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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此刻，舒月自然地吃掉藕片，又将碗里的胡萝卜“扔”至他的碗里。 于他二人来说，只是平凡不过的日常，可于满桌人士来说，已经出离了震惊。 但江聿淮的地位摆在这里，一桌人只当作没看见，更别提主动询问。 还是容伊壮着胆子给舒月发微信：[！！！你和小江总！你和小江总！！！] 舒月回到公寓才看见，讶然意识到露了馅，便说：[嗯……我们在一起了，你要给我保密呀，我不想做瓜主呜呜。] 她纵然不提，容伊也没有胆量拿总裁的私生活开涮，但仍旧止不住地惊叹。 [我就说一个小小的广告拍摄，小江总干嘛亲自过来监工。] [哦，你拍完就不见了，原来是……] [啧啧，真刺激啊。] 舒月百口莫辩，迁怒地捶了江聿淮一拳。 江聿淮今日吃到了甜头，整个人都散发着暖意，被揍了也只是一笑而过，还体贴地将舒月的衣物规整至衣帽间。 如此，公寓里渐渐有了两人共同生活的痕迹。 * 舒扬的投资有了起色，加上舒月攒的工资和版权分红，银行卡余额逐渐多了起来。 正巧，江聿淮要去欧洲出差两周，舒月便将空闲时间用来物色工作室地址。 懂行的朋友为她推荐了一位房东，据说手里有几栋写字楼，价格实惠，适合创业的小年轻。 到了周末，在方尧的陪同下，舒月和房东碰头。 对方比想象中年轻，约莫三十出头，一身精致的英伦装扮，富有层次感，一看便是享受生活的人。 见到舒月，房东也微微讶异，没想到如此嫩生生的漂亮小姑娘竟是老板。 “你好，我是张跃东。” “你好，我是舒月，这是我舅舅方尧。” 张跃东听她说过心理价位和需求，给出两个写字楼的地址，介绍道：“第一个靠近游戏园区，衍生的漫画、周边制作工厂很多，会适合你从大厂接收员工。第二个地理位置优越，偏贵，但是楼下有地铁，吃的玩的也很多。” 舒月都感兴趣，想实地考察一番再做决定，但张跃东并非闲人，于是问：“周二晚上可以吗。” “可以。”她爽快答应。 到了周二这天，张跃东主动开车来接，盛情难却，舒月便没有拒绝。 “舒小姐，你年纪轻轻，怎么有魄力创业，这可是很容易血本无归的。” 她手上正回复着江聿淮的消息，闻言，停下动作，答道：“我没有特别远大的理想，就想要一间规模普通的工作室，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当成工作，画出更受欢迎的故事。” 张跃东的租客多是创业青年，耳濡目染，倒也能指点一二，舒月听得津津有味，连消息也忘了回。 江聿淮耐心不足，径直拨了视频通话。 “稍等。”舒月打断对话，而后接下。 他那边已是白天，正立在穿衣镜前，一边整理仪容，一边问舒月：“你在做什么。” “我今天约了房东先生去看写字楼。”舒月之前提过一嘴，但想着两人时差对不上，便没提细节，“你要出门了吗？” 江聿淮明显有些不悦，但无意隔着网络闹情绪，只交待：“结束了让司机去接你。” 舒月乖巧点头：“知道啦。” 电话挂断，张跃东不经意地问：“男朋友？” 其实对外都是这般介绍彼此，但舒月猛然走神，意识到两人似乎还未有过正式的仪式。就连那封粉色合约，被江聿淮带走，也不见他签字还回来。 但面对陌生人，舒月仍是说：“对的。” 她情绪渐渐落了下去，无心搭话，给江聿淮发了条消息：[说起来，你都没有正式说过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只有我正式地向你告白，你还让我排队。] 江聿淮正在去往会场的路上，听到提示音，掀开眼皮扫了眼。他表示：[当然是因为某些人不肯给我名份，在公司装不认识，朋友圈也从来没有我。] 舒月语滞：[你是猪八戒吗，还倒打一耙。] 她是这么想的，同在一个公司，若是公开了情侣的身份，同事会如何看待自己？ 不论是带有目的的接近，或者带有窥视欲的刺探，都会令人感到不快。 而且现在的重心是创立工作室，待她从江天离职，自然能肩并肩站在一处。 “和男朋友吵架了？”张跃东见她眉眼间团着躁意，温声询问。 舒月不欲和生人掰扯私事，否认道：“没有，是工作上的事情。” 实地考察了两栋写字楼后，舒月个人更偏向地理位置优越的那间。 于私，驱车去公寓或者江天都在半小时之内，她很属意。于公，附近有城中村，房租相对低廉，对将来的员工来说会是很便捷的选择。 但舒月在合约里承诺过，会爱护甲方、选择甲方、信赖甲方。 她这次拒绝了借用江聿淮的人脉资源，可最终决定，想与他分享过再做定夺。 于是同张跃东说：“您方便给我预留这一间么？最迟下周，我男朋友看过之后就可以决定了。” 闻言，张跃东不大赞同地皱了皱眉。 “是这样的，哥哥知道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很看重爱情，但有些时候，只会拖累你。” 舒月不动声色地听着，实则给梁若遥实时直播，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吐槽。 梁若遥：[卧槽，他自称哥哥？舒扬知道了得扒丫一层皮吧，更别提你家醋王了。] 舒月：[醋王？] 梁若遥：[你没发现！身为大美女，你身边几乎没有雄性生物吗？] 舒月忍不住辩解：[他身边也没有女生呀。] 梁若遥：[谁能说得准，宴会上不都要男伴女伴（来自我刚看的霸总小说）] 舒月一阵无语，但异地令她的安全感极速下降，像是酣睡中的流浪猫，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轻易惊醒。 可江聿淮尚且不曾回复她之前的消息，想了想，舒月摁下分享欲。 她能明显地感受到，平日里不起眼的小事，因着距离拉长，两人都变得易爆易躁。 舒月介意他的回复迟缓，江聿淮忍耐着所谓的房东对她鞍前马后。 但彼此都在退让，避免本就不稳的心绪变得糟糕。 她甚至在网上偷偷搜索过，说是分离焦虑症。 …… 变故发生在第二日。 张跃东发来消息，表示想请舒月吃饭，为前一天的说教而道歉。 她自然觉得没有必要，便道：[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会介意。] 然而，从她所说的“预留一周”来推测，男友这号人物此时必定不在京市。 张跃东坚持，又连连发了几条消息，舒月删除拉黑一条龙，眼不见为净。 坏就坏在，他来接过舒月，晚上下班竟开着惹眼的豪车停在大楼门口。 邹航也顺路，见舒月停步，问道：“怎么？” 她指了指张跃东，简单解释一番，邹航便自荐：“我来打发他。” 其实邹航试着约过两次舒月，被她明确拒绝，之后便回归了正常的同事关系。 也是知道他帮忙纯粹是出于热心，舒月便应下：“麻烦你了。” 围观的同事越来越多，邹航叫上几个男生堵在车前，恶声恶气地说：“就是你骚扰我女朋友？”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是舒月“男友”的主场。张跃东肉眼可见地怂了，连声道歉，在邹航等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中落荒而逃。 舒月感激不已：“谢谢你们。” 只是，她低估了流言的传播速度。 有人将邹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照片发至群里，引起99+的好评，都在说他与舒月好配。 大洋彼岸，同去谈业务的同事们正喝着下午茶，一边刷新手机。 看到这则八卦，也深以为然，随口分享道：[16层出国民CP啦，就是那个特别漂亮的女生，叫舒月的，和他们隔壁部的邹航。] 话音刚落，听见杯盏坠地的声音。 在一众惊诧的眼神中，江聿淮勾勾指：“照片，给我看看。”
第55章 对戒 向来一觉睡到大天亮的舒月, 居然因为少了江聿淮的气息，连续几日，六点多便睁开了眼。 起初她还想找法子治治, 后面干脆不管了。 既然一个人睡不踏实，于是早早起床, 愚公移山般整理项目资料, 以备辞职交接时不会手忙脚乱。 地铁上，她得空翻了翻手机, 才知道和邹航的事情发酵了整整一夜。 可睡前和江聿淮通过电话，他态度正常, 想来消息还未传至大洋彼岸？ 考虑到两人正处于敏感时期, 解释宜早不宜迟。她给江聿淮留言：[我在去公司的路上, 你要是有空, 十分钟后给我回个电话。] 江聿淮很快答复：[我等你。] 尽管有些答非所问, 但舒月怀揣着沉甸甸的心事，一时也并未斟酌词句中的深意。 她在八点三十分抵达江天楼下，整座大楼都静悄悄, 像是沉睡的钢筋猛兽。唯有保洁阿姨推着小车，仔仔细细擦拭每一张办公桌。 刚坐下两分钟，外间的电梯“叮”地响起。 而后是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频率熟悉, 正不疾不徐地朝她走来。 舒月握笔的手颤了颤, 不可置信地抬头，见江聿淮气势汹汹地扫开自动门, 停在她面前。 “你、你……” 她又惊又喜, 抬眼看看江聿淮，又低头打量他手中被塑封过的粉色合约, 激动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聿淮一贯游刃有余的脸上也露出紧张神色，隔着办公桌与她对视半晌，才沉声问：“你说的情侣合约，还作数吗？” 舒月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按捺住心绪，小幅度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江聿淮从衣兜中取出一个丝绒方形礼盒，继续问：“现在甲方消气了，乙方舒月，你是否愿意履行合约最后一条——成为我的真正的女朋友？信任我，依赖我，选择我。” 他的字字句句，如同强有力的木槌，敲打在舒月的心鼓之上。 耳畔也跟着嗡鸣作响，舒月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但她知道，自己正在说：“我愿意。” 江聿淮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打开礼盒，用希冀的眼神等待她的垂青。 里头躺着一对典雅复古的银戒，若是仔细瞧，能见到镂空的江水图案，与作为弯月的红色宝石。内壁刻着阿拉伯数字，正是公寓的密码——9279。 他取出女戒，迎着窗外的万丈阳光，轻缓地替舒月戴上，而后望向她的眼睛，认真解释：“你别误会，这只是情侣对戒，咳，求婚一定不会这么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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