷开得鲜艳，舒月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偏过脸，数起塘中长了几朵。 江聿淮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淡声问：“经常有人向你告白？” 舒月听了，嘴比脑子快，呛道：“你不也一样，经常有人找你搭讪吧。” “是吗。” 他话锋一转，“那你当时，也是搭讪？” 舒月几乎是秒懂，想起于球场初见那一幕，以及自己当时拙劣的演技，和蹩脚的借口…… 她恼羞成怒，涨红了脸：“提那个干嘛！” 江聿淮忍着笑，递过去红粉色包装的草莓牛奶，和舒月早晨忘在地铁里的那瓶一样。 “赔给你。” 舒月心情复杂地接过，没注意到自己的指腹从他掌中划过，令江聿淮跟着蜷缩起手指。 “你是为了买这个才出来的？” 他停顿半秒才答：“嗯，你不是怪我没提醒你。” “……”舒月睨他一眼，“你知道我是开玩笑的。” 距离上课铃响还有十分钟，江聿淮看看表，问起：“有人邀请我参加学校组织的篮球赛，你会去看吗？” 说话时，他双眸定定望向舒月，平白给她一种“如果自己不去看他便不想参加”的错觉。 舒月压力飙升，磕巴道：“去、去啊。” 前方，高三教学楼已经入了视线范围，她悄然放慢步子，没话找话：“今天中午你吃什么？” 江聿淮：“答应了和宋臻他们一起，还没决定。” 看来长相帅气，也容易博得同性的好感。短短两天，重点班的男生都争着抢着要和他交朋友，轮不到自己操心。 舒月欣慰之余，涌起一阵隐晦的失落。 却听江聿淮继续说：“我对附近不太熟悉，或许你可以把喜欢的餐厅推荐给我。” “哦。”是舒月擅长的领域，她顿时起了兴致，“有家湘菜馆味道很正宗，还有家西餐厅……这样吧，明天我带你去吃，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就这样说定，两人在楼梯口分开。 * 午休时间，梁若遥扯了扯舒月的衣角，欲言又止，一脸的歉疚。 舒月：？ 磨蹭了半分钟，梁若遥才做好心理建设，纠结地开口：“宝贝，我可能要抛弃你了。现在学习任务重嘛，阿楠说每天相处的时间太有限，想以后中午都一起吃饭。” “就为这个。”舒月失笑，眸底浮上温柔，“难怪上节课看你魂不守舍，跟我还客气什么。” “不过，这热恋期就是不一样，不嫌腻歪么？” “我还嫌时间不够长呢。” 梁若遥捏捏她的脸蛋，嘟囔说，“幸好我家月月小宝贝也有了想黏上去的人，不然我哪敢提这茬。” 若是以前，舒月可能会难以理解，现在么…… 自从江聿淮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总是不自觉就黏了上去，简直要怀疑身体里被安装了磁铁。 舒月推着梁若遥往外走，也不扭捏，承认道：“我已经约了他明天一起吃饭，你快去吧，别让尹同学等成了望夫石。” 食堂人多，去晚了，可选菜色就少。 舒月也不想去前街，万一撞上小情侣，他们见自己落单，心里该更加愧疚。正好后街开了些新店，她拿上钱包，打算尝尝鲜。 店面开在二楼，需要穿过步行街的一条小巷。舒月凭印象走着，一边在手机上查看点评。 扶梯处，一双男士运动鞋映入眼帘，她没有抬头，下意识说了声“抱歉”便要绕过去。 “喂——” 舒月停下步子，见周驰姿态放松地立于阶下，校服被系在精瘦的腰间，口中则缓缓吐出烟雾。 周驰扬了扬下巴，嗓音微哑：“你这是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她干巴巴地解释了句：“我没看见。” 少女清亮的双眸带着淡淡戒备，宛若如临大敌的小兽，警惕着别人再度出招。 模样过于可爱，周驰气笑了：“你紧张什么，不喜欢我又不是你的错，不喜欢我的人可多了去了。” 舒月不知该如何搭腔，果断选择沉默。 两人大眼瞪小眼站了一会儿，周驰看看她身后，换回从前的语调：“梁若遥没和你一起？” 舒月松了一口气，尽量自然地接话：“被尹俊楠拐跑了。” “真是。”周驰扯了扯嘴角，“我看舒扬他们提着蛋糕去了前门，好像有谁过生日，怎么，要不和我凑合一下。” 人均三百的消费，肯定和凑合搭不上边。 舒月也清楚周驰不是一个人来的，没必要避嫌，所以点了点头。 没想到餐厅包厢是半开放式，隔着金边玻璃推拉门，她见江聿淮一行人正坐在临窗那桌。 吴书羽不在，徐沁却在。 周驰也怔了一瞬，想来他们是自己方才去楼下抽烟那会儿落座的，他碰碰舒月的肩：“不去打个招呼？” 舒月没多想，纯粹觉得每天碰面的次数太多，回回都打招呼岂不是累死。 “不去。”她摇摇头，“我饿了。” 却不想，两人熟稔的相处在别人看来分外亲密，宋臻收回眼，略带惋惜地感叹：“听说周驰从小学就开始喜欢舒月，看样子，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徐沁淡淡笑了笑：“人家男才女貌，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宋臻微窘，挠了挠头，半开玩笑地说：“老实说吧，我也喜欢舒月这种类型。” 话音落下，包厢内温度也仿佛跟着降了降。 江聿淮眉眼间尽显冷意，他退开椅子，嗓音如同带着寒霜：“我出去一下。”
第19章 网恋 周驰的妹妹也在, 见舒月来了十分惊喜，缠着要坐一块儿。 包厢里加上她一共六位，都是老面孔, 舒月依次打了招呼，接过菜单点菜。 初中同班过的王天宇挤挤眼：“隔壁那个就是校花？过得去, 但还是咱们舒月更漂亮。” “谁跟你‘咱们’。” 周妍一贯直来直去, 她没好气道，“我们家月月确实漂亮, 但也没人让你比来比去，我们女生是让你来比较的吗？” 舒月忍着笑, 在背后给周妍竖了大拇指。 周驰也跟着打趣：“你那么爱比, 来来来, 比比我妹和舒月谁更好看。” “这不是送命题么。”王天宇立马举手投降, “小姑奶奶我错了, 月姐我错了。” 一桌人被逗得哈哈大笑，舒月也弯了眼。 忽而，她余光扫过什么, 下意识往外看去，见江聿淮从冰柜拿了几听雪碧，走回隔壁包厢。 舒月莫名想起论坛里那条帖子，明知是捕风捉影, 可又忍不住抠起字眼——无风又何来的影。 徐沁和他, 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月月宝贝。”周妍亲昵地唤道，令舒月从胡思乱想中抽离, “我有事想问你, 晚上能不能给我打电话呀。” 周驰见状，一时不知道该吃谁的醋：“什么事你哥我不能解决啊, 神神秘秘。” 舒月却知道是关于初中部一位品学兼优的男同学，事关少女心事，她只能帮忙打掩护：“女孩子的事你少管，要怪就怪你是哥哥而不是姐姐吧。” “行，我吃饭。” 周驰的发小夸张地捂住牙：“啧啧啧，这还是我认识的周哥么，娇得哟。” 一顿饭吃得笑声不断。 周驰结完账，放慢步子，和舒月并排走着：“请我喝咖啡吗？” 舒月不喜欢欠人情，想了想，点点头，指着最近的店面：“就这家吧，妍妍想喝什么？” 好巧不巧，原本落了些距离的重点一班也聚过来。虽说不像他们这般外放，但每人脸上都带着笑，气氛很是融洽。 眼神不可避免地碰上，舒月扯扯唇角，无声地打了招呼。 宋臻的目光流连在舒月和周驰之间，深觉意难平，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俩在一起了？” 舒月闻声抬眸，反应平淡：“没有的事。” “呼。”宋臻轻咳一声，面色不自然地解释，“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周驰点完单回来，将对话听了个全乎，浑不在意地说：“我们俩从小到大都同班，还用得着在一起么，你上哪儿找比我们更亲密的——” 他顿了顿，补充，“同学。” 舒月飞速扫了眼江聿淮，见他低头看着手机，周身散发着冷意，语气轻而笃定地总结：“不信谣不传谣。” 宋臻顿觉尴尬，提上咖啡，干笑了两声：“我先过去了，回聊～” 这时，徐沁从隔壁的便利店出来，手中捏着口香糖，挨个儿分了过去。 她将最后一粒给了江聿淮，顺势站在他身侧，虽说隔了半臂距离，但外貌登对，赏心悦目，也分外刺眼。 舒月按捺住心底的不适，接过自己的咖啡，却听周驰压低了嗓音说道：“我就是这种感觉。” 她略带茫然地看过去。 周驰挤出并不真心的微笑：“上次见你们两个站在一块儿，明明隔得也不远，我却感觉怎么也追不上。” 时间不早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往校门走去。 周驰深呼一口气，看向她：“去打个招呼吧，省得下午没心情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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