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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倏然一静，看着陈双的眼神变了。 陈双结结巴巴辩解：“谁，谁说是别人的？” 柴一言脸色顿时变了：“是你抄袭的？还是你找了枪手？” “我……我……”陈双远远看着于若晴，说不出话来。 但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大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一版被柴一言夸奖的剧本，并非出自陈双之手。 身为创作者，柴一言生平最厌恶抄袭者。 他站远了几步，表情冷淡，和刚才热情张开双臂的人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你写的，希望你澄清，并且今后这个走捷径的习惯，好好写自己的作品。”然后扬声问，“如果改剧本的人就在现场，麻烦你站出来。” 刚刚触摸到的机会转瞬飞走，陈双恼羞成怒地瞪向小于，无声地传递着“你什么也不许说”。 从柴一言果断开口反问陈双起，桑宁就停下了离开的脚步，直到他喊话让真正捉笔的人站出来。 她目光定在小于身上，只见她双目盈盈湿润，正看着陈双，而后者则一脸怒容盯视着她。 桑宁心里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你瞪也没用，别人的文采不会变成你的！】 交头接耳声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看着怒目而视的陈双，又顺着陈双的视线看到了小于。 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江淑梅出声问：“小于，剧本是你写的么？” 小于低下头，眼里的泪水啪嗒落下来。 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她小声说：“我收了他钱了……” 桑宁在心里发笑：【收钱了又怎么了？又没把版权卖给他了。柴编剧是想找改写剧本的人，又不是找花了钱找人代笔的人。付钱的人交差，东西还是你写的，这中间一点毛病没有。】 “就是，柴编剧是找写了剧本的人嘛！” “没毛病，他出他的钱，跟柴编剧有什么关系？柴编剧是找徒弟！” “花了钱就以为东西是自己的啦？那要真跟了柴编剧，一落笔不就露馅？” “没错！” 江淑梅上前，把流眼泪的小于搂在怀里：“原来是你这孩子写的！怪不得每天大半夜都不睡，我还以为你贪玩看小说，结果是每天晚上在那写剧本！别哭了，快擦擦眼泪，去见见柴编剧！” 小于抱着江淑梅哭得更大声：“我不是故意瞒着师父你的！我真的只想多赚点钱，你别怪我。” 开机一段时间，不少人知道小于家里情况不好，她在攒钱。 江淑梅哭笑不得：“怪你做什么？我高兴都来不及，以后我你就有两个师父拿两份工资了！而且，我徒弟还是柴大编剧的徒弟，我脸上都沾光！”
第33章 柴一言正式收了小于为徒, 并正式向外公布了《未央公主》的编剧阵容，除了他本人之外，另有于若晴协同。 每天早上化妆时, 众人不再称呼她为小于，而是喊她于若晴, 小于编剧。 小于是个模糊的名字, 仿佛一个记号，但叫于若晴就不一样，她的音容笑貌都似乎有了更具体的描写。 在桑宁的刻意疏远下, 叶东升的拜师闹剧，渐渐淡出了众人视线。 他很沉得住气, 被拒绝也不影响他每天锻炼和指导的节奏, 每天依然准时出现在剧组的角落, 训练唐诺薇的打斗招数，偶尔指点指点主动上前求教的潘星辰。 桑宁渐渐放松了警惕。 每天依然找舒服的地方躺着，看小说, 打游戏，吃零食，偶尔去后山抓鸟, 或者池塘捕鱼改善一下伙食。 秋天的苗岭镇成了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山上的野果成熟了, 野外的动物也懒了。 桑宁乐不思蜀, 仿佛找回了末世生存游戏的快乐。 她迅速在剧组圈养起了一个小动物饲养基地，虽然这“基地”挨着厨房, 总让人有冒出更大胆的联想。 厨娘每天挥舞霍霍发亮的厨刀切菜砍肉, 也让这饲养少了一些温情的感觉。 只是每次去后山，都能看到叶东升不久也会出现在附近。 那微笑的眼神让她不适。 “你来干嘛？”桑宁防备。 叶东升大大方方展示自己抓到的野味：“跟桑小姐一样。” 这些快乐, 在叶东升再次十分诚恳而认真地表达拜师那一天戛然而止。 这次他学乖了，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下跪，而是把她和卢女士请到导演办公室。 刘铭很给他这个第一武指面子，让出了办公室。 经过这段时间在剧组近距离观察桑宁母女的相处模式，这次叶东升采取了先攻克卢女士的方式。 他诚恳地对卢女士说：“实不相瞒，起初我是想收徒，但令嫒的身手远在我之上，所以，我想拜她为师。请相信我的诚意，在我们武行拜师和收徒都是非常慎重的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只要两位点头，我会办一个正式的拜师宴，让同行见证。” 卢丽毕竟拍了将近二十年戏，武打片也拍过一些。 对武行的规矩多多少少知道个大概，当然知道他说的不假，可她看着自己每天招猫逗狗上山下水的闺女，有些想不通：“叶指导，你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们桑宁……” 她虽然敝帚自珍，可自夸到这份上，也有点说不出口，“好像并没有你说的那种本事啊！” 桑宁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叶东升，继而欣赏地看了一眼卢女士，举起手用拇指掐着小拇指上的一小截，说：“叶指导，我可能有点点天分，可绝对没这个本事做你师父。” 她太难了！ 天知道当她听叶东升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和“终生侍奉”的时候，有多么心动！ 这段时间哪怕她没有主动去了解，小道消息也听来不少。 自从叶东升得奖后，海外的大制作电影，付给他的片酬都是百万起巨款。 如果有这样能赚钱的徒弟，岂不是饭票又叠buff？ 她不敢想这有多美滋滋。 A13很没眼色地出现：【001大人，接到系统通知，查到一处bug……】 桑宁正在痛惜饭票，烦躁道：【影响副本主线么？】 A13：【……那倒没有，不过……】 桑宁：【没有那就退下！】 A13幽幽地想，001能量太强大了，她情绪触发阈值时，心声可能会被人听见这个bug，影响副本主线么？ 不影响。 那它就退下。 叶东升双目炯炯有神，精光四射：“桑老师谦虚了，有的人天赋异禀，你绝对拥有最好的天赋，甚至，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其实自己实力非凡……” “抱歉！你真的搞错了。”不能再听下去了，她不是个经受得起考验的人。 桑宁毅然决然拉着卢女士离开。 但她还是低估了这件事。 这一天，她在自己圈养的小动物基地逗弄黄鼠狼的时候，听到导演办公室传来强烈的骚动声。 只见一个蓝眼睛白人老头在唐诺薇甜得腻人的微笑注视下，在刘诺的簇拥下走进了导演办公室。 三人身后，叶东升向她投来一个亮晶晶的眼神。 她天生对危险的警觉力告诉自己，这跟自己有关系。 桑宁没有掩饰自己的速度，飞一般回到宿舍。 卢女士正要关门，满脸兴奋：“宁宁，走，跟妈一起去见见大导演James！他还是第一次来华国呢！” 桑宁摇头，并迅速做了决定：“妈，我得回家了，爸前几天打电话不是还问我什么时候回么？我想家了，你慢慢拍，我先回家！” 走为上策！ 卢丽急着出门，只哦了一声说：“那你等我回来。” “不用了妈，快去见导演吧。”桑宁把她推出门，“我带上钱就行了，你放心，等我回家了打电话到剧组跟你说。” 门外，萧巧巧已经在催：“母后，快点快点，办公室里人已经塞不下啦！” 桑宁也推她：“快去吧！” 卢女士一步一回头，但终究敌不住两个娇娇儿的合力，被萧萧巧巧搂着一路往导演办公室去了。 大导演莅临小片场，引发基地万人空巷现象。 就是现在！ 桑宁飞快收拾出了一个双肩包，把衣柜里的换洗衣服和桌面上的零食塞进去，从抽屉拿上现金，然后戴上一个帽子，便闪身出了门。 一路上，她和片场的所有人逆行，顺着来时的路走到基地大门。 苗岭镇不是一个旅游胜地，附近的村子以还裹着农耕生活。 放眼望去，她居然找不到一辆车。 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一个骑自行车的中年大叔，她拦下来问：“叔叔，请问如果我要去附近的城镇该怎么走？” “那你得走到再前头，等公共汽车。”他指了一条路给她，补充了一句，“不过那车一个钟头才来一趟，你慢慢走。” 根据描述，约莫得走半小时的脚程。 走路她不怕。 谢过人之后，她跑了起来。 得亏村子新修了水泥路，估计要是没有这个影视基地，连这条水泥路都不会有。 她跑出了一个自己满意的速度。 八分钟，跑到了车站。 光秃秃的车站，只有两个墩子。 极目望远，没有公交车的踪影。 墩子旁竖着一块站牌，上面的时刻表已经斑驳。 桑宁抬手看了一下表盘，距离最近的一班车还有得等，于是掏出背包里那本小于送她的小说，重新看起来。 “姑娘？”有人喊她。 桑宁抬起头，居然是刚才路上碰见的大叔，她笑了笑：“你好。” “我寻思怎么这么像呢！”大叔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倒吸一口冷气，“姑娘你跑得也太快了！” “一般般。”桑宁神情坦荡。 说话间，前方缓缓停下一辆小卡车，副驾驶探出头来问站在一旁的大叔：“劳驾，我问下，这附近的摄影基地怎么走？” 大叔看了一眼桑宁：“巧了这不是？这姑娘刚从里面出来。”他指着身后的路，说，“你们就沿着后面这条水泥路往里去，没第二条路。” 副驾驶的人谢了大叔，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桑宁，抬手猛地拉了一把身边的人，指着桑宁说：“快快快，看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位姑奶奶？” 两人盯着一张照片看了看，又看了看桑宁，异口同声问：“请问你是桑小姐吗？” 桑宁警觉地打量起两人。 除了基地之外，常年少见外人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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